在这楼阁住了几天,木挽心终于习惯那半夜的蛤蟆声了,奇怪的是,渐渐的她就听不到了,但在白天她还是能偶尔见到一两只蛤蟆兄。

    在凤驰云的叮嘱下,木挽心今天一早就起床去准备早餐,煮了一碗清淡鲜甜的粥。端着这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她提起勇气就去找神医。凤驰云不让她做药人,所以她今天是来找神医大人谈话的,看看能不能换一个报恩的方式?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她听到了楼下阿牛的扫地的声音,她有些郁闷了,有那么多东西可扫吗?“阿牛哥,我在厨房煮了早餐,你去吃吧。”

    她朝楼下喊了一声,阿牛‘哦’的一声后,继续低头扫地。木挽心感叹着就走过楼梯口,阿牛哥不愧是这楼阁的管家,兢兢业业的好当家啊。

    木挽心平心静气的就走到神医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房内就传来他的声音:“进来。”

    推开房门,木挽心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走进去。“我煮了粥,特意拿来给神医大人喝的。”走进房,她把热粥放到桌上,突然就注意到地上放着一个药篓子,篓子里有两三把小刀。

    “神医这是要去采药?”想到大厅里那满仓库的草药,她都有些怀疑这附近的山是不是被他挖空了。

    “嗯。”神医看了一眼那粥,“你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他觉得她在这房里非常碍眼。

    “啊?”看着他脸上那青铜面具,她突然明白了。“哦,我在门外等你,你吃你的。”唉,这爱戴面具的怪人,不觉得那面具非常碍事吗?

    木挽心乖乖走出房门,她在门外等了片刻后,房门打开,神医肩上背着竹篓就走出来。木挽心往房里一看,那碗粥已经被他喝光了。吃得这么快,也不怕被烫死?

    “神医大人,你等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眼看着这人冷不丁的走开,木挽心赶紧快步追上去。

    “我要去采药,没空跟你说。”他继续大步走自己的路,完全不理会在后门跟着辛苦的木挽心。

    “那我跟你去采药!”木挽心急急的说道,做个采药的也比做药人好啊!“阿牛,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我和神医出门啦。”跑到一楼的时候,她回头对阿牛喊了一声。

    眼前人越走越快,木挽心一口气追上了,伸手就拉住他。“你等我一下,体谅体谅孕妇嘛。”

    他僵硬着手臂,正要甩开时她却将他挽住了。“为什么要跟我去采药?”

    “我、我想多帮忙一些嘛。”她小声嘀咕着,“或许,能抵换我日后的工作呢?”

    “你想反悔不做药人?”他声音冷下,此生最恨的就是不守信用的人!

    “没有没有,不反悔,一切都听神医大人的!”木挽心对他笑笑,他要是不愿意,她做药人就是了,她只是怕驰云担心。

    哼了一声,他继续向前走,身旁还多了一个死死拽着的木挽心。“你能松手吗?”

    木挽心摇头,这里可是妖界,她没有火眼金睛分辨妖怪,师傅他们又不在身边。“我没有武功……”言外之意就是,神医大人要负责保护她。

    女人,麻烦!他又蹙眉了,自从她来了以后他心烦的次数非常频繁。“哼,要是没有另两个神族人破解我的布局,你根本来不了这里。”

    木挽心微微一愣,想到来这之前的艰辛路,她非常不满的皱眉,这丫的还敢说!“我说神医大人,你又弄铁索蛇桥,又弄毒林的,你到底是要救人还是杀人?”天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要见他而丧命!

    “愚钝不可及的人,救了也是白救。只要有人能过了这些迷局,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能把他救起。”

    所以外界那些‘不死不救’的传闻是假的咯?因为一般人到神医面前时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唉,神医大人在妖界也算独领风骚了。”有这样一位奇葩人物存在,不知是福是祸咯。

    他们沿着一条小路走出去,木挽心远远就看到那毒林,她以为他们又要经过这毒林子,谁知他一拐,走了另一条道。

    “神医大人,你喜欢别人叫你神医吗?还是你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一路上很无聊,所以木挽心就抓着身旁人问个不停。

    强忍着用针刺她哑门穴的冲动,他还是淡淡的回答:“就算有,你也没必要知道。”

    好冷漠的玉面神医,师傅都没这么冷!木挽心撇撇嘴,这个问题就忽略吧。“那……有没有人见过你的容貌呢?”

    “有。”这次他反倒很干脆的回答,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死人。”

    木挽心全身鸡皮疙瘩一冒,不该问的她还是别问好了。“神医大人……”

    一路上木挽心与玉面神医喋喋不休,她就像个问题大王问个不停,与之相对的就是他冷漠的回应。不讨论神医本身,木挽心就问了许多关于妖界或者男生子的事情,他的回答简略,她却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走上了一个小山丘,走进了一片密林里,她与他寸步不离,他反倒很想摆脱这烦人的女人!

    木挽心学着神医的模样,她手上也拿着一把小刀,只是她不知道哪些是药啊!一转身,她就看到神医俯身蹲在一棵树旁。

    “啊,我来!”她走过去揪着那几株小草就割了下来,将草叶放到他的竹篓中,她笑道:“好了。”

    他却叹气的放下竹篓,把刚刚木挽心丢进去的草叶拿出来。“我要的是它的根,不是它的叶。”

    “哦。”木挽心小小失落了一下,又继续刨土,把那剩下的草根拔出来。“这次对了吧。”她的笑容依旧甜美,将这些草根放到他的竹篓里。

    “你把剩下的挖走,我去那边。”说罢神医就边走边观察着,看看有没有其他草药可摘。

    木挽心很认真的蹲在原处挖草根,偶尔发现一些长得相像的,她想也没想的就挖走了,既然他是神医,那就应该可以辨别出吧?

    两人在这块地方忙活了大半天,等到整片密林都走得差不多时,木挽心提起竹篓就朝神医走去。“神医大人,我们该回去了,要做饭咯。”

    眼看着他就在前面,木挽心提着满载的篓子高兴的快走了两步。一个不小心,没有注意眼前有一块凹下去的洼地,她一脚踩下去,地里有软泥不说,还把脚给扭了!

    “神医大人……”她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手上提着的竹篓丢在地上。带着一脸痛苦的表情,她蹙眉说道:“我的脚扭伤了,好痛……”

    听到木挽心这带着哭腔的声音,神医只好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了一眼左脚陷入地里的她,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快步就走过了来。

    “还能走吗?”他小心帮她把脚挪出来。

    木挽心摇摇头,现在她动一下就疼得要命!“不行,好痛。”

    “你不要乱动。”神医扶着她坐到地上,抬起她那满是淤泥的左脚,脱掉鞋袜后,握着她的纤纤玉足,他狠手一拧,掰过来了!

    “啊!”木挽心痛呼一声,一手就狠狠揪着他的肩头,那力度不小,他微微蹙眉,这女人要把他的皮都扒下来了。

    剧痛过后,左脚还有阵阵的肿痛感,但比刚刚好多了。木挽心一脸委屈的看着神医,她今天真的打算来帮他采药的。“神医大人,我不能走了……”

    拾起地上散落的草药,她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就把竹篓背到她肩上。极度无奈的蹲在她面前,他淡淡说:“上来。”这女人比他见过的任何病人都要麻烦!

    木挽心咧嘴一笑,她就知道这神医大人不会这么冷酷无情。“谢谢。”她挪着身子就趴到他的后背上,她的身子很软,暖暖的体温裹着他,他的后背却有些僵硬了。

    “要抓稳。”他缓缓站起身,那满是污泥的鞋子也不要了,她左脚赤着,右脚却穿着鞋子。

    有人背着自己回去就是好!木挽心美美的趴在他后背,靠近时就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这感觉非常舒心。“其实你楼阁里住着那么多奇形怪状的病人,你也可以偶尔和他们增进感情,做神医可以是近人情的呀。”

    他皱眉,她的意思是让他把那些病人都这样背一趟?“你太多话了。”

    “哦。”习惯性被他泼冷水的木挽心也不介意,这样趴在神医背上的人,她是第一个吧?哈哈。

    一路上他走得很慢,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她迷迷糊糊的竟有了些睡意。靠着他后背,她听到他沉闷的声音:“你叫什么?”

    她心中觉得好笑,这神医莫非是从来不记他人名字的?不过她好像也从未向他提过。“木挽心,我叫木挽心。”

    “知道了。”他还是冷漠回应。

    “你都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她声音懒洋洋的,感觉真的要睡着了。

    “你知道了也没用,别再问了。”

    哪有名字是没用的?木挽心不解,这神医的性格真孤僻。“你长得很漂亮吗?”她知道他的双绝,医术一绝毋庸置疑,至于这容貌……他不言语,她叹道:“知道了,我可不想做死人。”

    这一路回去花了一个时辰,当他们到楼阁时,天色已经近黄昏。阿牛看到自己主子后微微一愣,那姑娘居然趴在神医背上!还留着口水!

    “主子。”阿牛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愣着干什么!把她抱上楼!”神医冷冷命令道,后背湿漉漉的真恶心,这女人……太可恶了!

    “是!”阿牛赶紧把木挽心横抱起,摇晃间,她有些醒了。

    看到眼前换了一个人,她疑惑的问道:“阿牛哥?”

    “嗯。”阿牛背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御风正在走廊上不知道看什么,他惊讶的看了一眼只剩一只鞋的木挽心,她朝他招招手,阿牛就背着她进房了。

    房内,凤驰云的午觉还未睡醒,动动左脚,感觉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能触地了。“谢谢。”她小声对阿牛说了一句,阿牛就走了。

    缓缓走到床边,她左脚用力过猛,吃痛的后退几步,一手就按在桌子上。这声响似乎有些大了,凤驰云动了动,沙哑着嗓音问道:“是挽心吗?”

    他眼前蒙着白纱布,迟钝的挪了挪身子,他才艰难的坐起来。“挽心?”

    木挽心的左脚正疼得厉害,好不容易扶住凳子,她才放松的坐下。“是啊,是我,我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凤驰云疑惑的问道,感觉木挽心坐得离自己很远,他摸了摸,床边没人,这不像她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的左脚不小心扭到了,不过没事,神医已经帮我看过了。”

    “怎么会扭到呢!你太不小心了!”凤驰云说着就要翻身下床,他找不到鞋子,光着脚就摸着走到她面前。

    左脚还疼得厉害,木挽心又没法站起身,凤驰云直直的站在面前,她心疼的摸摸他的大肚子。一个瞎子一个瘸子,这日子真不好过啊。“你这家伙,鞋子不穿就跑下床,地上很凉的。”

    “我看不到,不知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但只要摸到你还在就好。”凤驰云不在乎这些,他也是习武之人,这点凉气他还是受得起的。

    “唉。”木挽心越看他这赤脚越心疼,“我现在不能乱走,你赶紧给我坐回床上去,不许光着脚了!”

    凤驰云执拗的正要反驳,房门却打开了,木挽心回头一看,是那玉面神医。“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把驰云扶回床去,他没穿鞋呢!”凤驰云脸一红,赶紧把木挽心的嘴捂上,她这话听起来真别扭。

    玉面神医看了他们夫妻一眼,放下药箱,就按木挽心说的把凤驰云扶走,顺道还把他的鞋子放好。“我来给他换药,还有你的脚。”

    “嗯。”木挽心友好的对他笑笑,他却一脸正经的扫了她一眼。

    玉面神医帮凤驰云换了纱布后,他就转身认真看着木挽心红肿的左脚。仔细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东西后,他对她说:“每天早晚把这药敷在踝关节处,过几日就会消肿了。”

    “好。”木挽心随意应着,神医蹲在她面前为她上第一次药,她低头看着他认真的动作,盯着那狰狞的青铜面具。她真的很好奇,这可怕面具之下的,又是怎样一张面孔呢?

    一切都交代好后,神医拿起药箱就离开了,木挽心也勉强跳着跳着到了床边,吻了吻凤驰云眉间的火云,她轻声道:“有神医在,我的脚很快好了,你的眼睛也是。”

    “嗯。”拥着她,他心中平静,其实这段日子来他过得很满足,比起留在冷冰的凤仪皇宫,他这十个月的孕期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过了片刻,又有人进房来了,木挽心一看是阿牛哥,他手上还捧着几个红薯。“怎么了?”烤红薯的阵阵香气传来,她吸吸鼻子,这才感觉有些饿了。

    “主子说你不方便下楼,今晚别去做饭了,将就着吃这个吧。”说罢他就把几个红薯放到桌上,顺手还从胸前的兜里拿出一双白鞋。“我们这里没有女子绣鞋,这双白鞋还算干净,你要是有用就穿吧。”

    阿牛小心的把鞋子放到木挽心跟前,她看了看右脚上仅剩的鞋子,突然感觉这神医也是一个大好人啊。“阿牛哥,帮我好好谢谢你家主子,哦,跟他说一声,如果有需要,下次我还可以陪他去采药哦!”

    阿牛听后抬眸看了一眼木挽心,“好。”他沉沉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看来你和这玉面神医相处得不错。”凤驰云笑道,他还担心她今天会闯祸,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一般般啦,但我还是感觉怪怪的。”她看了看那双白鞋,他这举动的确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但肯定的一点是:她这药人是做定了的!这神医感兴趣的是她作为试药的身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凤驰云笑笑,转念间,他突然说了一句:“挽心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着迷的女子。”

    木挽心脸一红,他这么一夸奖,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傻话,天底下长得比我好看的女人多得多了,我呀,只不过是万花丛中的一朵小花而已。”虽知自己的姿色不算差,但与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相比,她也就如此罢了。

    他摇摇头,她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反正你是我见过最美的。”

    她甜甜一笑,回头一想,不对,他凤仪国里的女人都长得一个熊样,他这话到底是褒是贬?“哼,在你凤仪国我当然美啦,跟你那些将军啊丞相相比的,不美才怪呢!”

    知道她开始有些闹别扭,他无奈一叹。“不说了,这红薯闻着可真香啊,妻主可愿让为夫开动了?”

    听凤驰云这语气,木挽心扑哧一笑,起身蹦着右脚就去桌上拿红薯。“我来帮你剥红薯皮。”

    房内,他们夫妻两吃着又香又热的红薯,两人欢声笑语的。房对面,那孤僻的玉面神医却两眼清冷的目视远方,房内寂静如死水。走廊的尽头,仙人的房内也是冷清,桌上放着泛着寒光的青云剑,他静坐在那里思忖自己内心的事情。

    木挽心与玉面神医同住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还是做着厨娘的事情,每日做饭和照顾驰云。神医时不时的会出门采药,阿牛就负责整个楼阁的清理工作,仙人总是在房间静坐,用御风的话说,师傅这是在用意念感受花瓣的存在!

    两个月听起来很长,但渐渐的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生活过得很和谐,看着凤驰云那明显的大肚子,木挽心已经在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出生,还有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她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所以就只能在四处的无人的时候静静发呆,想想小霸王靖儿和他老爹,想想远在神族的玉珩,再想想腹中孩子的妖孽父亲。等她找齐了这剩余的两瓣,幸福美满的生活就在前方了!

    对于这个楼阁,木挽心也渐渐看惯了一楼院子里的那个大水潭,但站在走廊上时她还是避免靠近栏杆,因为那潭水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现在是春天了,天气渐渐转暖,对于孕夫来说,凤驰云每天睡得更多了,晚上更是早睡。木挽心闲来无事,她就会在走廊上走走停停。

    “叮叮叮。”摸着走廊上挂着的风铃,此刻她的心情是美美的。住了这么久,她觉得这走廊看起来也非常有古典韵味。

    清一色的红木房间,围成一个正正方方的形状,廊上的风铃会顺风奏乐,静心听时可舒缓心中燥火。到了晚上,如果闲着无聊木挽心还会提着烛台,把走廊上的灯笼都点亮。可能阿牛哥平时要干的活太多了,所以点灯笼这种事情他是从来不做的,她却做得乐此不疲。

    今晚入夜后,木挽心那俏丽的身影又在走廊上忙活。她提着烛台一个个的去点灯笼,经过神医的房间时,他的房门是开着的。这时已经是皓月当空,他房内确实昏暗的。

    木挽心提着灯笼站在门前,“神医,要我帮你点烛火吗?”

    玉面神医看了木挽心一眼,淡淡的说道:“不必了,比起这明亮的烛火,我更喜欢月光。”他抬头看向窗外,迷离的月色把他的右眼照得格外幽蓝。

    “唔,好吧,那你不要看书哦,这么暗看书对眼睛不好的。”尊重他的喜好,木挽心提着灯笼就经过他房门。

    过了片刻,他斜倚在窗边的身子转了转,回头看着对面正站着的木挽心。他注意观察着她,她正提着灯笼抬头望月,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是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吧。

    木挽心此刻正穿着一身撒花烟罗衫,乌黑的秀发垂绾在脑后,不添任何金银首饰,鬓角插上一朵小百花,侧眸一笑时,再幽美的月色也只能做陪衬。

    玉面神医在对面的房内看久了,竟有些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渐渐感受到一道奇异的目光后,木挽心疑惑的朝前看去,首先就看到他那幽蓝的右眼!两眸突然对视后,他惊慌的错开眼,转过身不再看了。

    木挽心举到半空中的手僵住了,这怪神医,她正准备和他招手呢!

    神医回过头继续凝望窗外,再次看这月色时,他竟感觉有些黯淡了,都怪她!他心中有微微燥怒,却不知所以然。拂袖把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对面住着此女,这门还是少开为妙吧。

    看着神医这莫名其妙的关门,木挽心只有无奈耸肩,这灯笼点完了,月亮也看够了,还是回去睡吧,免得段长歌以后说她把腹中胎儿熬成了夜猫子。

    木挽心乖乖的就回房睡觉了,钻进凤驰云捂暖的被窝里,她美美的就闭上眼睛。但今夜并不是那么美好,浑噩中,她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逼真又可怕的梦。

    梦中只有两人,一个妖冶如火的女人,另一个就是木挽心。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全身火红的女人就是朱雀!化名为聂九如潜伏在身边的火凤,一只想挖她心的鸟!

    在梦里木挽心可没那么幸运,朱雀那风华绝美的脸大笑着,她一伸手就刺入了木挽心胸膛。难以容忍的剧痛传来,木挽心手无缚鸡之力的眼看着她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那血淋淋的,泛着折光的琉璃心!

    “啊!”木挽心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她慌张的弹坐起身,额头满是冷汗。摸摸胸口,她的心还好好,只是刚刚的感觉太真实,她真的以为自己被朱雀活活掏心了!

    木挽心微微喘气的坐在床上,一只手突然将她抓住,她被吓了一跳,侧脸一看才知道是凤驰云。“驰云?你怎么了!也做噩梦了吗?”

    凤驰云此刻也是满头大汗,他痛苦的蹙着眉头。嘴唇苍白的颤抖着:“我……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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