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一愣,就连碧曼也转眼朝她看去,顾艳嘟嘴:“怎么了,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难道我配不上那个家伙么?”

    秦管家反应过来,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不是不是,表小姐这般贤淑自然是配的上大公子的。”

    “是么?”顾艳露了个大大的笑容,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本姑娘这般美貌端庄、温柔贤淑怎么会配不上那个傻子。”

    众人:......

    沐阳尘三人来到靖王府,本欲先同小侯爷龙宇轩打个招呼,毕竟此事因他而起,却被王府管家告知小侯爷并不在府中,王府管家道:“王爷今儿一大早便吩咐下来,若是三位到了便立马去见他。”

    沈飞扬平日也没少与这王府管家打交道,当下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不知王爷今日心情如何?”

    平日里沈飞扬给这管家塞银子,管家都是笑眯眯的收了,而今日却是摆了摆手:“沈掌柜,咱们也是老交道了,实不相瞒今日王爷特意没去早朝留在府中等候,只怕...”他叹了口气:“三位还是随我来吧。”

    他这一番欲言又止弄得沈飞扬心中是七上八下,张无遥此刻心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期盼倒也不甚在意,沐阳尘对沈飞扬宽慰的笑了笑:“咱们是商户人家,秉公守法无愧于心,身处何处都应坦荡。”

    沈飞扬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沐阳尘这番话惹来王府管家回头看了一眼。

    王府管家领着他们三人来到书房,在门外禀告:“王爷,沈掌柜及闻香斋的东家到了。”

    里面应了一声,王府管家便打开书房的门对他们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进得书房,见靖王正在办公便向他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靖王爷抬起头来合了奏章打量着张无遥与沐阳尘,沈飞扬急忙介绍道:“王爷。这便是我家大公子与二公子。”

    靖王点点头:“坐吧。”

    三人入了座,靖王也不开口只是打量着沐阳尘与张无遥,直到管家上了茶退下之后才开口道:“二位果然不凡,就这一身气度倒也配的上闻香斋东家的身份,两位可知今日本王寻二位来所为何事?”

    靖王打量着张无遥与沐阳尘的时候,张无遥也在打量着靖王,他仔仔细细看着,似乎想从靖王身上看出别人的影子来,靖王发了话张无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沐阳尘便到:“听沈掌柜所言。似乎是因为闻香斋将小侯爷的借据悬挂门口一事。”

    靖王笑了笑:“你们觉得本王那么没有风度么?宇轩之事乃是他自己所做,这事虽然折了本王的颜面,倒也不甚要紧。本王还不是那么不明事理之人。”

    沐阳尘微有不解:“那王爷寻我们兄弟前来....”

    靖王看着他道:“闻香斋乃是百年老店,生意一直十分红火,这百年家业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应该是不为过吧。”

    这句话让沈飞扬一惊,也让张无遥回了神,张无遥淡淡道:“只是小有家业。富可敌国四字是万万不可当的。”

    靖王似没听见这话:“闻香斋乃是我朝最大的酒楼,遍布我朝各处,本王掌管户部也派人大致算过闻香斋的产业,本王说富可敌国自然也是有根有据,两位倒是别急着否认。我朝户部一年也仅入一千五百万两白银,而闻香斋一年最少也入得五百万两。这个数已经除去了所有的支出,这百年下来富可敌国只怕都是言轻了。”

    张无遥微微一笑:“看来王爷将在下的家底调查的十分清楚,我等只是商人秉公守法。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税银也是不少,百年多来也从未漏缴少缴过,王爷既然已经调查过闻香斋,想必也是知晓这点。”

    “本王自然是知晓的。”靖王道:“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眼下国库空虚身为我朝最富有之人难道不该做些什么?”

    张无遥并不说话,他心中有些乱。此次见面与他所想差之甚远,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百年已过朝中可能无人知晓闻香斋的底细,但他却没想到这靖王居然在打闻香斋的主意,雯欣公主留给张无遥的除了那块玉佩便是闻香斋了,而现在有人打闻香斋的主意,还是他的亲人,这如何不让他难过。

    沐阳尘见张无遥不开口,也知道他此刻心乱,便替他开口道:“此事不该我等小民过问,只是国库为何空虚,而王爷想要草民如何做?”

    靖王叹了口气:“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在我朝是最低的,可又有谁知多少人指着商人而活,也罢既是本王开的口,这事情还是要说明白的好。”

    他顿了顿似在想着怎么开口:“从先祖皇帝建立我朝开始,已经过了百年,不说其他,就这王公贵族也不知凡几,每年仅是给这些人的俸禄便是不少银两,再加上权贵一多自然就会出现贪赃枉法的事情,但这些人个个均是皇亲只能小惩不能重罚,加上这几十年来灾情不断,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本王只得将主意打向了商人,而商人之中当以闻香斋为首,原本闻香斋的东家一直是个迷,正巧你二人出现了。本王其实大可以寻个由头抄了闻香斋,亦或是将闻香斋占为国有,但如此这般不免寒了天下商人的心,所以这才请了你二位过府。”

    张无遥听后冷冷一笑:“王爷就算抄得闻香斋亦或是将闻香斋据为国有,又能支撑多少年?王爷不除国之蛀蚁,反倒让我等草民为那些蛀蚁负责,岂有这等道理!”

    他这一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面,若是普通商人岂敢对皇室如此无礼,张无遥说完沈飞扬便看见靖王的脸色变了,他本是一惊欲上前赔罪,但张无遥说的在理而且闻香斋也不是普通的商户,如此一想心中便镇定起来,依旧坐在座位之上不动分毫。

    靖王看着这稳如泰山的三人沉了脸色:“你三人倒也有几分胆识,今日本王找你们来不是同你们商量,更不是让你们教本王如何做,而是告知你等,从今日起闻香斋盈利的一半必须上缴国库,否则闻香斋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易主。”

    沐阳尘看着他:“王爷这是要以官压民?”

    靖王冷哼:“压了又如何。”

    “不如何。”张无遥淡淡道:“想必有句话王爷一定听过,官逼民反。王爷执意如此我等草民也只能自保。就如王爷所说草民确实富可敌国,许多事情草民不想办不代表办不到。”

    靖王猛的一拍桌子“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草民不敢。”张无遥说着不敢,但脸上的倨傲怎么看都不是这么回事。

    气氛顿时凝固起来,陷入僵局。

    沐阳尘明白,以张无遥的气度并不会如此生气,他只是为这些亲人的做法感到伤心罢了,沐阳尘叹了口气起身对靖王行了一礼:“王爷息怒,家兄并非此意,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等自然不会以卵击石,家兄虽然言辞激烈了些但所言均是实情,就算我等全部家产捐出,朝廷如此开销又能支持多久?届时王爷打算如何?”

    靖王仍旧气怒未消:“此事乃是朝庭之事,还轮不到你等过问。你等回去之后好生准备,半月之后本王要看到闻香斋的银子。”他吵书房外道:“来福,送客。”

    顾艳正同红狼在花园之中玩着,碧曼正在凉亭之中发呆,忽见张无遥与沐阳尘面色沉重的回来了,顾艳与红狼面面相觑一人一狗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何平日好好脾气的张无遥居然脸色如此难看。

    张无遥甚至连招呼都没同众人打,便径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顾艳想叫住他,最终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开口,看着张无遥进了院子,她这才一溜小跑去了凉亭。

    碧曼比上午之时要好了些,沐阳尘走进凉亭挨着她坐下,刚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却见她看着张无遥院子的方向问道:“他怎么了?”

    而这时顾艳与红狼也走进了凉亭,沐阳尘只好先将碧曼的事情放下,讲了今日去王府的过程,顾艳听完之后极为愤怒:“这不是抢么?!”

    沐阳尘叹气:“这同抢没有区别,其实钱财对于他来说真的不重要,他如此生气是因为那是他的家人,而那些家人的做为实在让他寒心。”

    说到这里沐阳尘沉默了,他想起那个他视为家人却入了魔的人,若不是她后殿也不会如此摇摇欲坠,想必张无遥现在的心情便如同他这般,失望,愤怒,难过,却又无法放弃。

    张无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半天没有出来,吃完饭的时候秦管家前去叫他,他只说自己不饿,顾艳主动请缨端了饭菜去找他,他却避而不见,顾艳在他院中骂也骂了,哄也哄了但他仍旧不为所动,顾艳最后也来了脾气,站在院外道:“张无遥,你给本姑娘听好了,本姑娘跟你耗上了,你不出来我就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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