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岩的提议,刘沐颜起初还有些反对,可看到我对郭岩恭恭敬敬的样子,再也不敢说什么。警察指望不上,若是再失去郭岩这个靠山,她可就真没办法了。

    说走就走,吃完饭,我们就准备向南昌路24号进发。依着郭岩的意思是,我们跟乐乐一起过去。到时候让乐乐进去,我们在外面守着,这样万一乐乐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可以在外面进行照应。

    这样偏僻的地方,打车也是个问题。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下午两点半,即使现在打公交车过去,也来不及了。于是,我们就准备打的过去。拦了好几辆出租车,一听说是要去南昌路24号,司机们的脸都绿了,说是给多少钱都不去。这我就纳闷了,还有见钱眼不开的司机。

    对这种情况,郭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他一脸风轻云淡,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想起萧沐弄的那辆车。从那个钢厂回来之后,就一直停在医院停车场里。萧沐最后走的时候,把车钥匙扔给了我。我只当是他寄存在我这里的,没敢动用。这会,我们打不着车,我想起这茬事了。

    那会从破钢厂回来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一辆帕萨科,价值在十几万吧!虽然不是什么名车,对于我这种挣扎在工薪阶层的上班族来说,也够奋斗上好几年了。

    郭岩有驾照,自然当起了司机。我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车辆在郭岩的启动下,一路飞快地朝着目的地驶去。我闲来无事翻看了一下车前面的一个小抽屉,里面竟然放着一张发票。这是一张本车的购车发票,在付款人那一栏,明明白白地写着是我顾念。

    这是怎么回事?车肯定不是我买的无疑。车是萧沐开过来的,自然这发票上的问题也只有问萧沐才知道。可我无意间翻看了一下发票的反面,竟然还有一行字。

    “念念,这个礼物先将就着用吧!等我不忙的时候给你买辆好车。萧沐。”

    这么一辆够我奋斗五六年的车,萧沐竟然送给我做礼物。

    我能说不接受吗?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把发票偷偷放进我的口袋中。这会郭岩在专心致志地开车,根本没注意到我在做什么。

    忽然脑海中浮现出发票上的字迹。我慌忙拿出在乐乐书包里发现的那三个纸条。仔细地对比了好多遍,竟然十分相似。

    这么说,留下字条的是萧沐。可他为什么要找上乐乐呢?

    “你在干什么?”

    郭岩冷不防问了我一句。

    “啊!”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从深思中回过神了。我在纠结这件事情究竟应不应该跟郭岩说呢!

    最后决定暂时隐瞒下来,便笑笑说。

    “没什么。我想研究一下这四个纸条究竟有什么玄妙之处。”

    不知为何,突然知道了那张字条是萧沐留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没那么恐惧了。自打我认识萧沐的时候起,他从来没有害过我和宝宝。萧沐在发票的反面说他忙,在忙什么呢?

    车子在马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南昌路24号。

    对于这个地址,司机们谈虎色变,郭岩又欲言又止,这究竟是个什么神秘的地方呢!

    我们的车子停在离这个地址500米以外的一个拐角处停下了。之所以这么做,也怕留下字条的人在察觉到乐乐是跟我们一起来的情况下,会对乐乐不利。

    我抬头望去,南昌路24号竟然是一家破败的戏院。这种戏院在现在都很少见了。只见前面大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南充市戏剧院。我爸爱听戏,我隐隐听我爸说起过这个地方。三十年前,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震惊全国的命案,据说正在后台化妆的演员们还有正在看戏的观众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后来这个地方据说在夜晚的时候,常常能听见有唱戏的声音。再后来,周围的居民也都搬迁走了。而政府对这块地也深有忌讳,一直没规划。所以这家古老的戏院就保存至今。

    远远望去,还能看到里面斑驳的墙体。

    果真是萧沐约乐乐来的话,为啥要约在这个鬼地方?光是看着就渗人,别说是进去了。

    大人都害怕,乐乐也吓得扑到刘沐颜怀里。

    “妈,我不进去。我害怕啊!呜呜!”四五岁的孩子已经知道什么是恐惧。虽然他不了解这各戏院的这段历史,看到这破败的样子,也害怕。

    我也有点后悔让乐乐来了。

    “郭岩,要不我们还是陪乐乐进去吧!不然,孩子自己进去,先不说有没有危险,光是吓都吓死了。”

    刘沐颜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花。这世界上就没有心疼自己孩子的母亲。

    “不,他必须自己进去。”这个问题上,郭岩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在我们的鼓励下,乐乐一直往前走,不敢回头。为了不引留字条人的注意,我们专门叮嘱乐乐千万不能回头。

    怕乐乐在里面遇到危险时,万一喊叫的声音太小的话,我们听不见,我们还专门买了一个对讲机。这种对讲机在周围三十米的范围内都能接受到信号。我们选择了一处离这家戏剧院稍微近点,又有一个低矮的草房做隐蔽。

    开始,只能听见乐乐的脚步声。然后,听见乐乐惊奇地说了一句。

    “咦,大门竟然没锁。”

    也许是刘沐颜在对讲机里一直用温柔的话语鼓励乐乐,这孩子开始克服内心的恐惧一步一步硬着头皮往里走。

    听见大门哐啷一声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乐乐进了院子。

    “有人吗?我是刘乐乐,我来了。你在哪里?”乐乐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的声音我们都能听清楚。

    没人回答他。乐乐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打量四周的状况。

    “你来啦!”一声很苍老的声音。

    我刚想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我家宝宝就小声说了出来。

    “妈咪,这不是那个坏蛋爷爷吗?”

    宝宝口中的坏蛋爷爷就是那个老道长,我说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乐乐小崽,你还真敢来啊!”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年纪也不小了。我猛然想起这不就是那个找来老道长给我看病的那个中年阿姨吗?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可是,不对劲啊!纸条上的字迹不是很像萧沐的吗?为什么在这里出现的却是老道长和那个阿姨呢?

    他们把乐乐叫到这里之后有什么目的呢?

    这时候,我们三个大人的心里都很紧张。万一这两人不安好心,想要害死乐乐的话,掐死乐乐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们虽然离他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救人也许就来不及了。

    是我坚持让乐乐来的,万一乐乐出了什么事情,我跟刘沐颜也没法交代。当然最紧张的还是刘沐颜,她满脸都是恐惧的神色,脸上的泪水流成了河。作为母亲,我很能理解刘沐颜的心情,于是递过去一打面巾纸。

    只听到老道长又说道。

    “好,今天传授你一条口诀,你要好生背会了。”

    接下来就听得老道长嘴里嘀咕了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语言,我们听不清楚,也听不懂。

    “妈咪呀!你们好笨蛋啊!刚才那个坏蛋爷爷明明说的是这个嘛!”宝宝竟然能将老道长说的那些奇怪的语言背出来。

    郭岩回头看了一眼叮当,面露喜悦之色。

    “叮当,驱使神咒,你是从哪学习的?”原来这些很奇怪的语言竟然是驱使神咒,怪不得我们听不懂的样子。

    “笨蛋叔叔,坏蛋爷爷不是刚说过吗?再说了,我爹地那天在那个破厂子外面也跟我说过啊!所以,我就记住了。”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过耳不忘的记性,这点绝对不像我。

    我家叮当有这本事,可是乐乐就没那么聪明了。只听到他在嘴里嘟嘟囔囔背了好多遍,始终记不住的样子。气得我家叮当直跺脚。

    “我晕,小哥哥,你以后要多吃点羊脑啊!这样下去,怎么当叮当的小哥哥呢?”

    面对我家的傲娇宝贝,我也是实在大伤脑筋。可人家乐乐的妈妈还在跟前呢!我不好意思地躲刘大姐笑了笑。

    “胡说,怎么能这样说笑哥哥呢!”

    叮当朝我撅起嘴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事实是乐乐确实不争气,那一串奇怪的发音确实不容易记住。到最后,老道长的规定的时间快到了,乐乐还是记不住那些东西。

    叮当想出了一个号主意,在乐乐给老道长背诵这些驱使咒的时候,叮当在对讲机里一句一句给乐乐说了。乐乐这才侥幸过关。

    “好吧!背诵得还不错,回家之后,勤加练习。一定要背得滚瓜烂熟。”

    老道长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带着命令。乐乐很听话地说了一声嗯。

    又听见老道长说:“你把这件东西送到关林市场第四排2号商铺。”

    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乐乐接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乐乐就走出了戏剧院的门口,远远地我们能看到乐乐的步伐越来越快,似乎是想要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能有勇气进去,这本身已经很不简单了。

    看到儿子安全地返回来了,刘沐颜激动地抱住了儿子。

    我则陷入了思考。老道长先是在那个破旧的工厂里饲养那些小怪物,又在这个戏剧院里把乐乐叫过来被驱使咒,这一连串的事件究竟有什么关联呢?或者是说老道长和那个阿姨密谋要做什么事情呢?

    “郭岩,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对付那个老道长。他可不是个好东西。”我提议道。

    郭岩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

    “不,我决定暂时还是先别动他。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至少要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们才能想好什么对策对付他吧!

    我一直想问郭岩的是,他说过,宝宝的存在,对他周围的亲人都有危险,这个危险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除?我想保住全家人的安全,不想失去任何人。

    郭岩根本就不给我问话的机会,就问乐乐刚才那个老道长给了他什么东西。

    乐乐手里的东西就是一封信。我更加奇怪了,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还需要用信这么古老的交流方式吗?还让乐乐把信送到关林市场。郭岩好奇地将那信封打开了,奇怪的是,信纸上什么字都没有,就是空白的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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