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桂的脸色在青烛鬼火下显得极其惊慌,面部的肌肉稍稍的抽搐个不停,像是我的话戳中了他心里的哪根弦。他的脸色已经可以告诉我他一定在隐瞒着我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三桂,我猜想那个虚假的李天很可能就是面前这个面目扭曲着的胡三桂,然而那四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眼下敌强我弱,听他的话音好像还有武器在身,即便他现在胳膊被石化,要是打起来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不知道我这几句话会使他产生多大的反应。三桂愣了好一会儿,连忙说道:“李天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老子好心救你不说,你他妈的反倒倒打一耙。好啊,今天我就要看看我这个死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不是假的三桂。我说:“好,那你就把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陵墓里遇到的所有事情全说出来,也好让我听听你到底撒了多少的谎。”

    我这话刚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了,他想说什么我怎么知道真与假?不过眼前我们两个人都急需调整,而且这间墓室在我看来也不会有什么机关,可能就是我们所要找的主棺室。这间墓室很大,大的有些空泛了,四面石壁镶嵌着千奇百怪的蛇类,在我左侧的石壁上刻着一条酷似龙的动物,两只眼睛刻画的神采飞扬,但是它的身躯下张着三只足,足似犬足,和它庞大的身躯显得很不协调。

    墓室的墙壁分别刻着龙模样的青花毒蟒蛇,如果不仔细看去,很有可能误以为这几条毒蟒蛇是真的,一些胆子不大的盗墓贼,遇到这四幅壁画,极有可能当场被吓死。毒蟒蛇像是在争夺着什么东西,在我前面接近三十米的石壁处,那条黄麟青瓷蛇露出一副凶恶的王者姿态,两鄂生出一对骨白獠牙,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刃,在赤火下显得诡异无常。

    然而我右侧十米左右的石壁,这条刻画的栩栩如生的黑花蛇,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眼翻白的模样让我感觉到这条大蛇似乎已经死了。四条毒蟒蛇中属它的体形最为庞大,长度估计起来也得有将近二十米,宽度少说也会有一米左右,这样看去,它就像一条巨型蚯蚓,将自己的身体缠绕住,这令我感到很可怖,心说难道这条黑花蛇是将自己的身体捆死,然后自杀?

    那么它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又回过头去看那身后的石壁,三桂也跟着我的转头方向向我身后的墙壁张望着,突然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住,张开了嘴,忍不住叫了一声:“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我们身后五米处躺着一口棺材,就是我十几分钟前看到的那口湛蓝水晶棺,刚想骂他一骂,便看见在水晶棺的身后,有一处黑漆漆的洞口,八个呈火器安然的垂立在墓室的周边,在离呈火器不远处,有四个大柱子,每个柱子都用金丝楠边镶嵌,四个柱子上盘着四条和墙壁上相差无几的四条毒蟒蛇。

    寂静般下的青面獠牙,即便是假的,在这种境况下看去也很恐怖。我和三桂悄悄地站起了身,往他所指的方向,我“啊”了一声,职业习惯很明确的告诉了我,那是一个盗洞。

    盗洞的洞口很小,仅仅能够容我一人,而且越往里走越狭窄,很快,我和三桂就又从盗洞里爬了出来,随后我说了一句:“你最好老实点,我问你,这个盗洞是怎么回事?”

    三桂道:“不知道,这个盗洞越往里面挖越狭窄,你发现没有,到最后这个盗洞就只能容下一只大老鼠通过,而且我们只能钻过去,想要抬起头都很困难,我真怀疑这个挖洞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变得。不过有一点很可疑,这个挖盗洞的人看样子很匆忙,你看这里的土,和左侧的土完全不一样,这说明什么?”

    我见他认真起来,也不好再作死下去。现在打起来我一定是打得过他的,但是不管这个人是谁,他有什么目的,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如果不合作,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船淹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怀疑这个三桂,可能是因为他的疑点太多了。

    他看完后便问我,我想了一会儿,盗洞口处的一部分土确实不太对,这个时候,我脑子里跳出来一个词汇,鲜血!这个人在进盗洞之后流出了大量的鲜血,鲜血滴落在细土上,所以看起来会很不一样。三桂听完后,露出一口白牙,一乐,道:“你小子总算没白长进,这个人在之前一定留了许多血,残血滴落在膏土上,逐渐化成了墨绿。你看这里的膏土,这说明这个人走时非常匆忙,等等,你听见没有?”

    他话音未落,我便听见一声很微妙的“吱吱”,就只是一声,随后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忙转过头去,提醒三桂:“小心点,我们不请自来,肯定会打扰了这里的邪物。还有,这个盗洞不寻常,没准棺材里的东西早就被盗走了。”

    三桂骂了我一句:“你他娘的长点心,那个盗洞挖到钻不过去后就挖不了了,你当挖洞的是个耗子啊?”他这话说的没错,盗洞挖的越来越窄,看样子是挖洞者有意这样做的,他或许是想给我们留下什么讯息也说不定。

    等我们在转过头后,看见了远处的前方石壁上,那条酷似龙的蛇,竟然消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吓了一跳,赶紧抓起三桂手里的工兵铲,冲了过去,等我到达蛇冰窟的附近之时,忽然,一道劲风将我手中的工兵铲掀起来,重重的砸到了前方的石壁上,发出一声断裂的异动,就在这时,三桂手里的短枪,也被一道风给刮起来,显得无比沉重似的落在了石壁上,同样摔得不成样子。

    三桂懊悔的说道:“真他娘的晦气,咱们得抓紧时间开棺了,要不然等到邪物出来,到时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过来帮我!”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他一把提到紫水晶棺旁,不看不知道,这口棺材如果被我们盗掘出去,几乎我都能提前退休了。淡蓝色的镶边勾画着诡异的线条,寒气叠加的紫水晶磨合着棺材板的颜色,看上去十分的刺眼,深紫和血红的棺板充斥着我的视觉神经。

    三桂瞄了一眼,随后说道:“你去把那个铲子拿来,说不定能管用,我现在身上就剩下一盏夜明烛和一把军刀,开棺很不合适。一会儿你按照我教给你的做法,我让你划开哪个地方你就划开,听懂没有?”

    我点头道:“你最好别耍心眼,要不然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他笑了笑,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等我到达前面的石壁后,忽然,发现工兵铲凿过的地方,一块尸砖被砸了下来,里面露出了花白的颜色,我走近看去,发现那是一个人的手,惨白不说,嫩白的俏手干瘪而枯瘦,似乎里面的骨头已被抽走。

    “你看什么呢!快过来,这棺材我看着有些不对劲。”他一句话把我从幻境中拽了出来,我捡起地面遗落的工兵铲,赶紧奔了过去。我上一秒还想说出刚才那嫩白的手臂来,下一秒就改变了主意,连咽了好几口唾沫。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口冰白的水晶棺,原先有过的湛蓝深紫,现在早已不见了踪迹。我看的古怪,便问三桂这是怎么回事。

    三桂好一番说辞,说的我头昏脑涨。我总结了一下,似乎是这口棺材会变换颜色,而颜色似乎是随着三面石壁所刻画的三条蛇而改变的,现在只剩下两条蛇,难道是因为其中一条蛇不见了才会改变的?我问三桂,没想到三桂所说的,令我更加头晕。

    三桂说道:“你缺心眼吗?你见过哪条蛇能够长二十几米?这种体长二十余米的怪物,恐怕就只有钩灵蛆才能吃到这么大了。钩灵蛆是一种变异的化学生物,有关方面非常稀少,据说在南美一带,曾经在沙漠里发现过这种怪物,不过都说是据说了,就不能够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但这种生物可以用蛊毒培育出来,之于古代蛊婆怎么培育,那是她们的事,跟我没关联,主要的是这种生物既然刻画在石壁上了,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看来这里面还是有玄机,说不定就在这棺材里面,我们不妨就趁这棺材还没变化其他颜色时,立刻来打开看看。”

    我点了点头,便反问起他,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三桂同志,我看你还是赶紧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免得我总是胡乱的猜测。眼前的处境对我们相当不利,因为不知道哪条钩灵蛆去哪儿了,没准儿他从壁画里爬出来也说不定。”

    三桂斜着白了我一眼,道:“你真会说笑,钩灵蛆可能从壁画里爬出来?”他好像还有想说的话,可是还没说完,就听见棺材发出“咣!”的一声,一时间气氛降到了最低点,三桂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仔细听着里面的响声来判断是否发生了起尸。

    静悄悄的墓室被这突然奏起的诡异撞击声惊得震动一下,我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小赘肉动了一下,三桂突然一惊,将爬在棺板上的身子直挺挺地撅起来,看我有些张皇失措,便说了一句:“没什么,肯定又是那几个人触动了机关。我们别管他们了,快点动手!”

    如果真是龙眼等人触动了机关,这我倒不担心,主要是那个幻形人,会不会是他暗害龙眼等人,想到这里,我把所有坏的可能性都考虑上了,最坏的就是他们全都死了,而那个幻形人还活着,这种可能性还是尽量少想的好。

    还有,如果说面前这个三桂和那个幻形人都不是真正的三桂,那么那个胡三桂去了哪,还是真三桂已经遇害了?我的心“咯噔”一下子,这个时候三桂突然摇了我一下,我这才想到要抓紧时间,可是如果把棺材打开后,假若拿出了明器,那这个人会不会加害于我?

    我看的他的样子,他的整个臂膀,不,肩膀上已经出现了石化症。像他这个样子,恐怕还不足以害我,想着,从他腰上拔出了军刀,他一惊,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的动静远超出了上次的响动,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就要破开石壁而出。

    我的心止不住的乱跳,他熟练的拿着工兵铲,穿插在棺板和棺材的中央,工兵铲和棺材的摩擦不断地发出“吱吱”声,忽然,他反转工兵铲,只听得咔哧一声,棺板被工兵铲挤压得震动了一下,随后就感到脊背一凉,阴风阵阵的棺材旁,伫立着两个紧张不安的人。

    三桂大叫一声:“操的,有邪物!赶紧跑!”他话音未落,就已经跑出了十余步,真孙子真他娘的不地道,之前怎么跟我诉苦,临了跑的跟兔子似的。不过我还想看一眼那棺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可还没等我看,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灵魅的尖叫,我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子就想起了獾猴林里的灵猫和天蛾人,不知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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