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刘胖子所有的推测全部被印证,不管是之前被我们怀疑的还是认可的,都被舅姥爷的点头印证为真,我得到了很多的消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心里空空荡荡的。

    “那个人,是敌是友?”我问我舅姥爷道,这个问题很关键。

    “还不知道。其实心里肯定想我跟你爷爷一直不怎么对付是因为你奶奶的问题,其实不是,我虽然对此不满,但是男女之情的事情本身就勉强不得,你奶奶在跟你爷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心里装的不是她,而这是你奶奶自己的选择不怪你爷爷,更何况到了这把年纪,说感情的话未免有点太多滑稽了,我跟你爷爷最大的分歧,是因为对那个孩子的处置。”舅姥爷喝了一杯酒道,这是最后一杯酒,我一看,两个酒瓶子都已经见底,我的房间里还有酒,就准备去拿,却被我舅姥爷给拦住了。

    “不喝了,酒这东西,喝舒坦了就行。”他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问题,现在的舅姥爷,亲切的如同是一个邻家的老爷爷一样。

    “我爷爷不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而您,则不主张那个孩子活着吧?”我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问道。他说有分歧,那么分歧就只有可能是这个。

    “那个孩子,本身就不应该活着,人鬼之子,本身就是有违天道的逆天孽障!”舅姥爷听到我这句话,那个酒杯直接被他在激动之下两根手指一捏给捏成了粉碎。

    “后来更是因为这个孩子,我爹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半闲,因为他的私心!”舅姥爷说完这句话,站了起来,走到了院里,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抹残月。

    此时我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我只是忽然感觉似乎累的人不止我一个,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这些年活的才是真的累。我默默的收拾了一下桌子,等收拾完,舅姥爷已经回了房间,我坐在院子里抽着烟,默默的思索着。

    其实当年的事情,很像是一个狗血的江湖爱情剧,如果电视上现在演这样的内容,我估计都不会有兴趣看一眼,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导致了审美的疲劳,可是这个主角是我的家人,这是多么让人感觉啼笑皆非的事情。

    我这个人习惯于去依赖别人,依赖我父亲,依赖奶奶,依赖刘胖子,依赖舅姥爷。可是现在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人不逼自己一把,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感觉其实不是我想象力没有刘胖子丰富,而是我太懒,懒得去想。

    我就这样坐着,去把今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和我之前得到的线索重叠开来。在我自己的脑海里去汇聚出一个画面,这个画面,关乎那一段陈年往事。

    那一年,我爷爷陈半闲还年轻,是泥菩萨一脉的传人,天下道统的执牛耳者,泥菩萨一脉出,自然是风光无限。

    同样是那一年,一个女人跟我爷爷相恋,可是这个女人,却是泥菩萨一脉仇敌的人,因为这个女人,泥菩萨一脉经受了巨大的变故,让我爷爷成为了泥菩萨一脉的千古罪人,这个女人代表的是一个宗门的话,那么这个宗门跟泥菩萨一脉经历了一场大战。

    大战之后,爷爷身受重伤。被天师派出走的赵黄巢所救,伤好了之后,我爷爷参军抗日,从李老爷子那边得到的消息告诉我,李老爷子包括队伍上的人只知道爷爷英勇善战,却不知道他身怀异术功夫卓绝。爷爷那时候已经屏弃了自己的身手做一个普通人。

    而赵黄巢的女儿,也就是我奶奶,仰慕我爷爷的风采,跟着爷爷到了部队,做了医务兵。

    之后,那个敌对宗门的女人死了,爷爷因此伤心欲绝,在这之下,娶了奶奶。

    但是那个女人,却给爷爷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更是被一个人给送到了队伍上,其实这件事,奶奶和舅姥爷,包括赵黄巢都知道,他们的意见是杀死这个孩子,可是爷爷却不肯,想要通过一种办法,让这个本身就是有违天道的孩子生存下来,那一晚上李老爷子说死了几个当兵的,现在看来还不算,可能那天晚上还死了一个人,就是赵黄巢,我奶奶的亲爹。

    之后,爷爷隐居十八里铺,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直到绣花鞋被人买走,爷爷的位置暴漏,因为爷爷算是自己选择了“去死”。在爷爷死后,那个当年没有被杀死的孩子,跟奶奶谈了条件,条件就是奶奶进一个红棺材,而爷爷跟他的娘亲一起安葬。

    安葬在钱家的祖坟里。

    而这个逆天却没有死的孩子,现在定然是非常厉害,厉害到了舅姥爷都十分忌惮的地步,而这个人,还敌我不分。

    我忽然想到了奶奶临走前给我留的那封信: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不要想着为奶奶报仇。因为奶奶知道,你要面对的对手到底会有多强大。

    ----我把所有的大概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一个个的画面在脑袋里面一闪即过却印象深刻,可是越梳理,我越感觉在那一段往事之中,其实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泥菩萨一脉的仇家应该是山东菏泽那边的人,并且这个宗门到现在为止都还存在着,这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大家族,现在定然很强大,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灭掉泥菩萨一脉?

    爷爷怎么会跟那个导致了自己宗门被灭的人有了孩子?

    那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么多年,如何成长为一个让所有人忌惮到无力的对手,他现在到底是在哪一边?

    既然山东菏泽那边是灭了泥菩萨一脉,而爷爷已经隐姓埋名生存,为什么他们却在我爷爷死之后,还要耗费那个大的心神和精力去夺走爷爷的棺材?

    这些东西,都太多神秘,以我现在掌握的所有的线索,都无法去想明白。

    我忽然感觉,似乎在这一条路上,我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

    而我,就这么默默的想着,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我本身就不胜酒力,更加上思索这些东西太过耗费心神,让我感觉到极其的疲惫,这一睡,我感觉漫长,我只想继续漫长下去,最好一睡不醒。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已经多了一个摊子,而我已经在我自己的床上,酒昨晚虽然喝的不多,但是却十分的上头,我只感觉头疼欲裂加上口干舌燥,就爬下了床想要出去找点水喝,至于是谁把我抱上床的,我老娘没那么大力气,那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舅姥爷。

    我走出了房间,却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人。

    白瑾正在跟我老娘聊天,今天的她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个白色的t恤,扎着马尾,看起来清纯而靓丽。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我相信你说的话了。”她站了起来对我说道。

    我想起了我跟她在那时候的对话,她说想让她相信鬼神的存在,除非亲眼所见。

    “你看见了?”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

    “十三,你醒了,你们聊着,我去做饭。”我老娘站了起来去了厨房。之后白瑾看了看我道:“走,去你房间聊?”

    一个美女约我去我的房间聊,这我没有理由会怕,进了房间之后,她关上了门,跟这个房间是她的一样道:“你看到了,今天我来可是没穿警服,所以咱们接下来做的事儿说的话,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跟我是不是警察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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