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渺茫,像是梦境,更像是冬日夜晚漫天的寒雾。

    杜泽站在一扇涂着朱漆的金丝楠木大门前,一会儿抬头看看气派的大门上,一会儿扭过身来,看身后铺天盖地的寒雾。

    他心里满是诧异,这都是春末夏初了,何来这么大的雾气呢。

    “穆芊荷,穆芊荷,你出来看看啊,这么大的雾,你还要去收拾地吗?”杜泽抬手用力拍门板,急声喊芊荷,昨天收萝卜时,芊荷是安排今天把地收拾出来,还不错过种玉米的最佳时机啊。

    可杜泽喊完,却猛地清醒了过来,穆芊荷几时住在一个有金丝楠木大门的院子里呢,我这是……在做梦?

    杜泽走下台阶,茫然四顾,这竟然是一座四方府苑,他瞪大眼睛看着墙壁,却只看到边际,这里是哪里?

    就在他愣神之际,突然,府苑的主门推开,白茫里透出一丝光亮,紧接着,雾气瞬间消失了,一座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出现在了杜泽的眼前。

    这里是……好眼熟,好似自己曾在这里住过好多,好多年。

    杜泽紧皱眉头,看着庭院,记忆层层叠叠地涌上来,这里好像是他家……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走上台阶,拉住袍服前摆,迈过了高高的门槛,沿着幽深的长廊朝府苑深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了人,是四五个男子,他们聚在一起,正在热络地讨论着什么。

    就在他清嗓子打算开口说话时,人堆里突然有人认出了他,“哎呀,三弟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伴随着声音,一男子疾步迎了过来。

    男子围上来,原本在讨论的两三个舞夕之年的男孩。也围住他,“三哥,你终于回来了!父亲想你想得都生病了!”

    三弟?三哥?我排行老三?

    杜泽看着这些迎出来的人,茫然地转身看着这座庭院。过往,慢慢浮上了心头,是啊,这里是他的家啊!

    “三弟啊,你怎么突然出走啊。可是急死我们了?”兄长上前紧握住他的手追问。

    我是突然出走的?为什么呢!杜泽绞尽脑汁,突然,一道光闪过他的脑边,紧接着,一切地一切像一一闪过脑海……

    “三哥,三哥,你说话啊,你走后,锦姐姐可伤心了!”一个少年拉住他的衣袖,焦急地说道。“锦要是知道你回来,指定高兴坏了!走,我带你去找她!”

    锦姐姐?

    杜泽有些抗拒,他不能见锦姐姐,芊荷知道会生气的,他想拒绝,可却干张嘴发出声来,他挣扎着,不想往前走,却禁不住这四五个人的拉扯。

    不。我不能去见她,我得跟穆芊荷说一声,不要!

    “你们别碰我!我不能见她!不可以!”杜泽尖叫着,“腾”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是翠绿的一片帐子。昏黄的阳光从窗户投进落在月牙桌上的花瓶上,落下淡淡的影子,他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珠,这里,是那个殷居正的房间!

    原来刚刚是做梦啊!可梦怎么那么真实,手掌按在胸前。压下刚刚的惊恐,梦里他回了自己家,见到了自己的兄弟,而且在梦里还记起过去……

    不,那肯定是假的,梦里记起的东西怎么可能相信呢,一定是假的!杜泽痴痴地想着,突然,一张大脸猛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啊……什么东西!”

    “杜老弟,你醒了,是我,我是老六!”老六一看把杜泽吓着了,连忙道歉,人有点憨,声音听上去有点傻,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相当的真诚。

    “是你!你打的我!”杜泽怀疑他倒下最后一刻看到的画面,就是这个老六手拿大锤,呲牙咧嘴地站在自己面前,“你为什么打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杜老弟,误会,误会啊,我以为你要伤害我家爷,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尽本分啊!”

    “你们家爷?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杜泽撩开身上的薄衾想下床,这一动弹,脑袋就立刻跟要爆炸一样。

    “是,我们爷让我在这照顾你,直到你康复为止!”老六伸手搀扶杜泽,等杜泽脚落下时,他弯下身子,给杜泽穿鞋子,“杜老弟,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家爷问起来,你可一定要说原谅我了!否则的话,我回去,兄弟们一定会饶不了我的!”

    杜泽不敢大幅度低头,但垂眼还是能看到老六的动作,那么个大块头,蹲在地上不容易,一会儿的功夫,就从脸涨红到了脖子,“嗯,我知道!”

    “谢,杜老弟,谢,杜老弟!”老六激动地要抱起杜泽。

    杜泽想从床上站起来,脑袋又是一阵发晕,只得坐着,他轻轻摇动脑袋,扫视着正间房子,没看到穆芊荷的影子,“穆姑娘呢?”

    “在给您熬药呢!”老六指指院外,“你找她啊!我这就把她给您喊进来!”

    “不用了!”杜泽摇摇头,神情落寞,“等她熬好药,他会进来的!”

    “穆姑娘,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按照大夫的叮嘱为杜壮士煎熬服用,他定会早日康复!”闵昆仑手里拎着几代包好的药,“我已经跟金申堂的大夫说好了,日后凡事穆姑娘去拿药,均记在闵府的账上!”

    穆芊荷正拿着蒲扇闪火,听闵昆仑这么说,把蒲扇递给米粒,便站起身来接过了药,“谢过闵大人了!”

    闵昆仑暗自吃惊,“你,你怎么知道我姓闵的?”

    敢说把账记在闵家这种话的人,指定姓闵,而且芊荷还知道,闵素的确有一位兄长,久居开封,看年纪、看谈吐、还带着一点点自命不凡,不姓闵才怪。

    心中腹诽这么多,芊荷却只吐出两个字,“猜的!”

    “哈哈哈!”白袍男被芊荷逗乐,他刷地一下打开扇子,轻轻摇晃着,“姑娘好厉害!要不,姑娘也猜猜我姓什么?”

    “你,姓赵!”芊荷瞟了白袍男一眼,吐出三个字,她看白袍男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立刻又说道,“我也是猜的,不知道猜对了没!”

    ps: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啊,这怎么码字也码不出目标字啊!哎,尽力了,心力交瘁,赶明儿有时间,写写我的维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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