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至于跳脚。那些流言我故意编得破绽百出,目的是——”

    说到这里,雁游突然看见有人进来,便警觉地改了口:“哪位——啊,莫小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赫然正是最近在四九城玩得不亦乐乎的莫兰兰。在参观过故宫后,她宣布要找大哥把外派地点改为四九城,这样的话,以后每周都可以参观那些美轮美奂的珍宝。

    进门后她四处看了看,见除了雁游和慕容灰之外并无他人,看样子连早上来捧场的人都已离开了,顿时叹气道:“雁小弟,我早说要找人来给你捧场,你偏不要。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最后还是找了爷爷帮忙。来,这该是你接的第一单生意吧?它对爷爷有特殊意义,小心一点不要弄丢了。”

    慕容灰插嘴道:“放心吧,我从老爸那儿搞了最新电子防盗设备来,绝对不会有问题。”

    虽然暂时还不需要人气,但对别人的好意雁游从来都是心怀感谢。

    道了谢接过东西一看,却小小吃了一惊:手里的这只盒子竟是当初他卖给莫先生的那半只首饰盒。带回港岛后,莫老应该是另外找人修缮过,重新雕制了一个上盖,并在七星处镶嵌了淡色米珠,装点得十分漂亮。

    还没来得及打开,只听莫兰兰又问道:“啊,都忘了问你,你应该会清理珍珠吧?这颗珍珠爷爷少年时就带在身边,我们家一直管它叫夜明珠。可惜这几年珠光越来越黯,估计快过期了。但爷爷舍不得它,还是到处找人设法清理。”

    她不懂术语,随口说了个快过期,其实用珠宝行的话来讲,那是珠子的寿命快到了。珍珠不比别的佩饰,再怎么完美的珠子,也会随着岁月慢慢转黄发黑,失去光泽,最后干朽化为粉末。即便用最好的手法进行保养,也不过是将这个过程推迟几年罢了。

    雁游早就听莫老莫平江讲过这颗珍珠的故事,知道它包含着对于故人的思念,这才是莫平江对它依依不舍的真正原因。

    “莫小姐请放心,这方面我略知一二。”

    说话间,雁游揭开盒子,取出珍珠细细打量着。

    业内有句老话,“七分珠,八分宝”,说的是珍珠若重达八分以上,便是不世之宝,由此也可以看出八分珠十分罕见。

    看着掌中虽然绵白近银,但色泽却稍显黯淡,原本圆润的珠身也有几处微微凹陷的珍珠,雁游掂了掂份量,估计这颗珍珠在刚被收藏的时候,重量差不多该有八分。看它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发出这样的光彩,可想而知当年肯定是真正的珠光宝气,称之为夜明珠一点也不为过。

    见雁游看得专注,莫兰兰不禁有点小得意:“怎么样,还不错吧。听爷爷说,以前是半年保养一回,现在差不多一个月就要清理一次,否则就会变黄。”

    “不止发黄,还有些棉状细纹了。”雁游用放大镜端详一番,“有个办法可以暂时恢复光泽,平复裂纹,但我得带回家去做。”

    “哦?你的工具不都在这里吗?”莫兰兰好奇地指了指桌子。

    雁游笑道:“用不到这些——也不对,应该说,只用得到一把小刀。先用小刀将外皮拨几下,再将川白蜡、鸭油和珍珠一起放在碗里上蒸笼蒸。一定要用柴火,温火慢炖,让蜡和油逐渐浸入珍珠。等火候到了,再用猴皮揉亮。这一套工序做下来,这颗珍珠可以维持一两年的光泽,同时估计能再延长四到六年的寿命。”

    莫兰兰听罢十分开心:“真有这么神奇?那爷爷一定会很高兴,雁小弟,要不我们马上去你家?”

    正说话间,忽然门外闯进一个人来,二话不说就端起相机到处乱拍一气。

    这人来得太突然,雁游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对准了雁游手里的珍珠猛按快门,被镁光灯一刺,慕容灰才警觉地上前阻止:“你干什么!”

    那人把相机往脖子上一挂,一脸无辜地反问道:“这里不是今天开馆,允许参观的吗?”

    慕容灰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是来参观的?”

    “没错,我在报纸上看到这里的照片,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想自己也来拍几张。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个摄影爱好者。”

    说罢,那人像才看见莫兰兰似地,眼前一亮,满面堆欢地凑了上去:“这位姑娘,你真是漂亮,请问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我保证把你拍得比风景更美。”

    莫兰兰现在满心都是珍珠的事,冷淡地说了声不用,便转头去催促雁游。

    慕容灰虽然觉得这人有些鬼祟,不太对劲,但又找不出证据,便只是让他离开了事。

    结果那人还不乐意,非绕着院子又看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地走掉。

    被这没头没脑的陌生人一打扰,再加上莫兰兰再三催促,雁游和慕容灰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关门回家。一则修复珍珠,二则看看正在整理玉石碎片的英老和陈博彝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也好帮忙。

    自打得知珍珠可以延长寿命,莫兰兰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打车回雁家的路上,她吱吱喳喳说了不少这颗珍珠的趣事。当车子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下来,无意抬头看到对面维修钟表的摊子,她蓦然一愣。

    过得半晌,她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老天,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日不落机场遇见的老人,就是送珍珠盒子给爷爷的人!爷爷一直把他的照片放在怀表里随身带着,谁也不许碰。我中学时好奇偷看,被他骂得很惨,所以我印象才这么深刻!”

    “是吗。”雁游也记得莫平江对那位小先生念念不忘了几十年,“但只是一面之缘,恐怕没法找到他吧?”

    但他却忘了莫家是港岛有数的富豪,一旦抓住线索,就可以不惜人力物力地寻找。

    只听莫兰兰说道:“我让大哥想办法弄到那天出入机场的华裔男性名单,大不了我们挨个登门拜访,一定要遂了爷爷的心愿!他虽然很少提,但我们都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再见那人一面。”

    说话间,莫兰兰一个激动竟忘了还在车上,猛地站了起来。结果怦地一声,揉着脑袋眼泪汪汪。

    不过,这反倒让她冷静了些许:“疼疼疼……还是先修复珍珠吧,电话等晚上再打,现在大哥肯定在睡觉。”

    案件未破,钟归的办公室仍旧处于封锁状态,旁边的几个房间倒是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在清理各种资料。

    一名男子独自坐在某间办公室内,赫然正是刚才出现在古玩修复展览馆的那名摄影爱好者。只见他将刚刚冲印好的照片飞快扫描调整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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