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奴籍
苏歌目光狐疑不定的看着子书和子音，两个孩子被苏歌的目光看着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惹了苏歌不开心，他们踌躇的看着苏歌说道：“娘亲，我们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想到这两个孩子有可能不是范梁的，苏歌忽然莫名的就有些开心了起来。
范梁那人渣实在是不配为人父，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两个孩子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肯定是斩不断的，现在两个孩子还小而且一大家子的人陪伴着并不太需要亲生父亲的关爱，所以还看不太出来，可等到孩子大一些了，懂得的更多了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的。
“娘亲没有生气，只是，哼，你们两个竟然合伙挖坑给娘亲跳，是不是太调皮了，嗯？”
苏歌轻嗯了一声，故意沉这脸看着子书子音两个，这两个孩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这么小一点就知道用迂回战术，竟然旁敲侧击的来让自己驳回自己说过的话。
本来一听娘亲没有生气，两个孩子刚松了口气，打算再想办法把被娘亲没收了的弹弓要回来的，可听到娘亲后面的一句，顿时蔫了，原来娘亲还是生气了啊。
子书和子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娘亲，我们没有故意挖坑给娘亲跳，而是……”
“而是想要逗娘亲开心的？”苏歌沉着脸替他们说出了后面后半段，作为他们的娘亲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看着这两个孩子的那一副模样，苏歌就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说什么。
说不其然，子书眼睛一亮赶紧就道：“是啊是啊，娘亲好聪明。”
子音也看着苏歌满是崇拜的说道：“娘亲，你怎么知道我们想要说什么的啊。”
然而，两个孩子相继而来的话却只换来苏歌一声冷笑：“编，还编，赶紧说实话。”
刚才一时不慎才着了他们的道，等苏歌反应上来哪里还会着他们的道，相信他们那鬼话。
“是实话啊……嗯，实话是……”子书还试图狡辩。
“还不说，是觉得娘亲平时对你们太宽容了吗？”苏歌沉着脸看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唉，真是的……
两个孩子被苏歌看的一阵心虚，不得不说道：“我们就是想要回被娘亲没收了的弹弓。”
说起这个，苏歌还有些纳闷呢，他们的弹弓到底哪来的，自己可只是有一次在空间里呆的无聊，自己弄了一个弹弓玩玩，没想到弹弓不但跑到两个孩子手中，还人手一个。
不用说，肯定就是夜霖那家伙给两个孩子的。
子书见苏歌真的生气了，赶紧就说道：“娘亲，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了，娘亲不生气，那你们告诉娘亲，这个弹弓是谁给你们的好不好。”虽然心中知道，但还是想从两个孩子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这个……”子书和子音二人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扛不住苏歌的威压，选择了实话实说。
原来是有一次看到夜霖那家伙拿着个弹弓把玩，他们看着好玩，就央求夜霖给他们做了一个。
只是夜霖叮嘱过他们不让他们告诉苏歌，所以，他们一直也就是暗地里玩玩，今天也是想以自己的力量教训那些山匪，没想到山匪没教训成，倒是碰到了个欺负娘亲的，所以，两个孩子一时气愤没忍住就当这苏歌的面动用了他们的武器。
得知是这样，苏歌也是无奈，难道去怪夜霖？
别说那家伙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就算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自己难道还真能去责怪他不成，是两个孩子主动找他要的，他也不能不给呀。
苏歌叹了口气，把被她没收了的弹弓又还给了他们：“以后你们想要什么就直接给娘亲说，不许和娘亲玩心眼，知道吗？”
两个孩子一看到弹弓，顿时心情就好了，赶紧点头就道：“知道了娘亲。”
苏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像谁？满肚子的心眼不说，还聪明绝顶，学什么会什么，简直比自己小时候还要聪明很多。
“还有，以后不许拿弹弓打人，不过如果是为了自保的话没关系的，但是绝对不能乱打人知道不，就算要打人，在打人之前也应该想想后果，明白吗？”
苏歌尽量耐心的教育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也很是懂事的点头应是，然后很是乖巧的将弹弓重新放到了马车的座子地下。
苏歌和两个孩子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重新驶回范家村，一路上因为被绑在马背上的人老是大喊大叫，二壮怕被别人围观，干脆直接脱下他们自己的鞋子塞住了他们的嘴，这才安静下来，一路上平平静静的回到了范家村。
到了宅子门口之后，二壮将十二匹马赶回了马厩，剩下的土匪们则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想等把马赶回去之后就去叫四壮，让四壮赶车送苏歌去芬河镇，自己再来押着这些土匪去衙门。
山匪没虽然被堵住了嘴巴，但也更明白今天他们应该还是在劫难逃了。
以他们的罪行，如果被送到了衙门，估计不是死刑就是监禁。
山匪们第一次觉得害怕了起来，他们落草为寇也不是他们的本意，都是生活所迫的结果，可如果结局是死亡或者终身的监禁，那他们……
山匪头子努力的在地上蹭着，不懈的努力之后终于被他蹭掉了口中的鞋子。
他顾不得其他，朝着马车的方向就喊道：“姑娘，我们无意冒犯，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如果真的被送进了监狱，那死的不是我们，而是山上的老老少少，姑娘求求您，您就放了我们吧……”
山匪头子看着马车的方向，他知道，她一定听得到的。
这么屈辱的求饶不是他的风格，但是为了不被抓，不让兄弟没被抓，为了山上的老老少少不被抓，他们必须活下去，哪怕屈辱也要活下去。
马车内的苏歌自然听到了山匪头子的话，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想要自己放过他们，所以才编出来的破烂理由，也没有相信他。
可那山匪头子竟然一个劲的磕头，透过车帘，苏歌看到，他的头已经被磕出血，却还执意的求饶着。
可能是因为他终于知道苏歌是不会相信他的话吧，他忽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低头用嘴巴咬住衣领，‘刺啦’一声，衣服被他用嘴撕了开来。
同时，那山匪头子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才打劫的，被捞上这个标志，我们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工作，除了打劫我们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求姑娘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苏歌眼睛眯了眯，因为她看到，在山匪头子左胸的地方，有一个青黑色的被捞上去的‘奴’字！
来这个世界也有些时间了，苏歌也明白被捞上一个‘奴’字代表的是什么。
被捞上这个标志的人，将终身为奴，而且其子孙后代也终身是奴。
这是除了死刑以外极为严苛的一种精神刑罚，一般都是叛臣的家人会被流放为奴，而且一般都是流放到比较偏远贫寒的地方。
而这里离京城虽然有些距离，却并不算是偏远贫寒地带，按理说这里应该不会出现奴籍的人才对。
苏歌看着自己撕了上衣的山匪头子，皱眉看了看四周，然后直接把马车帘子撕下来扔到了山匪头子的身上。
这些人身上的这个字绝对不能让被别人看到，不然自己也会麻烦上身。
苏歌直接跳下马车，让两个孩子回了宅子，然后走到山匪头子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故意的？”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让自己看到他身上的那个字，这样自己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了他们，并且永久的为他们守住这个秘密，要么就将他们送官。
所以，他在之前就说了家里的老老少少这些话，就是为了引起苏歌的同情，这样，在选择将他们送官的时候，如果是稍微善良一些的人就会不由的想到那些因为他们而连累了的老老少少。
是的，他就是在赌，赌苏歌的善良。
山匪头子摇了摇头，让顶在头上的马车帘子划了下来，却刚好遮住了他胸前的那个‘奴’字。
他抬头对着苏歌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姑娘，请问我是赢了吗？”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这个方形大脸的汉子并不难看，而且如果他不刻意做出那种看着很凶恶的表情的话，压根就看不出他是一个坏人，而像是一个温和的中年大叔。
苏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宅子里走了进去，同时冰冷的话音响起：“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不然，哼，你们以及你们山上的那些人的后半生就全部交给官府定夺吧。”
苏歌没有去给他们松绑，而那些人也没有要求松绑，一个个的相互弄掉嘴里的鞋子，然后就那么艰难的站了起来，很困难的一跳一跳的跳进了苏宅。
苏宅内，把马匹全部赶进马厩的二壮刚出来，就看到苏歌身后跟着一群还没松绑的山匪们蹦蹦跳跳的进来了，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他抬头奇怪的看着苏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默默的去门口把马车赶到了后院，他想姑娘今天应该不会出去了吧，被这些人这么一耽搁，眼看着现在都已经午时了。
等到他把马车赶到后院，出来后就看到那些人已经到了大堂，此时，自家姑娘就坐在首位的椅子上看着下面还在一蹦一跳努力往大堂里跳着的山匪们。
二壮走过去直接站在了苏歌的身后，完全没有去帮那些山匪们松绑的意思。
反正自己家姑娘不发话，他是绝对不会去帮他们松绑的。
“去，帮他们松绑，然后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半响之后，苏歌淡淡的吩咐道。
二壮应了一声，就走过去帮山匪们松了绑，然后去门口守着了。
苏歌看了眼一众被松了绑正在活动手脚的山匪们，冷笑一声：“好了，现在你们要是还想反抗从这里逃出去的话就尽管逃吧。”
正在活动手脚的山匪们神色微敛，他们承认他们是有逃走的想法，可竟然一眼就被这个女人看穿……
山匪们对视一眼，有些想要逃跑的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
还是那个方形国字脸的大汉首先开口了：“既然已经被姑娘擒获，而姑娘又愿意听我们的故事，我们自然是没有理由再逃跑。”
他这话倒是说的好，呵呵，苏歌愿意听他们的故事？苏歌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苏歌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冷冷一笑：“既然这样，那就说吧，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故事，让你们沦为奴籍，或者说是让你们的家族沦为奴籍。”
苏歌看的清楚，当她说出奴籍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山匪们眼神都变了变，变得更加锐利，也更加具有威慑力。
像是打了胜仗回来却被误解的将军，那眼中的不屈和愤怒被苏歌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苏歌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们。
想要自己相信他们，那他们首先要付诸信任，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自己不反对将他们全都送到衙门去。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犯了重罪才被冠以奴籍的。
房间内一时寂静，只有山匪们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苏歌略有略无的冷笑声。
“好了，时间到，如果不愿意说的话，那就去衙门里给县老爷或者更大的官说吧，相信他们会喜欢你们的故事。”苏歌冷笑一声。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的耐心有限，能够愿意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口中的老老少少也跟着受罪而已，如果他们不愿意说，那自己也完全没有帮他们的理由。
那个国字脸的山匪头子叹了口气，艰难的开口：“我说！”
苏歌没有说话，做出一副感兴趣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愿意说，但希望姑娘可以帮我们保密。”山匪头子郑重的看着苏歌。
苏歌却是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们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趁着我还感兴趣，想说的话就说，其实不说也可以的。”
苏歌冷冷的扫视他们一眼：“但是我相信，如果你们不说的话，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吧。”
苏歌说的是事实，不管他们说与不说，今天的这件事要么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而他们也一定会被抓。
因为，苏歌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就是现在苏歌放了他们，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苏歌的好心，所以，放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说，说了，要么双方都取得信任，换取中间的哪一点平衡，要么谈崩，他们这些人一起去衙门报道。
“姑娘说的没错，是我把我们逼到了悬崖，可我也没的选择。”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叹了口气说道，然后在苏歌的注视下开始说他的故事，或者说是他们家族的故事。
事实上，这也全都是上一代的恩怨，皇权更替而衍生出来的恩怨。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是皇权更替的牺牲品。
从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口中，苏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陈家京城的大家族，家里出了好几位将军，最高的位居二品，家族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
然而，他们在皇权争斗中却站错了位。
当时的太子和六皇子斗法，太子输，而六皇子赢了，而陈家却恰恰是太子那一方的人，所以，等六皇子荣登大位之后，太子手底下的人死的死抓的抓，死了或者被抓了的人的后代则被驱逐到偏远的边疆，永为奴籍……
故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很老套的故事，但却让苏歌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懊恼的瞪了眼那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都是他的那一撕，故意让自己看到他身上的那个‘奴’字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让自己不得不知道这些皇朝辛密。
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来自二十一世纪，看多了各种电视剧宫斗剧的她深知此时被自己听到的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一个不小心今天的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恐怕着整个苏宅的人都不够陪葬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此时正一脸悲伤的中年男子。
苏歌眼睛微眯，冷冷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转身直接报官，你知道的，如果我现在脱身还来的及，你就不怕吗？”
苏歌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多了各种电视剧的她深深的知道，皇权是不允许自己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她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保住这些人，不然……
后果苏歌不愿意去多想这件事的后果，她深知这件事情暴漏后的后果果有多严重，那可绝对是会被皇权抹杀的后果。
后果有多严重，苏歌此时就有多讨厌面前的这个中年汉子。
本来她可以完全不知情的将这些人送到衙门去的，顶多就是这几天发生一件大事，然后这些人全部被灭，或者连他们所说的山上的那些人也被灭。
但是，这些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眼里心里的位置本就不大，只能容的下苏宅的这些人而已。
可现在，从她知道这个秘密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被迫住进了别人。
这让苏歌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中年汉子自然知道苏歌此时的感觉，他相信，没有一个人处在苏歌现在这个位置上还能淡定的了。
“我怕，但是我必须赌！”中年汉子神色坚定的说道。
苏歌神色微敛，她自认为如果将她处在中年汉子的位置上，她也一定会赌的，因为不赌就没有其他的方法。
不赌，他们就一定会被送到衙门，就一定会被发现身上的秘密，山上的家人就一定会暴露。
苏歌忽然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的讨厌这个中年汉子了，最少，他为家人为同伴拼搏的精神可嘉。
苏歌冷冷的扫视了大堂内的十二人一眼，半响之后冷声说道：“所以呢？现在你们是打算怎么办，是跟着我呢，还是把着整个宅子里的人都杀了，然后继续上山为寇？”
苏歌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然而，她的这话却让大堂内的人激动的不行，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歌，不明白怎么真的会有人愿意接受他们，冒着被官府通缉的危险收留他们……
天启王朝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收留奴籍。
对于奴籍，说是发配边疆，但实际上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因为，在边疆，没有地，没有人收留，等待他们大部分人的也只有死亡而已。
而现在，竟然真的有人冒着这样的风险收留他们。
所有人看向苏歌的目光从惊疑，到激动，再到感恩……
神色不停的变化之后，在国字脸的中年汉子的带领下十二人全部跪在了地上：“请姑娘收留。”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心中激动，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次赌博竟然赢了，而且还赢得了自由，赢得了自己和家人生的机会。
苏歌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手向上微微托起做了个起来的动作，说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需要动不动就下跪。”
十二个人微微一迟疑就直接站了起来。
苏歌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他们说道：“现在说吧，你们的身份，名字，而至于你们以前的仇恨什么的不用告诉我了，而且既然你们都愿意在我这里，那以后不要给我提报仇之类的话，我不想听，而且我很不喜欢那种会自取灭亡的家伙。”
他们的仇人可是强大的呢，自己现在既然已经和他们在一条船上了，那就决不允许他们做出任何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十二人对视一眼，还是由那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开口：“其实那些仇恨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我们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们不想再让下一辈也活在仇恨中，以前的名字我们也不想要了，既然姑娘收留了我们，那今天就是我们的重生之日，请姑娘赐名，我们所有的人以后都以姑娘马首是瞻。”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认真的说着，又一次跪在了地上，身后的其他人也都同时跪地。
动作整齐划一，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士兵，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都是将军后代，有些东西是已经融入骨血里的。
比如这些整齐划一的动作，以及他们对脱离奴籍的渴望。
苏歌满意他们的态度，然而，她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给他们想新名字，所以直接说道：“是这样最好，不过至于名字的话可以自己重新取一个，按照自己的喜好取名就行了，不用问我的意见。”
然而，苏歌虽然在古代生活了一年多，却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人的一些习惯，比如，苏歌说出让他们自己想名字的话，他们反而没有觉得高兴，而是深深的失望，以及不被认可的伤心。
或许是接触的人群不一样，在农家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比生活安逸更重要，而在这些曾经在大家族生活过的人来说却更看重规矩。
他们既然认了苏歌为主，那以后就是要跟着她的，求赐名就是一种得到认可的标志，如果赐名了，说明他们已经得到了苏歌的认可……
可现在，苏歌竟然让他们自己取名，对苏歌来说是方便，对他们来说却是不认可不信任。
苏歌看出他们的情绪变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既然你们都愿意让我取名，那我就取了。”
苏歌稍微想了一下又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打算抛却过去，那以前的名字肯定就不能用了，这样吧，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姓苏，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十二人眼中划过一抹喜色，竟然被冠以主人的姓，这已经是很抬举了。
“愿意。”
十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可显然，他们是想多了，苏歌完全只是因为不愿意去想而已，给他们姓苏也只是随口拈来，世界上姓苏的人多了去了，姓氏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标志而已。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叫苏建吧。”苏歌指着那个国字脸的中年大叔说道。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直接按照一二三四五的顺序给他们排下去直接取名，简单又好记，可一想大壮他们就已经占用了这个顺序了，再给他们有些不合适，也就绞尽脑汁直接想了一个。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名字也就好取了很多，苏歌一个个的指过，指到那个，嘴里就直接说了出来：“苏安，苏凡，苏土，苏任……”
给十二个人全都取好了名字，苏歌终于松了口气，从来没想过给人取名字还能累着的。
“谢姑娘赐名。”
得到了新的名字，十二人均是谢过了苏歌。而苏歌也坦然的接受了。
中午，苏歌直接按照新名字把这些人介绍给苏宅内的人，也没有解释这些人的来路，而崔大叔他们表示欢迎之后也没有多问。
这个家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是以苏歌为主的，就连崔大叔和崔大娘也不例外。
崔大叔和崔大娘都没有问，其他的人就更不会多问了。
早饭过后，苏歌直接和苏建等人去了他们之前藏身的一个山上。
那是距离范家村很远的一座山，骑马足足两个多时辰才到山脚下。
“姑娘，接下来可能就要步行了，有些路程的。”苏建对着苏歌抱歉的笑了笑。
苏歌点了点头表示没关系，然后跳下马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上山的路很陡，并不好走，但苏建他们明显是走习惯了，即便是山路，脚程也不慢。
而苏歌也因为空间泉水改造过身体的关系，不管是体力还是身体的灵敏度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所以，这点山路对苏歌来说也没有什么。
而苏建他们却很吃惊，一个女人，连续骑马两个多时辰，现在还徒步走了这么长的路，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还显得精神，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时间，他们更是觉得他们的选择没有错，跟着这样强悍的主人，以后的路说不定更好走一些。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排低矮的房子出现在苏歌的视线范围之内。
虽然知道他们在山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却没想到竟然艰难如斯。
低矮的木头搭建而成的房子，面黄肌瘦的老人孩子，以及女人……。
眼前的一切差点让苏歌以为她进入了原始社会。
这里大约几十人，大部分都是小孩和老人，剩下的青壮年估计也就苏建他们十二人了。
见到苏建等人回来，这些人就都围了上来，可当看到苏建他们身后的苏歌之后，一个个的都警惕了起来。
“她是谁？”一个颇有威严的老人一指苏歌，一脸的警惕。
苏歌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老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头领之类的人。
果然，苏建连忙上前一步介绍道：“爹，她是苏姑娘，我们以后要效忠的对象。”
“效忠的对象，开什么玩笑，我们效忠的对象永远只可能是太子殿下，而且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让我们效忠于她。”
老人明显很激动，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了。
苏歌翻了个白眼，这个老人明显就还是活在以前的荣光中没有走出来的典型代表，他不愿意承认过去，不愿意接受现在，却又不得不生活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之中。
苏歌看向苏建说道：“你和他好好解释吧，山上的风景不错，我去转转。”
苏歌虽然对山上的这些人心生同情，却不会去给他们解释太多，就让苏建他们自己去费这个神吧，相信他们已经想到了现在这种情况。
苏建为难的看了苏歌一眼，然后说道：“我让苏凡跟着姑娘吧，山上不安全。”
苏歌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又听到那个老人吼道：“什么？苏凡？你们竟然连姓都买了？”
苏建抱歉的看了苏歌一眼，又继续去说服老人了，而苏歌却是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苏凡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转转。”
见他似乎很不放心的样子，苏歌又道：“放心吧，我既然能把你们都制服，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你说是吗？”
苏凡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等人打劫他反被她制服的时候的情景。
苏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姑娘小心一些，这个山上真的不安全，经常有蛇虫出没，姑娘你尽量不要走远。”
苏歌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然后就朝着山上走去。
其实苏歌之所以执意上山最大的原因还是看重了这个山上的珍贵药材。
没错，在上山的时候，苏歌就已经看到了隐在草丛中的不少珍贵药材，比如足有百年的人参，不如野生的灵芝，比如三七……
而且她还有一个计划，需要上山一趟。
苏歌一路继续朝山上走去，找了个没人的地就悄悄从空间里拿出锄头小心的将看中药材挖出，然后连土带根一起移到空间里。
不知不觉间时间很快过去，而苏歌伸了伸腰，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就闪身进空间，将她刚刚放进去的药材们一一种到空间的小山上，然后就闪身出了空间。
她并没有贪心的把一种药材挖很多，有空间之这个作弊神器，其实每种药材她就只需要挖一到两棵，就能让它们在空间里继续生长繁衍。
又转了一圈，苏歌没有发现自己还没挖到过的药材种类，索性直接就转身下山了。
半山腰，苏建他们生活的低矮小房子里。
一直反对的老人紧呡着唇，一言不发，浑浊的眼中满是狠历，他的看着苏建，沉重的声音响起：“所以她知道了？”
她怎么可以知道自己族人们的秘密，他怎么可以把这些事告诉一个外人，这可是把家族仅剩的所有人的生命都系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他怎么敢！
老人目光狠厉的看着苏建，都是他的贸然，才把家族逼到如此境地。
不得已的话，那个女人必须要死，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苏建看出老人眼中的意思，但那还是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可能，一旦我们杀人犯事，官府就一定会找上我们，你知道后果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
“爹，我们身上真的没有人家值得谋划的东西，如果不想要帮助我们，早在之前就可以去报官，可她没有，所以，我们应该试着去相信她。”
苏建郑重的看着老人，他明白老人的心思，他们如履薄冰走了这么多年，是应该小心翼翼，但也不能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老人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狠厉之色却一点点淡去，他怎么能不明白儿子说的意思，可是那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她有什么本事能照顾好自己这一大家子。
然而，老人明显是有些想当然了，他忽略了就算他们以后真的跟着苏歌，那也只是苏歌的下人而已。
一个下人可以为主人服务，效忠与主人，却不能要求主人要照顾好他们。
“可是你知道的，一旦下山，你们的身份迟早就会暴漏，一旦暴漏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陈家就彻底完了。”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满是哀伤，陈家，自从被烙上奴籍的烙印之后生活的不容易，成百人的大家族剩下的也就这么几十个人了，而青壮年更是少的可怜。
可就算如此，他也必须守护好这仅剩的几十人，让陈家不至于灭亡。
对于那个女人的出现，他必须把好关。
“爹，我们会小心的。”苏建郑重的说道，事实上，除了如此说他也没有其他方法。
“可是，那个女人……”
老人还想要再怀疑苏歌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帮他们，会不会转身就将他们卖了，毕竟人心不可测！
而苏建却打断了他的话：“爹，无论如何我们应该相信一次，不然再不走出去，条件继续这么恶略下去，仅有的这几十人慢慢会变成十几人，渐渐的这里的人就全都会死。”
老人知道自己儿子说的是事实，没有大夫，缺衣断食，能生活下去靠的全是毅力以及运气。
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饿死的，病死的不计其数……他不想再看到死人。
老人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
半响之后，他抬头看向苏建，缓缓说道：“那个女人呢，让我见她。”
老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神情坚决而郑重。
苏建本来想拒绝的，他真怕老人再在苏歌的面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让好不容易谈妥的协议全部崩盘。
可是看着老人坚决而郑重的神色，苏建觉得，老人不会拿这一大家子以后生活的希望开玩笑。
苏建选择了相信他，不管如何，老人毕竟还是这个家族的族长，他不会拿族人的生命开玩笑。
苏建点了点头，说道：“姑娘上山去了，等下她回来了就可以看到了。”
苏建停顿了一下，看着老人又说了一句：“爹，我看的出姑娘是好人，如果她想出卖我们的话当时只要将我们全部送到衙门就成了，这样我们这些人肯定都逃脱不了。”
老人抬头看了苏建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注意态度的，毕竟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
‘主子’二字老人说的沉重无比，陈家被流放奴籍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享受过奢侈过，而成为奴籍之后也恨过闹过，日子过的不如意的时候他也恨不得带人打回去，将高位上的那人拉下马。
可他心中却知道，就凭这些人是无法与之抗衡的，他只能苟延残喘的或者。
渐渐的戾气没了，傲气也没了，剩下的就只有活下去的决心，可却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家族有一天会成为以前的自己看不起的奴仆。
然而，今天，为了活下去，却只能如此。
“爹…。”
苏建眼睛一亮看着老人。
“我没有阻止你们的意思，但却必须为你们把关，这可关系到我们这些人的生死，马虎不得。”老人看着苏建，眼中的狠厉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建郑重的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不大一会儿后，苏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族长，姑娘回来了。”
“知道了。”老人应了一声，和苏建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外面，苏歌正在指挥着苏凡他们把一口盛满清水的大锅架在火堆上，大锅的边上还有两口同样盛满清水的大锅，还有一筐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草木，或者说是药材。
“她这是在干什么？”老人看着那些被高高架起的大锅疑惑的问道。
刚从房间里出来，老人和苏建就看到了外面大伙儿这手忙脚乱的架大锅的一幕。
苏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然后看向边上的苏安。
苏安也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从山上下来，就问我们有没有大锅，然后就指挥我们生火把大锅架起来，没说要做什么。”
“你们也没问？”苏建看了眼苏安，这小子一向不是最喜欢问为什么的吗？怎么这次会没问。
苏安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问了，但是姑娘没说，只说是等下就知道了。”
“那就等下吧。”苏建虽然心中纳闷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既然姑娘说等下，那就等下吧。
既然已经决定了跟着她，那就要将自己的位置放正，对于这一点，苏建还是知道的。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大锅已经架好，苏歌把地上已经分好的叫不出是什么名字的药材全部扔进了大锅中。
然后拍了拍手，安排苏凡他们把锅里的水烧开。
见苏歌停止忙碌，苏建也终于逮到了机会过来，他疑惑的看着已经烧起来的三口大锅，说道：“姑娘，你这烧的是？”
苏歌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是没有立即就回答他的话，而是看了他身后的老人一眼，然后问道：“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苏建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郑重的点头说道：“嗯，都决定好了。”
“那好，除了烧火的苏凡，让其他人都集合吧，现在就把这件事坦诚公布，如果愿意的，我会找时机安排你们都下山的。”
苏歌的雷厉风行让苏建激动异常，更更加新安，就连老人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着苏歌，半响之后竟然好没预兆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三个响头之后，老人抬头看着苏歌，激动的老泪横流：“姑娘，谢谢您的收留，我为之前的冒犯给姑娘道歉。”
老人忽然磕头已经是苏歌的意料之外，她赶紧伸手就去扶起老人，微微笑了笑：“老人家别说什么道歉的话，我知道你也是为他们着想。”
苏歌的温和更是赢得了老人家的好感，他又抱歉的对苏歌笑了笑：“真是谢谢姑娘了，没有姑娘我们这些人恐怕以后就得老死在山上了。”
老人虽然倔强，但心中却很明白，他们是奴籍，去外面工作一旦被发现他们就全完了，所以也能能藏身于山上。
现在好了，有了苏歌的帮助，他们以后就不用一直再躲躲藏藏了。
苏歌温和的笑着，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由想到：现在都这样了，等一会儿自己再帮他们这些人去掉了身上的奴籍，他们岂不是更感谢自己。
那边，苏建已经把所有的人都集合了起来，苏歌大致数了一下，总共三十四个人，其中老人一个，小孩十人，青壮年就苏建他们十二个，剩下的都是女人。
也就是说，苏建他们下山一旦出事，山上就只剩下这些看上去很瘦弱的小孩以及女人，没有任何的青壮年，他们的生活都将出问题，出事或者被发现更是迟早的事。
苏建根据苏歌的指示大概说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反对的情绪。
其实说白了，仅剩的十二个青壮年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天，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了投奔新主人就投奔新主人，只要是苏建他们看中的，觉得妥当的，剩下的这些女人和孩子们都没有什么意见。
而唯一会有意见的就是他们的老族长，可老族长现在也已经明显没有意见了，他们就更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苏歌将这些人的神色都收于眼底，见没有人反对，也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苏建都已经说了，她也没必要多说了。
等到苏建说完，这些人都看向苏歌的时候，苏歌只是说了一句：“既然你们都决定给着我了，那我也不能带着你们冒险，这些药水能帮你们去掉身上的奴籍。”
苏歌说着，指向正在烧着的三口大锅。
听到苏歌的话，正在烧火的苏安身子都僵硬了，自己现在烧的竟然是可以取消自己身上奴籍标志的药？
苏歌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就那一锅不知是什么的药水就能去掉自己身上的奴籍标志？
所有人都激动了沸腾了，但心中也有些怀疑的，那锅里的药水真的能去掉身上的奴籍标志？
看着兴奋的众人，苏歌心中也微微有些动容，她转头看向苏建说道：“所有人在那水里泡上三遍，每天泡一遍，三天之后，身上的奴籍标志就会取消，以后你们就真的自由了。”
苏建眼中满是激动的情绪，见他又要下跪，苏歌连忙扶住了他又道：“我先下山了，三天之后你们如果还愿意的话就下山来找我。”
苏歌说完后，没有停留就朝山下走去。
苏建赶紧安排苏凡去送，而苏歌却是挥了挥手，说道：“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山就行了，记得，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泡药浴，每人半刻钟，水要不时加热并且绝对不可以再加水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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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两个孩子有可能不是范梁的，苏歌忽然莫名的就有些开心了起来。
范梁那人渣实在是不配为人父，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两个孩子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肯定是斩不断的，现在两个孩子还小而且一大家子的人陪伴着并不太需要亲生父亲的关爱，所以还看不太出来，可等到孩子大一些了，懂得的更多了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的。
“娘亲没有生气，只是，哼，你们两个竟然合伙挖坑给娘亲跳，是不是太调皮了，嗯？”
苏歌轻嗯了一声，故意沉这脸看着子书子音两个，这两个孩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这么小一点就知道用迂回战术，竟然旁敲侧击的来让自己驳回自己说过的话。
本来一听娘亲没有生气，两个孩子刚松了口气，打算再想办法把被娘亲没收了的弹弓要回来的，可听到娘亲后面的一句，顿时蔫了，原来娘亲还是生气了啊。
子书和子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娘亲，我们没有故意挖坑给娘亲跳，而是……”
“而是想要逗娘亲开心的？”苏歌沉着脸替他们说出了后面后半段，作为他们的娘亲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看着这两个孩子的那一副模样，苏歌就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说什么。
说不其然，子书眼睛一亮赶紧就道：“是啊是啊，娘亲好聪明。”
子音也看着苏歌满是崇拜的说道：“娘亲，你怎么知道我们想要说什么的啊。”
然而，两个孩子相继而来的话却只换来苏歌一声冷笑：“编，还编，赶紧说实话。”
刚才一时不慎才着了他们的道，等苏歌反应上来哪里还会着他们的道，相信他们那鬼话。
“是实话啊……嗯，实话是……”子书还试图狡辩。
“还不说，是觉得娘亲平时对你们太宽容了吗？”苏歌沉着脸看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唉，真是的……
两个孩子被苏歌看的一阵心虚，不得不说道：“我们就是想要回被娘亲没收了的弹弓。”
说起这个，苏歌还有些纳闷呢，他们的弹弓到底哪来的，自己可只是有一次在空间里呆的无聊，自己弄了一个弹弓玩玩，没想到弹弓不但跑到两个孩子手中，还人手一个。
不用说，肯定就是夜霖那家伙给两个孩子的。
子书见苏歌真的生气了，赶紧就说道：“娘亲，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了，娘亲不生气，那你们告诉娘亲，这个弹弓是谁给你们的好不好。”虽然心中知道，但还是想从两个孩子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这个……”子书和子音二人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扛不住苏歌的威压，选择了实话实说。
原来是有一次看到夜霖那家伙拿着个弹弓把玩，他们看着好玩，就央求夜霖给他们做了一个。
只是夜霖叮嘱过他们不让他们告诉苏歌，所以，他们一直也就是暗地里玩玩，今天也是想以自己的力量教训那些山匪，没想到山匪没教训成，倒是碰到了个欺负娘亲的，所以，两个孩子一时气愤没忍住就当这苏歌的面动用了他们的武器。
得知是这样，苏歌也是无奈，难道去怪夜霖？
别说那家伙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就算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自己难道还真能去责怪他不成，是两个孩子主动找他要的，他也不能不给呀。
苏歌叹了口气，把被她没收了的弹弓又还给了他们：“以后你们想要什么就直接给娘亲说，不许和娘亲玩心眼，知道吗？”
两个孩子一看到弹弓，顿时心情就好了，赶紧点头就道：“知道了娘亲。”
苏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像谁？满肚子的心眼不说，还聪明绝顶，学什么会什么，简直比自己小时候还要聪明很多。
“还有，以后不许拿弹弓打人，不过如果是为了自保的话没关系的，但是绝对不能乱打人知道不，就算要打人，在打人之前也应该想想后果，明白吗？”
苏歌尽量耐心的教育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也很是懂事的点头应是，然后很是乖巧的将弹弓重新放到了马车的座子地下。
苏歌和两个孩子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重新驶回范家村，一路上因为被绑在马背上的人老是大喊大叫，二壮怕被别人围观，干脆直接脱下他们自己的鞋子塞住了他们的嘴，这才安静下来，一路上平平静静的回到了范家村。
到了宅子门口之后，二壮将十二匹马赶回了马厩，剩下的土匪们则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想等把马赶回去之后就去叫四壮，让四壮赶车送苏歌去芬河镇，自己再来押着这些土匪去衙门。
山匪没虽然被堵住了嘴巴，但也更明白今天他们应该还是在劫难逃了。
以他们的罪行，如果被送到了衙门，估计不是死刑就是监禁。
山匪们第一次觉得害怕了起来，他们落草为寇也不是他们的本意，都是生活所迫的结果，可如果结局是死亡或者终身的监禁，那他们……
山匪头子努力的在地上蹭着，不懈的努力之后终于被他蹭掉了口中的鞋子。
他顾不得其他，朝着马车的方向就喊道：“姑娘，我们无意冒犯，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如果真的被送进了监狱，那死的不是我们，而是山上的老老少少，姑娘求求您，您就放了我们吧……”
山匪头子看着马车的方向，他知道，她一定听得到的。
这么屈辱的求饶不是他的风格，但是为了不被抓，不让兄弟没被抓，为了山上的老老少少不被抓，他们必须活下去，哪怕屈辱也要活下去。
马车内的苏歌自然听到了山匪头子的话，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想要自己放过他们，所以才编出来的破烂理由，也没有相信他。
可那山匪头子竟然一个劲的磕头，透过车帘，苏歌看到，他的头已经被磕出血，却还执意的求饶着。
可能是因为他终于知道苏歌是不会相信他的话吧，他忽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低头用嘴巴咬住衣领，‘刺啦’一声，衣服被他用嘴撕了开来。
同时，那山匪头子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才打劫的，被捞上这个标志，我们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工作，除了打劫我们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求姑娘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苏歌眼睛眯了眯，因为她看到，在山匪头子左胸的地方，有一个青黑色的被捞上去的‘奴’字！
来这个世界也有些时间了，苏歌也明白被捞上一个‘奴’字代表的是什么。
被捞上这个标志的人，将终身为奴，而且其子孙后代也终身是奴。
这是除了死刑以外极为严苛的一种精神刑罚，一般都是叛臣的家人会被流放为奴，而且一般都是流放到比较偏远贫寒的地方。
而这里离京城虽然有些距离，却并不算是偏远贫寒地带，按理说这里应该不会出现奴籍的人才对。
苏歌看着自己撕了上衣的山匪头子，皱眉看了看四周，然后直接把马车帘子撕下来扔到了山匪头子的身上。
这些人身上的这个字绝对不能让被别人看到，不然自己也会麻烦上身。
苏歌直接跳下马车，让两个孩子回了宅子，然后走到山匪头子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故意的？”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让自己看到他身上的那个字，这样自己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了他们，并且永久的为他们守住这个秘密，要么就将他们送官。
所以，他在之前就说了家里的老老少少这些话，就是为了引起苏歌的同情，这样，在选择将他们送官的时候，如果是稍微善良一些的人就会不由的想到那些因为他们而连累了的老老少少。
是的，他就是在赌，赌苏歌的善良。
山匪头子摇了摇头，让顶在头上的马车帘子划了下来，却刚好遮住了他胸前的那个‘奴’字。
他抬头对着苏歌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姑娘，请问我是赢了吗？”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这个方形大脸的汉子并不难看，而且如果他不刻意做出那种看着很凶恶的表情的话，压根就看不出他是一个坏人，而像是一个温和的中年大叔。
苏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宅子里走了进去，同时冰冷的话音响起：“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不然，哼，你们以及你们山上的那些人的后半生就全部交给官府定夺吧。”
苏歌没有去给他们松绑，而那些人也没有要求松绑，一个个的相互弄掉嘴里的鞋子，然后就那么艰难的站了起来，很困难的一跳一跳的跳进了苏宅。
苏宅内，把马匹全部赶进马厩的二壮刚出来，就看到苏歌身后跟着一群还没松绑的山匪们蹦蹦跳跳的进来了，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他抬头奇怪的看着苏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默默的去门口把马车赶到了后院，他想姑娘今天应该不会出去了吧，被这些人这么一耽搁，眼看着现在都已经午时了。
等到他把马车赶到后院，出来后就看到那些人已经到了大堂，此时，自家姑娘就坐在首位的椅子上看着下面还在一蹦一跳努力往大堂里跳着的山匪们。
二壮走过去直接站在了苏歌的身后，完全没有去帮那些山匪们松绑的意思。
反正自己家姑娘不发话，他是绝对不会去帮他们松绑的。
“去，帮他们松绑，然后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半响之后，苏歌淡淡的吩咐道。
二壮应了一声，就走过去帮山匪们松了绑，然后去门口守着了。
苏歌看了眼一众被松了绑正在活动手脚的山匪们，冷笑一声：“好了，现在你们要是还想反抗从这里逃出去的话就尽管逃吧。”
正在活动手脚的山匪们神色微敛，他们承认他们是有逃走的想法，可竟然一眼就被这个女人看穿……
山匪们对视一眼，有些想要逃跑的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
还是那个方形国字脸的大汉首先开口了：“既然已经被姑娘擒获，而姑娘又愿意听我们的故事，我们自然是没有理由再逃跑。”
他这话倒是说的好，呵呵，苏歌愿意听他们的故事？苏歌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苏歌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冷冷一笑：“既然这样，那就说吧，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故事，让你们沦为奴籍，或者说是让你们的家族沦为奴籍。”
苏歌看的清楚，当她说出奴籍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山匪们眼神都变了变，变得更加锐利，也更加具有威慑力。
像是打了胜仗回来却被误解的将军，那眼中的不屈和愤怒被苏歌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苏歌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们。
想要自己相信他们，那他们首先要付诸信任，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自己不反对将他们全都送到衙门去。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犯了重罪才被冠以奴籍的。
房间内一时寂静，只有山匪们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苏歌略有略无的冷笑声。
“好了，时间到，如果不愿意说的话，那就去衙门里给县老爷或者更大的官说吧，相信他们会喜欢你们的故事。”苏歌冷笑一声。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的耐心有限，能够愿意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口中的老老少少也跟着受罪而已，如果他们不愿意说，那自己也完全没有帮他们的理由。
那个国字脸的山匪头子叹了口气，艰难的开口：“我说！”
苏歌没有说话，做出一副感兴趣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愿意说，但希望姑娘可以帮我们保密。”山匪头子郑重的看着苏歌。
苏歌却是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们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趁着我还感兴趣，想说的话就说，其实不说也可以的。”
苏歌冷冷的扫视他们一眼：“但是我相信，如果你们不说的话，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吧。”
苏歌说的是事实，不管他们说与不说，今天的这件事要么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而他们也一定会被抓。
因为，苏歌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就是现在苏歌放了他们，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苏歌的好心，所以，放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说，说了，要么双方都取得信任，换取中间的哪一点平衡，要么谈崩，他们这些人一起去衙门报道。
“姑娘说的没错，是我把我们逼到了悬崖，可我也没的选择。”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叹了口气说道，然后在苏歌的注视下开始说他的故事，或者说是他们家族的故事。
事实上，这也全都是上一代的恩怨，皇权更替而衍生出来的恩怨。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是皇权更替的牺牲品。
从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口中，苏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陈家京城的大家族，家里出了好几位将军，最高的位居二品，家族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
然而，他们在皇权争斗中却站错了位。
当时的太子和六皇子斗法，太子输，而六皇子赢了，而陈家却恰恰是太子那一方的人，所以，等六皇子荣登大位之后，太子手底下的人死的死抓的抓，死了或者被抓了的人的后代则被驱逐到偏远的边疆，永为奴籍……
故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很老套的故事，但却让苏歌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懊恼的瞪了眼那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都是他的那一撕，故意让自己看到他身上的那个‘奴’字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让自己不得不知道这些皇朝辛密。
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来自二十一世纪，看多了各种电视剧宫斗剧的她深知此时被自己听到的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一个不小心今天的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恐怕着整个苏宅的人都不够陪葬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此时正一脸悲伤的中年男子。
苏歌眼睛微眯，冷冷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转身直接报官，你知道的，如果我现在脱身还来的及，你就不怕吗？”
苏歌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多了各种电视剧的她深深的知道，皇权是不允许自己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她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保住这些人，不然……
后果苏歌不愿意去多想这件事的后果，她深知这件事情暴漏后的后果果有多严重，那可绝对是会被皇权抹杀的后果。
后果有多严重，苏歌此时就有多讨厌面前的这个中年汉子。
本来她可以完全不知情的将这些人送到衙门去的，顶多就是这几天发生一件大事，然后这些人全部被灭，或者连他们所说的山上的那些人也被灭。
但是，这些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眼里心里的位置本就不大，只能容的下苏宅的这些人而已。
可现在，从她知道这个秘密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被迫住进了别人。
这让苏歌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中年汉子自然知道苏歌此时的感觉，他相信，没有一个人处在苏歌现在这个位置上还能淡定的了。
“我怕，但是我必须赌！”中年汉子神色坚定的说道。
苏歌神色微敛，她自认为如果将她处在中年汉子的位置上，她也一定会赌的，因为不赌就没有其他的方法。
不赌，他们就一定会被送到衙门，就一定会被发现身上的秘密，山上的家人就一定会暴露。
苏歌忽然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的讨厌这个中年汉子了，最少，他为家人为同伴拼搏的精神可嘉。
苏歌冷冷的扫视了大堂内的十二人一眼，半响之后冷声说道：“所以呢？现在你们是打算怎么办，是跟着我呢，还是把着整个宅子里的人都杀了，然后继续上山为寇？”
苏歌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然而，她的这话却让大堂内的人激动的不行，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歌，不明白怎么真的会有人愿意接受他们，冒着被官府通缉的危险收留他们……
天启王朝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收留奴籍。
对于奴籍，说是发配边疆，但实际上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因为，在边疆，没有地，没有人收留，等待他们大部分人的也只有死亡而已。
而现在，竟然真的有人冒着这样的风险收留他们。
所有人看向苏歌的目光从惊疑，到激动，再到感恩……
神色不停的变化之后，在国字脸的中年汉子的带领下十二人全部跪在了地上：“请姑娘收留。”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心中激动，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次赌博竟然赢了，而且还赢得了自由，赢得了自己和家人生的机会。
苏歌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手向上微微托起做了个起来的动作，说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需要动不动就下跪。”
十二个人微微一迟疑就直接站了起来。
苏歌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他们说道：“现在说吧，你们的身份，名字，而至于你们以前的仇恨什么的不用告诉我了，而且既然你们都愿意在我这里，那以后不要给我提报仇之类的话，我不想听，而且我很不喜欢那种会自取灭亡的家伙。”
他们的仇人可是强大的呢，自己现在既然已经和他们在一条船上了，那就决不允许他们做出任何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十二人对视一眼，还是由那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开口：“其实那些仇恨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我们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们不想再让下一辈也活在仇恨中，以前的名字我们也不想要了，既然姑娘收留了我们，那今天就是我们的重生之日，请姑娘赐名，我们所有的人以后都以姑娘马首是瞻。”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认真的说着，又一次跪在了地上，身后的其他人也都同时跪地。
动作整齐划一，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士兵，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都是将军后代，有些东西是已经融入骨血里的。
比如这些整齐划一的动作，以及他们对脱离奴籍的渴望。
苏歌满意他们的态度，然而，她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给他们想新名字，所以直接说道：“是这样最好，不过至于名字的话可以自己重新取一个，按照自己的喜好取名就行了，不用问我的意见。”
然而，苏歌虽然在古代生活了一年多，却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人的一些习惯，比如，苏歌说出让他们自己想名字的话，他们反而没有觉得高兴，而是深深的失望，以及不被认可的伤心。
或许是接触的人群不一样，在农家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比生活安逸更重要，而在这些曾经在大家族生活过的人来说却更看重规矩。
他们既然认了苏歌为主，那以后就是要跟着她的，求赐名就是一种得到认可的标志，如果赐名了，说明他们已经得到了苏歌的认可……
可现在，苏歌竟然让他们自己取名，对苏歌来说是方便，对他们来说却是不认可不信任。
苏歌看出他们的情绪变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既然你们都愿意让我取名，那我就取了。”
苏歌稍微想了一下又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打算抛却过去，那以前的名字肯定就不能用了，这样吧，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姓苏，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十二人眼中划过一抹喜色，竟然被冠以主人的姓，这已经是很抬举了。
“愿意。”
十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可显然，他们是想多了，苏歌完全只是因为不愿意去想而已，给他们姓苏也只是随口拈来，世界上姓苏的人多了去了，姓氏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标志而已。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叫苏建吧。”苏歌指着那个国字脸的中年大叔说道。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直接按照一二三四五的顺序给他们排下去直接取名，简单又好记，可一想大壮他们就已经占用了这个顺序了，再给他们有些不合适，也就绞尽脑汁直接想了一个。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名字也就好取了很多，苏歌一个个的指过，指到那个，嘴里就直接说了出来：“苏安，苏凡，苏土，苏任……”
给十二个人全都取好了名字，苏歌终于松了口气，从来没想过给人取名字还能累着的。
“谢姑娘赐名。”
得到了新的名字，十二人均是谢过了苏歌。而苏歌也坦然的接受了。
中午，苏歌直接按照新名字把这些人介绍给苏宅内的人，也没有解释这些人的来路，而崔大叔他们表示欢迎之后也没有多问。
这个家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是以苏歌为主的，就连崔大叔和崔大娘也不例外。
崔大叔和崔大娘都没有问，其他的人就更不会多问了。
早饭过后，苏歌直接和苏建等人去了他们之前藏身的一个山上。
那是距离范家村很远的一座山，骑马足足两个多时辰才到山脚下。
“姑娘，接下来可能就要步行了，有些路程的。”苏建对着苏歌抱歉的笑了笑。
苏歌点了点头表示没关系，然后跳下马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上山的路很陡，并不好走，但苏建他们明显是走习惯了，即便是山路，脚程也不慢。
而苏歌也因为空间泉水改造过身体的关系，不管是体力还是身体的灵敏度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所以，这点山路对苏歌来说也没有什么。
而苏建他们却很吃惊，一个女人，连续骑马两个多时辰，现在还徒步走了这么长的路，竟然比他们这些男人还显得精神，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时间，他们更是觉得他们的选择没有错，跟着这样强悍的主人，以后的路说不定更好走一些。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排低矮的房子出现在苏歌的视线范围之内。
虽然知道他们在山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却没想到竟然艰难如斯。
低矮的木头搭建而成的房子，面黄肌瘦的老人孩子，以及女人……。
眼前的一切差点让苏歌以为她进入了原始社会。
这里大约几十人，大部分都是小孩和老人，剩下的青壮年估计也就苏建他们十二人了。
见到苏建等人回来，这些人就都围了上来，可当看到苏建他们身后的苏歌之后，一个个的都警惕了起来。
“她是谁？”一个颇有威严的老人一指苏歌，一脸的警惕。
苏歌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老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头领之类的人。
果然，苏建连忙上前一步介绍道：“爹，她是苏姑娘，我们以后要效忠的对象。”
“效忠的对象，开什么玩笑，我们效忠的对象永远只可能是太子殿下，而且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让我们效忠于她。”
老人明显很激动，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了。
苏歌翻了个白眼，这个老人明显就还是活在以前的荣光中没有走出来的典型代表，他不愿意承认过去，不愿意接受现在，却又不得不生活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之中。
苏歌看向苏建说道：“你和他好好解释吧，山上的风景不错，我去转转。”
苏歌虽然对山上的这些人心生同情，却不会去给他们解释太多，就让苏建他们自己去费这个神吧，相信他们已经想到了现在这种情况。
苏建为难的看了苏歌一眼，然后说道：“我让苏凡跟着姑娘吧，山上不安全。”
苏歌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又听到那个老人吼道：“什么？苏凡？你们竟然连姓都买了？”
苏建抱歉的看了苏歌一眼，又继续去说服老人了，而苏歌却是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苏凡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转转。”
见他似乎很不放心的样子，苏歌又道：“放心吧，我既然能把你们都制服，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你说是吗？”
苏凡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等人打劫他反被她制服的时候的情景。
苏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姑娘小心一些，这个山上真的不安全，经常有蛇虫出没，姑娘你尽量不要走远。”
苏歌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然后就朝着山上走去。
其实苏歌之所以执意上山最大的原因还是看重了这个山上的珍贵药材。
没错，在上山的时候，苏歌就已经看到了隐在草丛中的不少珍贵药材，比如足有百年的人参，不如野生的灵芝，比如三七……
而且她还有一个计划，需要上山一趟。
苏歌一路继续朝山上走去，找了个没人的地就悄悄从空间里拿出锄头小心的将看中药材挖出，然后连土带根一起移到空间里。
不知不觉间时间很快过去，而苏歌伸了伸腰，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就闪身进空间，将她刚刚放进去的药材们一一种到空间的小山上，然后就闪身出了空间。
她并没有贪心的把一种药材挖很多，有空间之这个作弊神器，其实每种药材她就只需要挖一到两棵，就能让它们在空间里继续生长繁衍。
又转了一圈，苏歌没有发现自己还没挖到过的药材种类，索性直接就转身下山了。
半山腰，苏建他们生活的低矮小房子里。
一直反对的老人紧呡着唇，一言不发，浑浊的眼中满是狠历，他的看着苏建，沉重的声音响起：“所以她知道了？”
她怎么可以知道自己族人们的秘密，他怎么可以把这些事告诉一个外人，这可是把家族仅剩的所有人的生命都系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他怎么敢！
老人目光狠厉的看着苏建，都是他的贸然，才把家族逼到如此境地。
不得已的话，那个女人必须要死，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苏建看出老人眼中的意思，但那还是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可能，一旦我们杀人犯事，官府就一定会找上我们，你知道后果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
“爹，我们身上真的没有人家值得谋划的东西，如果不想要帮助我们，早在之前就可以去报官，可她没有，所以，我们应该试着去相信她。”
苏建郑重的看着老人，他明白老人的心思，他们如履薄冰走了这么多年，是应该小心翼翼，但也不能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老人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狠厉之色却一点点淡去，他怎么能不明白儿子说的意思，可是那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她有什么本事能照顾好自己这一大家子。
然而，老人明显是有些想当然了，他忽略了就算他们以后真的跟着苏歌，那也只是苏歌的下人而已。
一个下人可以为主人服务，效忠与主人，却不能要求主人要照顾好他们。
“可是你知道的，一旦下山，你们的身份迟早就会暴漏，一旦暴漏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陈家就彻底完了。”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满是哀伤，陈家，自从被烙上奴籍的烙印之后生活的不容易，成百人的大家族剩下的也就这么几十个人了，而青壮年更是少的可怜。
可就算如此，他也必须守护好这仅剩的几十人，让陈家不至于灭亡。
对于那个女人的出现，他必须把好关。
“爹，我们会小心的。”苏建郑重的说道，事实上，除了如此说他也没有其他方法。
“可是，那个女人……”
老人还想要再怀疑苏歌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帮他们，会不会转身就将他们卖了，毕竟人心不可测！
而苏建却打断了他的话：“爹，无论如何我们应该相信一次，不然再不走出去，条件继续这么恶略下去，仅有的这几十人慢慢会变成十几人，渐渐的这里的人就全都会死。”
老人知道自己儿子说的是事实，没有大夫，缺衣断食，能生活下去靠的全是毅力以及运气。
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饿死的，病死的不计其数……他不想再看到死人。
老人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
半响之后，他抬头看向苏建，缓缓说道：“那个女人呢，让我见她。”
老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神情坚决而郑重。
苏建本来想拒绝的，他真怕老人再在苏歌的面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让好不容易谈妥的协议全部崩盘。
可是看着老人坚决而郑重的神色，苏建觉得，老人不会拿这一大家子以后生活的希望开玩笑。
苏建选择了相信他，不管如何，老人毕竟还是这个家族的族长，他不会拿族人的生命开玩笑。
苏建点了点头，说道：“姑娘上山去了，等下她回来了就可以看到了。”
苏建停顿了一下，看着老人又说了一句：“爹，我看的出姑娘是好人，如果她想出卖我们的话当时只要将我们全部送到衙门就成了，这样我们这些人肯定都逃脱不了。”
老人抬头看了苏建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注意态度的，毕竟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
‘主子’二字老人说的沉重无比，陈家被流放奴籍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享受过奢侈过，而成为奴籍之后也恨过闹过，日子过的不如意的时候他也恨不得带人打回去，将高位上的那人拉下马。
可他心中却知道，就凭这些人是无法与之抗衡的，他只能苟延残喘的或者。
渐渐的戾气没了，傲气也没了，剩下的就只有活下去的决心，可却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家族有一天会成为以前的自己看不起的奴仆。
然而，今天，为了活下去，却只能如此。
“爹…。”
苏建眼睛一亮看着老人。
“我没有阻止你们的意思，但却必须为你们把关，这可关系到我们这些人的生死，马虎不得。”老人看着苏建，眼中的狠厉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建郑重的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不大一会儿后，苏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族长，姑娘回来了。”
“知道了。”老人应了一声，和苏建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外面，苏歌正在指挥着苏凡他们把一口盛满清水的大锅架在火堆上，大锅的边上还有两口同样盛满清水的大锅，还有一筐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草木，或者说是药材。
“她这是在干什么？”老人看着那些被高高架起的大锅疑惑的问道。
刚从房间里出来，老人和苏建就看到了外面大伙儿这手忙脚乱的架大锅的一幕。
苏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然后看向边上的苏安。
苏安也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从山上下来，就问我们有没有大锅，然后就指挥我们生火把大锅架起来，没说要做什么。”
“你们也没问？”苏建看了眼苏安，这小子一向不是最喜欢问为什么的吗？怎么这次会没问。
苏安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问了，但是姑娘没说，只说是等下就知道了。”
“那就等下吧。”苏建虽然心中纳闷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既然姑娘说等下，那就等下吧。
既然已经决定了跟着她，那就要将自己的位置放正，对于这一点，苏建还是知道的。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大锅已经架好，苏歌把地上已经分好的叫不出是什么名字的药材全部扔进了大锅中。
然后拍了拍手，安排苏凡他们把锅里的水烧开。
见苏歌停止忙碌，苏建也终于逮到了机会过来，他疑惑的看着已经烧起来的三口大锅，说道：“姑娘，你这烧的是？”
苏歌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是没有立即就回答他的话，而是看了他身后的老人一眼，然后问道：“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苏建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郑重的点头说道：“嗯，都决定好了。”
“那好，除了烧火的苏凡，让其他人都集合吧，现在就把这件事坦诚公布，如果愿意的，我会找时机安排你们都下山的。”
苏歌的雷厉风行让苏建激动异常，更更加新安，就连老人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着苏歌，半响之后竟然好没预兆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三个响头之后，老人抬头看着苏歌，激动的老泪横流：“姑娘，谢谢您的收留，我为之前的冒犯给姑娘道歉。”
老人忽然磕头已经是苏歌的意料之外，她赶紧伸手就去扶起老人，微微笑了笑：“老人家别说什么道歉的话，我知道你也是为他们着想。”
苏歌的温和更是赢得了老人家的好感，他又抱歉的对苏歌笑了笑：“真是谢谢姑娘了，没有姑娘我们这些人恐怕以后就得老死在山上了。”
老人虽然倔强，但心中却很明白，他们是奴籍，去外面工作一旦被发现他们就全完了，所以也能能藏身于山上。
现在好了，有了苏歌的帮助，他们以后就不用一直再躲躲藏藏了。
苏歌温和的笑着，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由想到：现在都这样了，等一会儿自己再帮他们这些人去掉了身上的奴籍，他们岂不是更感谢自己。
那边，苏建已经把所有的人都集合了起来，苏歌大致数了一下，总共三十四个人，其中老人一个，小孩十人，青壮年就苏建他们十二个，剩下的都是女人。
也就是说，苏建他们下山一旦出事，山上就只剩下这些看上去很瘦弱的小孩以及女人，没有任何的青壮年，他们的生活都将出问题，出事或者被发现更是迟早的事。
苏建根据苏歌的指示大概说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反对的情绪。
其实说白了，仅剩的十二个青壮年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天，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了投奔新主人就投奔新主人，只要是苏建他们看中的，觉得妥当的，剩下的这些女人和孩子们都没有什么意见。
而唯一会有意见的就是他们的老族长，可老族长现在也已经明显没有意见了，他们就更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苏歌将这些人的神色都收于眼底，见没有人反对，也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苏建都已经说了，她也没必要多说了。
等到苏建说完，这些人都看向苏歌的时候，苏歌只是说了一句：“既然你们都决定给着我了，那我也不能带着你们冒险，这些药水能帮你们去掉身上的奴籍。”
苏歌说着，指向正在烧着的三口大锅。
听到苏歌的话，正在烧火的苏安身子都僵硬了，自己现在烧的竟然是可以取消自己身上奴籍标志的药？
苏歌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就那一锅不知是什么的药水就能去掉自己身上的奴籍标志？
所有人都激动了沸腾了，但心中也有些怀疑的，那锅里的药水真的能去掉身上的奴籍标志？
看着兴奋的众人，苏歌心中也微微有些动容，她转头看向苏建说道：“所有人在那水里泡上三遍，每天泡一遍，三天之后，身上的奴籍标志就会取消，以后你们就真的自由了。”
苏建眼中满是激动的情绪，见他又要下跪，苏歌连忙扶住了他又道：“我先下山了，三天之后你们如果还愿意的话就下山来找我。”
苏歌说完后，没有停留就朝山下走去。
苏建赶紧安排苏凡去送，而苏歌却是挥了挥手，说道：“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山就行了，记得，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泡药浴，每人半刻钟，水要不时加热并且绝对不可以再加水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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