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眉所料不错,这赵崇儿的确是来者不善,她虽说不清楚林凝眉入宫伺候太子之事,但却清楚这位正一品的诰命夫人被人掳到草原之上,一个女子被匈奴掳了去,恐怕早就被糟蹋了。林氏竟然还有脸回到骠骑大将军府中,着实令赵崇儿十分厌恶。

    赵崇儿幼时曾在骠骑大将军府中小住过一段时日,因着与聂老太太关系亲近,所以住在易远堂中,而聂修齐那时虽说也从军了,但还是日日去给聂老太太请安。

    这一来一往之下。聂修齐对当年那个小娃娃也有几分照顾,谁料赵崇儿这姑娘着实是个死心眼儿的,竟然将自己的表哥给惦记上了,若是被旁人知晓的话,恐怕也会被人说成不知廉耻!

    等到入夜之后,聂修齐这厮终于回到了琢玉轩。

    林凝眉冷了脸,冲着聂修齐开口问:

    “赵崇儿是怎么回事?”

    一听小妻子的口气,聂修齐暗道不妙,也清楚凝眉定然是对崇儿生出芥蒂。方才如此。

    聂修齐走到床榻边上,低声诱哄道:

    “凝眉,崇儿只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并无半点儿心思。”

    林凝眉恨的紧咬牙关,就连骨节也被捏的嘎嘎响,她冷笑一声,怒道:

    “表兄表妹自古以来就最是亲昵,这一点难道将军还不清楚?”

    见着小妻子吃醋的模样,聂修齐心中倒是十分欢喜,毕竟林凝眉往日的表现着实平淡的很,聂修齐虽说身为正一品的将军,但仍是喜欢见着自己夫人面颊气红之时的美景。

    林凝眉本就生了一副极为艳丽的容貌,素日里显得有些清冷。但此刻却好似涂了胭脂的美人从仕女图中走出来了一般,沾染了烟火气。却更生动。

    聂修齐本身便并非什么谦谦君子。此刻眼眸不由幽深了些,余光扫过小妻子鼓鼓囊囊的胸脯,鼠蹊处也不由划过一股热流。

    偏偏林凝眉此刻气的厉害,也未曾发觉聂修齐身体的变化,见着这男人坐在她身畔,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火,抬手捶打着聂修齐的胸膛,咬牙道:

    “以祖母的性子,定然会想尽办法将赵崇儿塞给你,只要你们两个有了肌肤之亲,这娇滴滴的表妹恐怕也是不得不娶了,且赵崇儿无论如何都是官家小姐,你还能纳她为妾?”

    一边说着,林凝眉一边戳着聂修齐坚硬结实的胸膛,眼眶也不由微微泛红,到底也未曾落下泪来。

    见着小妻子这幅故作坚强的神情,聂修齐更是心软,猿臂一伸,直接将林凝眉抱在怀中,薄唇贴在女子耳廓处,低声道:

    “你放心,崇儿虽说是我的表妹,但我也不会着了她的道,凝眉,我可是锦衣卫出身,又怎会轻易上当?”

    一听聂修齐的话,林凝眉心中的气怒倒是平复几分,聂修齐肯这般开口,也是确定了赵崇儿是能使出腌臜手段的女子。

    若在聂修齐心中,赵崇儿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林凝眉那才头疼。

    唇角抿了抿,林凝眉故作冷淡道:

    “你那表妹才刚及笄,又能使出什么腌臜手段?落水引你去救?下药?醉酒?恐怕也就这些法子,若是直接表明心迹,想必你是万万不会应下的。”

    聂修齐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的心意,就算祖母疼爱崇儿,但在我心中,她是万万比不上你的。”

    林凝眉清楚聂修齐是一言九鼎之人,她自是信了他的话,饶是如此,林凝眉面上仍未带上笑意,淡淡道:

    “嘴上说说自然简单,若是你真能将赵崇儿的事情解决了,自然是极好的。”

    听得此言,聂修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主意,鹰眸更为幽深,哑声道:

    “凝眉,我们打赌如何?”

    林凝眉眉头一皱,转眼瞪着聂修齐,问:

    “打什么赌?”

    聂修齐抬手勾起林凝眉的下颚:“若是我在一月之内解决了赵崇儿,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若是过了一月之期,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闻声,林凝眉似笑非笑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张口咬住了聂修齐棱角分明的下颚,却不防被冒出头的胡茬划伤的嘴唇,疼的她低呼一声,随后才点了点头,道:

    “将军还真是胸有成竹,这般自信能将那崇儿表妹给打发掉?”

    聂修齐粗粝的指腹揉了揉那娇艳异常的红唇,哑声开口:

    “为了我这善妒的妻子,若是不将赵氏打发了,恐怕琢玉轩中永无宁日。”

    林凝眉瞪了聂修齐一眼,还未等反驳呢,就被这厮死死堵住了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过了一个十分香艳的夜晚,等到第二日,林凝眉浑身发软,且累的厉害,一觉醒来就是日上三竿,自然也无需去给聂老太太请安。

    睁眼一瞧,床榻里侧空荡荡的,显然聂修齐这厮早就上朝去了。

    打了一个哈欠,林凝眉也不顾赤.裸.裸的身子,直接下了床榻,捡起了绯红色的兜儿,一层层将衣裳给穿戴整齐,坐在妆匣前头,望着铜镜中姿容艳丽的女子,唇角也不由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抬手轻抚着微微肿起的红唇,林凝眉心中当真是十分满意,即便她因着赵崇儿动怒了,但聂修齐这一番保证,仍是将她心中的火气都给熄灭了。

    因着有赵崇儿在府中,林凝眉今日梳妆格外细致,先是拿出青花瓷盒,在微微发青的眼眶下涂了冰玉坊的脂粉,而后又取了螺子黛画眉,将眉形勾勒的尤为妩媚。

    细腻的指尖划过面前的几个小盒儿,林凝眉心中有些摇摆不定,正好莺儿此刻踏入主卧之中,林凝眉招了招手,问道:

    “莺儿,你说我今日擦什么颜色的口脂才好看?”

    听得林凝眉的问话,莺儿这性子单纯的丫鬟明显有些愣住了,缓了一会子才开口:

    “主子,您天生丽质,擦什么颜色的口脂都美艳十足。”围丰记血。

    闻声,林凝眉虽说对这样的答案算不得满意,不过莺儿这丫鬟的性子最是踏实,能从她口中听到一句赞扬的话,想来自己的容貌还是顶好的。

    最后林凝眉选了桃红色的口脂,涂在唇上,更显得唇瓣饱满鲜嫩,娇艳欲滴。

    且因着昨夜那畅快的翻云覆雨,今个儿一整日林凝眉身上都透着一股子勾人的妩媚,令人移不开眼,就好似磁石一般,紧紧将众人的视线黏在她身上。

    收拾妥当之后,林凝眉走出主卧,还未等踏入正堂,就听得石头的声音:

    “主子,表小姐来了。”

    林凝眉倒是未曾想到赵崇儿竟然如此急躁,眼下聂修齐还在禁宫之中,也不知她来此作甚。

    面上勾起一丝笑意,林凝眉提着正红色的裙裾,翩然走入正堂之中,整个人好似一团艳丽的火焰一般,让坐在八仙椅上的赵崇儿面上的笑意也不由僵硬几分。

    这样一个不要面皮的女子,还生了一张好似狐狸精的面庞,阖该被浸猪笼!

    眼中划过一丝嫉恨,赵崇儿好歹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清楚礼不可废,登时便走到林凝眉身畔,亲亲热热的挽住林凝眉的手臂,娇声道:

    “二表嫂,今个儿崇儿不请自来,还望二表嫂莫要动怒。”

    林凝眉没有答话,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面前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姑娘,明明这女子才刚刚及笄而已,与聂修齐之间足足差了十五岁,又为何非得对她的夫君死缠烂打?

    “表姑娘有心来探望我,还真是让本夫人受宠若惊。”

    转眼望着莺儿,林凝眉轻声道:

    “去将大红袍端上来,那茶叶是前个儿才送来的,正好给表姑娘尝尝鲜。”

    赵崇儿没有言语,等到林凝眉落座后,才开口说:

    “二表嫂,这大红袍喝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还带着一股子陈腐味儿,远不如龙井清香四溢。”

    林凝眉含笑扫了赵崇儿一眼,虽说她清楚赵崇儿出身不高,但却未曾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没有见识,且不打听打听她的性子。

    微微抿了抿唇,林凝眉面上刻意露出一丝讶然之色,道:

    “崇儿,这大红袍可是太后娘娘特地赏赐下来的?难道崇儿不喜欢?”

    一听是从宫中流出来的东西,赵崇儿面上的笑意也不由僵了僵,若是她有半点儿不喜,恐怕还真是不识好歹了,连太后娘娘赐下的茶叶都给嫌弃。

    忍住心中的怒意,赵崇儿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登时便笑着开口:

    “二表嫂莫要介意,崇儿将才只是说笑罢了,又怎会真不喜欢您这处的茶叶?”

    林凝眉没有刻意为难赵崇儿,淡淡点了点头,等到莺儿将茶盏端上来之后,轻啜了一口香气四溢的茶汤,冲着赵崇儿开口问道:

    “崇儿,不知你今日来到琢玉轩中,到底所为何事?”

    按理而言,林凝眉这般开口已经算是有些失礼了,不过赵崇儿也不像是个懂礼数的姑娘,若是不将话说的直白些,恐怕这女子仍是会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着实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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