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都以为都溟的王待自己的胞弟如亲,却不知私底下有多么的不堪。

    从都溟之王所带的人便可看出,他有多么的防备自己的胞弟。

    嫣香悄然望了一眼王,人还未进入她眼中,便听到一声整天的怒气:

    “查!”

    浩荡的士兵,踏着齐整的脚步立即散开,潜伏在绿草之中。

    犹如被人惊扰了一般,刹那!绿草疯了般蔓延,覆盖过猩红的血水,淹没刺鼻的血腥之味,乃至,绿草腾升,足足一人之高,遮住了众人视线偿。

    “嘭嘭嘭!”接连三声炸裂响彻天际,瞬间,狂风暴雨袭来,天际一片氤氲,模糊了视线。

    “镜水湖的水活了!”

    “天神发怒了!”

    “怎么会?!”

    “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皆是惊恐之色。

    镜水湖环绕都溟,隔绝外界,是都溟的保护伞。

    它一片死水,虽可载船,却无法滑动,所有的东西停留在它上面,就被黏住了一般,动不得。

    相反的,若是死水变活,都溟亦将不是都溟。

    “二王子他果然是都溟的劫难!”

    突然之间,不知谁给了这个答案。

    瞬间,宁静。

    又是谁言:“十六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就曾预言,二王子是都溟的劫难!”

    一言出,皆是:

    “刚刚二王子要拔出这里的绿草!”

    “二王子惹怒了天神,都溟要遭难了!”

    一句句,犹如刀割一般刺入先王后的心中,她小心翼翼护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爆发了!

    不!

    “他不是!”先王后怒吼!

    “如何不是,若不是他仗着自己二王子的身份胡作非为,甚至妄想与天神做对,能发生如今这件事!”一位大将军振振有词,十足威严。。

    这一刻,他忘记了尊卑,忘记了他自小被教养的礼仪。

    先王后紧捏衣襟,指关节发白,脸色亦是苍白的紧。

    她却无法反驳!

    嫣香搀扶先王后,愤愤不平道:“二王子杀的皆是该杀之人,那些犯人,哪个不是曾经杀过人的,哪个不是该判死刑的!”

    “王是怀着仁慈之心,希望他们改过自新!”

    呵!改过自新?“二王子是王的胞弟,即便他是都溟的劫难,但王的这份仁慈之心,亦足以压制天神的怒气!”嫣然吼道,凭什么,金溟出生注定为王,就是善的一方,二王子便注定成为都溟的劫难?!

    凭什么?!

    大将军一个粗人,被如此一反驳,还牵扯到了王身上,自是憋的满面通红,不敢再反驳。

    王的脸色,已经沉寂成了冰。

    话,他都听在了心。

    去查的士兵终于返回,一无所获,还被绿草弄了一身伤。

    “绿草带了神的力量,如今天神发怒,绿草定是止不住了!”这绿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的向王这边蔓延。

    天空乌云密布,厚重压顶,闪电雷鸣不断。

    镜水湖中央,扬起拔高的水柱,似要冲破天际。

    “王,镜水湖的水面在涨!”众人立即喊道。

    “以前无论下多大的雨,镜水湖的水从未涨高,这次雨势这么小,为何……”

    众人皆是说不下去了。

    继续涨高的结果,都溟会变成水城!

    乃至——鬼城!

    “怎么办?!”

    “沿着湖畔,堆砌沙袋!”王立即下令。

    尽管可能微不足道。

    都溟是被镜水湖环绕,四面还没有山。

    不过下令的瞬间,湖面继续涨高,众人提心吊胆!

    “通知百姓,去祭神坛!”王继续下令,厚重的喊声,穿透每个人心中。

    祭神坛,祭神之用,它距离地面百米之高,十分广阔,能纳上万人,当初建立之时,便是防着这一天。

    “王,您也去吧!”大将军请求。

    王不为所动,他周身一片肃杀之气,黑色的锦袍飞扬,一手置于身后拳握,漆黑的双眸遥望绿草一处,紧紧盯着,似是看到了什么。

    “王!您是都溟的希望,都溟不能少了您,天神大怒,人力不可为啊!”

    一众人,齐刷刷跪下,雨水蔓延一片,他们请求自己的王逃难,给予以后留有希望。

    金溟的眼皮微眨,视线渐渐向下滑动,越过乌压压一片跪着的人影,他转身,最后的视线停留在先王后身后。

    他比黙以大了三岁,三岁之前,他的记忆是模糊的,但他仍然记得那种感觉,父王母后十分恩爱,他是很幸福的,甚至记得,先王后满足地对着他说:“金溟,你的出生注定了你的将来,它虽有苦有累,可却能让你拥有整个世界。”

    那时,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所说:“我有父王母后就够了。”

    先王后笑的很开心,“你还有兰儿,她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出生之日身上带着金色的光芒,金色,乃天子颜色,她是为你而生的,以后,也是你的王后。”

    所以,姬兰成了天赐的女子。

    他想,他以后的路已经铺好,他有父王母后相陪,有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媳妇相伴,他知足了。

    只是,命不由己。

    母后被把出喜脉,他一直盼望有个妹妹。

    他本是很欢喜的。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何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母后的爱,失去了父王的关怀,每日每夜,他只能背负都溟的责任,所做所想,除了责任,便是责任。

    十六年同住宫中,都远远不如今日的这一相望来的时间长。

    一切的根源,皆是——黙以!

    他的胞弟。

    “母后。”金溟忽地喊道,犹如孩童时一般的温润。

    先王后一怔,她凝着金溟望过来的神色,喉头一阵翻滚。

    这声母后,太过陌生,犹如从梦中而来,不真实。

    她欲开口,却又听他道:“这十六年,你……可有……”似是无法开口,他紧紧抿了一下颤抖的唇,拳头死死紧握,“可有想起我?”

    先王后瞬间落了泪。

    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金溟,若时间重来,母后依然选择护黙以。”

    若连她都放弃了,自己的小儿子,就真的被放弃了。

    不平凡的出生,这便是无奈。

    金溟忽地嘶哑轻笑,渐渐地笑意加重,响彻天际!

    “弓箭手,射!”

    这声命令,含着砂砾,带着血腥。

    “住手!”先王后立即吼道!

    “母后,一个是都溟的王,自出生之日起,便肩负了保护都溟的责任。一个,自出生便是都溟的劫难,您觉得,您的先王后身份,还能护得了他?”

    话里,不带感情。

    神色,全是冰凉。

    先王后怔忡,第一次觉得他如此的陌生。

    “我已是都溟的王,肩负了护都溟的责任,我有权处置任何伤害都溟的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包括……您!”

    “射!”

    密密麻麻地箭雨,穿破朦胧的雾气,落过之处,绿草狼藉一片。

    “不!”先王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很多人羡慕她,不仅成了尊贵的王后,还尤为得王的喜爱,甚至还在第一胎就生了未来的王,她这一生惹了很多人的嫉妒。

    嫉妒的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王,那些杀人犯您都可以网开一面,妄图他们改过自新,二王子身为您的胞弟,为何您就……”

    “抓起来!”怒喝声直接打断了嫣香的话。

    “王!”

    “谁在求情,直接抓紧牢里!”一声怒喝,直接淹没了先王后的开口。

    箭雨不断,几乎覆盖所有的绿草。

    即便是疯长的绿草,又哪里抵得住坚韧的利箭,瞬间,一方绿草已是被压瘫在泥地之中。

    若是有人藏在绿草之中,一定……一定活不……

    “啊!”

    刹那间震天的惊呼响起。

    “金光!”

    是与十九年前那晚上一模一样的金光!

    “怎么回事?!”

    怎会有代表王室的金色?!

    “那是……”

    有人已经记起!

    “十九年前,出现过!”

    那年的金光,甚至比现在更加绚烂,照耀了整个王宫,照亮了整个都溟!

    “兰姑娘在这里?”

    是的,十九年前,这金光的出现,在王宫之中。

    那夜,是金溟降临人世。

    而那金光,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下一代王降临带来的福祉。

    却听先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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