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轻的像是在空中飘一样。身体来去自由的像是一缕无拘无束的风。

    地上掉落着我的手机,上下的拨号还持续着,对方却未接起电话。我伸手去捡地上的手机,手指却从手机上穿插而过。

    怎么回事?对了,我不是被布鲁图袭击了吗?

    透过手机褴褛的光,我蹲下身体看向自己的手指,透明的像是蝉翼,如此轻薄,甚至可以让手机的光透出亮光来。

    这是我的手?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你没有死。”白无常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响起,“这是很多道术高超的人一生都练不成的离魂术,却被你阴差阳错地学会了。”

    是吗?原来我居然有这么高的天赋。

    白无常没等我继续欣喜,忽然又冷冰冰地泼下一盆冷水:“但是,你学会了也没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的确,虚牙子说我先天本弱,又碰上极阴的命格,本就命途多舛,魂魄容易无所依。

    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吓到,然后整日整夜高烧不退。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身体里去?”

    “呵呵……”白无常一阵冷笑,“我是鬼差,是勾魂的,不是救人的。”说完,他隐去了身形。

    这时候,我看到凯撒翻身从原路返回。

    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谁,继而会心一笑,朝着我直直走来。

    “凯撒!”我张开双臂,期待着他将我拥入怀中,然后像是抚摸小猫小狗似的揉捏我的头发。

    但是他没有,他无视我从我身边走过,然后一脚踩在手机上。

    我听得见他说的每一句话,也看的到他的每一个脸部表情,但是我却不能让他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影子。

    他和马双杰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一路上,我跟着他们来到了方局所说的葡萄园。

    深夜的葡萄园亮如白昼,有萨克斯的音乐缓缓从里面流淌出来,像是徜徉在国际交响乐的音乐会场。

    大门敞开,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

    看样子,布鲁图算准了这个时间会来人。

    刚迈进篱笆门一步,里面的灯忽然灭了大半,独留下一条曲幽的小径。小径用鹅卵石铺成,每隔一米,都会有一盏路灯,将整条路照亮。

    沿途的路灯像是一个指路牌,顺利地将一行人带到了一栋楼前。

    此时,除了这栋大楼,所有的灯火都灭了。

    这处庄园的占地面积很大,四周绿化带茂密,却径通幽,非常适合休闲度假。

    深夜里,夜深人静,别有一番风味。

    站在三层的建筑前,除了这里,外面多有的灯都亮了。

    这栋建筑像是舞台剧正中的灯光,一场好戏即将在这里上演。

    方局撞墙后不久,小梅就打电话叫来了警察。小豆丁、大铁块……凡是追随着马双杰办理过案子的警察都义不容辞地赶来了。

    方局的伤势看着虽然严重,但是好在尚存一口气。小梅自动请缨带着方局去医院,另外联系看守所的人,汇报这里的情况。

    不出意外,柯学益检察官本来明天就会被押送走。

    现在事情有蹊跷,必须为他证明清白。

    很难相信,经历过种种,以往调皮任性的小梅突然成熟了。马双杰要来葡萄庄园对抗,小梅会不担心吗?

    依照她对马双杰的上心程度,绝对不会是如此。但是她却请缨护送方局去医院。因为她开始意识到了自己作为法医的责任,现场这么多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担起这份工作。

    一行人进入大厅。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以前葡萄庄园里的打手,除了上次办案时见到的几个,还有一些是娱乐会所里的服务员。

    他们果然都是布鲁图的手下。

    这次,重案组一共来了四十几号人,对方却有百来号人。一楼二楼三楼都有守卫。

    “队长,你和凯撒去屋顶救人,这里我们来应付。”小豆丁坚定道。

    “那刻说不准。兄弟们上,给这些条子一些颜色看看。”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说道,“好好在老大面前立功,才能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里面的人一拥而上。

    房子虽然说不上狭小。但是一下子挤进去这么多人,拳脚都施展不开。

    众人几乎是扭打成一团,成了贴身肉搏战。

    “敢不敢到外面去,我们也好真的较量。”小豆丁道,他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警局网上通缉的要犯。

    既然案子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干脆连这些杂鱼也一起收拾了,正好,警方可以大获全胜,一网打尽。

    “好!就这么办。”对方也是条汉子,正想要有个实打实的较量。

    人潮涌动间,只见凯撒身轻如燕,腾空踩过几人的肩膀,飞快地朝着上门掠去:“布鲁图,他在上面。”

    众人都惊叹于他的身手,呆愣了一下。

    很快,马双杰紧跟着凯撒的脚步,朝着顶楼飞奔而去。

    我紧跟着两人,毫无费力地穿过人群。

    推开顶楼的门,上面有个巨大的露天天台。因为下面都开着灯,天台也不算暗,甚至能够将真个庄园的景色尽收于眼底。

    天台正中撑开一把遮阳伞,放着白色的桌椅,布鲁图就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欣赏风景。

    刚才,他只要再走上几步,就能将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包括凯撒他们是怎么一步步沿着他设计好的路灯走到这里来的。

    凯撒对着布鲁图的侧脸,深深地皱眉。他的举手投足间,都让凯撒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他觉得恶心地皱眉,看向布鲁图时,眼中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然而,对方却还不在意。

    他举止优雅地起身:“怎么样,惊讶吗?这个世界上,唯独你我这么相像。”

    “住嘴!”凯撒冷喝一声,“这个世界上,唯独你和我是截然不同的!”

    凯撒避开他的视线,朝着布鲁图的身后看去。他的身后有一个绞刑架,有一个女人,双手双脚成大字型被捆在支架的两头,看上去像是活人祭祀。

    她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颇有几分凄美的味道。

    凯撒的身体剧烈晃荡了一下:“你又想要故技重施!你想要对我的女人做什么?她不是詹妮弗!”

    詹妮弗?

    詹妮弗是凯撒原本喜欢的恋人吗?她难道也是被布鲁图杀死的吗?可凯撒不是说,是他的恋人联合布鲁图设计了一个营谋,才让他被人迫害的吗?

    凯撒的双眼赤红,里面席卷着一片血色的风暴。

    他固定好的发蜡被风吹散,有几分狂野的味道。就在此刻,他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指甲变得长而尖利,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布鲁图,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

    凯撒对着半空划出一掌,布鲁图一个侧身,他身边的桌椅忽然被拦腰撕开。被破坏了稳定结构的桌椅朝着两边倒下,桌上的红酒杯碎裂一地。

    凯撒控制着红酒杯的碎片朝着布鲁图的脸砸去。

    布鲁图好不躲避,同样伸手一抓,玻璃碎片临空改变了方向,朝着我被捆在绞刑架上的身体砸去。

    凯撒凌空一跃,一个扑救。布鲁图半路拦截,从皮靴中冲出一把伞柄一样的断剑,朝着凯撒的肚子刺去。

    凯撒当时一心想要为我挡开迎面而来的玻璃渣子,没有防守,刀尖蹭着衣服而过,划破了一个细长的口子。

    挥开玻璃,凯撒捧起我的脸,终于发现了我的异样。

    原本,他以为我耸拉着脑袋只是以为意识尚未恢复。然而,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凯撒怒不可遏,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布鲁图似乎很开心凯撒能露出这个表情。凯撒的愤怒取悦了他。他的语调甚至都比刚才愉悦了几分。

    木头的碎裂之声此起彼伏,原本碎成两半的桌椅不知为何撕裂开来,成冰棱的大小,尖细的一端齐齐对准布鲁图。

    凯撒用了一个手势,所有的木棱听从他的指挥,像是万箭齐发,朝着布鲁图集中攻击。

    木锥子之间的空隙很小,密密麻麻,普通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就会被扎成刺猬。

    然而,布鲁图只是划出一个响指,所有的木屑却都在半空中挺了下来。

    凯撒被激怒的样子虽然可怕,但是,这更扰乱了凯撒原本该有的阵脚。

    凯撒他处理案件一向非常冷静。他总是有条不紊,很少这样彻底失控。

    我觉得,布鲁图的意图恐怕就是让凯撒失控。

    自己的攻击无效,凯撒更加疯狂,粗细不一的青筋爬满了凯撒的整个脸,分外狰狞。

    他青筋暴起的样子,像是血管随时都会被冲爆裂一般。

    “凯撒!凯撒!不要这样。”我声嘶力竭地朝着凯撒大喊,但是,他根本听不到,没有人听得到。

    楼下,是不是传来打斗、枪械的声音。

    小豆丁带着警察们和布鲁图的手下也有一番恶斗。

    马双杰虽然想要帮忙,但是他素手无策。

    “砰砰砰……”马双杰对着布鲁图展开一连串的密集攻击。但是,这些子弹就和凯撒的木棱一样,纷纷被布鲁图反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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