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猿猴之所以敢于暗中做手脚,而又不怕万一事情败露被追究责任,那是在他想来做了一件天大的大好事。

    野坟山的山体一旦炸裂了,尸水变成的黑色石油溢漏出来后,山体是一定要坍塌的,而不是有可能要坍塌。

    油田在采集地下石油的过程中,一边抽油一边还得不断的往地下注水。

    注水的目的主要便是保持地下环境原有的压力,使其地层不在环境压力突然减小的情况下发生地下地层的形变坍塌。

    野坟山山体中尸水变成的黑色石油一旦溢漏出来,山体内环境压力陡然减小,山体自是坍塌无疑了。

    那时候,看似没有后人烧纸钱的数不尽的野坟堆,通通都有后人从站在坟堆上,跳起脚脚替不开腔不出气的死鬼说话了。

    那时候,就算地震b13队花大价钱搬来权威的考古,对这些野坟进行上至八辈祖宗下至十六代后人论证说明,也断定不了那些坟堆是无主野坟。

    花大价钱搬来权威的考古,最后还得掏出大把大把的票儿把站在坟堆上跳起脚脚替不知在地下躺了多少年代的死鬼说话的人的嘴堵上,才算了事。

    姚猿猴没想到这事做成的这般顺利,原想先要从黄师傅手里争取把连接雷管线的活拿到手,还要提防在黄师傅眼皮子底下暴露。

    玉手爆炸头还真她妈的懂事,竟然以栽倒在岩坎下给我姚猿猴提供一个单独把握井口工作的机会,默契、配合,你那平淡的胸脯上面一定还是长的有内容的!只是工装衣宽大了,不出胸,看不出来。

    井口接炮线暗做手脚的过程中,姚猿猴沉着冷静,毫不慌张,然而事后难免心惊肉跳,这个事不小啊,往严重的说就是破坏生产。

    以新手失误来搪塞未免牵强,失误固然存在,连续失误5炮,怎么的也是说不过去,队上追查下来又怎么来圆场呢?

    地震b13对的杨队长火急火燎的从检查机场钻井工作中抽出身,于当日夜晚八点钟赶到了地震波采集仪器内部,仪器内部在过野坟山5炮地震波采集失败的情况下不敢决定放弃,于下午三四点钟上报杨队长请示是否往前放炮生产。

    当瘦瘦的看上去四十好几岁的穿着中山服的杨队长第一时间接到报告时候,大为光火,就差点没有肆无忌惮的骂人了。

    骂当地刁民的无理阻挡?骂老天爷的无情下雨?或是骂采集仪器内部和炮班人员的无能?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员工是不能随便骂的。

    他只能无奈的感叹:这辟地野坟山的事情咋就这么的多哟!

    第一炮没放响,通知炮班爆炸机搬家先放第二炮,等待第一炮井通井下炸药,再折返会去补炮,地震波采集仪器内部的指令没有错。

    第一炮井通井后,井深只有两米不到,不敢下炸药补炮,硬性要补炮的话,无异于是地面放炮,后果不堪设想。再回到第二炮井通井,通出的井深仍然只有两米不到,不敢下炸药补炮。

    只得前往第三炮井放炮,以致到第5炮反复类聚,地震波采集仪器内部的指令一点没有错。

    地震波采集仪器无故障显示,一切正常,杨队长推测问题出在炮班这一环节。

    瘦瘦的看上去四十好几岁的穿着中山服的杨队长又火急火燎的摸黑于八点三十几分钟光临炮班驻地。

    炮班的矮脚马马班长殷勤的布置上酒肉饭菜,杨队长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端庄严肃,一副要生吞了人的模样,幸好那玉手爆炸头贫血性休克住进了珙都县医院,不然怕是眼里泪花饱满,只等杨队长出声泪珠便要滚落下地。

    姚猿猴坐在炸药箱拼凑起来的饭桌一角落,低头等待着杨队长动筷子吃饭,只要他一动手,便是不光姚猿猴一人不客气了。

    这期间,姚猿猴的心里很是不舒展,自当杨队长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正眼过他。

    这人不诚信,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竟然失言随意改变自己的决定,虽然说那决定没有亲口告诉我姚猿猴,但刘机长不是在你明确的意思下怎会给我姚猿猴透露那一番话嘞?

    哦,原来当地派出所民警没来找我姚猿猴了解农场斗殴的情况为你做伪证逃脱组织责任,便把我姚猿猴扔在炮班不管不问了,小人一个,还周吴郑王的穿着一身中山装,有辱国人形象啊!

    瘦瘦的穿着中山服的杨队长筷子未动,却动了口“说说,你们炮班怎么放不响野坟山这几炮?”,眼睛透射出犀利的目光活似要把众人看穿,看到五脏六腑。

    嘿,这杨队长不但不诚信,而且问话还问的稀奇,“怎么放不响野坟山这几炮?”,放不响就放不响吧,谁知道怎么放不响嘞?知道怎么放不响,早也避免了后面4炮皆成哑炮了。

    姚猿猴知道怎么放不响野坟山这几炮,但姚猿猴不会说来,说出来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既然姚猿猴不能说出来也就附和大家说“原因还没找出来。”。

    嘿嘿,原因还没找出来,“你们找没有找原因?”杨队长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矮脚马马班长脸面上,忽然又回过神来“爆炸机操作员呢?”。

    饭桌子上没看见玉手爆炸头的人影,想必杨队长也能断定人已不在驻地“人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这段时间下雨跑到她男朋友那里逍遥,以至于开始采集放炮了都还留恋忘返?这还了得,无法无天了,这边大炮放不响,你两个倒是把那小钢炮放的前响后叫唤的,有个屁用呀!

    然而炮班矮脚马的马班长给了杨队长一个出乎意外的答案“到珙都县医院住院去了。”。

    咦,“内部的人咋没跟我说起嘞?”杨队长正襟危坐的理了理中山装衣领,按规定施工中一律工装上身,然而常来往于当地政府为了要一点派头不得不如此便衣,再说下属能奈几何,也几何不得,大不了关系走得近的玩笑中挤兑一下,嘿嘿两声笑,照样。

    “那..”矮脚马的马班长本想说“那就不关我的事了”,然而话到嘴边即刻改口“那我就现在给你说了。”。

    “为何住医院?”用得着这样问吗?直接问“生了什么病?”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就的了。

    姚猿猴心想这杨队长问话也问不到关键。

    当时在炮井点的姚猿猴虽说不知道爆炸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想去探听出了什么事?他当时的注意力全在如何神不知鬼觉的让炮井的炮放不响,后来炮放完了收工回到驻地便听从珙都县医院赶回来的马班长说,玉手爆炸头是贫血性休克晕倒。

    “贫血性休克,栽倒在岩坎下。”矮脚马的马班长耐心的汇报“幸好栽下去的地方不是深沟,只有一米多高。”。

    “所以,爆炸机就是另外的人在操作。”杨队长似乎不关心住院的玉手爆炸头病情状况,而是关心爆炸机是谁接受操作的,纵观了在座的人,看着井口的黄师傅“是你在操作吧?”,只有黄师傅会操作了,不可能是新来的小姚,马班长可以操作,但他送人去医院了。

    “那你...在放炮前有没有检测一下是否线路是通的?”杨队长顺藤摸瓜的排查。

    杨队长没有质疑井口是新来的小姚在完成,在他看来井口即或线路没接通,只要放炮前的线路检测把关住了,检测出线路不通再提起来重接便是。

    “这个是常识呀。”井口的黄师傅一副谁都清楚谁都明白的神态“虽然我没有爆炸上岗证,但这点还是晓得的。”。

    晓得的归晓得的,晓得不一定就照着做了,中山装的杨队长思路还是清晰的,一一排除是科学的。

    “百分百的是按程序来的。”井口的黄师傅侧头望向姚猿猴“不信你问小姚。”,小姚是不会撒谎的,新工撒谎可能性不大。

    这时,姚猿猴抬起头回应了一下黄师傅“我们是接好炸药后先下到井里,然后站立井口一二十米,叫黄师傅检测,黄师傅传回,可以闷井了后再实施闷井的。”。

    姚猿猴确实如他这样说的干的,黄师傅临离开井口到爆炸机那里去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要先检测线路通断,才能实施闷井,所以雷管线不接通炮线是行不通的。

    灵机改变主意,先让线路检测通过,然后,姚猿猴把下到井中一段的胶质线用力掐断半边,再多下些胶质线到井里,恰巧野坟山的炮井是半水井,泥浆死死的闷到井口,通也通不下去,炮线拉也拉不上来,炮一放,痕迹全无。

    “那为什么第一炮哑炮后,第二炮还要把井闷死?”杨队长最终找到了工作失误的地方。

    “问题是检测线路是通的,我们也是为了不给野坟山留下爆炸的痕迹啊,爆炸的痕迹让人一看,那些刁民又要找我们麻烦。”。

    黄师傅似乎说的很在理,也是为队上赔偿考虑,本来在这里麻烦就够多的了。

    一片好心,怎叫瘦瘦的穿着中山装的此时正襟危坐的杨队长说什么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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