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小朋友自打出生以来,就不爱洗脸洗头,更不喜欢洗澡。

    他爸爸现在用脸盆接了热水,兑了冷水,温度调好后,他妈妈蹲在地上,沾湿毛巾,派,擦他的脸。

    豆豆小朋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受。

    一张小包子脸被一块毛巾盖住,揉啊揉,什么也看不见,他皱着眉往后缩,他爸爸在他后面按住他脑袋,他皱着眉,两只小手奋力反抗,抓脸上的毛巾。

    深深速度快,没等儿子发飙,已经拿走了毛巾弛。

    把毛巾洗了一遍,又给儿子擦脑门。

    四爷蹲在对面,把豆豆抱着,豆豆给这对夫妻折腾的不轻嗄。

    深深擦着儿子脑门的时候对儿子说:“豆豆,你看看,你把小王子哥哥弄哭了,小王子哥哥来家里找你玩,还给你带了玩具,你不说声谢谢,还把小王子哥哥弄哭了,是不是你不对?等下你出去,跟小王子哥哥说,‘小王子哥哥不要哭了,我们一起玩玩具好不好’,知道吗?”

    豆豆生气的把反复在他脑门上揉啊揉的毛巾扯了下来,然后很不高兴的丢在了地上,闷下脑袋看了看,自个儿又乐了。

    深深正准备起身,让四爷带豆豆出去和小王子玩,没想到豆豆突然跨出去一步,用鞋子踩被他甩在地上的毛巾。

    看到这一幕,深深很生气,准备起身,又蹲了回去,严肃的看着她儿子:“豆豆,你干什么啊?”

    豆豆装可怜,抿着小嘴对起小手指,退了一步,小身子靠在他爸爸怀里。

    深深伸手,把豆豆拉到了自己怀里:“豆豆,这是奶奶的毛巾,你为什么踩奶奶的毛巾?”

    被颠簸了一下的豆豆鼓着小脸蛋看着妈妈,他不敢说话,他直觉认为妈妈在生他的气,垂下蒲扇般的睫毛后,就往妈妈怀里钻。

    深深却一把扯住儿子,不给他撒娇:“豆豆,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踩奶奶的毛巾?”

    豆豆小小的一小只,本本分分的垂着头站着,以为他死犟,没想到下一秒,竟然也哇啦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四爷便把儿子单手抱了起来,深深拾起毛巾也站了起来。

    家里全是两孝嚎啕大哭的声音。

    楚燕西抱着他家楚王子走到卫生间瞅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嗬,这是啥意思啊?你方唱罢我登场?”

    趴在楚燕西怀里嚎啕的楚王子小朋友吸住了鼻头,他扭了个头,一脸眼泪鼻涕的,可邋遢了,可是看到嚎啕大哭的豆豆,他顿时不哭了。

    四爷抱着儿子笑着走了出来:“没事,给他妈妈吼了两句。”

    解释的同时,四爷已经抱着豆豆去了阳台。

    他没忘记,他儿子喜欢看风景,每一次看风景,小小的眼神儿都会定格,然后出神的看着,像入了迷一样。

    ……

    夜幕降临,江城寒风瑟瑟。

    窗外是看不见的天色,与渐次亮起的霓虹。

    17层楼前,深深俯瞰江城夜景,耳畔是通过电波传到她耳中的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有些粗哑:“深深,我今晚又逮着了那个女人。”

    “去他公寓?”

    “没错,但没有开车。”

    深深立在窗边,表现的很平常,却不知心情可有所改变:“我尽快回来,那边还得拜托你盯着。”

    展望说:“我会盯着的。”

    结束通话,深深久久陷入深思。

    自从展望把拍下来的照片给她看过以后,深深让展望暂时停止跟踪的行为,展望打这个电话,明摆着是他自己又绕到四爷公寓那边,守株待兔一晚上,果然守到了那个女人。

    现在那个女人充满了神秘色彩,如此避人耳目遮遮掩掩,明摆着不是什么好事。

    深深已经下定决心,想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但她不想打草惊蛇。

    说到底,四爷在她心里,现在是什么角色,她还不能十分肯定。

    门吱呀一声被人由外打开。

    深深回头,那人笼罩在一片扇形光雾中,穿着简单的灰色羊毛衫,居家睡裤,深邃的五官隐匿在光影中,似是噙着微笑。

    “不睡么?”

    下午,楚燕西带着老婆孩子先走,四爷一家留在家中直到吃过晚餐。

    温佩玲很想留下豆豆,但豆豆不可能跟不熟悉的大人一起过夜,于是门前耽误了好几分钟,温佩玲才让孙儿回家。

    四爷的公寓在隔壁单元。

    回到曾经的家,深深先给宝宝洗,洗过后她自己忙了一阵子,四爷冲澡的时候她接到展望来电,看到来电号码时,就拿着手机进了这间无人的卧室。

    她表情看不出任何问题,对四爷笑着点点头:“睡吧,很困了。”

    11个小时飞行,落地还有时差,孩子是睡了一觉,但她和四爷回到温佩玲那边后,就一直忙动忙西,哪有倒时差

    tang的闲工夫。

    因为这一趟行程很紧凑,顾小亮这周就要入院,回国前,深深已经和四爷讲过,四爷点头答应,说带宝宝回来见过他妈,就带他们娘两回旧金山。

    门口的四爷忍不住嗔她一句:“困还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跟你嫂子怎么就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男人身影颀长,气质温润如水,光线如雾,隐匿了他的五官,让他看起来特别朦胧,离她很远的样子。

    原来他是当她和小亮打电话了,于是她也就顺水推舟:“小亮就要生了,比较紧张。”

    门口被光影镀上雾气的男子,徐徐迈步走进来,反手阖上门,一面笑一面讲道:“那深深生产的时候紧张么?”

    “并不紧张,而是男人不在身边,觉得很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但当时那个时候,她被哥和嫂子送进医院,她是个未婚妈妈,确实觉得很惨。

    四爷沙沙的步子来到她身边,不发一语的停下,俯低头,静静凝视她。

    他表情在近处终于看的清,淡淡的微笑中又有点伤感。

    四爷将一只手轻轻按在深深肩上,语调轻轻的说道:“那个时候我想过,最坏的无非也就是洪兆南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这种结果,所以我让你不要跟洪兆南走,我安排了非凡,准备送你去国外,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分开了两年。”

    “你遗憾吗?”

    “嗯。”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遗憾,错过孩子的出生,是我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深深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眼睛清澈真挚,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谎言与欺骗。

    这间卧室并没有开灯,窗帘也未阖上,借助窗外霓虹的色彩,背身的深深隐约看见他朦胧的俊脸爬满了简单而知足的微笑。

    试图从这样一张脸上去寻找阴谋诡念,但她觉得很是无力。

    刚才展望在电话中分明告诉她,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在大众眼前,并且趁着夜黑风高,自由的出入四爷的家。

    她得搞清楚背后藏着些什么。

    “不提这些了,以后我们一家幸幸福福的在一起。”

    “深深。”

    她准备推他回他们卧室,孰知四爷在身下攥住了深深的手腕。

    于是她抬起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四爷雅致的一张脸微微笑了笑,点点头,说道:“这趟回家,发现妈老了不少,看见豆豆哭了很长时间,和孩子依依难舍,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还愿不愿意回国生活。”

    深深顿住了。

    没点灯的房间漆黑到看不见对方的脸,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愿意,我的亲人都在美国,我不想离开他们。”

    5月份,回来祭拜母亲的时候,她还有带着宝宝回来投奔他的一腔热血,可是现在,这点勇敢已经消磨殆尽。

    横亘在她和他之间的,很有可能是2年漫长的距离,心与心的距离。

    如果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初心,她也只能认栽,同时认命接受这件事情。

    那个女人究竟在她和他之间扮演什么角色,她还没有十足把握下结论。

    她很仔细的留意他脸上的表情。

    四爷并没有多说,他缓缓呼吸一下,就笑道:“睡吧。”

    她也点头应声:“睡吧。”

    可是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好。

    躺在他身边,能清楚的感受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但一种油然而生的陌生感闯入心间。

    展望的话回忆起来,便出现那个女人高挑的身影以及她冷艳的行为举止。---题外话---谢谢赠送月票和荷包的亲,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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