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提出要她晚上去他公寓过夜后,深深记得,他并没有接到过电话或短信,他并没有看过手机,一路上径直送她到了家门外。

    而后他们在车上接吻,再然后他说他头疼,提出让她今晚先回家。

    那么,应该是他一早与这个女人约定过今晚见面,而他忘记,再然后,与她在车里接吻的时候想起来,才伪装自己头疼,推说今晚不方便,让她回家逆。

    可是这个女人去了药房给他买药是真。

    那说明,他确实头疾发作。

    深深突然之间情绪失控,狠狠的砸方向盘,胸口急遽窜起的火气快要把她点燃。

    她发现她没办法理清楚,她脑子乱糟糟的,耳朵全是嗡嗡的声音,像是要耳鸣了一样。

    又或许,这个女人买的根本不是止疼药,而是……,避孕药。

    后视镜中可以看见驾驶位坐着的女人仰头靠在椅背上,脸色煞白,紧紧闭阖着眼眸茶。

    她冷静了几分钟,没多做其他考虑,推开车门下车,锁了车就径直往电梯走。

    ……

    只来过一次,也是在晚上,对小区高档公寓并不熟悉。

    一梯一户型让电梯门打开就是四爷家的高级防盗门。

    门前铺着一张米色羊毛地毯,吊顶有一盏灯,灯光白晃晃的。

    恍惚之间,深深竟然不敢敲他的门。

    夜间没有人使用电梯,电梯停在这一层,双门阖上,金色光面中倒映着深深的背,弯弯曲曲又有点拉长。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没有敲门,而是将一只耳朵贴到防盗门上,屏息聆听。

    来过一次,所以她知道他家的格局。

    这扇防盗门后就是豪华的客厅,若这扇防盗门打开,正对面就是一整幕落地窗,窗外的夜景一定美轮美奂。

    深深的心七上八下,比真正做贼还要害怕,她觉得快要喘不过气,头也昏沉沉的,四肢毫无力气,软绵绵连一步都走不动。

    她曾经深深的信任他,绝对不可能相信他会做出偷吃这种事,可是在事实的强有力佐证下,她在一步步退缩,失去了那股敢于勇敢说出“他不会”的勇气,也接二连三的胡思乱想。

    男人骨子里都有劣根性的,何况谁又会一辈子等谁?

    单身的他,有了女朋友,这算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在她心力交瘁的这段时间内,这扇防盗门后的豪华客厅,出现了脚步声。

    深深整个人应激而起,两只眼睛像铜铃一般张大,耳朵紧紧贴着门,全身所有感官和注意力都用来窃听公寓里的动静。

    第一道脚步声出现后,第二道脚步声也依稀出现,越来越清晰,两道脚步声穿错,一个走向左,一个走向右。

    深深猛翻了个身,后背撞在了旁边白瓷砖墙壁上。

    心里有什么位置轰然倒塌,牵连着她连意识都快要丧失。

    她头晕的很,像低血糖症状。

    她虽然很想离开,但是眼睛看东西非常模糊,而且心脏很慌,很想吐,于是就沿着墙壁边蹲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那种不适的感觉才好转了些。

    抬头眨了眨眼睛,看东西不再模糊,但是头晕的厉害。

    等她站起来,摸了摸脸颊,发现脸颊有些烫。

    看着那道死一般寂静的防盗门,她不是没想过敲开它,但是后来又犹豫了。

    如果场面真的很难以目睹,何必又这么为难自己。

    她没再凑上去听些动静,所以也没再听见客厅中的那两道脚步声。

    电梯就在这一层,按了下行键门就缓缓拉开,深深头都没回的就钻进去,很快,电梯门阖闭,往负一层下去。

    ……

    回到她车中,她坐了一阵子,没想别的,脑子特别空,就是觉得头晕的厉害,很想吐。

    等她回到家,已经过了凌晨。

    家人都睡了,豆豆在小亮房间,深深没把孩子抱到楼上,所以楼上就她一个人。

    她心情很不好,活了快23年,头一次觉得事情严重到天塌下来那种程度。

    洪兆南在医院,二楼静悄悄的。

    她进屋后肩膀严重的往下耷着,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把吊灯打开,对着满屋子的寂静,深深叹了口气。

    窗帘没拉,金门大桥上霓虹密如繁星,她都快要忘记了,今天是圣诞节。

    贴着门歇息了好几分钟,才总算提起点劲,拎着包走到梳妆台边,把包放桌上,摘下眼镜,转身就去了浴室。

    旧金山的冬天虽然比江城温暖,但水温怎么就像冰渣子似的?

    深深扯下横杆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好长时间,才溢出了哭声。

    反应是有点木讷了,憋到现在,都快要憋成个小傻子了。

    不知道刚才又想到了什么,委屈的鼻头一酸,竟然淌了眼泪。

    她就是觉得打击特别大,他有女人了,他背叛自己,还对自己说谎。

    深深又叹了口气,把毛巾晾回横杆上,展展平,转身走出了浴室。

    回到梳妆台边,把马尾上的皮筋扯掉,头发顺了下来,似乎马尾绑的有些紧,头皮有点疼。

    抓了抓头发,就坐下梳妆凳,摸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他的号。

    嘟——嘟——

    这声音有点折磨她,她又想他听,又不想他听,甚至又突然想把这通话掐掉。

    嘟声突然消失,那端人的接听让她吓了一跳,老半天对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

    听他那边相当安静,果然是在房间里面,很有可能那个女人就在他身边。

    她一直不说话,他才先开口的:“有事么深深?这么晚还不睡?”

    光听声音,倒是平常,没有起伏,也没有气促的症状。

    深深朝镜子看了一眼,敛了敛眉,就有点鬼使神差的开了口:“你头还疼么?吃药了么?”

    他是不疑有他,低醇磁厚的嗓音徐徐传来:“好些,吃了药,你担心四爷所以才到了这个点还不睡么?”

    话音末了,他溢出了淡淡温情的笑声,很绵长。

    深深区分不了,她脑子乱的很:“你吃的中药还是西药?”

    那端人低低徐徐说道:“止疼药。”

    末了还是萦绕不绝的绵长柔笑,声音丝丝缕缕渗透到她这一边。

    如果他不是演戏高手,那一定就和那个女人没有那种关系。

    可是大半夜让一个女人去他家,深深还是觉得特别不舒服。

    于是她跟自己打了个赌,就试探他一下——

    “四爷,我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这样吧,我现在打车到你公寓来,好么?”

    那端微微静默了几秒钟。

    “太晚了,出门不安全,四爷身体不舒服,也没力气去接你,今晚就好好在家睡一夜,明天过来四爷这边,可好?”

    如果说她给了他机会,但他又亲手把这个机会毁掉了。

    深深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知道了,晚安。”

    那端人应该会有点诧异,会发现她心情有点不好,因为他还在说话,她就把通话结束了。

    结束通话后的2分钟,她一直盯着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但没有让她期待的短信或回电。

    她有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

    顾小亮听到二楼的开门声,抬头向上望,看见深深从房间出来,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去他那边了吗?”

    小亮很吃惊。

    看她表情估计正在回忆昨天深更半夜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那出现的动静肯定就是夜半回家的深深,但是顾小亮没回忆到这些东西。

    深深穿着睡衣裤,无精打采又哈欠连天的从楼梯上下来。

    顾小亮堵在楼梯口,皱着眉问她:“你不是去你男人那边过夜吗?怎么?睡过了还回来?”

    顾小亮嗓门不大,深深也就没追究她,眼不带抬一下的从她身边路过,往厨房走。

    已经上午10点多,家里没人知道深深在家。

    早饭早就用完,料理台干干净净,只有喝水的口杯和刀具,顾父顾母9点半的时候出门去买菜了,也没看见洪兆熙的影子。

    深深将肚子倚在料理台边,垂着头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我哥呢?”

    “喂!”

    顾小亮趿着拖鞋便到了身边,伸手就将深深刚端起来的水杯抢走了。

    “我问你话呢?你不是去他那边了吗?怎么又在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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