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绵绵细雨,在第二天晨时便停歇了,天空湛蓝如洗,空气清幽。

    一大早,便有私家车从别墅外疾驰而过。

    这一天,家中迎来了另一位亲人,所以顾父顾母很早便起床,在厨房里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

    深深倒是起的迟,等她睁开眼睛看过时间,已经过了早晨9点半蠹。

    这么多年,很少赖床,她也没想到,旧金山的气候如此适宜,以至于昨晚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觉竟睡到了太阳升起。

    窗帘外是个崭新的世界。

    她站在窗前,活动了几下,将颈子扭扭,再将腰扭扭,然后绑头发。

    今天必须得想办法回国髹。

    ……

    等她洗漱完,捂着热毛巾从浴室出来,就去找自己护照,准备下楼,去小亮房间上个网,订下回国的机票。

    没成想,怎么都找不到自己证件,护照连同签证与身份证全都没了。

    可她记得,到旧金山时,她将这些证件全都放在一起,塞在包里,昨晚还见着过。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给洪兆熙定了罪,想到他把她骗来旧金山,怒火又积攒了上来,于是,转身就冲出房间,冲到楼下。

    将近10点了,早餐早就用过,顾父顾母10分钟前收拾完厨房和碗碟,换了身衣服,去了超级市场买菜,家中只剩下年轻人。

    木质楼梯被深深踩的邦邦作响,待在卧室里面的顾小亮抬起头。

    她正坐在床上,房里帘子拉开,阳光充沛,手里捧着一本书,明显正在阅读。

    所以深深横冲直撞的推开门,让她顿了顿。

    “起来啦?”

    “他呢?”

    房里并没有见到洪兆熙的影子,外面客厅也没有人影,家里特别安静。

    “兆熙?”顾小亮将书本阖上:“陪我爸妈去超市买菜了。”

    深深一步跨进来,在房间里环顾:“他把我证件藏在哪里你知道吗?”

    顾小亮摇摇头:“他没有拿你证件啊。”

    “可我证件不见了呀,不是他拿的,难道自己长腿跑了?”

    “真的没拿。”

    顾小亮将书本放床柜后,褪下腕子上的皮筋,准备把头发绑起来。

    冷静的人也有冲动的一面,何况深深也算不上什么冷静的人,遇到四爷的事,更是没理智可言。

    “快把我证件还给我,我先回去好不好?什么都别说了,他人在医院啊,你们要急死我吗?”

    顾小亮实在无语,把头发随便绑了个丸子,就对深深摊开双手:“都说了,真的没拿。”

    深深抓自己头发,在房里暴走:“那到底是谁拿了我的证件啊!”

    “你再回房里找一找啊!”

    看她急成这样,顾小亮也准备帮帮她,掀开被子,就打算往床边的轮椅上挪。

    就是这个时候,空荡荡的家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稳而不乱,迈步沉稳有力,好像是从厨房那边过来的。

    既然洪兆熙与顾父顾母一起外出买菜了,这脚步声又是谁的?

    深深愕然,暂时收住话头,转身走出房间,到了过道上,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怔的不知所措。

    ……

    过道那头有扇很狭小的窗,窗户上没装窗帘,阳光好的时候,家里会很明亮。

    那些金色的光斑落在酱色的木地板上,分外喜人,要不是这个高大的男人立在那儿,将木地板投下一片阴影,想必现在的景致是非常明媚耀眼的。

    “我拿的,想怎样?”

    低沉冷淡的嗓音,伴着脸上无温的表情,对深深而言,和威胁差不多。

    她看着和自己约有三四米远的男人,垂在裤边的指尖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旧金山6月的温度和煦宜人,洪兆南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线衫,高领的,不过很薄,应该不仅不会感觉热,反而很适宜,款式很修身,所以身型什么的衬托的很显眼,除了他发达的胸肌,两边袖口也往上拉了一点,露出很坚实的两截小臂,左手腕佩戴钢表,右手腕依旧缠着那条红绳。

    他右手端着一个瓷杯,过道上全是黑咖啡的苦香味。

    闻到这味道,深深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斋咖那么苦,他到底是怎么喝下去的……

    顾小亮行动较慢,深深与洪兆南已经过招后,她才操控着控制器,从卧室出来。

    原以为这对兄妹两/会争执起来,却也没料到,深深刚才火急火燎要杀人的脾气,都能给洪兆南硬给压下去。

    “深深,给你留了三明治和牛奶,先去吃早餐。”

    身后顾小亮,轻轻推了推她的腰。

    这动作明显是叫她别跟洪兆南对着干,没你什么好果子吃,你不对着干,兴许他能把你证件还给你,你要是跟他对着干,那你完了。

    过道上挡住那扇小窄窗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便迈步拐去了客厅,淡淡抛给她一句话:“把早餐吃了。”

    ……

    顾小亮陪深深在厨房的小桌子上吃早餐。

    看着方方正正的木桌上一个碟子摆着两片三明治,一个玻璃杯盛着牛奶,她就忍不住叹气。

    “小亮,我吃不下啊。”

    顾小亮就把摆放三明治的碟子更加往她面前推了推:“还是别闹了吧,你靠绝食这一招逼兆南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他不吃这一套。”

    “不是啊,我是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深深兴致高昂的用手比划着解释:“我家的早餐可丰富了,全是热汤热饭,吃到肚子里热乎乎的,这三明治这么凉,吃了不会拉肚子吗?”

    顾小亮只好叹气:“看来是习惯不同。”

    两三年前,她和父母移民来到旧金山,起初也和深深一样,不仅仅在餐饮方面不习惯,生活当中各处小细节都不习惯,可是两三年过去,她已经习惯了国外的一切。

    除了国籍没有改变,已经算的上完全融入了美国人的生活,想念祖国的味道,就去旧金山的中国餐馆饱腹一通,再也没有想家想到夜里掉眼泪的情况了。

    习惯能养成,也能改变。

    顾小亮想到昨夜与兆熙的谈话,不禁偷偷打量深深。

    兆熙今天凌晨4点多驾车去机场接他哥,当时旧金山还在飘雨,两兄弟回到家已经快到晨时6点,父母都已经起来。

    兆熙将深深昨晚闹的事简单告诉了他哥,结果他哥根本就不在意,直接撂出一句“给她折腾”,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如果深深知道,她恐怕再也回不去了,会不会跟她哥鱼死网破……

    我想回家啊,我想回家啊。”她把三明治的碟子推开,整个人趴在桌上:“怎么办?小亮你帮我绊住他一阵子行不行?我把证件拿到就行,我得回家啊。”

    看她快把头发揪完,顾小亮伸手拉住了她:“你别折腾你自己了,现在兆南回来了,除了见机行事,千万别搞他小动作,他现在是看不开,看开了,他怎么会舍得那么好的妹婿,是不是?”

    深深抬起头,黑乌乌的瞳仁看着顾小亮:“你理解我?”

    “一码事归一码事,父债子还早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兆熙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只不过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对兆南,得用软。”

    “谢谢。”深深握了握顾小亮的手。

    ……

    早餐用完,已经10点半左右,深深上了楼,把自己关在屋里。

    给别人的感觉是她封闭起自己,闹情绪,其实不然。

    她上了楼,就用卧室里的固话座机打楚燕西的号,同时百无聊赖的看着窗户。

    阳光这么好,不知道江城是不是也是艳阳高照。

    因为她的手机没有开通国际漫游,所以到了旧金山,她只能用固话联系江城那边的人。

    昨夜打给楚燕西,连续拨了第四通,他才接听。

    恐怕也是怕遇到诈骗犯。

    接听过,知道这号是她的,那端很快就传来楚燕西的声音。

    深深激动的紧住话筒:“楚燕西,是我!我四爷怎么样了?”

    楚燕西明显在外面,周围有嘈音:“深深,他没啥大碍,你不要担心,关键是,现在你在哪?”

    “我在旧金山啊!”深深特别激动:“我的证件被我哥扣下了,你想想办法,要不过来接我吧!”

    “我x!洪兆南忒没道理好么?他凭什么把你扣在那边!”

    “我现在一没有证件,二语言不通,想逃也逃不掉啊,你快想想办法,安排两个人过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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