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夫来运转三
酒足饭饱之后，帆儿就开始劝江城去洗澡。
刚刚饭桌上娘亲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只要爹爹一挥袖子，娘亲就会不自觉得抬起手轻掩下鼻子。帆儿知道，是爹爹身上的异味惹得娘亲不快。他好怕爹爹会惹怒娘亲，可是娘亲一直笑眯眯的给他们夹菜，没有不耐没有抱怨。
帆儿看着笑脸盈盈的娘亲握了握拳，他不敢赌，他不敢赌娘亲能有多少耐心。要是娘亲真的生气了，就再也不会对他和爹爹这么好了。他不想，也不愿。
“爹爹，喜欢现在的娘亲吗？”帆儿眼光灼灼的看着江城，满心期待从他口中听到一个是。
江城偏了偏头，想了很久才开口道。“江城喜欢现在的娘子，她不会打我，她会给我好吃的。只是娘子……娘子要逼我去洗澡……很疼的，很疼的……江城不要！”
帆儿小嘴瘪了瘪，轻声哼了一句。“可是爹爹要是不洗澡，娘亲就会不喜欢我们了。我们俩脏脏的，她就会把我们赶回原来的屋子。爹爹，你真的不愿意吗？”
江城畏缩了一阵，脏兮兮的手不自觉得抚上胳膊，脑海里以前被虐打的画面不断地在眼前闪现。江城的呼吸慢慢开始变得急促，嘴里不停地低吼，“帆儿，爹爹不怕疼，爹爹要和帆儿留在这里。”
帆儿笑了笑，知道爹爹这是答应了，就带着他进了东侧的浴室。
深秋放凉的水已经有了寒意，江城褪去衣物下水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帆儿搬来小板凳踩着上面给江城细细的揉搓，江城身上竖起的冷气被帆儿的小手暖化，他原本想要挣脱着出去的身子又稳稳的坐了下来。“他要保护帆儿，他不要帆儿和他吃苦。”
污垢被一层层的洗下去，江城原本的肤色也显露出来。白皙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伤痕，帆儿轻轻的一碰，就能听到江城的嘶气声。帆儿鼻子不由得一酸，“爹爹忍一忍，忍过去娘亲就不会伤害我们了。”
清澈的水慢慢变得浑浊，洗漱工程也开始接近尾声。
苏青青手撑在饭桌上打了一个小盹，昨晚的困倦袭来，她也顾不得桌上的一片狼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身子虽是有些酸涩，但精神头总算是满满的了。苏青青伸了一个懒腰，耳边传来水声，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哪里来的水声？”
苏青青站起身慢慢朝里走去，屋内帆儿搓澡的声音不落，一口一个爹爹叫的香甜。苏青青推开门，原本忙碌的两个人动作都僵了一下。帆儿拿着澡巾呆呆的看着苏青青，慢慢的跳下板凳朝她跑来，他抱住苏青青仰起头会心一笑。“娘，我把爹爹洗干净了。”
苏青青青青点了点帆儿的鼻尖，宠溺的说道“真乖。”
帆儿听到苏青青的夸奖，脸上的笑容像百合花一样盈满了整个屋子。苏青青移目看向桶里的人，江城僵在那里就像是石雕一样，自从她进来就没换过姿势。苏青青叹了一口气，江城对她还是心存芥蒂，只能徐徐图之，终会有所收获的。
苏青青接过帆儿手里的澡巾走到浴桶那，顺着江城的后背慢慢揉上去。江城后背上的伤已经结起一层厚厚的痂，被水泡的太久，伤口那有些微微发白。苏青青一边揉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如何给江城养伤，想的入迷手下的力气不免有些大，江城轻嘶一声连忙闭上了嘴巴。苏青青回过神，歉意的看着身前人，嘴里小声的说了一句“江城，我会轻轻的。”
江城沉默不言，苏青青专心的擦拭着。一时间，浴室里被一种安宁的气氛所笼罩。
江城坐在浴桶里，他身上被苏青青的揉搓过的地方开始微微发热，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痒意，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有些莫名的惊慌。江城转过身按住苏青青活动的手，脸上爬上红晕，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娘子，我不想洗。我难受。”
苏青青听到江城的话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手。她都快了忘了，这里已经步入深秋了，泡久了人会着凉的。
苏青青停下手里的动作让人换了一桶热水，柔声劝慰着江城冲洗一下。江城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妥协的进到另一个桶里。江城适应了冷水又换到热水里面的，一时间他的身体内外冰火两重天。江城咬着嘴唇沉默不言，不多久热意开始在他的四肢游走，身上的血液都开始活络起来，让他舒服的轻哼。
苏青青给江城打上皂角粉，冲洗干净之后整个洗漱活动正式结束。苏青青拿来准备好的衣物替江城换上，江城洗去污浊露出原来的面貌。唇红齿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长大版的年画娃娃，可爱的紧。
苏青青替江城梳理三千青丝，带着水汽的长发打湿了苏青青的衣袖，她一抬手凉意袭向江城，让他在脖颈周围起了一圈小鸡皮。江城收紧脖子，瞪着雾蒙蒙的大眼，开口道“娘子……江城困了……”
“现在外面的太阳还有些暖意，我们出去晒晒头发，晒干之后，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嗯。”江城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青青叫欢歌带人在院子里支起了三把长椅，趁着午后的一点余暖三个人晒起了太阳。帆儿搓的累了，趁着阳光打起了小呼。苏青青伸手揉了揉帆儿发黄的头发，心想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相比于其他两人的惬意，江城完全受不住静，躺在长椅上不安分的左翻翻右动动。苏青青看着忙乱的某人，莫名联想到自家奶奶晒的黄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她奶奶总会拿着长筷子把每个黄豆翻一遍，她说这样才能晒得更均匀，晒出的豆酱更好吃。
发了霉的豆子！
苏青青轻笑出声，闭上眼睛享受她的午后时光。三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岁月如此安好。
苏青青再次睁眼的时候，帆儿已经睡醒守在她的身边了。帆儿睁着小兔眼，甜甜地唤了一句“娘亲！”
“睡够没？”苏青青带着浓浓的睡音，回以一笑。
“睡够了。”
苏青青扭过声，那边长椅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苏青青惊了一声冷汗，那点困意都被赶走了整个人清醒过来。“帆儿，你爹爹呢？”
“爹爹觉得头发干了，就先回屋了。”
苏青青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好怕江城乱跑，要是出点事。哎……
欢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步履姗姗来到东卧问主子晚上的吃食。
“弄点清淡的小粥，再加个八宝鸭。”苏青青仔细想了一阵，又补充道“让厨房煮点八珍汤，让他们要补点气血。”
“是。”
欢歌领命下去，整个屋子又静悄悄的。苏青青闲着无聊就拿起长案上的毛笔随意的挥洒起来，元尊的功底还在，写出来倒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篆。
帆儿凑到苏青青的身边，看着纸上的字符，拽了拽苏青青的衣袖“娘亲，你写的什么？”
苏青青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悠远带着一些期许。“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娘亲，这句子好美？可是……”
“可是什么？”苏青青听出帆儿语气里的疑虑，低下头询问道。
“娘亲，能教帆儿识字吗？帆儿想把这句话记住，自己写下来。”帆儿揪着自己的额衣角怯生生的说道，他迎上苏青青打量的目光，心里一惊，他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帆儿想到这赶紧补充道“娘亲，帆儿只是随口说说……不是……帆儿不用学写字……”
“我教你。”苏青青把帆儿抱到梨花木椅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我们先学帆儿的名字好不好？帆，锦帆乘风转，金装照地新。是希望，是勇敢。”
帆儿扬起头，看着自家娘亲眼里扑闪着光芒，他也是娘亲的希望吗？
帆儿看了几遍有点跃跃欲试，苏青青握着帆儿的手开始描摹。帆儿的力度不好软软的笔尖在白纸上晕开一个墨点。帆儿垂了垂眼眸，小嘴瘪了瘪看起来有些失落。苏青青笑笑将墨点画开，一朵素色的小花跃然纸上。
苏青青把纸递给帆儿，柔声说道“多练练会好的，以后想学写字都来找娘亲吧。”
帆儿吸了吸，哝声道“嗯。”
“主子，饭好了。”欢歌打断正在温存的母子，将做好的菜端上饭桌。
苏青青把帆儿放下来，让他叫江城吃饭，帆儿雀跃的跑到卧室。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苏青青迟迟不见两个人来，不免有点担心，起身向内走去。只见帆儿趴在江城的床边，急切的唤着。“爹爹，你怎么了？爹爹，回答帆儿呀！”
苏青青心下不妙，贴近卧床，只见床上熟睡的人，面色潮红，口中喘着粗气，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难受。苏青青俯下身子，用手挨了挨江城的身子，热浪席上苏青青的手。苏青青蹙了蹙眉“发烧了！”
“帆儿别着急，爹爹受了风寒，不用担心，去叫欢歌姐姐进来，娘亲有事给她说。”
“嗯，”帆儿抽着鼻子，一步三回首，生怕爹爹有个三长两短。
“主子，有何吩咐？”欢歌进屋，恭恭敬敬的向苏青青行了一礼。
“欢歌，去给钱婆婆说让她准备熬点去风寒的药。你回来的时候，再捎点温水和毛巾，我给家主退退烧。”
“是。”欢歌快步退下，命人去准备。
江城躺在床上薄唇轻启，发出破碎的呻-吟声，脸上的潮红更重。“爹，江城难受……”
苏青青把手放在江城的额头上，用自己手心的微凉给他缓解一下病痛。“江城乖，我们等会喝点药就没事了。”
苏青青轻轻扶起江城的身子，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想让他靠的舒服些。
欢歌把温水端来，苏青青打算起身摆湿汗巾，却被江城紧紧抓着衣角动不了分毫。苏青青无奈的笑笑，给欢歌示意叫她把汗巾摆好拿来。
欢歌行动利索的弄好，将汗巾递给苏青青。苏青青接过来细细的擦拭着江城的脸，“擦擦就舒服了。”
一盆水换了几回，汤药终于熬好了，可是临了临了江城却不合作。草药的苦涩，苏青青自认有几分了解。但是只要闷声一口气一灌，再多的味道也尝不出来。可是江城烧的迷糊，加上小孩子脾性，药水刚喂进去就被他吐出来。反反复复几回，汤药浪费了大半。
苏青青端着药碗，无奈的抚额，“欢歌，府中可还有甜的蜜饯或者是腌制的酸梅？”
欢歌想了一阵，转身去卧室的小抽屉内寻找起来。元尊喜甜，屋内总会备点甜食零嘴。苏青青看到江城的样子只好用其他方法诱他喝下了。
欢歌拿出几颗蜜枣递给苏青青，苏青青接过来，拿在江城的嘴边绕了一圈。“江城，喝药我请你吃蜜枣。”
江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仰起头小嘴张张，把苏青青放在嘴边的枣吞吃入腹。他舔了舔嘴，示意还要，苏青青见有效就把药碗端到江城的跟前。“喝了，就给你。”
江拧了拧眉头，抵不过蜜枣的诱惑，不情愿的把药喝光了。
“苦……”江城把舌头伸出来，咧着嘴直叫苦。苏青青把蜜枣塞进他的嘴里，眉头的紧皱消了半分。
苏青青把江城放在高枕上，替他掖好被角，轻轻拍打着江城。“我们讲个故事，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苏青青把灰姑娘的故事加以改造说给江城听，江城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惹人怜爱。苏青青看着江城勾唇浅笑的样子，嘴角也染上笑意。
——晚安，江城。
烛火摇曳，清梦起。
刚刚饭桌上娘亲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只要爹爹一挥袖子，娘亲就会不自觉得抬起手轻掩下鼻子。帆儿知道，是爹爹身上的异味惹得娘亲不快。他好怕爹爹会惹怒娘亲，可是娘亲一直笑眯眯的给他们夹菜，没有不耐没有抱怨。
帆儿看着笑脸盈盈的娘亲握了握拳，他不敢赌，他不敢赌娘亲能有多少耐心。要是娘亲真的生气了，就再也不会对他和爹爹这么好了。他不想，也不愿。
“爹爹，喜欢现在的娘亲吗？”帆儿眼光灼灼的看着江城，满心期待从他口中听到一个是。
江城偏了偏头，想了很久才开口道。“江城喜欢现在的娘子，她不会打我，她会给我好吃的。只是娘子……娘子要逼我去洗澡……很疼的，很疼的……江城不要！”
帆儿小嘴瘪了瘪，轻声哼了一句。“可是爹爹要是不洗澡，娘亲就会不喜欢我们了。我们俩脏脏的，她就会把我们赶回原来的屋子。爹爹，你真的不愿意吗？”
江城畏缩了一阵，脏兮兮的手不自觉得抚上胳膊，脑海里以前被虐打的画面不断地在眼前闪现。江城的呼吸慢慢开始变得急促，嘴里不停地低吼，“帆儿，爹爹不怕疼，爹爹要和帆儿留在这里。”
帆儿笑了笑，知道爹爹这是答应了，就带着他进了东侧的浴室。
深秋放凉的水已经有了寒意，江城褪去衣物下水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帆儿搬来小板凳踩着上面给江城细细的揉搓，江城身上竖起的冷气被帆儿的小手暖化，他原本想要挣脱着出去的身子又稳稳的坐了下来。“他要保护帆儿，他不要帆儿和他吃苦。”
污垢被一层层的洗下去，江城原本的肤色也显露出来。白皙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伤痕，帆儿轻轻的一碰，就能听到江城的嘶气声。帆儿鼻子不由得一酸，“爹爹忍一忍，忍过去娘亲就不会伤害我们了。”
清澈的水慢慢变得浑浊，洗漱工程也开始接近尾声。
苏青青手撑在饭桌上打了一个小盹，昨晚的困倦袭来，她也顾不得桌上的一片狼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身子虽是有些酸涩，但精神头总算是满满的了。苏青青伸了一个懒腰，耳边传来水声，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哪里来的水声？”
苏青青站起身慢慢朝里走去，屋内帆儿搓澡的声音不落，一口一个爹爹叫的香甜。苏青青推开门，原本忙碌的两个人动作都僵了一下。帆儿拿着澡巾呆呆的看着苏青青，慢慢的跳下板凳朝她跑来，他抱住苏青青仰起头会心一笑。“娘，我把爹爹洗干净了。”
苏青青青青点了点帆儿的鼻尖，宠溺的说道“真乖。”
帆儿听到苏青青的夸奖，脸上的笑容像百合花一样盈满了整个屋子。苏青青移目看向桶里的人，江城僵在那里就像是石雕一样，自从她进来就没换过姿势。苏青青叹了一口气，江城对她还是心存芥蒂，只能徐徐图之，终会有所收获的。
苏青青接过帆儿手里的澡巾走到浴桶那，顺着江城的后背慢慢揉上去。江城后背上的伤已经结起一层厚厚的痂，被水泡的太久，伤口那有些微微发白。苏青青一边揉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如何给江城养伤，想的入迷手下的力气不免有些大，江城轻嘶一声连忙闭上了嘴巴。苏青青回过神，歉意的看着身前人，嘴里小声的说了一句“江城，我会轻轻的。”
江城沉默不言，苏青青专心的擦拭着。一时间，浴室里被一种安宁的气氛所笼罩。
江城坐在浴桶里，他身上被苏青青的揉搓过的地方开始微微发热，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痒意，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有些莫名的惊慌。江城转过身按住苏青青活动的手，脸上爬上红晕，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娘子，我不想洗。我难受。”
苏青青听到江城的话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手。她都快了忘了，这里已经步入深秋了，泡久了人会着凉的。
苏青青停下手里的动作让人换了一桶热水，柔声劝慰着江城冲洗一下。江城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妥协的进到另一个桶里。江城适应了冷水又换到热水里面的，一时间他的身体内外冰火两重天。江城咬着嘴唇沉默不言，不多久热意开始在他的四肢游走，身上的血液都开始活络起来，让他舒服的轻哼。
苏青青给江城打上皂角粉，冲洗干净之后整个洗漱活动正式结束。苏青青拿来准备好的衣物替江城换上，江城洗去污浊露出原来的面貌。唇红齿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长大版的年画娃娃，可爱的紧。
苏青青替江城梳理三千青丝，带着水汽的长发打湿了苏青青的衣袖，她一抬手凉意袭向江城，让他在脖颈周围起了一圈小鸡皮。江城收紧脖子，瞪着雾蒙蒙的大眼，开口道“娘子……江城困了……”
“现在外面的太阳还有些暖意，我们出去晒晒头发，晒干之后，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嗯。”江城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青青叫欢歌带人在院子里支起了三把长椅，趁着午后的一点余暖三个人晒起了太阳。帆儿搓的累了，趁着阳光打起了小呼。苏青青伸手揉了揉帆儿发黄的头发，心想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相比于其他两人的惬意，江城完全受不住静，躺在长椅上不安分的左翻翻右动动。苏青青看着忙乱的某人，莫名联想到自家奶奶晒的黄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她奶奶总会拿着长筷子把每个黄豆翻一遍，她说这样才能晒得更均匀，晒出的豆酱更好吃。
发了霉的豆子！
苏青青轻笑出声，闭上眼睛享受她的午后时光。三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岁月如此安好。
苏青青再次睁眼的时候，帆儿已经睡醒守在她的身边了。帆儿睁着小兔眼，甜甜地唤了一句“娘亲！”
“睡够没？”苏青青带着浓浓的睡音，回以一笑。
“睡够了。”
苏青青扭过声，那边长椅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苏青青惊了一声冷汗，那点困意都被赶走了整个人清醒过来。“帆儿，你爹爹呢？”
“爹爹觉得头发干了，就先回屋了。”
苏青青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好怕江城乱跑，要是出点事。哎……
欢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步履姗姗来到东卧问主子晚上的吃食。
“弄点清淡的小粥，再加个八宝鸭。”苏青青仔细想了一阵，又补充道“让厨房煮点八珍汤，让他们要补点气血。”
“是。”
欢歌领命下去，整个屋子又静悄悄的。苏青青闲着无聊就拿起长案上的毛笔随意的挥洒起来，元尊的功底还在，写出来倒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篆。
帆儿凑到苏青青的身边，看着纸上的字符，拽了拽苏青青的衣袖“娘亲，你写的什么？”
苏青青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悠远带着一些期许。“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娘亲，这句子好美？可是……”
“可是什么？”苏青青听出帆儿语气里的疑虑，低下头询问道。
“娘亲，能教帆儿识字吗？帆儿想把这句话记住，自己写下来。”帆儿揪着自己的额衣角怯生生的说道，他迎上苏青青打量的目光，心里一惊，他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帆儿想到这赶紧补充道“娘亲，帆儿只是随口说说……不是……帆儿不用学写字……”
“我教你。”苏青青把帆儿抱到梨花木椅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我们先学帆儿的名字好不好？帆，锦帆乘风转，金装照地新。是希望，是勇敢。”
帆儿扬起头，看着自家娘亲眼里扑闪着光芒，他也是娘亲的希望吗？
帆儿看了几遍有点跃跃欲试，苏青青握着帆儿的手开始描摹。帆儿的力度不好软软的笔尖在白纸上晕开一个墨点。帆儿垂了垂眼眸，小嘴瘪了瘪看起来有些失落。苏青青笑笑将墨点画开，一朵素色的小花跃然纸上。
苏青青把纸递给帆儿，柔声说道“多练练会好的，以后想学写字都来找娘亲吧。”
帆儿吸了吸，哝声道“嗯。”
“主子，饭好了。”欢歌打断正在温存的母子，将做好的菜端上饭桌。
苏青青把帆儿放下来，让他叫江城吃饭，帆儿雀跃的跑到卧室。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苏青青迟迟不见两个人来，不免有点担心，起身向内走去。只见帆儿趴在江城的床边，急切的唤着。“爹爹，你怎么了？爹爹，回答帆儿呀！”
苏青青心下不妙，贴近卧床，只见床上熟睡的人，面色潮红，口中喘着粗气，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难受。苏青青俯下身子，用手挨了挨江城的身子，热浪席上苏青青的手。苏青青蹙了蹙眉“发烧了！”
“帆儿别着急，爹爹受了风寒，不用担心，去叫欢歌姐姐进来，娘亲有事给她说。”
“嗯，”帆儿抽着鼻子，一步三回首，生怕爹爹有个三长两短。
“主子，有何吩咐？”欢歌进屋，恭恭敬敬的向苏青青行了一礼。
“欢歌，去给钱婆婆说让她准备熬点去风寒的药。你回来的时候，再捎点温水和毛巾，我给家主退退烧。”
“是。”欢歌快步退下，命人去准备。
江城躺在床上薄唇轻启，发出破碎的呻-吟声，脸上的潮红更重。“爹，江城难受……”
苏青青把手放在江城的额头上，用自己手心的微凉给他缓解一下病痛。“江城乖，我们等会喝点药就没事了。”
苏青青轻轻扶起江城的身子，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想让他靠的舒服些。
欢歌把温水端来，苏青青打算起身摆湿汗巾，却被江城紧紧抓着衣角动不了分毫。苏青青无奈的笑笑，给欢歌示意叫她把汗巾摆好拿来。
欢歌行动利索的弄好，将汗巾递给苏青青。苏青青接过来细细的擦拭着江城的脸，“擦擦就舒服了。”
一盆水换了几回，汤药终于熬好了，可是临了临了江城却不合作。草药的苦涩，苏青青自认有几分了解。但是只要闷声一口气一灌，再多的味道也尝不出来。可是江城烧的迷糊，加上小孩子脾性，药水刚喂进去就被他吐出来。反反复复几回，汤药浪费了大半。
苏青青端着药碗，无奈的抚额，“欢歌，府中可还有甜的蜜饯或者是腌制的酸梅？”
欢歌想了一阵，转身去卧室的小抽屉内寻找起来。元尊喜甜，屋内总会备点甜食零嘴。苏青青看到江城的样子只好用其他方法诱他喝下了。
欢歌拿出几颗蜜枣递给苏青青，苏青青接过来，拿在江城的嘴边绕了一圈。“江城，喝药我请你吃蜜枣。”
江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仰起头小嘴张张，把苏青青放在嘴边的枣吞吃入腹。他舔了舔嘴，示意还要，苏青青见有效就把药碗端到江城的跟前。“喝了，就给你。”
江拧了拧眉头，抵不过蜜枣的诱惑，不情愿的把药喝光了。
“苦……”江城把舌头伸出来，咧着嘴直叫苦。苏青青把蜜枣塞进他的嘴里，眉头的紧皱消了半分。
苏青青把江城放在高枕上，替他掖好被角，轻轻拍打着江城。“我们讲个故事，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苏青青把灰姑娘的故事加以改造说给江城听，江城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惹人怜爱。苏青青看着江城勾唇浅笑的样子，嘴角也染上笑意。
——晚安，江城。
烛火摇曳，清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