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星柏托付给了比自己更难缠的王志,梁晓棠感觉轻松不少。当然,他还是会每天打电话安抚那个瘸子的情绪,他这么做一是怕对方再顶着死人的名头出来招摇,同时也是给对方打一剂安心针,让对方知道自己很好。

    苏星柏并不是个容易安抚的,可是无奈梁晓棠有个口贱心黑的帮凶。梁晓棠当时让王志有必要的时候下点药,在他执行起来却变成了想起来就给下点药,还美其名曰:防范于未然。着了几次王志的黑手,苏星柏老实了不少。虽然王志给他下的药大部分是安眠,通便,催吐一类的,结果也不是特别严重。可是药三分毒,长此以往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副作用?!

    人总是这样,越是低谷的时候越是破罐子破摔,有了些盼头,便格外惜命起来。

    对于苏星柏来说,梁晓棠就是他的盼头,是他现在和未来全部的希望。为了梁晓棠,他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垮了。

    再有他心里也有一份自己的小九九。每当看到一幅白痴像的威利在他面前晃悠,他便会产生一种觉悟:如果不能保持身心健康,对于某些类似杀人灭口啊,毁尸灭迹啊……这样高难度的工作还是很难胜任的。

    在苏星柏一面与王志斗智斗勇,一面想着如何把威利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的时候,梁晓棠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莫一烈最近很反常。即便是坦克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感觉到了他似乎既兴奋又紧张的情绪。

    梁晓棠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问题!这可不是一贯冷静内敛的莫一烈应该有的表现。通过与巩家培核实,果然,鱼儿开始咬钩了。

    梁晓棠心中释然,也难怪那只老狐狸都禁不住喜形于色了。那可是o记一整年的扫毒成果。价值不菲!

    胜利在望,容不得半点马虎。一边与警方紧密联系,一面周旋在义丰的权利争夺中,梁晓棠都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疲惫感让梁晓棠坚定了自己不再做卧底的决心。这个想法其实一直存在,但是始终没有一个契机使他敢于去做。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在做卧底,也只会做卧底。可是为了那个人,也是时候考虑考虑未来了。

    梁晓棠想的很简单,苏星柏是个会得罪人的,自己的仇家更是多到离谱。香港没有死刑,被自己抓进去的那些兄弟这几年陆续也要出狱了。即便他对香港的司法再有信心,也不会妄想几年的监狱生涯可以让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们旧貌变新颜,进去的时候是黑狠绝,出来的时候就变白莲花,怎么可能?!

    本来梁晓棠的想法是与苏星柏移民海外,可是现在哪里没有华人,操着一口菜英文的自己和年轻冲动的苏星柏到了国外,不一定比守在熟门熟路的香港安全。而且卧底不做了,自己还可以在警局做教官,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来为cib培养可用的人才。毕竟警察的身份也是一层保护。

    想了很多,前提都是解决当前的案子。而在梁晓棠越来越焦灼的情绪中,莫一烈似乎终于出手了。

    这天,莫一烈张罗义丰的几个话事人来自己家打边炉。辣姜、梁晓棠、坦克三人自不用说,还有几个年轻的面孔,是最近才窜出的新势力。虽然和辣姜等人不能相比,但在某人刻意的放权提拔之下已经初具火候。

    一群面和心不合的人围了一整桌,虽然心中各有计较,表面上倒是称兄道弟的热络非常。

    “我今天真是很开心。后生可畏,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我都能预见到义丰未来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莫一烈有些感慨地说道,“做完今年,我这个坐馆的位置就要换人坐了。不过不管是你们中的谁坐上这个位置,我都相信会把义丰管理的很好!”

    提到坐馆换代的这个敏感话题,不少人都是眼中一亮。不过那几个新面孔口上却都恭维道:“怎么好都比不过烈哥了!”“就是,规矩是人定的,我觉得坐馆这个位置还应该烈哥来做最合适。”

    梁晓棠心中冷笑,这些人倒是聪明,也知道如果不是烈哥当坐馆,他们这些没什么成绩的空降人员落不下什么好。莫一烈这只老狐狸,果然好打算!

    “兄弟们这份义气我心领,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让路给你们的。我也想早点退休陪陪老婆孩子!”

    莫一烈笑道,“说到养老,眼前倒是有个好机会。我透过自己渠道联系了一个大生意,做完这一笔,随便一个零头也够我后半辈子享受了!”

    听到有钱赚,大家的兴趣也被勾起来了。能被莫一烈称“大”的生意自然是小不了。

    而梁晓棠与辣姜则是颇有默契的对望一眼。看来老狐狸果然要上钩了。

    看到大家跃跃欲试的表情,莫一烈得意地站起身来,双手撑桌,俯身神秘地说到,“这笔生意大是很大,但是没有胆量的人却也是吃不下去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利也要冒得起风险。你们都看到,今天在座都是义丰的中流砥柱,那些叔父们我都没有招待他们来,怕的就是他们坐享其成已经习惯了,担不起风险。我也不敢说他们拖后腿的话,可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忍心让他们一大把年纪还要以身范险。

    不过呢,也没人规定只有老人家才胆小。我把话说在前面,这次如果失败了,我们都要去监狱里养老。现在你们中如果有人不敢做的,现在就离开。”

    “烈哥这么说就是看不起我们,出来混这点胆量没有不如回乡下种地了。”辣姜首先马首是瞻地开始表忠心,“别人我不敢保证,我肯定是听烈哥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随后,所有人都跟着附和,似乎只有梁笑棠和坦克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这不是很重要了。坦克的衷心毋庸置疑,而梁笑棠即便是表决心表出朵花来莫一烈也不会信,所以他也不想多此一举了。

    “烈哥,你想我们怎么做?”

    这就是坦克,他甚至没有问莫一烈是怎样的大生意,只关心如何去执行。

    “具体的事情,我现在也没有确定,所以不方便对你们说。但是我要你们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常秘密。”莫一烈神秘地勾嘴一笑,“你们看到了,现场都是社团的话事人,一个小弟都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情,我要你们亲自做!”

    “亲自做!”

    “我很久没有自己犯案子了!”

    ……

    现场有些骚动,这些人虽然有些是才提的话事人,可之前多少也是有些势力的。以身犯险这种事是小混混谋上位才做的事情,他们老大自然没有必要去做。

    莫一烈冷笑,“怎么?刚才不都一副很有斗志的样子,听说要自己动手就怂了?”

    “怎么会!烈哥带我们做大生意是给我们面子。”

    “就是就是,我们这身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看莫一烈面色有些不善,这些人立刻收起了刚才怕事的脸孔。再不情愿,他们至少还知道现在手上的权利是谁给的。

    “这就好,我就知道我的兄弟们是好样的。”莫一烈瞬间恢复了平时和蔼可亲的样子,“这件大事就在最近,具体时间我却不能确定。因为要保密,所以这几天就要麻烦各位在我这里将就将就了。”

    “烈哥,我们留在这里场子里的事情谁处理?其他帮派的人发现我们义丰的话事人集体搞失踪会不会趁机闹事?”

    梁笑棠问这些的时候,面色平静,可他知道自己紧张到手心都在冒汗。他自以为设计完美,可是没想到,莫一烈会来这一招。如果他们这些知情人都困在这里,怎么向外传达消息呢!

    眼睛忍不住瞟了辣姜一眼。

    哪怕这个人能出去也好,起码还算有些机会……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莫一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笑得有些得意,“你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的吧?现在我给你们每人一个机会去联系一个手下,在你们不在的这段期间代为管理事务。”

    看到有些人脸上表现出的担心,莫一烈又说道,“不用担心这短短几天手下就会篡位夺权,我帮你们看着呢,他们不敢。何况如果走几天就可以把自己的场子搞掉的人,也没资格做义丰的话事人。”

    说完,看大家似乎不再有异议,莫一烈便丢个眼神给坦克。

    “去领大家到我书房打电话,用我书桌上的那部手机。记得记下他们每个联系人的姓名还有电话。你的都要。”

    “是,烈哥。”

    坦克答应着,向众人做一个请的手势。

    在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莫一烈坐在桌旁,颇有兴致地向丁敏打听一会儿打边炉都有什么好料。

    丁敏好看的眉毛纠结到一起,她可没有莫一烈这么好的心情,还关心一会儿吃什么。她几乎能肯定那些人都会食不下咽。

    “烈哥,不是时间都确定好就在三天后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还有,其实我也不了解为什么这些事要动用义丰的话事人来做。”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以为我是要他们帮我去截o记的那批毒品吗?”莫一烈笑得肩头微微颤动,“我的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大,o记的毒品我即便能嚼得动,也咽不下。”

    “什么!你不要那批毒品?那……”丁敏诧异,不过她还是聪明的以退为进,“算了,既然烈哥连他们都不方便说的事情,我更不该多问了。”

    丁敏的懂事知趣让莫一烈很满意,他揽过情人的肩膀,“别多心,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在我心中你要比他们重要的多。”

    莫一烈叹了口气,“其实刚听黑警那边传来的消息,我不知有多兴奋,这么一大批毒品,即使什么都不做都够义丰这些兄弟吃几年的。可是我转念又一想,即便我顶着风险把这笔生意做下来,收益的也是义丰未来的坐馆和那些老蛀虫们,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所以,烈哥您不想让别人获益,自然是要借着这件事让自己获益。”

    “不愧是我的女人,聪明!”

    莫一烈捏着丁敏的下巴,新生赞赏。可是同时又有些担忧。这样聪明的女人似乎并不适合像宠物一样养在身边。说不准哪天就会转身反咬自己一口。

    “我哪有烈哥聪明,我就不知你是要怎么在其中获益。”

    丁敏娇嗔地说道。

    “我要的是利用这件事,查查这些义丰的话事人,我的左膀右臂,其中有没有人吃里扒外。”虽然有些担忧,莫一烈还是毫不忌讳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即使是被宠物咬一口,大不了疼上一会儿,伤不了根本。

    “把他们与外界隔离,通过观察他们的反应,还有他最后联系人有没有什么小动作,就知道他们对我是不是衷心。”

    “仅仅这些?”丁敏挑眉。

    “小机灵。”莫一烈一笑,“自然不止这些,除了查出那些不忠的人,我还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把那些有能力接掌我坐馆的人一一除掉。你想想看,如果辣姜,laughing,坦克这些人都不在了,那帮老东西还不哭着求我继续担任坐馆?”

    “他们,他们都要死?可是坦克他是烈哥你的人啊,他是不会背叛你的。”

    “我知,我也很痛心,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该清楚的。”

    丁敏沉默,心中一阵阵的发寒。这个人太狠了,他的世界是以他自己为中心,所有挡他路的人都要死,哪怕那个人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不幸成为他前进中的绊脚石,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冷静了一下,丁敏如往常般抿嘴一笑,“烈哥,我想提醒您一下,按你的安排,这里的很多人都要死,有幸活下来的,也是没有什么根基的。就像刚刚laughing说的那样,如果义丰的话事人都消失,你就不怕出乱子吗?”

    莫一烈对这个说法似乎并不担心,“这个你觉得是问题吗?他们不是自己都已经告诉我可以接替他们的人选了吗?”

    丁敏微微一愣,是啊,他们不是已经告诉可以接替他们的人选了吗?他们最后的联系人,肯定是他们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惯常帮他们处理事务的。如果这些话事人死了,那个他们明显有能力可以立刻接替他们老大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地位是莫一烈给的,所以他们会比他们的老大更加臣服于莫一烈!

    这是个怎样周全又有心计的人!!丁敏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悲观。但莫一烈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小情绪。他现在心情颇好的想着这几天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些人,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很快就会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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