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腰背挺的笔直,双手叠放膝头,怒目瞪视陈琳和yin夔。yin夔和陈琳神se都有些慌张,yin夔不时举起手,用湿透了的袖子擦拭顺着雨水淌下额际的汗水。陈琳低垂着头,像是突然对桌角生出了极大的兴致。

    yin夔见审配一直没有说话的意思,干咳一声,道:“正南……”审配一掌拍到桌案,蓬的一声,小案几乎跳了起来,竖眉喝道:“什么也不用说,你们两个的来意我清楚得很,不就是来当吴晨的说客吗?那小贼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连袁公十余年的恩情都忘得一干二净,跑来给他当说客。”yin夔急忙道:“袁公的恩情咱们一直铭记在心……”审配蓬的一声拍案而起,喝道:“若是都记在心上,今i就不会来给小贼当说客。”顿了顿,痛心疾首地道:“吴晨在西凉是如何起家的,倘若你们不知,我便一一告诉你们,听着,吴晨本是流民出身,荆州流民回流三辅时,他随流民进入凉州。他在小安定聚众起事,趁程银出击汉阳,纠集流民偷袭安定,占据安定后不多久便使诡计杀死程银,心安理得的当了安定太守。后来他又看上了金城,先是虚情假意拉拢张横对付韩遂。待张横击退韩遂,民财疲惫,他却趁机推行‘均田令’,逼得张横走投无路,自刎于金城城下,现下他终于来河北啦,他是想帮咱们击退曹cao么?错,错,他是看上了邺城,看上了河北啦!”猛地回身,用手指着yin夔和陈琳,气急败坏地道:“冯伯望终究是外人,他一时鬼迷心窍帮着小贼我也就忍了,如何连你等也如此不识大体,帮着小贼来夺城?你,你们真是要气死我了……”声音微微发颤,竟是气得浑身发抖。

    陈琳恍然大悟:“怪不得正南一直不愿放权予……他,……只是,晚间那次……”审配长吸一口气,冷冷地道:“我诓他出城原本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也是有纪和子檀命不该绝,竟是错有错着,天假其手救了你们二人,只是我的一片苦心却终于是白费了,竟然连韩元进这等忠于袁公的老臣都被小贼迷惑,公然与小贼沆瀣一气与我为敌。”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陈琳和yin夔面面相觑,苦笑了笑。yin夔道:“正南,你这些苦心不说我们又如何能知?只是眼前局势不饶人啊。”审配浓眉倒竖,面se一沉就要出声呵斥,yin夔连连摆手,道:“正南,你听我说完再发火不迟。我不是为小贼当说客,但此时形式却如离弦之箭,不得不发。三公子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三公子什么脾xing,你比我清楚。这数月来,你一直派人催三公子回军救援邺城,三公子却迟迟不归,你不觉有异么?”审配冷笑道:“yin祭酒,你的口才便给,我说不过你,但要我将兵权交给小贼,除非我死!”

    yin夔苦笑道:“正南,你误会我了。事分轻重缓急,如今曹cao围城,有屠尽邺城全城而后快之势,大将军又慑于曹军之势不敢回援,邺城危如累卵,救邺城实乃当前急中之急,重中之重。而如今邺城之围唯一可作依靠的唯有吴晨……”

    yin夔说这番话时,审配一直嘿嘿冷笑,这时笑声一停,厉声道:“yin有纪……”yin夔抢着道:“审公听我说完。小贼虽有心于邺城,但其孤身一人,势单力孤,比之曹cao之心腹大患,实如小疥。我等完全可借其手破去邺城之围,暗中却又派人知会大将军。收到我们破去邺城之围的消息,大将军怯敌之心尽去,自会率大军来援。那时河北势力大张,吴晨若识时务,那便礼送他出城,若不识时务,他再厉害,终究是一人,还能闹翻天去?此所谓驱狼呑虎之策。”

    审配蹙眉想了想,道:“我看不妥,我看吴晨这人留不得,最好是趁破围之时将他除去。”yin夔和陈琳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深深的寒意,闭上嘴,都不出声。审配温声道:“你们是怪我心狠手辣?今i吴晨治军的手段你们没见,那些士族子弟皆为军中俊杰,他为立威,便将那些毫无过错的兵士斩首示众,端的是好手段,端的是好威风。其人心狠手辣可见一斑,邺城落不到他手里便罢,若落到他手里,我们的下场如何,程银,张横,殷鉴不远,诸公好好想想吧!”

    yin夔陈琳两人再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审配道:“好,即是如此,孔璋,有劳你去知会吴晨一声,就说我愿意见他,和他商讨邺城破围之事。”

    ※※※

    吴晨在陈琳的引领下穿过厅堂天井,审配和yin夔已在门前等候,望见几人,审配缓步走下台阶,向吴晨拱了拱手,道:“yin祭酒已将大将军在清渊逡巡不进的事说给我听了。显甫勇猛jing进,向有袁公遗风,我也一直对他寄予厚望,不想今i却连与敌交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吴晨道:“这也不能怪大将军。其实出潼关时我也曾怕的不行。那时在船上远远望着潼关的灯火,想着这次出了潼关后,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潼关的灯火。想着想着就想掉头回去,幸亏掌舵的不是我,不然多半是要将船摇回去的。”冯孚呵呵大笑,道:“亏得使君没将船摇回去,否则今i邺城之危就有些棘手啦。”

    审配从板着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也不和使君多啰嗦,使君既然为邺城城围而来,不知有何破围良策?”吴晨的目光从审配脸上移往审配身侧的陈琳和yin夔,陈琳见吴晨的目光扫了过来,急忙将头低下,yin夔则急忙侧过脸去。吴晨笑了笑,道:“我不单为邺城而来,也是为我自己而来。自出潼关后,我和曹cao交手数次,被曹cao追得东逃西躲,我势单力孤,只凭我自己万万敌不过他,因此才想到到河北来,借重河北的军力和物力。”审配打断道:“事情原委咱们都清楚,使君也不用多费口舌,还是引入正题吧。”吴晨微微笑了笑,道:“我不敢保证百分百能成功破围,但七八成把握还是有的。”从怀中取出一副衣襟,展开递给审配,道:“今早到邺城城外时,我和冯主薄曾绕城一周,探察邺城曹军部署,这幅衣襟上的,就是曹洪营寨的大致部署图。”审配一把将衣襟抢了过来,因为激动,双手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陈琳探过头望了过来,坐在小车上的yin夔起身不得,看不见图,干咳一声,低声道:“审别驾,陈主薄,吴并州和冯主薄还在堂外呢。”

    陈琳长哦一声,叫道:“真是太失礼了,吴使君,快请上来,快请上来。”审配将衣襟一收,肃然道:“吴使君,这一幅当真是曹军在邺城外围的军力部署么?”吴晨和冯孚点了点头,审配欣然道:“好,好,有了这幅图,破围确实不是空口白话……”转身快步奔入厅中。陈琳见惯不怪,向吴晨道:“使君这边请。”将吴晨和冯孚向内堂中引,yin夔用手推着小车轮子转过方向,跟在三人身侧。陈琳边引路边道:“使君莫要怪审别驾失礼,这数月来,他殚jing竭虑想的便是破围的事,见到这幅曹军部署,难免有些失态……”yin夔跟着笑道:“不单如此,其实审别驾也是见猎心喜。吴使君才到河北因此不清楚,审正南虽然为人严正不苟言笑,却有一嗜好,大异于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笑道:“到了,就是这里,使君进到此间便知端的。”

    原来三人已进到里间,转过屏风,就见地上摊着一个长三丈宽两丈的沙盘。草木丘陵,军营房舍具体而微,便如陡然间置身一处小人国。吴晨看得惊奇万分,向前走了数步,但见一条溪水从西北面的高山沿出,经过十二道水阀,从位于沙盘正中的城池西北处流过。吴晨脱口道:“这是漳河水……这是邺城的沙盘?”其实说话时吴晨已经确认了十足十,因此也不需从陈琳、冯孚口中听到答案,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越看越是佩服,赞道:“好,做的真好。”转身向yin夔道:“敢问yin祭酒,不知做这沙盘的人是哪位高人,能否请出相见?”

    yin夔陈琳冯孚三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那人其实使君已经见过了。”脚步声响,审配赤着脚大步而入,长袖此时已卷到臂膀上,左手提着一个桶,右手提着一篮像树枝一样的物事。向吴晨等人略略颔了颔首,将手中的桶和篮子放下,说道:“我此刻便在此沙盘上部署曹洪大军,若有不当之处,使君直言无妨。”说着将夹在肘下的曹军部署图递还给吴晨,拿起篮中树枝一般的物事,在桶中蘸了蘸,便即摆弄起来,只片刻间,一座营寨便翘然立在掌中,审配向沙盘扫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迈步而入,将手中的营寨放置在河流与城池之间的空地上。吴晨向手上的衣襟扫了一眼,道:“若别驾手中的是曹军主营,它还应向漳河水的方向再去一些。”审配将手中的营寨向后放了放,道:“这处?”吴晨摇了摇头,道:“过了,再向邺城处靠一些。”一老一少,一人说一人置,片刻间,将曹军数十座营盘放置于沙盘中。当审配将最后一座营寨放于沙盘,厅中五人齐声大笑。审配从沙盘中退出,两手互搓,将手上的浆糊搓去,接着将挽到臂膀的袍袖放下,向吴晨道:“使君现在可以讲是打算如何破围了么?”

    吴晨点了点头,道:“可以了。只是我原本是想对着图讲,现下却对着如此细致的沙盘,以前的想法难免疏于简陋,也不知对不对,若有错,众位直管提出便是。”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曹军的部署在沙盘上已经很明显,曹军在邺城的部署取南重北轻之势。南面的吕虔部有军兵两万余人,这一是要防备大将军从南面驰援邺城,二来也是因为漳水北过邺城,使得邺城北面地域狭小,安置不下太多曹军。”用手指着邺城西北角,道:“这些营盘虽然还在,但我和冯主薄观察了半个时辰,这些营盘中不见有人走动,多半是空营盘……”审配接口道:“这是曹cao的主营,曹cao既然已经追击使君,这个主营自然是空下了。”吴晨笑了,道:“我还一直以为是我军从朝歌方向猛攻,引致曹洪抽军围堵我军所以营盘空了下来,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嗯……幸好我没有将它看成咱们主攻的方向,不然就闹大笑话了。”

    陈琳道:“那么使君想如何破围呢?”吴晨道:“我的想法是大军出北城,直捣曹洪主营。只需击破曹洪主营,其余三营自会闻风而逃。”审配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曹洪主营虽然人少,但邺城地处平原,四通八达,只攻一处,其余三处自然会闻风而援,因此我军从北门出,看似要应对的只是当面的五千曹军,但等曹军从东西两营来援,便成我军被曹军左右夹击之势。”

    吴晨道:“我之所以将破围的主攻方向定在北城,便是为此。”指着邺城和漳河之间的曹军营寨道:“邺城外围有曹军四万余人,而退守邺城的河北军在三万到四万之间。论整体兵力邺城的军兵不如曹军。论两军战力,曹军是虎狼之师,河北兵无论战力还是士气都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何况还有一个最大的变数便是曹cao不知何时到邺城,因此我们不但要速战速决,而且还要以最小的代价破围,因此唯有择其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之破之,再由点及面,横扫溃灭曹军。而我之所以选择北城,一是曹军主营在北城,此乃曹军中枢要地,若能由此全歼曹洪主力五千余人,不但可以破围,而且能够震慑其余曹军,正可以起到由点带面的,破一而溃围的目的。其二,曹军北营夹在漳水和邺城之间,地域狭小,从北城两侧的东西小门出兵,东西两侧各只需三千余人,便可以排成由邺城城墙到漳水的防线,阻挡曹军东西营的援军。东西两翼被阻后,我军就可抽出高出敌军主营三到四倍的兵力对其进行突击。反观其余三营,可都没有这样的条件。”

    审配,陈琳,yin夔,冯孚,四人目光望望沙盘上漳水与邺城之间的曹军主营,再扫向邺城外围其余的曹军营盘,脸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悟的神情。审配道:“使君说的极是,出北城确是可用最少的兵力挡住曹军左右翼的夹击。但曹军并不缺人,我军两翼一动,敌军统帅若看穿我军意图,出两翼的我军便危矣。”吴晨道:“因此我军出击阻截的大军必须迅速有力。做到这两点也并不难,第一是反客为主。其实在城外驻军,对兵士的体力损耗巨大,城内守城器械都已备办,便应当不时出击,令城外守军疲于应对,方能守的更好。而就今i我在邺城的感受,贵军对曹军一直采守势,曹军攻城贵军才会上城迎敌,似乎从没有主动出击过。”说这些话,吴晨双目始终注视审配的面se,眼见审配虽然脸se深沉,却没有暴怒的迹象,暗暗舒了口气,继续道:“因此应当一改此前对曹军的防守策略,以七虚三实对城外曹军进行sao扰,那么当我军再出军插入曹军主营两翼时,至少会迟滞曹军的反应时间。”

    陈琳道:“有一便有二,那么二呢?”吴晨道:“二自然是要提高我军出击的速度。以步兵的速度来说,从出城到第一拨兵力到达漳水,至少需要一顿饭的功夫,以这个速度出击,曹军完全可以在我军到达漳水之前看穿我军企图,将主攻方向放在插入两翼的阻击兵力身上。因此我军必须尽快完成两翼的阻击。”冯孚和yin夔齐声道:“使君的意思是用骑兵?”

    审配长叹道:“使君有所不知,我军鼎盛时也曾有数万骑兵,但官渡一战,战马被曹贼缴获,至于骑兵更是被曹贼坑杀殆尽……”吴晨摇头道:“不是骑兵。骑兵虽然可以用作远程突袭,但用于阻击却不如战车。”陈、冯、yin三人齐齐愕然,冯孚道:“使君说用战车?可是战车不是早淘汰了么?”吴晨道:“战车被淘汰一是因为战车对地形,不是平原不能发挥战车的冲击力,二是耗费资财。第一条原因对河北平原地形并不适用。第二条,相对破围,造车所耗费的资财算是小头,而且这次不是要造数百数千辆战车,而是造上百十辆便足够。用战车和兵士一同出击,不但可提高兵士出击的速度,而且空出来的战车还能起到阻挡曹军骑兵冲锋之用,必要时,还可以烧车以阻挡曹军来援,如此这般便可以多腾出些兵力来应对曹军主营。可谓一举三得。”

    冯、陈,yin,审四人齐声喝采。审配道:“依吴使君之见,该需要多少辆战车呢?”吴晨道:“一百辆足够,其余的车可以用城中的驴车牛车代用,足够在曹军两翼堆起阻挡来援的车阵了。”审配道:“陈主薄,你随冯主薄一道现在便去仓库中点查,看我军是否有足够的资财造百十辆车。”陈琳和冯孚齐声应是,快步奔出。审配从怀中掏出令箭,双手递上,向吴晨道:“使君当真是高才,审配至此已心服口服,这里是调动邺城所有兵马的令箭和虎符,我这便将他们全交给使君了。”

    吴晨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审别驾的心意我领了,但令箭却不能收,毕竟破邺城的主力是贵军而不是我的手下,我若坐到这个位置,恐怕邺城多数人都会不服气,反倒坏了大事。”审配心想也对,将令箭重又揣入怀中。吴晨接着道:“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审别驾再深谈一次。”审配淡淡地道:“哦,使君还有什么没说么?”

    吴晨道:“不错,是有很多事情没说。就说这次来河北,年初时我就从来没想过来河北,那时我还在筹划进攻汉中。袁公虽然曾令辛佐治到安定和我商谈联盟的事,但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到这个联盟。”

    yin夔干咳一声,道:“使君,天se晚了,明i还有很多事要做……”吴晨笑了笑,道:“那些都是琐碎小事,别驾和我不去做,其余的人去做可能更好。而我现在说的却是有关两军联盟的事,这件事却是必须先解决的。”审配道:“吴使君的意思这次来河北是有所图来的了?”音se低沉,已隐含怒气。吴晨道:“不错,我是有所图而来。年初我和义兄对进军河东还是汉中有分歧,我们两个在营中大吵一架,义兄含怒出走,到河东时中曹cao埋伏,被困并州,我这次出潼关本是为救义兄而来。”审配长哦一声,怒气大消,显是吴晨所说大出他意料。吴晨继续道:“我曾说过,在河内郡曾遭遇曹cao埋伏,而做内jian的便是我义兄的亲弟弟。那时我便知道义兄多半已凶多吉少,果然不出所料,在巩县时我便收到义兄所在城池早已被攻破,城中人众尽被坑杀。”说到这里,吴晨微微有些哽咽,长吸一口气,道:“那时我们本可以绕道回潼关,但所有的弟兄都说,义兄的手下生是凉州人,死是凉州魂,不能让他们埋骨异乡,因此我们这一行目的便是并州,去将泫氏城中的西凉军众的骨殖取出,葬回凉州。但这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曹cao不能来跟咱们捣乱,否则我们不但取不出骨殖,自己能否回西凉都成问题。而我能想到的便是联袁抗曹。”

    审配淡淡地道:“这么说来,使君今早在堂上说的那番话都是假的了?”语气虽然不善,但敌意却明显低了。吴晨笑了,道:“那番话也不假。曹cao不但是河北的死敌,也是我的死敌,在抗曹一事上,你我两家目的一致。但击败曹cao后,我们便要转道并州去泫氏将西凉兵将的骨殖取出,葬回凉州。因此河北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向冯主薄说过,那便是击败曹cao的那i,便是我军离开河北之时。今i向审别驾再说一次,是感于城墙上审别驾的那番肺腑之言,因此也将我们此行的目的挑明,希望我们两家能够坦诚相见,和衷共济,共抗曹cao。”

    审配道:“既是如此,那我也直说好了。咱们对……”yin夔在一旁突然大咳一声,审配置之不理,继续道:“……使君此行,本多疑惑,既然使君能够坦然直言,咱们自然也不会再隐瞒些什么。希望自此之后,你我两家尽弃前嫌,同心同德,共抗曹cao。”从篮中取出一枝树枝,一折两断,抛在地上,道:“审配若违此誓,便如此枝。”吴晨依样从取出一支树枝,折断丢在地上,道:“吴晨若违此誓,也如此枝。”

    出了审配府,雨水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见满天星斗璀璨,覆在头顶上。吴晨长长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只觉肺腑之间满是清爽,欣然道:“终于雨过天晴了。”审配仰天望着满天的星斗,长长出了口气,道:“也希望莫再有雨,否则城围便不好破了。”一语双关,吴晨一听便明,笑了笑,道:“我想,在我离开河北之前的i子,是都不会再下雨啦。”审配笑了,道:“但愿如此。明i的事依仗使君的地方还很多,使君早点歇息,审配就不远送了。”吴晨道:“审别驾请回吧。”审配向一旁掌灯的家丁道:“下了半夜的雨,街上路滑,若让吴使君踩到水,我拿你是问。”家丁连连应承,领先走出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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