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与莱莉的争吵让我更加心烦意乱,我起身拿起外套向门口走去。

    “小忍,你要去哪?现在外面很危险,很多人在搜捕我们呢!”莱莉从后面追上来拉住了我。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些闷,想出去走走。现在是晚上,外面又都是树林,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啊?就算真的有人,以我的能力也很容易逃脱的,你放心好了……”我故作轻松的向莱莉点着头,莱莉虽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阻拦。

    “那你小心一点,不要想不开。虽然目前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但当初比这情况还严重的时期我也经历过,相信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谢谢。”

    月色沉静,秘密基地外浓密的树林中四处飘散着淡淡的植物清香,远处的纽约市此刻已是灯火阑珊,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秘密基地附近的道路很复杂,再加上夜晚难以辨认,我并没有离开基地多远,只是在五百米外找了一棵最高的树跃到了最顶端,沉默不语的望着头顶的一轮明月,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夜空当中。

    莱莉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但我却真的看不到希望。

    现在神邸已经四分五裂了,风在天、阿雅和约可三人下落不明,失去了这三个核心人物的神邸根本无法再凝聚到一起。失去了神邸保护的我们已经无法在光明正大的出现,即便可以凭着我们的能力一再逃过有关方面的追捕,但我们从此的生活将像这个夜晚一样永远笼罩在黑暗中。

    我可以不在意,芳芳和叶舞岚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可雪樱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难道也让她这样跟着我们长期的颠沛流离吗?或许,当初我出现在司徒明的婚礼上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如果我没有出现,现在的雪樱应该很幸福吧?至少可以不必为我担惊受怕。

    所有的一切都原至于异体,如果没有异体,不会有神邸、不会有十二守护星、不会有龙翼、也不会有武灵使和主阵石……难道背负着异体的人同时也要背负着一份相同分量的诅咒吗?

    大概是察觉到我心中异常的情绪波动,幻沿着树枝成形在我的面前,一句话不说的与我对望着,眼底无限凄凉。

    就在这时,树林下方忽然听到了拨动草丛的沙沙响声,似乎有人走了过来。片刻后,一名金发男子出现在我所在的树下大约二十米处,月光下英俊的面庞清晰无比的映入我的视线,居然是从昨天起就一直失踪的约可!

    他在原地停了下来,全神贯注的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忽然笑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我想你一定已经找了我很久了吧?”

    在说我吗?惯性思维差点让我第一时间跳下去,但随即出现的一个人却让我生生的止住了前倾的身形。

    在约可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一名脸色苍白的瘦高男人走了出来,一把黑色的长剑背在他的背上,每向前一步都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

    是血炼!他的模样和背上那把黑色的长剑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改变了名字和形象一直躲在神邸,如果不是昨天我在神邸大厦的废墟处察觉到五行两极轰杀咒的残余迹象,我想找到你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血炼红着眼缓缓摘下了背上的黑色长剑,遥遥的指着约可,“天理循环终有报应,今天我就要你为我的妻儿偿命!”

    “怕是你搞错了,我并不是躲在神邸,我从来没想去躲任何人,我在神邸只是因为神邸有我需要做的事情。至于名字和外貌,很遗憾,因为活得时间太久,我早已经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和名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两个人的对话几乎将我弄糊涂了,血炼为什么要找上约可?难道他们两个原本就认识?血炼这么重的杀气,难道说约可就是他一直要寻找的杀害他妻儿的那个人?可那个人不是武灵使吗?为什么会是神邸的约可?

    “这里不适合算旧帐,我们换个地方。”

    约可从容的向树林深处疾驰,血炼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急于了解真相的我略微犹豫了一下,也悄悄的尾随在他们身后。大概是他们两个一直在互相提防对方偷袭的关系,居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尾随他们的我。

    终于约可和血炼二人在林间一处树木稀少的草地前停下了。血炼的杀气不断升腾,手中的黑色长剑随着挥动拖出无数条淡淡的有质残影,他在寻找机会,只要约可略有松懈,黑色的剑光将毫不犹豫的切过他的身体。

    一摞金色的塔罗牌出现在约可的掌中,随即被碾成扇型,约可修长的手指逐一敲打着每张牌面,看也不看血炼一眼,说道:“血炼啊,以前你跟我那么久,知不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杀人。”血炼握着剑柄的手指渐渐有些发白,显然他在恐惧,对约可的仇恨也无法抵挡对他的恐惧。

    “不对,是占卜。”约可一张一张的将手中的牌抽出,浮空摆在自己的面前,每张牌都如同被粘合在空气中一般随着约可的摆弄在空中移动着位置,“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有不能占卜的人,第一个人就是我,大概这是占卜界不成文的规矩,自己是不可以去算自己的命运的,即便占卜出来,命运也会在结果出现的瞬间为之改变;另一个就是能力强到足以杀掉我的人,他的力量太强,已经足够左右自己的命运,不是占卜可以预知的。除此之外,任何人的命运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血炼沉声道。

    约可淡淡一笑,将牌在空中打乱,说道:“反过来说,凡是我能占卜出他命运的人都是不可能杀死我的……很不凑巧,我刚刚为你占卜了一下,牌面上说,你的寿命只能到今天了!”

    血炼的脸色大变,全身的杀气为之一颤,对约可的恐惧另他有些失去了冷静,在没有判断敌我双方形势的情况下已经贸然出手。指尖的鲜血虚空划出巨大的符咒,周围的草木瞬间被抽干水分变得枯黄,上万道鲜红的水箭破开符咒带着尖锐的呼啸向约可飞去。

    三张金色的牌在约可面前急旋扩张,一张三角形的结界阻挡在约可的身前,悉数接下了所有的水箭。随即约可再次飞出三张牌,一道电光从约可的掌中延出,将三张牌连成一条直线,一个熟悉的蓝色符咒隐隐浮现在牌面的中心。

    “五雷冥动咒!”

    牌面凝起的电光冲破了血炼的水箭,骤然分裂成几十条粗壮的电蛇,炽热的电光瞬间在枯黄的草坪上划出一条条火线,如一张大网般向血炼笼罩过去。一道水墙将火线挡下,电流也被水墙引导入地,血炼在紧随其后的电光冲破水墙前以飞身跃起,借着树枝的弹跳瞬间冲到约可身后,黑色长剑挥动之下,百道黑芒纵横交错,彻底覆盖了约可的上空,封死了他所有的逃生路线。

    剑身深深的嵌入了约可的体内,鲜血四溅,但约可的脸上却出现了残酷的笑意。

    血炼猛然胸前一痛,不知何时,约可修长的手指以插入了他的胸口,速度之快甚至连疼痛都没有察觉。

    “这把剑果然可以砍入你的身体,现在一命换一命,我死而无憾了……”血炼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逐渐失去了气息。

    尽管我知道他也不过只是一个被仇恨控制失去了理智的可怜人,但依旧还是抹消不了我因为风叶之死对他产生的恨意,但现在他居然就这样死了,这个突然的意外让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

    约可的手穿破血炼的胸口,随即将血炼冰冷的尸身一脚踢开,黑色的长剑缓缓从身体中拔出,前后看了看,忽然抬头喊道:“夜风太冷,还是下来说话吧,高处不胜寒啊,小心着凉。”

    我顿时吃了一惊,原来约可早已经发现了树上的我,大概是对付血炼的时候不想分心才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想想自己也真幼稚,约可连血炼这种高手都可以察觉到其存在,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我呢?

    见我跳下树,约可不以为然的自顾处理着那大得惊心动魄的伤口,自言自语道:“今年我犯太岁吗?短短两天我已经两次见血了,天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次……”

    尽管约可的伤口处依旧是血肉模糊一片,但我此刻的内心却震惊无比。黑芒剑一向都是斩即断的,而砍入约可的身体居然只深入了不到半米,难道他的身体是铁打的吗?更可怕的是,血炼刚才是从约可的左肩处自上而下斩的,斩痕已经完全经过了心脏,而约可却还像没事人一样谈笑风生,他难道是不死身吗?

    约可的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被分割的身体也连接在了一起,恢复速度完全可以比拟赵楠的修复菌。他望着目瞪口呆的我,笑道:“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话要问我?”

    “是的,你身上太多的谜团已经让我到了不得不怀疑你的地步。”不知什么原因,虽然约可的笑容此刻依旧是那么亲切,但我却似乎嗅到了极度危险的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会甘心在风在天手下做事?你为什么会使用五雷冥动咒?血炼要寻找的仇人真的是你吗?”

    “你猜呢?”约可的冷笑话半天没在我这里得到任何反应,自觉无趣,换了一副面孔淡然道:“其实你能想到这些问题,即便我不告诉你,你也能猜到一半了。的确,我就是杀掉血炼妻子的人,也是武灵使组织的创建者,再往前说甚至可以追溯到千年前,想必你也见到过我在五龙山石窟中刻下的那块石壁了。五雷冥动咒本来就是我的招数,曾经在一次无聊的时候发到过网上,似乎被你学去了点皮毛。至于为什么我会在风在天手下做事,大概是想看着亲手制造的东西毁灭吧……顺便说一句,风在天已经死了,但不是我杀的,是阿雅引爆了炸弹与他同归于尽的。”

    “我才发现你这个人很变态……”事以至此,我说话已经毫不客气。

    约可并不急于反驳我的话,似乎还默认似的点点头,说道:“你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无法理解那种可以存活千年的悲哀。我曾经努力修行,一心期盼着所谓的顶点,我做到了,可我得到了什么?原来所谓的修行终点只是一具千年不死不灭的躯壳。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已经彻底磨灭了我的情感,我变得不会快乐,不会愤怒,不会痛苦,不会悲哀,有时我甚至觉得我只是一块石头。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我做过好人,也做过恶人,当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也做过沿街流浪的乞丐。我不断用各种方式去刺激着自己,只是想找到一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感觉。但漫长的生命麻木了我的感知,渐渐的,我只能沉默以对,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你会这样看我我也一点都不奇怪。”

    “你既然活得这么累,干嘛不自杀啊?”我或许真的无法理解不死不灭是什么概念,但普通人羡慕都来不及的事情居然被约可说得凄惨无比,真的让我无法理解。

    约可沉默了片刻,突然将自己的手生生的插入了自己的头部,指尖一直穿过头颅露出在外,随即拔出,伤口居然在瞬间消失不见。

    “我不是没有想过,遗憾的是,修行到我这个程度的人的**已经成为了完全的实体式精神体,真正的不死不灭,任何人都无法杀死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能。”

    见我摇头表示不理解,约可解释道:“打个比方,你能在没有本体的情况下杀死一个异体吗?就如同异体一样,修行的终点就是**完全由精神体取代,不死不灭,这就是好多人追求的白日飞升。”

    我望着约可身上的血迹,不解道:“可你还会受伤?”

    “但不会疼,也不会死,哪怕被切成碎块。”

    我真的没有想到约可居然会对我说出这么多关于他的秘密,但对于他,我却无法产生丝毫的同情心,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神邸已经毁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把风叶的黑剑还给我,我要回去了。”并不是我无情,约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在身边始终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我绝不能让他回到我们中间。

    “我一直都对你很感兴趣,甚至在暗处帮过你好多次,知道为什么吗?”约可把玩着黑色的长剑,似乎并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因为你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唯一一个无法占卜出你命运的人。想必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怎么样,你不想试试能不能杀掉我吗?”

    “对不起,我没兴趣,我只想要回风叶的遗物。”我并不相信约可的这番话。

    “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杀不杀我也不迟。”虽然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但约可还是挡住了我的去路,“还记得风叶吗?其实当初血炼的目标本来是你,而你是唯一可以给我希望的人,所以我当然得不惜任何代价保证你的安全,于是我制造了一个谎言,令她相信牺牲她就可以拯救你。其实风叶的牺牲我也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我所有的占卜从来没有错过……”

    “够了!”浓重的杀意由我的心中升腾激荡,瞬间释放的精神波动以我为中心扬起狂暴的飓风,破碎的草叶飞扬,白色的长剑自动提在我的手中,“风叶的死是我这辈子最为悔恨的事,就像我无法理解你的痛苦一样,你也不可能理解我失去风叶的痛苦……你必须死,不是为了风叶,而是为了我自己……”

    “来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约可手中所有的塔罗牌尽出,在空中列出了十几种符咒的暗纹,与我遥遥相对,蓄势以待。幻随着我的心念从我体内冲出,与影化后我的身形一起在约可身边环绕出无数的残影,锋利的黑芒如巨浪般铺天盖地覆盖了方圆十几米内的每一寸角落,植物的叶片被我狂暴的攻击缴成了漫天的碎片,随即被上空激射的白色长丝层层穿透。

    飞腾的沙尘与叶片已让我的眼前一片灰暗,我的心中只有一片血红的杀意,身体如同一台杀戮机器一旦开动就再也无法停止。不知是约可的身体还是坚实的地面,剧烈的震荡感不断冲击着我挥动黑芒的手腕。不知斩了几千次,我的指尖开始流血,手腕如同折断般除了疼痛再也没有其他的知觉。

    “五行两极轰杀咒!”

    七道彩光接二连三的从滚滚烟尘中逐一飞出,接续撞击在我交叉于胸前的双臂上,清晰的骨骼碎裂声传进我的耳膜,撕心裂肺的剧痛由双臂瞬间传遍了全身。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攻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白色长剑重新恢复原型从空中坠落,笔直的插在我的身旁。

    我的右臂已经严重扭曲,看样子至少有三处明显的断裂;左臂的状况略微好一些,尽管剧痛无比,但勉强还可以抬起。

    烟尘在夜风中逐渐被吹散,约可丝毫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略带失望的看着我,摇头道:“我以为你会与众不同,可你甚至不如血炼……难道我又错了吗?”

    我昂头怒视着他,与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根本没什么可说的。

    约可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黑色长剑,似乎犹豫了许久后,猛然自上而下从我的头顶斩落。

    突然,黑色的长剑停止了下落,完全停滞在我头顶一寸处的上空,任凭约可青筋暴裸的向下压制也无法撼动半分。约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另一只手虚空画出一个符咒,暗光闪动下一股大力再次压下,黑色长剑开始一点点缓缓下落,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黑芒带起的阵阵冷风。

    咔嚓~!

    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在黑色长剑的中心,随即裂纹不住向四周扩散,随着几声轻微的破碎声,黑色的长剑断成了两段,黑亮光泽的剑身顷刻间黯淡下来。

    “宁愿自行断裂也不愿伤害你,我终于知道风叶死前保护你的意念有多么执着了……”约可捡起了长剑的前端,敲了两下,嘲笑道:“可就算自行断裂又有什么用呢?失去了生命的异体难道还能再保护他第二次?”

    突然约可抖手将长剑的前端部分刺入我右侧的胸口,强烈的痛楚几乎令我昏厥,随即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大量的鲜血从我胸口的伤口处不断沿着断剑流出,转眼已在地上形成一片大摊的血迹。

    “果然不能……那第三次呢?”

    约可疯狂的将手中的后半段对着我的心脏猛插下去,一道血柱瞬间喷涌而出,我整个人倒在了一片血海当中。

    心脏剧烈的疼痛,可居然还在跳动,为什么?难道我还没有死吗?为什么我已经开始逐渐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这充满全身的温暖感觉究竟是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下意识的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胸前的两柄断剑不断吸收着我流出的鲜血,居然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光泽,随即逐渐向我的体内推进,最终完全融入了我的胸口。

    伤口在愈合,失去的力量重新流回我的身体,一股未知的暖流瞬间流遍全身,最终停留在我的胸口,沿着背部完全传导进幻的体内。幻的身躯逐渐团在一起,一道更为乌黑的光泽不断的在她的体内窜动,幻忽然发出一声轻吟,两只黑色的羽翼在她的背后完全展开,如同一位黑色的天使漂浮在我的上空。

    此刻的幻全身散发着全所未有的强力波动,随着我心脏的频率,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这……就是风叶经常说的完整体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约可有些见猎心喜,再次恢复了斗志,一道符咒再次由他手中划出,试探性的向我进行攻击。

    幻的羽翼骤然暴涨,无数羽毛将整个天空笼罩,黑色的羽毛顷刻化为道道黑芒利刃,如暴雨般向约可集中坠下。狂轰乱杂的无差别攻击将这块不大的草地完全覆盖在其中,夹杂着草根的土块四处纷飞,黑芒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将地面翻起,再也无法看出原来那郁郁葱葱的样子。

    “五行两极轰杀咒!”

    七色彩光暴闪之下,所有的黑芒利刃全部破碎,幻的身形为之一震,重新收起了羽翼。草地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深达半米的圆坑,约可衣衫褴褛的立于其中,看来刚才的那番攻击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脸上和身体甚至出现了几处划伤。

    “这么长时间,只有两个人让我这么狼狈。第一个是风叶,在她的异体领域中我几乎无法还手;第二个就是你,尽管你做得不错,但没有领域的你还是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约可冷笑着一步一步从坑中走了出来。

    领域?风叶的确对我说过,觉醒最高领域的关键就是“破灭等于新生”,可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随着约可的步步逼近,我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指尖却无意中触碰到了插在地上的白色长剑。

    我的异体一直也只有一半,现在幻成为了完整体,难道丝也可以?但我体内的丝已经消失很久了,即便加上风叶的丝,真的可以完整吗?可究竟要怎么做呢?难道还要重复刚才那个危险的过程吗?

    “破灭等于新生”,难道说这句话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有时人生中始终还是需要冒些风险。

    手中的白色长剑猛然掉转方向,剑尖对准我的腹部猛然刺了进去。鲜血再次沿着白色长剑缓缓流出,剧烈的疼痛令我喘息不已,随着大量的失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晃荡,而插入腹部的长剑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是我错了吗?难道是我体内的丝已经消失,导致了我现在异体的无法完整?

    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溢出,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终于,在我因无法支撑而跪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波动在我体内跳动了一下。白色的长剑慢慢没入了我的体内,一双洁白的羽翼由我的后背展开,一张久违的完美容颜渐渐在我身后浮现,银白闪亮的发丝随夜风飘摆,闪耀着白色微光的躯体浮空升起,混合着幻所发出的波动展现出另一种令人心颤的气势。

    “丝……”我的眼角湿润了,艰难的伸出了唯一一只可以移动的手。

    丝与幻扇动着巨大的羽翼一左一右落在我的身边,将手轻轻搭在我的后背上,一字一句道:“所谓的最高领域,其实就是双异体才能完成的绝对领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丝与幻的羽翼缓缓展开,两端相接将约可围绕在其中,空间中顷刻间飘满了黑白两色的羽毛,丝与幻却不见了踪影。夜空中的星辰开始逐一消失,整个空间似乎被一片无形的灰暗所覆盖,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漫天飘舞的黑白双色羽毛。

    “这就是你的异体领域吗?果然和风叶的差别很大呢。可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挡住我吗?”

    约可露出了极为自信的笑容,十几张金色的塔罗牌逐一飞向空中,双手迅速虚空划出符咒的痕迹。但令约可吃惊的是,不但所有的牌全部像废纸一样飘落,就连划出的符咒也没有了以往那种闪耀的暗光,似乎所有的精神力全部消失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约可无法置信的再次抓起牌抛向空中,结果依旧没有改变。

    “知道什么叫做最高领域吗?在最高领域中,一切能力都会被归零,从进入领域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丝与幻的声音一左一右在约可的身边响起,如孪生般的娇美身形同时出现在领域的上空,黑白双色的羽毛在丝与幻的羽翼扇动下于空间中急速飞旋,锋利的边缘如一把把利刃飞快的切割着空间中的一切可见物体。

    在约可的惨叫声中,羽毛伴随着鲜血上下飞舞,整个空间渐渐映出了些许鲜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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