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游轮的夜晚是喧闹的,五彩缤纷的灯光在海面下方映着华丽的倒影,成为了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唯一的闪烁。船头的甲板处按惯例举行着每晚都有的华丽酒会,到处可见穿着正式礼服的男女互相用各种语言寒暄着,之间更是有漂亮的女侍者端着放着酒杯的托盘穿梭其中,俨然一幅上层人士互相拉进关系的交流会模样。

    从使用的语言上来看,这艘船上的这些肤色各异的所谓贵宾们似乎来自世界各地,整个会场上至少使用着八种以上的语言,听说为此神邸方面还为会场上还配了不少临时的翻译,人数也比预想的要多了很多。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酒会的一个角落,有些茫然的看着来往的人们。尽管我不想和这些人过多的接触,但他们意外见到我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的走过来和我打个招呼,更有热情者还试图和我交谈几句,在没有翻译在场的情况下,这种状况让我颇为头疼。

    我知道他们对我并不是真的热情,完全是因为我衣服的领口上别着的那个镶着紫色宝石的花型胸针。这是莱莉上船后给我的,并一再嘱咐我要随身带着。虽然她没具体说明这个胸针的意义,但她却告诉我,有了这个我就能任意的支使这艘船上的所有侍者和保镖,并可以免费使用船上的任何设施,甚至还可以在赌场预支一笔很大数额的筹码。

    整艘船中,我只在莱莉、亚立特和那个阿雅身上见到过这种胸针,而其他贵宾都只是白金或是黄金的相同款式胸针,再从他们对我打招呼的客气态度上看,显然这个胸针代表的是神邸的身份。

    本来在来这个酒会前,莱莉倒是托人送来一套礼服的,但我没有换上,所以此刻身着便装的我在这个会场上倒是显得与周围的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了。不过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即使和这些似乎来自各地的人没有语言交流上的障碍,但互相间的陌生和年龄的差距也会让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更何况,现在的我还没有摆脱身处陌生地域的无归属感,就是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有些茫然。

    这个时候我忽然很希望有一个我熟悉的人可以在我身边,但在这里认识的人中,亚立特只算是说过几句话,那个阿雅对我的态度更是出奇的恶劣,好像我从上辈子开始就欠她钱似的,真正算是熟悉的就只有莱莉一个人了。

    我在会场的人群中搜索了一下,恰好看到一身白色礼服的亚立特正站在一群女人中夸夸其谈,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从周围少女甚至是少妇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肯定是在吹嘘自己。这个招数以前赵楠也经常使用,但周围女生的反应普遍是鄙夷,可没有人家亚立特那么受欢迎,既然口才一样,我想这种差距大概就只能和脸形有关了。

    忽然发现亚立特旁不远处,那个金发少女阿雅也正忙于应付一些貌似贵公子模样的男人们,似乎神邸的人在这艘船上出奇的受重视。

    我试着用相同的方法寻找了一下,果不其然,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察觉了莱莉的所在。这倒不是因为莱莉今晚的打扮有多么的显眼,恰恰相反,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样式很传统的黑色晚礼服,和以前暴露性感的打扮比起来,还确实是一反常态的低调。可即使这样,高挑的身材和完美的外貌还是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再加上紫宝石胸针显示的神邸身份,所以无论她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成为众多男人聚集的角落。

    而且和阿雅不一样的是,莱莉身边的男人从二十岁出头,到五十岁开外,居然各年龄层和国籍的都有,不像阿雅身边都是些欧美人种的年轻人,这大概还得归功于莱莉那中西结合的混血气质吧?

    看到这里,我也大概能够猜到,这些所谓的贵宾应该都是神邸在世界各地的合作伙伴,这次的海洋之旅也不过就是神邸为了拉拢人心而举办的联谊会而已。

    见唯一算是熟人的莱莉此刻大受欢迎,估计她也没时间理我这个隐藏于角落的寂寞人,我索性离开会场,向安静的船尾方向走去。

    夜晚带着少许腥咸味道的海风轻轻吹拂这我的脸庞,湿润并带着少许凉爽,大概是所有的人都忙于船头的酒会,此刻的船尾居然空无一人。扶着船边的栏杆望着前方海平面上的月亮倒影,倾听着海浪阵阵撞击船舷的声响,我心中终于找到了一丝最近难得一见的安逸平静的感觉。

    “唉……”

    “唉……”

    正当我为这次前途渺茫的旅程叹了一口气的时候,我居然几乎是同时听到了一声和我一样轻微的叹息,要不是面前是这空旷的大海,我几乎以为我听到了回音。

    我顿时一惊,没想到看似空无一人的船尾除了我以外居然还有一个人,可如此空旷的甲板上居然没看到对方,还真是见鬼了。我又四下查看了一下,只发现我不远处的一个栏杆上缠绕了许多绿色的藤蔓,另外的一端沿着船体向下延伸了下去。

    船上长青苔我多少还是能理解一点,但这又不是原始森林,怎么可以绕了这么多藤蔓没人发觉呢?我将身体伏在栏杆上,将头探出沿着藤蔓向下看去,让我意外的是,这条藤蔓似乎相当的长,随着船尾一直拖到了海面很远的地方。

    月光映在远处的海面上显得格外皎洁,我这才发现原来在藤蔓的尽头似乎还拖着一个直径大约有四米多的圆盘型物体,随着海上的波涛不断起伏着。而更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圆盘型的物体上居然还有一个人,此刻正坐在圆盘的边缘,一只手在海水中轻轻的拨着,一朵朵白色的莲花魔术般的在海水中出现,随着波浪逐一飘向远方的月光下。

    大概是对方也发现了站在藤蔓旁边的我,那个人忽然站起身转了过来,海风吹散了她的长发,波光映照了她的身影,尽管我只能看到她的一个轮廓,但映衬着数百朵逐渐飘散的白色睡莲,月光下的这个玲珑身影却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诡异而美丽的画面。

    她走到了圆盘前连接的藤蔓旁边抓住了末端,藤蔓在她手的位置突然断开,失去了连接的圆盘随即飘走,而她却在藤蔓的收缩下沿着船舷缓缓的升了上来,转眼已经抓住了我旁边的栏杆跳上了甲板。

    这是一个清秀而美丽的女孩,尽管脸上没有做任何的修饰,但却出落得异常标致,光泽柔嫩的皮肤更是找不到一点瑕疵,整个人如同一尊陶瓷娃娃一般完美,一身白色的薄纱晚装更是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种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在她身上我居然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经过刻意雕琢的痕迹,仿佛她根本就是凭空出现在海面上的精灵一般。

    “你……上来了?”对于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孩,我又有些语无伦次了,毕竟她的出现有些太意外了,不过也不能全怪我,我根本不可能想到船下面居然会有人。

    女孩点点头,她的眼睛没有看我,手指在缠满藤蔓的栏杆上划过,所有的藤蔓应声断裂,随即掉落在大海上飘走。

    可能近期见到的能力者太多了,虽然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孩也似乎是个能力者,我却没有什么惊奇的感觉,毕竟在这艘船上,除了我、莱莉、亚立特和阿雅之外,不少宾客的随行人员中我也发现过一些异能者的存在,尽管为数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是作为一些重要宾客的保镖。

    女孩转过身,看似不经意的打量了我几眼,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我领口的紫宝石胸针上,脸上露出了似乎很意外的表情。

    她略微吃惊的神情让我更加肯定了她可能和船上某位贵宾有关的推论,只是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保镖,如果是,那么她也不是一个称职的保镖,至少我没听说过保镖扔下雇主独自跑到船尾来叹气的。

    “你……对神邸的人很熟吗?”我问道。

    女孩的眼神就如同她的外表一样单纯无心机,从她的眼中见不到一丝尘世中间的杂质,和她说话很轻松,有时甚至给人一种和小孩子说话的感觉,所以我也难得的和她多说了几句。

    女孩摇摇头,看样子她似乎不太想谈论神邸的话题,而且不知道是不喜欢说话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至今还没有开口回答过我任何一句话,犹如一个人唱独角戏一样的我不免有些尴尬,有些手足无措。

    “呵呵,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和外人说话……打扰到你,对不起。”

    面对这样一个沉默无语的女孩,再这样说下去我恐怕自己会先疯掉,于是找了个托词就要离开,女孩忽然有些着急,伸手想拉我却中途又将手缩了回去,嘴巴张了张,却只发出了“啊、啊”的简单音节。

    我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女孩不是不喜欢和别人说话,而是根本不会说话,但她似乎可以听到别人的声音,这才让我产生了她不喜欢说话的错觉。

    没想到这样一个如此出尘美丽的女孩居然是个哑巴,真不知该说上天是公平的还是不公的,不过我想无论是谁见到了都会觉得惋惜不已。

    女孩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后似乎变得有些忧郁,我以为是被我发现了缺陷后的自卑,急忙慌乱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意外,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自己的身体都是上天赐予的,根本没得选,对吧?你看我这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女孩眨眨眼睛,突然摇头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写道:“别误会,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因为刚才我忽然想到,再有三天我就十八岁了,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女孩写得是标准的汉字,而且字迹如人一般清丽秀美,很容易就看懂了,不过这算什么理由啊?虽然我听说过女人一般都是很怕老的,但我不认为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女孩就会开始担心这个问题,这也未免太敏感了吧?

    女孩似乎看出我误会了,继续在上面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我有一个未婚夫,从我十八岁开始,我就会成为他的人……在这之前,我除了我父亲和我的老师以外,几乎就没接触过任何男人,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加上一个从小对我很好的姐姐最近刚刚去世,所以心里有些乱……”

    “哦,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或许这个女孩也和雪樱一样是出生在那种身不由己的豪门世家吧?这种从小指婚的事情在那种家庭倒是屡见不鲜,而且听口气,这个女孩的家庭的规矩似乎比雪樱家还要严格,居然连男人都不让她接触,可比以前的封建大宅门了。

    “其实……我知道我不需要想那么多的,我相信父亲是为了我好,只是……有些莫明的心慌罢了。”女孩继续写着。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女孩被洗脑洗得还真是彻底,我忽然有些为她悲哀,试探问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父亲的做法是为了他自己?换句话说,你和你那个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夫,你认为没有真正的爱,你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女孩愣了一下,转过脸来张大了眼睛疑惑了许久,忽然在本子上写了四个字:“爱是什么?”

    想不到到头来居然被这个女孩给我将了一下,这个几千年来无数思想家和哲学家都没讨论明白的话题我怎么可能给她解释清楚?

    “这个……总之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时候的一种特殊感觉……吧……”

    女孩迷惑的摇了一下头,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向船头方向看了一眼,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淡淡笑了一下后将那页纸撕下来塞到我手里。还没等我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从女孩的身旁飞起了铺天盖地的白色蒲公英,如飞舞的鹅毛大雪般彻底的阻挡了我的视线,当蒲公英被海风吹散,这个精灵般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很不解的展开了女孩的留言,上面写着:“我该走了,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和你在说话,父亲说我太单纯,很容易被人骗,尽管我不认为你看起来像坏人……”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女孩果然很单纯,难道坏人能从相貌上分辨吗?正要转身往回走时,却看到一身黑色礼服的莱莉远远的走了过来,似乎是特地来找我的。

    “哎?我们的万人迷怎么能抽出时间来找我啊?要是被那些狂蜂浪蝶发现了,我还不得被他们活吞了……”见到莱莉倒是让我格外的亲切,也开始有了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少来,什么万人迷,不是也一直没迷到你吗?你可是彻底挫伤过我自信心的人,只要你一天不受我的诱惑,我在你面前就抬不起头来……”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我迎着她走了过去,问道:“说吧,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聪明。”莱莉做了一个很赞许的表情,指了指船头方向问道:“神邸每四年一次的好戏就要开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着莱莉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搞不懂她的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正要离开时,莱莉却忽然抓住我肩膀处的衣服,很用力的嗅了几下。

    “你……你搞什么?”我急忙甩开了她。

    “你……刚才不是一个人吧?”莱莉的笑容格外的暧昧。

    “关……关你什么事情?”不知为什么,我居然会觉得莫明的心虚。

    “呵呵,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其实我刚才早就来了,只是见月光下郎情妾意,不好意思突然跳出来煞风景而已……”莱莉掩嘴偷笑,怎么看怎么像将老公捉奸在床的妻子,我背后一阵莫明的恶寒。

    “不要动不动就用多余的成语,你们神邸的人怎么都有这么讨厌的毛病?什么郎情妾意,根本没有的事情!”

    “呵呵,不承认也没关系,算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

    “什么?”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莱莉的话中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呵呵……”莱莉低头笑笑,回身走在了前面,似乎自言自语道:“呵呵,想不到她也会笑啊,真是意外呢……”

    “你又嘟囔什么呢?”

    “呵呵,没什么……”

    莱莉的样子很明显是有事情在瞒着我,但我却又问不出,不免有些气闷。满心疑惑的跟着莱莉重新返回了船头,酒会还在继续,但我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随着身穿金色晚礼服的阿雅走上船头临时搭起的一个低台,似乎在场的不少人都紧张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我向身边的莱莉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呵呵,和奥斯卡颁奖晚会差不多的一个余兴节目,你往下看就好了,不过记得别管闲事。”莱莉兴致勃勃的盯着前方,随口答了我一句。

    阿雅很从容的拿起了侍者递过来的话筒,试了试音,面带笑容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铃兰号,请大家安静下来,找好自己的位置,马上我们就要进行这次旅行最激动人心的项目,还请大家配合……”

    人群似乎出现了短暂的轻微骚动,但很快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的阿雅。阿雅拍了拍手,侍者端上了一个托盘,阿雅从中取出了一张黑色的帖子,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意。

    “今年是我们神邸很不利的一年,人员也意外的有所损失,想不到今年黑名单上的人数似乎格外的多啊,看来各位的消息也似乎很灵通……”阿雅放下黑色的帖子,漂亮的蓝眼睛向下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个四十几岁外籍男子的身上,冷冷道:“爱德华,你的公司是我们神邸一手扶植起来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我们神邸,你至今还在伦敦街头乞讨呢,我们神邸可以不管你们个人的生活有多糜烂,但你居然胆大到为了一个女人去动用我们神邸的储备金,你以为你的假帐做得很漂亮我们就不知道吗?看来你的公司今年需要换人了……”

    那名男子顿时脸色苍白,忽然大叫一声从人群中夺路而逃,一连撞倒了数人。阿雅向亚立特使了个眼色,亚立特很随意的挥了挥手,一道水柱从海中盘旋升起,瞬间将那名男子卷起抛向空中,男子惨叫一声摔落在甲板上,四肢抽搐着,看起来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阿雅皱了皱眉,向一旁的侍者挥手道:“那个人丢下海喂鱼,把甲板上的血打扫干净,弄脏这艘船会让教皇大人生气的。”

    可能是觉得阿雅的手段太过残忍,我下意识的向前动了一下,莱莉从一旁抓住了我的手腕,向我摇头道:“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神邸给他们的待遇已经很优厚了,是他们自己的贪念膨胀。你还不是神邸的人,也管不了这些事情,就算你能管,事后阿雅的报复也会很麻烦的,她很小心眼的,记得我说过……”

    我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其实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只是有些震撼,倒是没打算去管,毕竟我现在也没有心思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去操心。

    接下来,阿雅又陆续念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或是全身瘫软,或是和刚才的男子一样惊恐逃窜,但无一例外的都做了海中鱼类的鱼饵。其余宾客看到这种场景更是个个面如土色,生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但值得他们庆幸的是,阿雅在处理完这些人之后就将黑名单丢到了一旁,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拿起话筒说道:“今天的清洗活动就告一段落,在场的各位不要以为我们神邸的情报网如此而已,我只不过不想让今天这种开心的聚会变成哀悼会而已……好了,不多说了,希望大家以后和神邸更好的合作,神邸也绝对会带给大家意想不到的惊喜的!”

    在场的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年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酒会又重新恢复了喧闹,但有少数人因为刚才的事情借口身体不适回了船舱,即使留下的人说话也似乎收敛了许多,刚才的残忍清洗很明显在这些人头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丝丝血腥的气味,夹杂在大海天然的腥气中,有些令人不舒服的感觉。我也没有了在甲板上继续留下来的性质,连招呼都没和莱莉打一声,转身回到了船舱内自己的房间。

    洗过澡后,披着一条大睡袍走出浴室的我直接回卧室准备睡觉,刚一进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莱莉懒洋洋的躺在我的床上看着我,我下意识的抓紧了睡袍,差点夺门而出。

    “你……你又来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我神情紧张的问道。

    “啊呵呵~!我怕你晚上一个人害怕,特地来陪你啊……”莱莉再也没有了刚才酒会上的那种高贵矜持,没有风度的倚在床头上笑着,还不时的抛来一个媚眼,“或者你不需要我陪?当然,以你现在的身份,船上的美女侍者也是可以随便挑选陪夜的。看上哪个了?我去帮你叫……”

    “算了吧,你什么时候成拉皮条的了?”我把睡袍的袋子紧了一下,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没有就回自己的房间吧,我也要睡了,突然觉得有些累。”

    “呵呵,果然还是好心没好报,你这个人真是不解风情……”莱莉没有理会我那委婉的逐客令,走过来拿过我喝水的杯子也喝了一口,舔舔嘴唇道:“我刚才在甲板上看你脸色不太好,担心你是不是晕船,所以来看看。”

    “哦,那谢谢了,我没事。”

    莱莉放下水杯,盯着我的脸观察了片刻,叹气道:“你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感到不安吗?这在神邸是常有的事情,一个毒瘤如果不尽早清除,等它扩散到全身的时候就已经无药可救了,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喜欢杀人,只是不得已而已。”

    我知道莱莉误会了我的意思,摇头道:“我没说你们做得有错,我只是没有想到会看到今天这么一幕而已,看到这些,我有些为自己的这次行程感到不安。”

    “怕教皇大人对你不利?”

    “或许吧……”

    我话一出口,莱莉也沉默下来,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其实……教皇大人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可能做事偏激了一点,但对待我们神邸的成员都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也不必太担心什么,既然这次是教皇大人想见你,只要你不违背他的意思,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莱莉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说这番话的,但我却从她隐约露出了一丝苦笑中了解到了此行的艰险。

    不违背教皇的任何意愿吗?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接受他提出的任何条件?我真的做得到吗?

    “好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距离靠岸还有两天的行程,这两天在这艘船上好好的玩吧,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

    莱莉再次展露出那百看不厌的迷人笑容,拍拍我的肩膀后离开了房间。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的笑容而安心多少,下意识的又倒了一杯水,忽然看到莱莉刚才隐约留在杯沿上的唇印,皱了皱眉头,又将杯子放了下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神邸之行只怕没那么简单,但我只能向前,现在的我还有退路吗?

    之后的两天,我除了吃饭以外,几乎一直留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每晚莱莉都来我房间和我调笑一番外,几乎就没有和其他的人说过一句话,这段本应是很轻松的旅程对我来说并不比在龙翼基地牢房里面的那段日子好多少。

    可能是由于这几天一直在房间中休息,第三天的清晨我起得很早,很难得的有心情走出船舱到甲板上来透气。此时正是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的时刻,几乎船上所有的宾客还都在船舱中酣睡,甲板上只有一些船员在忙碌着,似乎在做着靠岸前的准备。

    我叫住了一名经过我身旁的亚裔籍船员,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了一句:“这艘船还有多久到达纽约?”

    想不到这名船员居然还真的懂中文,他看了看我胸前的紫宝石胸针,恭敬的说道:“先生,大概还有四个小时就会靠岸了。一个半小时后是早餐时间,由于是这次旅行的最后一餐,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先生您不要错过啦……”

    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的心中不免有些茫然和忐忑,在和船员客套了几句后,我转身回到了船舱。

    刚一进房间门我就发觉到屋子里似乎有人来过,紧接着一双带着阵阵清新香水味道的手从后面遮住了我的眼睛,甜得有些发腻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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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忍即将发布新书,但一个破书名让小忍想得都快脑溢血了,真不知道最后会起什么名字,但愿大家别摔破眼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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