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此刻脸色也变得铁青,他心里微微颤抖起来,他想燕儿怎么可能涉嫌此案,他掂量着此事非同小可,心里骤然有一种刺痛的感觉,沉默了好大一会,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不知燕儿如何涉嫌此案?”

    萧造道:“昨晚刑部、大理寺和太医院协同析辩此案,认为鸩毒的可能性只有两种,其一是酒中掺有毒,涉嫌者是太子、齐王;其二是秦王殿下所喝的汤药有混酒可生毒的草药,涉嫌者是侍候殿下的燕儿。如此一来,鸩毒的元凶就在这三人当中,故臣等请旨皇上,暂把三人收监,等候刑部和大理寺会审。”

    李世民听着,许久不说话,自不禁也感到木然,他听刑部尚书萧造说的两个推断都是无可辩驳的,只是燕儿根本没有为自己熬过汤药,那天自己所说喝了汤药才到齐府赴宴之事,只不过是为了推搪喝酒罢了,这么看来,反而是自己害了燕儿了!

    李世民心里隐隐作痛,他知道,一旦刑部和大理寺会审,便对燕儿十分不利,两个畜生恐怕因此逃脱罪责,如今刑部和大理寺要捉拿燕儿,倒是因自己错语让燕儿平白蒙冤,可如今又该如何洗刷燕儿之冤呢?

    见李世民不说话,萧造便探询着问道:“殿下,这事你看如何办才好?”

    李世民“哦”的一声,有些显得手足无措。

    他觉得他碰到了一个难题,他当时以喝过汤药的话来推搪喝酒,他的父皇就在场,如今反悔恐是很难,倘不反悔,燕儿是自己的侍女,熬药、端药都顺理成章,找不出合理借口推搪过去,燕儿便只有蒙冤。

    “殿下,你看如何?”萧造又问道。

    “这———。”李世民这时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两位执法大臣看李世民不作表态,便以为是默认,遂“嚯”一声站起,朝李世民行礼道:“下官这就依法行事,遂转身告辞捉拿燕儿去。

    李世民望着两位执法大臣离开大厅的身影,感到茫然若失,几位兄弟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这道那,他完全听不见,他心里想着燕儿的事情该如何办才好,总得找出一种托词才行,可说什么好呢?他一时想不出来。

    燕儿蹲在应天府单人牢房里,她被带进牢房那个时候,几乎吓的昏厥过去。

    有半天的时间,她瑟缩着坐在牢房里铺着稻草的一个角落的地板上。

    她害怕极了,她不知她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被抓到这种牢房里。

    她平日里听说这种囚禁单人的牢房是死囚牢房,她为什么就进了这种牢房了,她想不明白,头脑里一片空白。

    她的脸色因恐惧而变得十分苍白,那双秀丽的眼睛也因恐惧变得呆滞无神,她的头发有些蓬乱,衣衫有些不整,她的眼睛照直的望着前面,一眨也不眨的那双呆滞的秀目,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那样恐惧无奈。

    到了下午近傍晚时分,女监牢房门“嘭”一声打开,一缕阳光斜射进来,燕儿朝那缕阳光望去,见进来俩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待俩位妇人走近来,燕儿才认出来,这俩位贵妇人一位是长孙娘娘,一位是杨娘娘。

    “燕儿———”俩位娘娘一边唤着,一边看着牢头打开了牢门,走进牢里。

    燕儿看着走进来的长孙娘娘和杨娘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长孙氏和杨氏走到燕儿身边坐下来抚慰了燕儿好一会,长孙氏说道:“燕儿啊,是咱对不起你了,秦王殿下赴齐王府宴的时候为了推搪喝酒,谎称在家先喝了汤药才去赴宴的,如今太医院诊断秦王所中之毒是酒和某种中药混合而生的毒,故刑部及大理寺认定秦王殿下中毒有两种可能,一是生毒之药出自齐府,二是秦王事先喝的汤药所致。你是秦王侍女,侍侯秦王的饮食起居,因此便祸及了你了。可我们心里都明白,你是压根儿没为秦王熬药的呀,秦王也压根儿没有喝什么汤药的。”

    燕儿听着,不禁潸然泪下,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很久才哽咽着说道:“是因殿下说错话的,我死也无怨了。”

    长孙娘娘又劝道:“燕儿,千万别这般想,殿下正想法为你推脱罪状,看样子要经过大理寺会审,那时秦王要当堂为你辩护,你便委屈些时日,一定会没事的。”

    杨氏道:“你便不要多想,相信殿下会有办法洗掉你的冤情的。”

    两位娘娘说了许多好话,见燕儿稍为宽慰才打开带来的篮子,把盛着的饭菜端了来给燕儿吃。

    燕儿勉强吃了几口便咽不下去,遂放了碗道:“俩位娘娘回去告诉秦王,莫为我这下人愁坏了身子,不管以后如何判决,燕儿都不会恨殿下的。”

    说着,看着俩位娘娘告辞了,便独自垂起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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