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我进了酒馆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心想如果沈梦也在这就好了,但是我的这个可笑的想法又被我否定掉了,这是我的梦境,沈梦怎么可能进得来。我望向那个长得有模有样的先生,他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而是拿起手中的大钞票用力在另一只手掌上摔出三声脆响,听到响声。四周原本还在低头细语的“人”,刷的一下子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先生手中的大钞票,一个个艳羡的神色,让我觉得从脚心凉到了头顶,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又一层。

    但很快,那些“人”仅仅看了那个先生一会儿,又低下头各自低声细语起来,只是酒馆往里走一个内间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比先生稍微还要瘦点,身上的衣服在起步落步的同时都在忽闪忽闪。

    好像他身上压根就没什么肉,只是一副骨头架子,而他的眼珠子却很大,或许和他眼眶凹陷有关系,黑眼圈。尖鼻子,尖下巴,蜡黄且没有表情的脸,看人一眼,都让人打哆嗦,尤其是他从走出来一直盯着我这边看,我下意识地把头扭了过去。

    微胖男人接过先生手中的厚厚一叠大钞票,没有说话,缓缓转过身,向那个内间走了回去,而哪位先生则示意身后的那两个人赶紧跟上去。

    看着他们刚走到内间门口,那微胖男人忽然转回身。面色冷漠地盯着哪位先生,示意他看向另外两个人,哪位先生回头看了其他两个人,他的眼神里,让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觉得他此刻打量着另外两个人,像是在看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另一个人笑嘻嘻的忙从腰间取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一块铜疙瘩,那块铜疙瘩,我怎么看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皱起眉头紧紧盯着他们。

    那块铜疙瘩,好似一个人像,像是一个小人儿,小铜人,就是一个小铜人。胖胖的脸蛋,短粗的身材,甚是可爱,我心中暗想,难道就是内间里的什么“人”要这个小铜人?

    当那个微胖男人看到那个人手中的小铜人后,眼睛顿时暴睁了一下,当即推开出房门,向他们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我趁着他们说话之际,心里打着突突,偷偷地向内间扫了一眼,但里面的光线非常昏暗,根本看不清,只是里面的家具摆设倒是极有讲究,古朴典雅,我再次觉得回到了古代的感觉,除此之外,内间之中似乎不断的飘出一股股阴冷之极的气息。

    这种感觉,像极了寒冬季节躺在热被窝内,忽然掀了掀被子,一股股刺骨的寒气冲遍全身的感觉,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又一层,我想不通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阴气居然那么大!

    另外两个人好像是和那位先生做什么交易,我看到那个人拿着人形铜疙瘩咂了咂嘴和那个先生再说什么。好像是在说,他把这个东西拿进去就可以得到先生的酬劳。当那个人进去那一刻,我的心跳特别厉害,特别想喊住那个人别进去。看到岁数有些年长的人走进去后,微胖男人弯着腰缓缓将内间的门关上,并和先生和另一个年轻小伙站在门外等候。

    年长的人进去一会儿后,内间里却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我有些着急,恰在这时,先生和年轻小伙笑着说,“小兄弟,要不我们喝杯酒慢慢等”?我一听浑身冒虚汗,敢情这阴市的酒也能让阳间的人喝?年轻小伙疑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那位先生当即和年轻小伙解释说,“在阴市饮酒,可是另一番风味,而且千杯不醉”,年轻小伙听到先生说这话后,放心了,那个微胖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并向年轻小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我回过头,我扫视了一眼这家酒馆,前面靠着门四张桌子,而这后面也有四张桌子,另外靠着内墙还有一张桌子,前面四张桌子都有鬼坐了,靠墙的那个看起来比较特殊的也有个老鬼坐着。

    说是老鬼,是因为我刚从他身后看过去,他满头的白发,身材佝偻瘦弱,身穿灰色葛衣,和其他鬼不同的是,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喝个酒还趴在桌子上,似乎喝醉了。

    我看到那个年轻小伙说不喝酒,但那位先生和微胖男人却笑脸迎面地拉着年轻小伙,让年轻小伙安心坐下等刚进去的那个年长老者,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店小二,蜡黄的脸,不怒不笑,放在年轻小伙的桌子上了一壶酒,还有一碟菜。

    那菜我看过一眼都难以忘记,说好听点是菜,说难听点就是一碟颜色泛绿的坏豆腐,而且闻起来还有点臭,可微胖男人看到那碟菜,却是喜上眉梢,并邀请年轻小伙品尝。年轻小伙看到眼前的菜脸上露出难看的面容。

    那位先生告诉年轻小伙,说鬼喜欢吃臭豆腐,这还是这家酒馆的招牌菜,如果年轻小伙不习惯吃可以不吃,只喝酒就行了。

    年轻小伙和先生说他不想喝酒,我看得出年轻小伙的脸上充满了陌生和恐惧的。

    哪位先生端起一杯酒递给年轻小伙,先生让年轻小伙放宽心坐着,并且告诉他那位年长的老者很快就出来,年轻小伙刚想接过酒杯,忽然听到一声“砰”的脆响传进了我的耳朵内,与此同时,那位先生和微胖的男人和年轻小伙齐刷刷的看过去。

    我也急忙随着声源看去,原来是靠墙坐着的那个老人,缓缓抬起头,用力摔了一下桌面上的酒杯,他或许没把四周的人放在眼里,压根没回头看一眼的意思,先生看着那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儿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他回过头,继续微笑着敬年轻小伙酒。

    “人心不足蛇吞象,差不多就行了,害了一个人,还想连窝端,小心遭天谴啊!”还未等年轻小伙接过酒杯,那邋遢老头儿居然开了口,而且话里面似乎还带着刺,

    “哪路的?”那位先生顿时收敛笑容,一脸阴阳怪气地冷声问。役在何扛。

    “我么,不过是一个远方的过客。”老头儿还是没有回头,倒是拿起一根旱烟袋,也没见他点火,只是用嘴吧嗒吧嗒两口,居然就冒了白烟。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道兄莫要管闲事!”先生居然称呼那老头儿为道兄,难道那老头儿也和先生一样是道人?也就是说,那老头儿并不是鬼,而是和年轻小伙和年长老者一样从阳间来的生人!

    不知为什么,年轻小伙仿佛在陌生的梦境看到了亲人的感觉,或许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身处外地,看到平日里不怎么待见的家乡人都觉得忒亲,而年轻小伙却是身处在阴间的阴市。

    年轻小伙看到了阳间的大活人,激动的很,可我刚刚听到老头儿和先生的对话,似乎这个先生有什么让老头儿看不惯的猫腻?究竟是什么呢?

    “啊!”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内间传来一声惨叫,是,是年长老者的惨叫声,年轻小伙马上地站起身,但一旁的先生一把抓住年轻小伙的手臂,似乎他不想让年轻小伙乱动。

    而是要控制年轻小伙,看他一脸冷漠的神色,我在一旁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年轻小伙大骂一声“狗日的,混蛋”!年轻小伙用力的甩开先生的束缚,转身冲到内间门前,用力撞门,可那门竟然纹丝不动,无论年轻小伙用多大的力道去撞,都听不到半点松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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