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我也不必过分逼迫平头男子,只是问他苏诚的住处在哪里。

    对于这样一个公众人物,倘若没有一点点内幕消息,像我这样的人很难接近他们。

    至于张海嘛,他就更别想了。

    像他这样的人办事之前需要走程序,只怕程序还没走下来,这小子的离职命令就已经下达了。领教过jz官场厉害的我对此心知肚明。

    平头男子知道我的用意之后死都不肯开口。

    我干脆利索的告诉他:“柳芳已经死了,现在留在我身体里的只是柳芳的亡魂,你若想被她夜夜缠着,尽管保持缄默好了。”

    这是我临时想出的一句谎言,恰好抓住了平头男子害怕柳芳的软肋。

    等我走出看护所大门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苏诚的某个住址:紫竹院清心别墅06号。

    在我询问平头男子期间,张海并没有走远,他一直等在警局同事的办公室里。

    此时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

    我装作不经意的问出一句:“咱们京城是不是有一个叫做苏诚的人?”

    警局同事点头道:“有的。那是国土资源局的一个处长,在京城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实权人人物,据说今年就要调任外地高就了。怎么?这个案子和苏诚有关么?”

    我摇头道:“没有。随便问问而已。”

    谁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我可得万分小心才好。

    等我和张海离开警局之后,这厮问我:“柳芳是苏诚害死的?”

    我说:“只是猜测而已,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等我把得自平头男子的信息跟他分享完毕之后,张海沉吟道:“像他那样的高官不可能亲自动手杀人。但是柳芳之死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问他:“现在怎么办?咱们是循着苏诚这条线索找到杀人真凶呢?还是连苏诚一起办了?”

    “连苏诚一起办了?亏你想得出!”张海无奈道:“就凭咱们两个人的力量,只怕沾上这事儿就得死。再者说了,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在没有抓到切实证据之前,咱们也不好妄下定论。”

    “那怎么办?就此不管了?”我忿忿不平道:“你若是不敢管,让我来!”

    张海骂道:“放屁!老子是怕事的人么?只是,但凡涉及到高官的事情都很复杂,毕竟很多官员屁股上都有许多擦不干净的屎。

    倘若让对方知道咱们在调查他,且不管此事是否与柳芳之死有关,都会牵动这些高官敏感的神经。如果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的报复起来,只怕咱们两个都走不出京城去。”

    “如果暗中下手呢?”我提议道。

    张海点头道:“也只能暗中下手了。”

    当天晚上,我和张海夜探紫竹院清心别墅。

    这是一片很大的别墅区,周围是纵宽500米的竹林,于闹市中取一域之静。

    竹林外围还有高高的围墙阻挡,围墙上全都是尖锐的铁刺,密密麻麻。

    即便围墙上方都是铁刺,想要翻越它们也不难。

    难在如何避开几乎全方位覆盖的摄像头。

    除此之外,围墙周边还有腰佩电棍的保安昼夜巡逻。

    这些保安12人一队,人人都配有无线通话器,第一小队和后续小队的巡逻间隔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

    即便我们出其不意的搞定其中一个,也会被通话器捕捉到动手的痕迹,从而引来其他保安。

    到底是官员别墅区,防守简直太严密了。

    一番观察之后,张海叹息道:“如此密集的巡逻阵容,如此频繁的班次更替,还有摄像头密集覆盖,几乎没有任何潜入的可能。

    除此之外,那片竹林里应该也有某些安全布置,即便咱们成功突破了第一层防护,也搞不定竹林里的暗手。倘若别墅区里再有保镖据守,咱们简直和自投罗网差不多了。”

    翻墙而入是玩不转了,正大光明更不可能。

    相比别墅区外围的严密守卫而言,正门处更是考验重重。

    首先由手持电棍的保安人员负责甄别内部人员和外来人员。

    倘若是内部人员,自然会引向专用的进出通道。那里有全副武装的警卫把守。至于专用通道里还有什么其它安排,非我们能知。

    倘若是来外人员,必须得走登记窗口。

    在进入登记窗口之前,还要在门卫岗亭处拨打某别墅的固定电话。

    只有当固定电话接通之后,才会允许你进入登记窗口开展下一步流程。

    在你登记的时候,首先得过安检,安检处有专门的扫描设备和人工安检员。

    即便你顺利通过了安检,顺利进行了登记,也得接受全副武装的警卫以及蹲在他们身边的,凶巴巴的警犬盘查。

    就像我和张海这样的人,别说顺利过关了,单是第一步关卡我们就无法搞定。

    眼瞅着事情陷入僵局,张海也有些沮丧,他无奈道:“还是咱俩人手段太低,倘若咱们会飞天遁地的话,或许还有通过的可能。”

    我说:“主要是咱们不知道任何一栋别墅的电话号码。倘若能搞到某个别墅的电话,说不定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进去。”

    张海问我:“你有没有偷窥或者偷听的能力?”

    我摇头道:“没有。除非我能搞到茅山大弟子赵鹏的偷听符。但是,即便我能搞到偷听符文,也未必能施展的开。我猜这些地方肯定有高人存在,邪门歪道是行不通的。”

    张海点头道:“说得也是。”

    当天我俩一无所获,只能悻悻而返。

    第二天的时候张海对我说:“咱们来个笨办法,守株待兔。”

    我没好气道:“咱们连苏诚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守你个大头鬼啊。”

    张海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报纸来,上面正是关于苏诚的报道,大大的照片非常清晰。

    我又质疑道:“当官的人不都是坐在车里么?如果他不肯露面,咱们如何守株待兔?再者说了,就算等到他一个人外出,咱们又能拿他如何?总不能绑票吧?”

    张海坏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可以通过观察他的生活方式,获得某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说,除了清心别墅以外的其他住址。总不能每一个地方都像清心别墅这样戒备森严吧?”

    我连连点头道,“此言有理。”

    我俩一连蹲守了三天三夜,熬得黑眼圈变成红眼圈好几回,人都快撑不住了,愣是没看到苏诚的身影。

    此时我已经有些怀疑平头男子所提供的信息真实性了。

    等我俩返回关押平头男子的警局时,得到一个令人郁闷的消息:平头男子在监狱里自杀了。

    自杀之前这厮还留下一封遗书,说是对不起柳芳云云,搞得我郁闷非常。

    离开警局之后,张海说:“这事儿不对!倘若他没留遗书,说不定我还相信他真的死于自杀;但是他偏偏留了,而且还指明了自杀的原因是‘愧对柳芳’。

    你不觉得这事儿太巧了么?他要是真的感觉愧对柳芳,为什么早不自杀晚不自杀,非要等到咱们开始调查柳芳案件之后自杀?

    更大的疑点是,当平头男子死后,本地警局立刻就把给火花了!他可是柳芳案件的关键证人,按照既定程序,在我们对他展开调查之后,任何人不得私自处置他。且不管这平头男子是死是活。

    所以我断定,平头男子死于谋杀。对方做下这件事情有两个目的:第一,让我们死心;第二,给我们一个警告,让我们‘自觉’退出调查。

    通过平头男子之死还可以看出另外一条信息:这些天我们对清心别墅的调查已经被人发现了。倘若我们再去,一定会遇到某些意外的麻烦。”

    不得不说,刑警就是刑警,看问题十分犀利。张海的一番论断把我听得频频点头,除此之外,我提不出任何更好的发现和建议。

    但是我还有另外一招:招魂。

    不管平头男子死于自杀还是他杀,都有可能留下亡魂在世。

    恰好我又知道他的长相,正好可以借此施展问死师的绝活。

    倘若平头男子真的有亡魂留下的话,刚好可以给我提供一份精确的情报。

    张海听到我的分析之后,拍手笑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对方急于杀人灭口,却没料到我身边有你这么一个能人。

    他们若是不杀平头男子还好,偏偏他们杀了!刚好能为你所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回到宾馆,法术展开,却没有招到平头男子的亡魂。

    张海十分沮丧。

    我说:“或许他死后并没有亡魂留下,或许他的亡魂被操控者以类似于拘禁柳芳亡魂的方式给封印了。我总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张海立刻来了精神,他问:“你有切实证据么?”

    我摇头道:“没有,只是某种直觉。”

    张海郁闷道:“那有个卵用。”

    我笑道:“怎么没用?对方既然提前做了防备,说明他对我的手段还是有些忌惮的。当初我既然能招来柳芳的亡魂,说明对方的手段也不是尽善尽美。

    倘若咱们暗中放出点儿风声来,说不定对方就慌了神。一旦他跑出来打探我的虚实,咱们正好把他一举拿下。”

    张海哈哈大笑道:“你小子鬼心眼也不少,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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