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厅的时候我乐颠颠的嘟囔:“活该!谁让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宋德明好像对龙的观感不错,立刻就来打击我。

    他说:“你不要光顾着笑话别人,其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被刘先生为难的时候,你怎么从来不想求花伴月帮你一把?还不是爱惜自己的小面子!”

    我底气不足的反驳:“我和她只是泛泛之交,而且还闹过矛盾,谁知道她肯不肯帮我?”

    宋德明冷哼道:“泛泛之交?那你干嘛听到她的声音就跑?哪怕是对方远在千里之外?”

    好吧,我承认自己说不过这个老东西,我认输。

    宋德明又说:“这次你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一愣神的功夫,你就差点和龙拼个你死我活?主要是你还打不过人家,要不我及时拉了一把,只怕你现在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我无奈道:“刚才见到龙的时候,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激动,好像有些不受控制,结果被死人花趁机侵袭了。幸好这个死玩意自己退了出去,否则我麻烦还真不小。”

    宋德明皱眉道:“死人花?最最厉害的死灵?”

    他认真观察我的双眼瞳孔,最后确认道:“的确是死灵入眼。感情你是半人半尸呀?怪不得当日小丫头说是你个死人,感情那时的你正被死气缠身。”

    我笑道:“咋了?后悔和我搭档了?”

    老宋给了我一拳:“我去你大爷的!既然上了你的贼船,还能下的来么?只是你以后得注意了,千万不能时不时的处于失控状态,那样会惹来正道追杀的。”

    我点头道:“放心好了。这一次只是因为胜邪剑牵动而已。死人花好像对这把剑特别敏感,既恐惧又渴望的样子,莫非龙真是我的克星?”

    宋德明摇头道:“死人花、胜邪剑都是外物,内心纯正者无物能克。”

    我深以为然。

    此次任务的召集人是周谨的父亲,周怀玉。

    此人身居高位,与各方诸侯都有亲密联络。

    而周谨和花伴月的交情多半是豪门女子之间的闺蜜式交往。

    此种交往很难说两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我宁愿相信她和花伴月关系很好。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想和龙在寻尸之行上继续大起冲突。

    现在我们两个属于树枝打狼----两头怕。

    经过周怀玉的介绍,我知道在场诸位都是年轻一辈的好手,具体有:

    茅山掌教的得意门徒赵鹏、山东贺卢乔的弟子贺东风、sn路东江的弟子路远庭、sx裴嫄一的女弟子裴苏。

    至于我和老宋,纯属是个添头。如果不是周谨邀请,我们俩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倘若把我们排除在外,剩下的五个青年高手将对分100万酬金。如此算来,他们的出场费用着实不低。

    我更加关注的是,我俩的报酬究竟如何?

    即便是个添头,也不能差出太多吧?

    虽然在“嘎巴拉碗闹剧”之后我名声大损,很是被江湖人耻笑了一把。可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些自视甚高的宗门子弟在推波助澜,作为事主的我从来都没有公开或者私下里刻意宣扬过什么。

    没错,我的本事的确是麻子脸教的,麻子脸的确有可能是加查宗的高僧。

    可他一开始就否定了师徒身份,我又何须刻意攀附加查宗这根高枝?

    失去了“宗门”庇护的我,当然得不到名门大派的认可。甚至还有人当着宋德明的面儿劝他远离我,说什么莫要丢了茅山派的面子。

    老宋对此不以为然,总是对别人说:“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和本事。”

    我认为他说的没错,不管我是不是加查宗登记在册的弟子,不管麻子脸是不是加查宗那位高僧,至少我真正学到了他的本领。

    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问死师,应该获得应有的报酬和重视。

    我能理解某些现实因素造成的身价不对等,比如名气不够、初次合作信任度有限……等等。

    所以我并不期望周怀玉付给我诸葛平候的酬金和那些名门子弟一模一样。

    我只要他们的十分之一就好,这是我的底线。

    周怀玉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在提及正事之前首先谈到了酬金分配问题。

    他说:“本来老夫准备了每人20万的酬金,可是,咳咳,没想到这位宋老先生和诸葛朋友中途加入,咳咳,老夫准备追加,”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周谨,小丫头面无表情。很显然,她不想在酬金方面发表任何意见。

    周怀玉只好自说自话,碍于老宋是茅山掌教师叔的身份,他首先看向茅山大弟子赵鹏。

    赵鹏冷着脸丢出一句:“我是我,他是他。我认为这件事情有我就足够了。”

    这个王八蛋连声尊称都不带,明显瞧不上宋德明。尤其是他后面追加那句“有他就足够了”,分明是嫌弃我们多余。

    搞得宋德明异常尴尬。

    我的心情也很糟糕,既然有你就足够了要我们瞎搀和什么?

    我拽了拽宋德明的衣袖,起身说声:“告辞。”

    转身就走。

    你瞧不上我们,我还瞧不上你呢。

    周怀玉没有挽留的意思。

    老宋也不好杵在哪里继续充当别人的笑柄,起身追了出来。

    他边跑边说:“你太冲动了。”

    我哂笑道:“咱们又不缺钱,干嘛非得凑这个热闹?”

    老宋一把拽住我,苦口婆心道:“我猜是花伴月举荐了咱们,人家这才给我们一个机会。结果你转身走了,让花伴月情何以堪?”

    我停下脚步,回头盯着老宋,无奈道:“自从加查宗发表声明之后,你我遭遇了多少冷眼?难道你还对豪门望族或者名门大派抱有幻想?

    她们根本瞧不上我们,如果花伴月继续用这种方式帮我们,只能导致我们屡屡被人轻视。而我之所以离开,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没了豪门望族的支持,我照样活的很好。”

    老宋叹息道:“你呀,太倔了,也太爱惜自己的脸面。”

    我说:“过去没人瞧得起我,我也不敢要脸。但是现在不同,我是麻子脸的徒弟,也是世上唯一一个问死师。

    就算是为了‘问死师’这三个字,我也得把这份脸面牢牢护持住。否则,等我死后,如何有面目去见魂飞魄散的麻子脸?”

    老宋再一次叹息,无奈摇头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也不好硬要你低三下四。看来咱哥俩与这份差事无缘。”

    我和老宋离开之后,周家大厅笑声一片。

    周怀玉并没有刻意压制现场情绪,任由众人肆意取笑我和老宋。

    他还得依仗在场高人,当然不会轻易得罪他们。

    赵鹏冷笑道:“什么茅山掌教师叔?什么问死师?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

    众人纷纷附和,唯有龙一语不发。

    周谨低着头玩手机,上面有她和花伴月的短信对话。

    谨:那个诸葛平候火气很大,刚和龙见面就打了起来,幸好两人都无损伤。不过好景不长,这小子没过多会儿立刻又和赵鹏对上了。

    月:他和龙互相瞧不顺眼我能理解,可他为什么和茅山大弟子赵鹏顶牛?

    谨:赵鹏故意取笑了宋德明一两句,不等宋德明开腔反驳,诸葛平候拍拍屁股就走,搞得宋德明不得不跟出去。

    月:他就是那副臭脾气。男人嘛,都爱面子的。这个诸葛平候很想在我面前传递出‘他其实也很优秀’的意思,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压根就不需要他刻意表达什么。其实……算了,咱们姐俩不说这个。

    谨: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怪我没有帮他说话么?我已经替他说了很多好话了,要不然我父亲怎会额外邀请他们?在场的高人已经很多了,原本不需要继续添加人手的。

    月:我怎么会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是我没有考虑到诸葛平候的臭脾气嘛。

    谨:你看上诸葛平候了?所以一个劲儿的帮他?

    月:去你的!我是看在宋德明的面子上才出手想帮的。这位老人家曾经为了救诸葛平候守在我家门口整整一夜,差点把腿都冻坏了,让我非常感动。

    谨:那现在怎么办?那个诸葛平候气鼓鼓的拉着宋德明走了,总不能让我亲自去追他们吧?

    月:你可以问问龙的意见。

    谨:问他?

    月:嗯。

    谨:有这个必要么?

    月:当初我爷爷考察某人的时候,曾经把龙喊过来掌眼,你说有没有必要询问他的意思?

    谨:那我就听你的。

    月:小谨,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自己的主意?老听别人的建议有意思么?

    谨:我感觉这样很好呀,省的事事烦心。

    月:你是轻松了,别人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龙的心思?总这样吊着他不是办法吧?好歹给人家一个交代嘛。

    谨:管好你自己吧,女光棍。

    月:等我回国,打不死你。

    谨:嘻嘻,不说了,我和龙单独聊两句。

    众人还在大厅里嘻笑,一时半会没有谈及正事的样子,周谨给龙递过一个眼色,两人很有默契的前后脚离开。

    周怀玉对着龙的背影扫了一眼,脸上颇有不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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