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宫里,清惜惊愕不已,平日里因清惜性子沉静,这云宸宫后院便极少有人来,这条密道绝不可能是黎广修私自建的,清惜想起在密道里的时候,曾经敲过密道的墙壁,有一截似乎是空的,难道这密道不止一条,或者其他宫里也有这样的密道不成?到底是谁修建的,为何要修建这样的密道?很显然,这些密道连云霁都是不知情的。

    清惜自密道上来,才发现这云宸宫里静悄悄的,竟不见一个人影,云霁早命人封了宫门,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让她再回来了,清惜心头微微有些苦涩。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和他之间似乎总是有那么多的伤害,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娘娘!”弄墨小心翼翼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清惜回神望了望四周,若有所思道:“咱们再去密道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通路!”

    清惜和弄墨带着两个小太监又下了密道里,沿路仔细搜寻,终于又找到那段空着的墙壁,弄墨用铁锹小心的抠了个缝儿,惊异道:“娘娘,里面似乎是个密室!”

    “快,把墙打通!”清惜吩咐道。

    好一会儿,弄墨和两个小太监才将那墙上掏了个洞,清惜和弄墨小心翼翼进去了,惊讶的发现这里面竟是个极宽敞的密室,里面摆着玉石床榻,丹炉,石桌和石椅,墙上挂着三清圣像,石桌上摆着道经,还有一个白色的拂尘。

    清惜讶异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竟是个炼丹修炼的密室不成?清惜拿起那拂尘,发现拂尘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上面刻着一行字:圣上天宝老君加持。

    “天宝?”清惜讶异道:“这东西。竟是先皇用的?”

    “娘娘,这边有两扇门?”弄墨惊异道:“好奇怪,这门上的锁好像都是新的重生异世之最强言灵师!”

    清惜靠近瞧了瞧,发现那锁头竟一点儿锈迹都没有,光亮牢固,锁扣上还有个标识。

    “弄墨,你瞧这个!”清惜道:“这标识是哪里的?”

    弄墨仔细看了看,讶异道:“娘娘,这锁不是宫里的,这上面是京郊张家铁铺的标识!”

    清惜若有所思:“不管了。先开这扇门,瞧瞧是通到哪里的!”

    弄墨又拔下头上的银钗,这一次很快就开了锁。清惜让两个小太监留在密室里守着,带着弄墨小心翼翼沿着密道往前走,这密道修得比前一条更加宽敞,台阶整齐错落,清惜和弄墨拾阶而上。沿路墙上还悬着灯笼,只是许久没有人点亮过了,很快这条密道就到了尽头,清惜摸了摸头顶上方砖,似乎是活动的,便用力一顶。那方砖便被顶翻了。

    清惜探出身子来,惊愕的发现,这方砖上头竟然是云天殿的寝宫|让她惊异的是。云霁正立在不远处,见到清惜从地下钻上来,手里拿着短刀,额上似乎碰破了皮,正惊得张口结舌。

    云霁目瞪口呆的望着从地下探出身子来的清惜。本来他在外堂一个人生闷气,拿自己的头撞墙。忽然听寝殿里似乎有声响,便悄悄拿了短刀进来,却见龙榻后的方砖在动,再一看,便见那方砖被人从下面顶翻了,里面出来的人竟然是黎清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霁惊异道,一边伸手将清惜拉上来,弄墨也自顾自飞身而上,惊愕道:“娘娘,这里竟然是云天殿?”又见云霁站在一旁,便忙跌跌撞撞的行了大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云霁愕然的盯着那个大洞:“怎么会有一个洞在这里?”

    清惜看云霁额上的紫青淤痕,自顾自去柜子里拿了药箱出来,将云霁按在椅子里,吩咐弄墨道:“弄墨,你去下面看看另外一个门是通到哪里的?别打草惊蛇,查清楚了就尽快回来禀报!”弄墨领命去了。

    云霁愕然道:“什么另外一个门?下面有什么?”

    清惜一边替云霁上药,一边道:“你都不知道么,这紫云城下面有密道,而且不止一条!你只防着上面,却没防住下面!”

    云霁眉心一动:“密道?”旋即了然道:“怪不得这宫里会有这么多无头公案!”

    “什么无头公案?”清惜讶异道。

    云霁叹道:“当年朕还很小,父皇因宠幸薛贵妃,特意为她修建了云宸宫,后来却又发现薛贵妃跟别人私通,朕只记得父皇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奸夫,父皇一气之下便封了云宸宫,又将薛贵妃便移居到偏远冷清的云影宫思过,谁知道薛贵妃竟然怀了那奸夫的野种,父皇一气之下便命人将云影宫烧了,后来母后命人收拾了,又重新在那里建了宫殿,因怕父皇忌讳便又特特改了名字,便是如今的云芙宫唉,从此后父皇便心灰意冷,一心向道了!”

    清惜认真听着,思索道:“怪不得下面会有个丹室,只怕是你父皇炼丹修炼的地方!”

    云霁抬眸看着清惜:“是吗?怪不得,那次老佛爷在云天殿出事时,老佛爷的领侍姑姑竹音说,那日在云天殿并没有见到父皇,只见到母后陪着老佛爷进了寝殿,可是老佛爷出事后,却见到父皇和母后一同从殿里出来,朕虽然一直觉得老佛爷死的蹊跷,可是因为相信有父皇在场,母后是不可能会伤害老佛爷的,这件事便也就搁下了,如今朕总算是明白了,只怕当时出事时父皇正在丹室里打坐炼丹,事后却又不能将此事传扬出去,所以才没有彻查老佛爷的死因!”

    “原来是这样”清惜垂眸道:“只怕,这密道里还有其他故事!”

    “你发现什么了?”云霁问道八荒劫。清惜犹疑的摇了摇头:“还不确定,等弄墨探查回来再说吧!而且,很多事都非常可疑,我想你有必要去请教一下你母后,关于这密道,她现在是唯一知情的人了!”

    “唉,她未必肯见我,即便是肯见我,也必然不会对我说出真相,关于裳儿的亲事,她已经恨透了我了!”云霁怅然道:“况且,还有含章……”

    清惜悚然一惊,颤声道:“含……含章?”

    云霁垂眸低叹道:“你不知道,这是一桩宫廷秘闻!不提也罢!”

    清惜心内酸胀,却仍是颤巍巍问道:“含章……她长什么样子?和我……像吗?”

    云霁细细打量了清惜一会儿,笑道:“嗯,眉目还真有些相像!不过……”清惜心里一沉,神情有些慌乱,忙转身不着痕迹道:“军饷凑齐了吗?”

    云霁呆了呆,刚刚虽然清惜掩饰的很好,可是他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清惜眼睛里的惶恐和哀伤,云霁心头一软,不由自主伸手从背后将清惜揽进怀中,清惜身子一僵,手忙脚乱挣脱了云霁的怀抱,云霁心里一紧,尴尬的清咳一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清惜偷偷拭了泪,垂眸道:“我找到了黎广修当年贪腐的银子,大概有上千万两,你再多少凑一些,应该足够用了!”

    云霁讶异道:“黎广修私藏的银子,你是怎么找到的?朕派人找了好久都没有一丝线索!”

    清惜冷笑一声道:“如果你以为是我帮他藏的,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毕竟我是他的女儿!”

    “你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云霁恼怒异常,甩袖道:“黎清惜,最近宫里出了这么多事,朕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一句吧!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你是没有责问过我一句!”清惜咬牙道:“因为,在你心里,你已经认定了,那些都是我做的!你早就对我没有了丝毫的信任!”

    “朕没有!”云霁猛然将清惜的身子转过来,强迫她面对他:“黎清惜,朕对你的包容已经够多了!你以为朕和夏逸,云朗一样,是可以任凭你玩弄于鼓掌间的玩物吗?”

    “玩弄?”清惜冷笑道:“是我玩弄你,还是你玩弄我?从头到尾,我只是你心里的一个影子吧?那个你爱如珍宝,却永远失去了的女人的影子!”

    “你在说什么?”云霁皱眉道:“朕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随你怎么想,朕无话可说!”

    “你承认了?”清惜颤巍巍落泪道:“我本来还以为,这一世我们之间会不一样……”

    “朕承认什么了?”云霁望着清惜眼泪,瞬间又手足无措,只气恼道:“你不要断章取义……朕明明没有……”

    “皇上!”门外传来小顺战战兢兢的声音:“芙妃娘娘身子不舒服,请您过去一趟!”

    云霁恨声道:“不舒服就去传太医,找朕做什么?”

    清惜气恼咬唇,转身进了偏厅,用力将门关上栓死,才无力的靠在榻上泪如雨下。

    “黎清惜!”云霁恼怒的拍了拍门:“你给朕把话说清楚!看看到底是朕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朕!”

    “皇上!”小顺子小心翼翼道:“芙妃娘娘那边着实不好,只怕是……要早产了!”

    云霁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知道了,朕这就过去!”又隔门向清惜道:“黎清惜,你今天不许走,朕要跟你把话说清楚!等着!”<!-- 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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