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容一大早便去了药厂,想着无论签不签得成合同,让五车间的工人们再赶制半天或一天的产品,对自己总是有用的。

    却不想她刚将车停好,却见一辆枣红色的小车也开进停车场,就停在她车子的旁边。

    肖容也没有在意,她从车上下来,却见那边车门打开,钻出个人来,却是文稳,然后他的司机也跟着下车来。

    肖容没想到大清早就在这儿碰到他,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和他打招呼。

    文稳转过身来,也看见了肖容,面上只微微露出点惊讶的神色后,便冷着脸向办公室走去了。

    见他不理自己,肖容也懒得理他,正准备抬步去五车间,却不想文稳又倒转回来,冲着她冷冷说道:“马上把你的药材拉回去!”

    肖容心里一沉,她原本还打定主意,只要文稳今天不来撵她,她就一边赖在这里,一边去省外找厂家呢,没想到他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撵她了。

    文稳说完,也不管肖容答不答应,转身便走了。

    肖容无奈,只好怏怏来到五车间,工人们已经开始启动机器在生产了,因为昨天请吃饭的缘故,他们见着肖容都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肖容让人将几个老师傅找来,跟他们说了情况,让他们组织工人停工,将昨天的半成品收一收。

    “怎么会这样呢?”其中一个师傅气愤说道:“我们在厂里做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呢!先前听说新的文总不错,怎么却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肖容忙说道:“这不关文总的事,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

    虽说肖容不满文稳,不过她还是不想让人替他背黑锅,况且他不仁,她可不能不义。如今于事无补,她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替他说几句好话。

    “可是……”那师傅正要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师傅赶紧拉了拉他,用眼神瞟了车间门口一眼。

    肖容回过头去,见一个脸色白净,年龄与自己相仿,斯斯文文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叫黎少旗,也是文稳从广东那边带过来的三人之一,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袁旭给肖容作过介绍。另外还有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叫张成。

    那抱不平的师傅瞧见黎少旗,赶紧闭了嘴。不平归不平,要他一个肖人得罪领导,他却是不敢,四厂的待遇不错,文总来后又出台了新福利。他哪里舍得不要这份工作?

    “肖老板,文总让我过来帮你清理产品,我已经给货运部打过电话了,我们厂的货车马上就过来帮你拉回去!”黎少旗冲肖容笑道。

    肖容一听,心里不由暗骂,这个文稳。连货车都帮她准备好,把她当瘟神撵么?一点儿也不顾忌情面!

    “你们文总这是细心体贴呢,还是是怕我把厂里的东西偷走了?”她不由冲黎少旗抱怨说道。

    黎少旗抿嘴笑笑。不说话。

    见他这样子,肖容也不好再将气撒在他身上,于是不再理他,自己招呼几个师傅帮着将产品打包堆在一起,将没来及用的药材堆在一起傲剑蛮荒。准备货车一到便装车。

    所有工人一起都停了机器,放下手上的活儿开始收拾产品和药材。黎少旗一直四处转悠着看,不时让这个拉开口袋看看,让那个将打好的包装解开了重新数一数,仿佛真怕肖容带走不该带的东西似的。

    肖容看得气愤,走过去想跟他理论几句,偏偏对方又比杜仲还腼腆地冲她笑笑,让肖容有火儿也发不出来,只得眼不见为净,出了车间,去停车倡自己的车子开了过来,然后开了冷气躲在里面看杂志。

    大约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总算有工人来报告说清理好所有的东西,准备装车。

    肖容点点头,下车来一边看着工人们装车,一边跟杜仲联系,让他准备好下午去跟省外姓王的老板谈合同。

    货物装到一半的时候,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在文稳的陪同下晃荡了过来。

    肖容一愣,这些人她不认识,他们的制服她倒认得,他们都是省药监局的人。

    怪不得文稳要跟自己取消合作了,原来杨省长派许上来找麻烦了。

    这些人当然都是杨省长的手下,昨天文稳说有人过去告了密,当然他们今天会过来“检查”

    说是检查,其实就是找些毛病,拿你的把柄,如果他们不想为难你,一句“注意整改!”就完事儿,事后也不管你真没真整改;反之,就是处罚交钱或停产息业等刁难手段了。

    “文总,这个车间是怎么回事呢?”其中一个官样的人看了肖容一眼,问文稳道:“你们不是都生产西药么,怎么有中草药?”

    文稳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有几个车间在生产中草药的,不过这个车间却是准备腾出来生产西药了。”

    他指着肖容介绍道:“这位是予君美的肖老板,本来我们谈好要生产她的美容护肤品的,不过昨天肖老板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合作方,所以正将她的产品撤走!”

    肖容心里有气,当文稳介绍到自己时,只略略向那穿制服的人点了点头,便依然板着脸不理人。

    那穿制服的人却不以为意,却似乎很高兴地点头道:“好,好,好,那我们就不进去看了,我们去别的车间走走!”

    文稳点点头,带着他们向前走去。

    货物快要装好的时候,袁旭过来了,黎少旗见他过来,冲他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肖容不由好笑,心想这文稳也太不放心她了吧,这派了一个接一个的人来监视她呢!

    “肖老板,昨天谢谢你!”袁旭站到她身边说道。

    肖容一愣,问道:“谢我什么?”

    袁旭歉意说道:“昨天请原厂里的中干吃饭,其实是我的主意,你也是方不过才答应……”

    肖容明白过来。手一挥,笑道:“这事儿哪能怪你呢,你又不了解情况,是我自己考虑不周!”

    “肖老板,你心地真好……”袁旭感激说道:“谢谢你在文总面前没有说是我出的主意……”他眼里闪过几丝庆幸,说道:“我们三个中,文总常夸我做事谨慎稳妥,其他地方比不上他们两个,要是让他知道请吃饭的主意是我出的,也不知他会怎样看我……”

    “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嘛!”肖容笑道。

    “我从没见文总这么生气过。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袁旭摇摇头叹道:“这次也不知为什么这样烦躁,他骂你骂得很凶倾城红颜媚君心。也骂了我们,他有些激动,我们谁也不敢说话……”说到这里,袁旭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按理。一个寿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呢?文总也不是那种经不住吓的人啊,文总这次发火还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肖容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因为寿给的压力,而是因为你们文总很讨厌我吧!”

    袁旭一愣,看向肖容。想问什么,却听那边工人“当啷”一声扣上车门,喊道:“车装完了!”

    袁旭不再多说。冲肖容说道:“咱们赶紧走吧!”说完,他便走到货车前头,爬上车头去了。

    看着他上车,肖容不由摇头,这文稳也太搞笑了吧。难不成他还怕她以后翻脸不认帐,所以让袁旭跟车送她回去当面点清?

    肖容也懒得理会。回到车上,开了车跟在货车后面回予君美。

    看着前面拉满了药材,仿佛不能承重地慢腾腾行驶的货车,肖容心也跟它一样沉重。

    这一赌,她输了!文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她,这是肖容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

    虽然她想到文稳有可能放弃,但是他没想到他一点儿情面也不顾忌,就这么干脆地打发了她,让她不得不下午就舍近求远,奔到省外去谈判。

    不过这种选择也怨不得文稳,以前在初中时,他们就只是因为卞金玉而相识,在一起吃几顿饭而已,况且当年他对自己在卞金玉“死”后的反应上又有些误会,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联系,他们又有何旧情义来顾念?

    这连日来的狼狈和奔波,帐应该算到另一些人身上!

    从转世到现代以来,肖容本只打算丰衣足食,与方玉晴好好过平静的日子就可以了,后来卞家出了事,她又多了一个愿望,便是能找到卞金玉,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就足了,她没有太大的野心。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想阻碍她这种简单的想法,白可馨不用说了,如今她们之间的仇怨又添了一笔新恨。

    还有卞满斗,当年将她和方玉晴从江城市那边赶出来,他也是帮凶,更何况他身上还有卞金玉的仇。

    还有那为了一已私利就随便折腾别人的林知文和杨芳菲,就算她肖容又回到以前一无所有的样子,她也绝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她不能让他们随意践踏自己!

    可是,拒经过这十多年的打拼,她的力量依然比较单薄,她应该如何对付强敌呢?

    前面的货车似乎更慢了,肖容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心里正认真地盘算着。

    她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苏老爷子的建议,接受他的安排,先让自己强大起来,然后再跟折腾她的人算帐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可是早已过了十年,而且老帐未消,新帐又来了。

    有些人,你不以牙还牙,他们便不会停止他们高举的拳头,他们会认为你只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畜生,由着他们胡来。

    虽然她很向往爱情,可是尊严和生存都受到威胁的时候,那种脆弱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前世里,她不也是孤苦伶仃活了二十多年么?她不也是作好了在宫里孑然一身的心理准备么?

    苏旦,除了与他没有感情外,好象其他也没什么值得挑剔的,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爱她。

    那么他们两人若结合,便是契约关系了,这对两人来说,都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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