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大巫师也有些本事,夜恒与陆晟不约而同的出手袭击南疆,南疆原本已成溃败之势。若说这几日,实则是秦玉实在是没有过多个体力与意志,她安排好了一切,本也没想过要与瓦明珠的巫蛊之术过多抗衡。

    但是眼下却不得不让她多加耗费心力与巫术抗衡,但是这大巫师也是用尽了毕生之力,用自己的姓名为引,与秦玉拴在一起,用自己的意识来操控秦玉。

    此一来,秦玉一时半刻却是无法清醒。南疆弹丸之地却多年屹立不倒,全都是靠着巫蛊之术支撑,秦玉向来对这些手段嗤之以鼻,自然不会过多研究,此刻却是被大巫师所控制。

    秦玉虽说吃的不好,但是毕竟补充了身体的能量。她武功本就高超,用兵之术更是无人能敌。在战场上几乎没有敌手,此刻被大巫师所控制,发起狂来六亲不认,更是所向披靡。

    清秋镇守辽通,远远地看见秦玉骑马而来,不管是南疆将士还是姜国将士,甚至是晋国将士都惨死在她剑下。

    清秋心中一惊,将军明显是杀红了眼,这不正常!

    清秋当即下令,晋国将士不得靠近将军一步。战场上的厮杀,其实很多人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上,但是晋国这些由着秦玉训练出的精兵却成功的避免了这个问题。

    今晋国将士躲避着秦玉,秦玉更是不可抵挡,直接杀到夜恒眼下。夜恒早早便发现了秦玉的不妥,秦玉在战场上虽然英勇,却不弑杀。今到了他眼下,夜恒更是清清楚楚的看见,秦玉目光的空洞与迷茫。

    自秦玉上次在行宫中了瓦明珠的红颜蛊开始,夜恒回到姜国后便苦苦研究南疆的巫蛊之术,南疆的摄神蛊最是闻名远扬,却少有人习得。但是看秦玉今的状况,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消息,他可以确定,秦玉这是被人控制了神识。

    秦玉手持承影剑,浴血沙场,直勾勾的看着坐在马上的夜恒。秦玉的坐骑不是她的云风,但也的确是一匹良驹。

    夜恒一身血红的劲装,青丝高高束起,龙渊剑持在他手上,隐隐有着血滴从龙渊剑尖滴下。龙渊剑上的墨色盘龙,沾惹了鲜血,张牙舞爪的犹要飞出来一般。

    两人在马上伫立相望,周遭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他二人的身。一切的一切,就同二人最初相遇那般。

    那是一个深夜,那是秦玉与夜恒的初次相逢。夜恒也是这般红衣翻飞,桃花眼似是多情却更无情。龙渊剑配在他的腰间,那张天下绝色的容颜,就那样没有预兆的撞进了她的眼。

    一切初,那嘴角温柔的笑,顿时让天地失色。夜恒的脸,顾容的声,在此时,也是那般没有预兆的撞进了秦玉的心。

    秦玉紧紧地握住承影剑,目光骤然清明,入眼的,是那般绝色之姿,温婉以对。似是多年前,相府的那回眸一笑,似是那个月夜,红衣飘飞的张扬。

    “容哥。”

    秦玉低声轻唤,她虽然被控制了神识,但她却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也知道眼下自己若是失去神识发了狂的危险。

    秦玉剪短的指甲狠狠地扎进手心,疼痛让她此刻仍旧保持着清醒,那是脑海里却越发的不受控制。

    夜恒缓缓地对着秦玉伸手,嘴角的笑,让秦玉觉得周遭没有厮杀,没有痛苦的哀嚎,也没有血腥的肆虐。夜恒温婉而笑,就同那年长安郊外,踏雪赏梅时,夜恒伸手接住空中的落雪。

    “阿玉,我来接你。”

    他知道此刻乔楚被困横壁坡,也知道左秋奉秦玉之命攻陷了南疆国度。或许,这就是他与乔楚的区别吧。

    乔楚爱秦玉,所以他没有做任何部署,没有想过任何后果,更是不顾前方有什么危险埋伏。乔楚心中只有秦玉,只有秦玉的安危。

    所以乔楚得了消息后,不顾一切的赶来辽通,中途遇伏。

    而他,他也爱着秦玉,但是他永远都有理智。他站在秦玉的角度,将一切都算计的面面俱到,安排的恰到好处,所以,他虽先乔楚一步赶到这里,但其实,他爱秦玉,没有乔楚爱的深。

    秦玉狠狠地闭上眼睛,用尽所有的心里去抵抗那控制。

    “容哥!走!”

    她要控制不住了,大巫师以自身为引,将自己的姓名与秦玉连在一起。但是秦玉的意志力却是格外的强悍,渐渐地偏离了大巫师原本对她的操控,以至于让秦玉变得疯狂,不管是谁,都躲不开她的剑。

    此刻大帐外,大巫师嘴角已经因着秦玉的不受控制而流出了鲜血。瓦明珠远远地看着秦玉,痛恨的握起了双拳,眼中的算机再次一闪而过。

    她虽然不知夜恒实则是顾容,但是她却能看出,夜恒对秦玉的感情,非比寻常。上次行宫一事,便已初见端倪。

    “鬼巫,去杀了那个贱女人。”

    隐藏在暗处的鬼巫慢慢走出,全身上下散发着犹蛊虫办的恶臭。身上挂满了黑色布条,整张脸埋在兜帽里,那双发着灰的眼,深深地陷入眼窝,全身上下的皮肤被蛊虫腐蚀,没有一处好肉。

    整张脸犹腐烂了一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鬼巫,瓦明珠养的蛊人。全身上下都是蛊毒,功夫不在话下。

    鬼巫得了瓦明珠的命令,拖着长长的大刀向秦玉慢慢走去。所过之处,遇佛杀佛。

    “快走!”

    秦玉知道,

    秦玉知道,她怕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夜恒却是收回手,对着秦玉含笑摇了摇头。

    “我能做的,便是让你清醒。”

    他不能去杀了那老巫师,否则秦玉也性命难保。他今唯一的能做的,便是将秦玉唤醒,让秦玉自己脱离控制。

    夜恒话音刚落,秦玉清明的眼已然变得浑浊,持剑飞身向前,一剑向夜恒杀去。

    秦玉的剑究竟有多快?只怕就连功夫高深的乔楚,若论起剑术,也未必是秦玉的对手。而与乔楚不分高下的夜恒,此时却也不敢小瞧了秦玉的剑术。

    秦玉的承影剑,剑剑致命,她甚至人体构造,每次出手,都对着夜恒的要害袭去。夜恒怕伤了秦玉,每次都是防守,而秦玉不要命的打法,不多时便让夜恒身上挂了彩。

    夜恒的不进攻,让秦玉更加的猖狂,剑出无影,剑过无形,秦玉本就是顶级剑客。夜恒即便是化防守为进攻,也不一定是秦玉的对手,只防守的他,此时已经伤痕累累。

    夜恒的腰间,手臂上,肩上,甚至连腿上都被秦玉刺伤,鲜红的劲装,被鲜血染成暗红。夜恒不惊不怒,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在秦玉耳边,用属于顾容的温柔,讲述着自秦玉像是的至今。

    “初见你的那年,你还那般小,裹在粉嫩嫩的披风里,整个小脑袋都藏在毛茸茸的帽兜里。远远地看着,就像一个毛茸茸的球,可爱极了。”

    “那年我也初去长安不久,只知毗邻的将军府一直空置,无人居住。不想那日,就在墙头看到了你。”

    “那年你说,你长大了要娶我,我虽没有应你。心下却莫名的生出一丝丝甜腻。我自幼无人关心无人疼爱,刚入长安时,也不曾与人交往。你却同粉嫩嫩的雪球一般,那样毫无预兆的撞进了我的生活,打乱了我的生活。”

    “你在晚宴上,指着太子乔楚,说日后要嫁给他。那日向来不喜饮酒的我,竟然醉了。对于我这种毕生生活在黑夜里的人,醉酒是致命的存在。但是那日我却只想沉醉。暗夜,果然只适合独行。”

    “后来,我官拜丞相,羽翼渐渐丰满。本想着时刻得知将军府的消息,安排了华景在你身边,或许只有老天知道,我竟是想知道将军府的消息还是知道你的消息。却不曾想,你竟然成了我日后的劲敌,晋国的大将军。”

    “你每次战胜,快马加鞭传来的礼物,我虽表面看不出喜怒,心中却很是高兴,每样物件,都小心翼翼的放好。此生,只有你一人还记得我的存在,出生至今,从未有人送礼物给我,从未有人记得过我的生辰。你是第一个,虽然那生辰是假的,但是我却从所未有的满足。”

    “你自岭南而归,每日纠缠于我,坐在我书房的房顶看星星。你说相府的星星比较好看,你走后,我也曾爬上过房顶看星星,你说的没错,相府的星星确实比较好看。”

    秦玉一个旋身,狠狠地刺向夜恒的胸口,尽管此刻,夜恒仍旧是温婉含笑,口中仍旧是清清淡淡的诉说着与秦玉的过往,试图唤醒秦玉。秦玉手下没有轻重,直直的冲着夜恒的胸口而去,夜恒侧身一躲,那剑躲过心脏,却刺入了他的肩窝。

    鲜红的血,顺着承影落下,刺痛秦玉的眼,让她瞬间变得清醒。看着夜恒身上的伤口,看着自己的剑还刺在夜恒的肩窝,看着夜恒嘴角的笑,眼中的怀念与温柔,他说的话她都听得见,越是听得见,心下却越是疼痛。

    狠狠地拔出承影剑,却是不敢有过多的懈怠,慢慢的向后退去,再不敢靠近夜恒半分。

    “容哥,走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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