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帝确实身体抱恙,骨瘦如柴的身子裹在锦被里,枯槁一般的手放在锦被外,皮包骨一般。不时的使劲咳嗽一阵子,就像是要把五脏肺腑全都咳出来一样,旁边的太监紧张的伺候着。

    秦玉真怕他这么咳着咳着就过去了。

    “他这哪里是病,明明是中了毒。”

    秦玉虽没有徐子墨那样高超的医术,却也近朱者赤多少也学会一点。仁德帝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圈有一片淡淡的乌黑。

    看来不是什么剧毒,却是中毒已深。看来这毒是一点一点的日积月累所得。

    此事,不难与万国舅联系起来。

    “皇上,您这样,又是何苦呢。”

    老太监一脸揪心的伺候着仁德帝,仁德帝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拿着帕子又使劲的咳嗽了起来。

    “荣保,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即便用了那宝贝又如何。如今大权掌握在万老贼手上,朝中大臣都以万老贼为首是瞻,大半的兵权也都在万老贼手上。朕的亲信、忠臣全都惨遭万老贼的毒手,万老贼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就算朕用了那宝贝,身体康复,也无事于补。这宫里的御林军,全都换成了万老贼的人,将皇宫围的密不透风,朕无法与外界通风报信。朕的康复,只能让万老贼更加的忌惮朕,更是会加害与朕。”

    秦玉与乔楚对视一眼,心中有所思量。仁德帝口中的宝贝,或许就是他们要找的舍利子。

    荣保声音焦急,带着无奈与悲痛,脸上带着浓浓的恨。

    “皇上,那就任那万老贼无所欲为吗?他们,早晚会害了皇上的性命的啊。”

    仁德帝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晶亮,秦玉突然觉得,那双眼睛,如此熟悉,像极了她认识的某个人。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想谁。

    还有那苍老的脸,虽然干瘪毫无生气,但是那轮廓,总是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仁德帝似是用生命在笑一般,那样狠戾,那样残忍,也是那样自信。

    “恐怕万老贼等不到那个时候,只要他一天找不到玉玺,就一天无法加害与朕。他尽管慢慢的折磨朕吧,朕在等,在等他沉不住气的那天。就算要了朕的性命又如何?这姜国的天下,始终不会落入贼人手中!姜国的天下,永远都会姓夜!是夜家的天下!”

    仁德帝一口气说完,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着他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是仍是一脸的阴谋算计信心满满。秦玉不得不对这个帝王另眼相看。

    传说仁德帝的皇位,是白骨堆积的,是踩着自己兄长的尸体登上的宝座。

    虽然眼下看着是万国舅占了上风,但是,秦玉相信,以仁德帝向来的手段,定会留了后手。在看仁德帝此时的张狂,那后手,必定会给万国舅致命的一击。

    同时,秦玉又与乔楚对视了一眼,乔楚这妖人或许真的不是来盗取舍利子的。他或许真的是来凑热闹的,那优哉游哉的样子,似是对听到的消息一点都不感兴趣。

    算了算了,秦玉深吸一口气,对着妖人不能有太多的要求。

    姜国的玉玺被仁德帝藏起来了,万国舅急着找到玉玺然后将仁德帝赶下台,而这寝宫也不会有舍利子的下落。

    万国舅想要找玉玺,定会搜查这宫里的每一处,而找玉玺的过程中,定不会遗落那镇国之宝舍利子的。

    听仁德帝的意思,舍利子并没有在搜查中落入万国舅手中,而是和玉玺一样被他藏了起来。

    秦玉皱了皱眉,如果她是仁德帝,会把舍利子藏到哪里呢?

    “皇上,你还在等燕王爷。燕王爷或许……”

    秦玉刚刚要与乔楚离去,却听到了燕王二字。随即又反身继续偷听。

    燕王不是自幼便被流放了吗?听说燕王的母亲是因为他难产而死,所以燕王自幼便被仁德帝嫌弃,赏了最苦寒的封地。名为封王,实为流放。

    二十多年仁德帝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而这位王爷自被流放之日起便被下令,没有传召不得归京。而以仁德帝对这个儿子的厌弃,二十年间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一样,从没有传召过一次。久而久之,大家早都忘记了这个王爷。

    秦玉想来想,这个燕王被流放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对这个流放蜀州的燕王也没什么印象。

    荣保想说什么?或许什么?或许已经死了?或许根本不会来救仁德帝?毕竟这么多年,燕王音讯全无,仁德帝也从未尽过一丝身为人父的责任。

    仁德帝有些气若游虚,精力已经用完,慢慢的滑了下去,荣保为他盖好被子。

    秦玉隐隐的听到他说。

    “待朕的儿子回来,何止是这姜国,即便是天下,又有何不可。”

    燕王夜恒,秦玉在心中默默地记住这个名字。

    仁德帝向来以阴险狡诈著称,或许这个燕王,真的是他留的后招。为了掩人耳目而将夜恒自幼流放。表面上对他厌恶,其实暗中却将他培养成为自己手中最厉害的一柄尖刀。关键的时候,狠狠地插进敌人胸口。

    若真的是如此,那么这仁德帝的心计真是太可怕了。还有燕王夜恒,隐忍蛰伏二十余载,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心智。

    秦玉突然对这个燕王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秦玉对危险的感知尤为强烈,那或许会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

    “走吧,看来今日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

    乔楚耸了耸肩,对秦玉的话不置可否。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似乎,真的只是来凑热闹的。

    秦玉好不吝啬的飞了一个白眼过去,默默地向来时的路掠身而去。乔楚仍旧像来时一样,轻松的吊在秦玉身后。

    却见秦玉突然在一片琉璃瓦上停了下来,然后像是蝙蝠一样挂在房上偷听里面的对话。

    乔楚闻声,叹了口气。

    是琉璃公主夜莺的寝殿。

    那日秦玉救美后,入住墨府,琉璃公主果然如当日所说,登门道谢。不仅琉璃公主登门,便是连万齐平也去过墨府。

    乔楚自是知道,万齐平是为了秦玉当日所言的云峰岛的身份。而琉璃公主……

    乔楚只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琉璃公主是对秦玉一见钟情了。

    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另一个女子一见钟情是什么感受?乔楚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同样难受,就像是自己藏着掖着的宝贝被别人觊觎了一样。

    “公主,可是又在想司徒公子了?”

    琉璃公主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双手缕着垂在胸前的发丝。贴身丫头为她梳着身后的长发,看着琉璃公主满脸的娇羞笑意,同样也是笑的暧昧。

    “才没有。”

    琉璃公主撒娇的瞪了一眼小丫头,虽然言语说着没有,但是语气却是在告诉人家。对!没错,本公主就是在想司徒秋叶。

    “想那司徒公子彬彬有礼,谦谦君子,样貌长得如天神一般。武功高强,又是云峰岛的高徒。公主不想,这朝安城可不知道多少女子日思夜想呢。”

    乔七玉这时听了琉璃公主的话,从秦玉怀中钻了出来,对着寝殿内龇牙咧嘴的炸着毛。乔楚看在眼里,不知那小狐狸是在宣告秦玉的所有权呢,还是琉璃公主夸大其实而在反驳琉璃公主的话。

    秦玉抬头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又白了一眼乔楚。

    “小东西,凑什么热闹。”

    小狐狸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乔楚,似是在像乔楚控诉秦玉一般,不情不愿的又钻回秦玉的怀里。却又在故意使坏的露出一小块白色尾巴。

    “她们敢!司徒公子是本公主的!本公主要求父皇,将司徒公子赐给本公主做驸马!”

    秦玉心中恶寒,抬眼像乔楚望去。哪知乔楚却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回望着她。

    乔楚心里却是很难受,秦玉是他的!即便是个女人也不能染指!

    “恭喜,司徒驸马。”

    秦玉心里很憋屈,那日上演英雄救美,一是想成功的接触到皇室中人,二是想用这个办法是最快展露她与乔楚身份的时机。三是,她本想着,以乔楚那妖人的样貌,只要妖人一出现,定会将琉璃公主的心勾住,趁机让乔楚施展美男计,套出舍利子的下落。

    却是万万没想到,想来算无遗漏的她,竟然算错了她的美貌。那琉璃公主没有被乔楚迷惑,却对她纠缠不放。

    她只觉得这样的戏码,有些似曾相识。

    在长安城,她是不是也这样纠缠着顾容?顾容是否也如她现下的心境?

    看了看乔楚那张明显看透她心思的脸。狠狠地撇了撇嘴。

    “我就是缠着容哥了怎么样?我就是要留下来当驸马了又怎么样?”

    秦玉仰着脖子,一副不服咬我的表情看着乔楚。乔楚却是满足了秦玉的要求。

    身形一动,将秦玉狠狠地压在琉璃瓦上,牢牢地将秦玉圈在两臂之间。秦玉刚要挣扎,乔楚却是看着秦玉的眸子慢慢靠近。

    “若是不想暴露行踪,就不要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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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没有心力发小剧场了,直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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