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磕磕绊绊的长大了,经历过天花的凶险,一直在一个小院子里,她还是长大了,大女儿二女儿也嫁人了,他才发现,孩子们都长大了。

    大概小女儿家人的时候也会跟她的姐姐们一样,对未知的未来有一份怯意,却也期盼的笑得幸福满足吧,至于嫁妆,他想着想着,竟是笑了起来,反正小女儿绝对是三个女儿中最不缺钱的一个,她的母亲在给为女儿攒嫁妆方面有着相当的动力的力量,他只是给了一个田庄作为母女的私房,谁知道那产业能做到后来那么大。

    想起自己那差一点就成了岳父,现在也确实是岳父的男人的敛财能力,他深深的觉得,这大概就是龙生龙凤生凤的典范。

    直到儿子敲锣打鼓把周氏娶回家,喝上媳妇茶的时候,坐在下首的小女儿笑得温婉恬静,姿仪朗朗大方,容貌柔美清丽,发间的红绳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刺进了他的眼睛,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未参与过这个女儿的成长,可是她的母亲将她教导的很好,就像是她母亲的翻版,可是那容貌,又让他想起那天一身血污,风华绝代却犹带不甘的男子。

    他这个女儿的存在实在是能刺激人,起码白天在衙门他心不在焉了好一阵子,然后选秀了。

    女儿被送进宫走了两趟出来,神情平静,看样子不像受了欺负,他想,这样也好,那个未来女婿虽说没大女婿二女婿那么好,可是家里也没别的子嗣,凭着小女儿的容貌和嫁妆,嫁过去怎么也能过得好,而且年纪大些能疼人,毕竟,庶女嫁的太好未必压得住,若是那准女婿的话,他自认还能护住一二,给小女儿一个靠山,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作为父亲的责任和,爱护。

    可是女儿最终却入宫做了皇帝的女人。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感到惊惧和深深的无力,若说大女儿有手段,二女儿有丈夫的倾心相待,那么小女儿有什么呢?容貌吗?不,哪怕是他也知道,那后宫最不缺的便是美人,何况还有传说中天下第一美人的婉贵妃在,心机吗?小女儿自幼在一个小院子里长大能有什么心机?在那如狼似虎的后宫,在那全世界最肮脏的地方,他的小女儿该怎么活下去?!

    他坐在房间里思量了一整晚,最终递给花氏一叠银票,加上花氏手上的,差不多有三万两,这是他一半的私房银子,还有几只质量上乘的玉镯和玉簪,这还是两人自那一晚后第一次说话,在济州时他只远远的看过她,后来哪怕是小女儿出生,他也只是在产房前抱了抱女儿,如今算来,他们之间说的话连十句都不到。

    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把东西塞到女儿的嫁妆中去,不大的箱子被塞了个满满当当,他站在房间中央半响,发现两人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默默离开了。

    真窝囊,他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作为父亲,此时,他能为女儿做的只有那么多。

    女儿入宫之后云博西就听不到什么消息了,毕竟女儿只是七品贵人,他就是想要温氏入宫一探都难。

    过阵子,贤妃小产,女儿没过多久又传出孕信,刚开始知道女儿怀胎的兴奋迅速被忧虑淹没,在这个当头女儿却怀孕了,时机实在不大好,就算周围几个交情不错的同僚恭喜,他也只能勉强笑笑,后来女儿晋封顺嫔,据说婉贵妃要抱养这个孩子,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些什么,心中舒口气,女儿大概和婉贵妃有了什么交易,起码女儿和外孙的小命得到了保障。

    后来女儿成了一轩主位,他也越来越放心,如此看来,女儿在后宫算是站着了,无论如何,人没事就好,然后三皇子出事,女儿又怀孕,可是她却出了事。

    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傻了一样的呆在那里,晕倒在书房里,周围的奴仆小厮吓得扑上来使劲掐人中,他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告诉下人不要多嘴,踉踉跄跄的趴书房的床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就恢复了常态,女儿没了母亲,他却不能倒下,至少,他还要做女儿的依靠。

    后来,皇后倒了,婉贵妃倒了,后宫的女儿倒了一个又一个,女儿却越走越高,外孙也添了好几个,据说都是健康的,渐渐地,帝王竟是将一腔情思都给了女儿,帝王一场大病,女儿不顾一切的照顾,再到封后风波,女儿的殉葬宣言,和顺皇贵妃的尊荣,所有人都说,这是本朝的又一段佳话。

    没有人知道,云博西看着女儿缓缓走进大殿,对帝王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其实他很想笑。

    看似情深,实则无情,云博西太明白女儿这番模样怎么回事了,那是他的孩子,就算是骗人都和他一样,跟真的似的,果然是他的种啊。

    就像所有人都说云博西是个书生性子,可是坐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又何曾有人能把他拉下来过?

    他的孩子,他的小女儿,菲儿,长大了,在后宫,他不知道的地方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变成了现在这样看似柔弱情深,实则坚强强大的存在。

    也许那只是母亲的本能,也许是后宫让她变得有野心,无论因为什么,她能够保护好自己,能够过得好,云博西就觉得这样挺好,只是可怜他今后每年去寺里上香时都要默默求佛祖让皇帝长命百岁,最好女儿七老八十牙齿掉光曾孙子娶妻笑得离开人世时再死。

    顺便的,他还要鞭策儿子继续努力上进,三个妹妹摆那里,眼看着他年纪大了,等他不中用了,女儿的靠山就要看儿子的了,虽然现在看来,最小的女儿反而成了云家的靠山。

    当然,咱们只要在礼部和工部奋斗就行了,其他实权部门最好少沾,爹我了解儿子是什么料,那些实权部门竞争激烈,而且世家子弟密布,儿子去那里未必能讨着好。

    云博西最后总结,他真是个好爹啊。

    后来------------------------------------

    他去参加了皇家宴会,说真的,云博西一直觉得与其参加这种让人怪不自在的宴会还不如在家里吃龟苓膏,活这么多年他也就这么个爱好了。(话说顺娘娘好像被龟苓膏呛到过?)

    最后在回家的时候,一阵寒风袭来,他打了个寒颤,然后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好,总觉得身上压着什么似得,就跟鬼压床似得,这真是见鬼了!云博西暗道,然后,他就真的见鬼了。

    “嘿,这欣大师教的方法真够管用的,你真看到我啦?”那俊美之极的男子看了他一眼说道。

    欣,欣大师?云博西嘴角抽抽,他忽然想到小时候有个神神叨叨的奇怪白胖少女曾经指着他,对他娘说:“嘿,你家小子不得了,他的一生中有三个最重要的女人,其中一个是你,除你以外的另外两女的都不是善茬,特别是最小的那个,啧啧,那叫一个战斗力高强啊,你是宅斗斗不过一个表妹,那个最小的就是纵横四方无一女人是其一合之敌,当然了,男人就更不要说了。”

    那时候还是个皮小子的他一口呸欣大师脸上,“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娘七手八脚的给欣大师擦脸,最后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了,那欣大师临走时还顺走了一个大鸡腿。

    然后他娘头一回打了他,屁股被拍的啪啪作响,因为是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挨打,所以哪怕本人已经从幼童变成了大叔,他还是深深的记得,小时候,有个神神叨叨的白胖少女害得他好几天只能趴着睡!

    最后云博西被花成绪半强迫的拉上了征服女鬼之路,可怜了年岁不轻的大叔,又是个文人,连只鹅都未必打得过的人要因此和一个红衣女厉鬼干上,云博西觉得那个看着比自己年轻比自己俊美的岳父不怀好意,可是在听到那厉鬼可能伤到外孙女的时候,一把火焰燃起,大叔操起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桃木剑,表示自己绝对大丈夫。

    最后,在花成绪和女鬼掐的天翻地覆的时候,云博西给了女鬼最后一击,当然,建功的不是桃木剑,而是欣大师给的形状诡异很想阿姆斯特朗回旋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的护身符“咻”地一下刺穿了女鬼。

    花成绪神色诡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被一阵金光裹着飞天上去了。

    徒留下云博西站在原地心中慢慢的是悲伤,岳,岳父,你听我解释啊啊啊!

    终曲----------

    最后,云博西艰难地翻墙离开了白家,愣是没被一个人发现!难为打不过一只鹅的大叔了,为了女儿,他真是够尽力了。

    路上,他遇上一特别漂亮特别像自己初恋加小老婆的二十来岁的美女,那美女温声道:“谢谢,无论是素菲,还是父亲。”

    “没,这是作为男人的责任。”对,我只是履行了男人该尽的责任罢了,“你好像过得不错,下次见面时,你要过得更好。”他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有点干巴巴的。

    “噗嗤!”美女捂嘴笑了,“也许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我是前边那家酒楼的老板娘,我姓花,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他的语气更加干巴了。

    朋友?好吧,朋友。

    回家的路上,他顺手摘了朵别人家养的月季,哼着曲儿回了家,好像在翻过墙之后,大叔的体内觉醒了很了不得的东西。【通知:网唯一新地址为]将手中的月季塞温氏手里,他晃悠着又去吃了龟等膏,然后,被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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