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伏地魔到达已经毁了一半的普林斯庄园之后,普林斯家族前任家主和他大女儿的婚礼更显得像一场低调的宴会。

    除了没有华丽的礼服,除了不能高声的谈笑,人们对艾莉西娅和斯内普的态度陌生的一如路人,包括布莱克夫妇,他们似乎比这两个刚踏入成年阶段的青少年更像主人。

    当然,来参加葬礼的人们并没有忘记到两个人的跟前说一句“请节哀”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之后,就各自找到熟识的人,聊天说话,在自认为别人看不到的时候翘一翘唇角,即便是并没有光明正大的笑着的,也不担心两个在他们眼里还算是孩子的人看出他们真正的情绪。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艾莉西娅和斯内普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两个人除了在第一次见到那两具焦黑的身体的时候痛哭了一场之后,眼睛里就已经干涸了,看起来就像两个毫无感情的木偶。

    雷古勒斯和妮可陪在两个人的身边,雷古勒斯在不被布莱克夫妇叫走认识或者向其他人打招呼的时候,总是会握着艾莉西娅冰凉的手无言的安慰,而妮可没有任何人的陪同,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斯内普的侧后方,一步也不挪动。

    葬礼真正要进行的程序很快,因为尸体并不能复原——哪怕是魔法——所以可以想象,没有人会乐意去看两具根本看不出原样的身体,而艾莉西娅也并不愿意客人们看到那样的父亲和和姐姐。

    机械的向跟自己致哀的人鞠躬道谢,艾莉西娅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当她看到眼前有黑影罩上,反射性的鞠躬答谢之后抬起头发现黑影并没有离去的时候,她终于第一次把眼光从来人的胸口移到了脸上。

    苍白的脸庞,微红的眼珠,略微模糊的五官,身边的蛇和黑皮肤的女子。

    来人是伏地魔。

    “我需要跟你谈谈,单独的。”蛇一样阴冷的声音刮过艾莉西娅的耳膜,让人从心底厌恶和不舒服,更遑论他的口气竟然是命令并且不容人拒绝的。

    艾莉西娅微微的皱眉,心底的不舒服化为的烦躁,普林斯家现在总共就她和斯内普两个可以招待客人的,斯内普又是混血,她跑去跟他谈话,扔一堆人在这里放羊么?

    虽然她真的挺想这么做的。

    “先生,很抱歉,我需要招待客人们——”

    “看来普林斯小姐有点儿似乎有点儿哀伤过度。”一道女声插了进来,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傲慢无礼和不悦,艾莉西娅看向伏地魔的侧后方。

    贝拉特里克斯见她看向她,身子晃了晃,似乎在向她展示自己窈窕的身姿,最终她还是侧过了身姿,跟艾莉西娅摊摊手:“普林斯小姐,客人们都已经很知趣的离开了,所以,你可以放心的跟主人谈话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话让艾莉西娅一愣,她扫视了一圈周围,这才发现,原本还人来人往的葬礼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布莱克夫人正在等着他的儿子向她靠拢。

    她下意识的回握了一下一直在她手中的雷古勒斯的手,雷古勒斯看着母亲明显让他赶紧跟她一起回家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没做出决定,贝拉特里克斯就已经直接上前抓过他的手,又去拽妮可,而妮可显然不乐意,贝拉特里克斯面露不悦,伸手往身上摸,艾莉西娅冰凉的手指碰上了她要去拿魔杖的手臂:

    “莱斯特兰奇夫人,很抱歉,我需要她陪着我的外甥。”她可以容忍他们越俎代庖赶走那些个虚伪的人,并不代表她乐意她赶走她的好朋友。

    贝拉特里克斯眼睛眯起正欲发火,伏地魔盯着艾莉西娅瓮声道:“贝拉。”

    她要使劲儿挣开艾莉西娅手的动作顿了一下,艾莉西娅放开了她,她带着一步三回头,脸上写满担忧的雷古勒斯走到了沃尔布加的跟真,把雷古勒斯交给沃尔布加,空气中传来噼啪声,他们母子消失在了空气中。

    伏地魔扭过头朝那一半完好的房子走去,艾莉西娅跟在后面,主客顺序早已颠倒。

    奥斯顿的魔药实验室实际上并没有跟房子的主建筑连接在一起,因为魔药实验免不了要爆炸,所以普林斯家起居的地方只是稍微受到了些波及,并未损伤根本。

    他们一起到了客厅,伏地魔坐上了明显算是“主坐”的位置,艾莉西娅下意识的选择了站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总觉得,她不敢保证自己如果真的坐下来说话,会不会在与这个人谈话的过程中,因他的某句话而突然站起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的力量还远远不足以与他抗衡。

    对此,伏地魔和跟着他们进来的贝拉特里克斯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你父亲的事让我觉得很心痛。”伏地魔说道,声音里有着听不出一丝刻意的伤感。

    艾莉西娅不为所动,她很清楚奥斯顿对伏地魔来说意味着什么:“父亲会很高兴您对他的感情。”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第一次在室内与伏地魔说话的原因,她总觉得伏地魔身上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伏地魔的眉毛挑了挑,状似不经意的说:“奥斯顿去的太突然了,不然我可以见见他的画像,我有点儿想念他。”

    艾莉西娅心中一凛,她几乎都忘了,魔法世界还有死后的画像这么一说,其实也不奇怪,普林斯夫人和奥斯顿都死的突然,并没有留下画像,奥斯顿还算年轻,不会早早的就给自己画画像诅咒自己死亡,而普林斯家族的祖先们的画像,并不是轻易能让人见到也不会轻易搭理人,毕竟,已死的他们掌握了普林斯家族太多的秘密。

    轻轻咬了一下舌尖,正要说话,旁边的贝拉特里克斯插话道:“主人,可以让她把相册拿过来。”声音里很是谄媚。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艾莉西娅都要笑出声来了,她心中暗道:真是胸大无脑,照片跟画像能相比么?连自己的上司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想从你的上司那里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了。

    果然,伏地魔不悦道:“贝拉,我在跟普林斯小姐说话,别插嘴!还是你想出去守门?”

    贝拉特里克斯不吭声了,眼神怨毒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艾莉西娅。

    “我常常与你父亲探讨魔药方面的问题,他的知识很渊博,真可惜,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他就已经不在,不知道普林斯小姐是否能帮我解决一些疑惑呢,我有个朋友身体上除了点儿小毛病。”

    艾莉西娅摇头:“很抱歉先生,普林斯家族的很多配方都是要到成年以后才能解除了,我才刚刚成年不久,接触的并不多,也很浅显——”

    “不不,”伏地魔打断她,“那并不代表我想知道的问题你不知道,比如说,在你的记忆中,有没有一个魔药的配方中间有一种……叫做白魂草的?”

    “白魂草?”艾莉西娅疑惑的抬头,做思考状,脑子却转的飞快,心砰砰砰的跳,她瞟了一眼贝拉特里克斯,见她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话,心中了然定是伏地魔清楚贝拉特里克斯算是半个魔药草包,才敢直接在她在场的时候提起这个,因为,奥斯顿说过,白魂草这种东西,唯一会用到的,只有一种药剂,那就是,灵魂稳定药剂。

    怎么办?该怎么办?是要说知道?还是说不知道?

    但这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伏地魔是在试探,试探她是否知道灵魂稳定药剂的熬制方法,因为伏地魔不可能不知道他要入口的药剂的配方,虽然那个配方是不完全的,他需要的是一个会熬制的普林斯。

    那么她该应下还是不应下?

    她没有熬制过,而且她也不知道她如果答应了,能不能继承父亲的愿望等到这个恶魔死去,把普林斯家族顺顺利利的延续下去?可如果她不答应,普林斯家族会没落,这个恶魔会开始变得更加暴躁,也许她会在他的下一场暴躁中被牵连死去……

    两个选择,都没有必然的结果,到底该选择哪个?

    伏地魔很耐心的等待着艾莉西娅,手指轻轻的挂着扶手,艾莉西娅的嘴唇动了动,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正要开口,伏地魔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贝拉,快速的掏出魔杖对着空气挥动了一下。

    下一秒,贝拉特里克斯只觉的双耳中开始嗡嗡响动,联想起刚才主人挥动的魔杖,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她无法说什么,毕竟那是主人的决定。

    接着,她只看到那个女孩的嘴唇动了动,明显是在说话,说完还看了自己一眼,她读不懂唇语,不知道那个女孩在说什么,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嘴唇,她看向自己主人,主人的唇角微微勾起,对着那个女孩说了句什么,她直觉那是夸奖,而且是带着笑意的。

    但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但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她觉得有些焦躁,心中暗道,这家伙到底跟主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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