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果然如叶婆子所说的那样,林二太太刚透露出自己要替林福正相看亲事的意思,一堆官家小姐的画像及针线活就摆在了她的面前,五花八门的相看行程已经安排到半个月以后了。

    林二太太看着眼前一堆画像,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思,边跟叶婆子说话边漫不经意的挑起最上面的一张画像:“哎哟,瞅瞅、瞅瞅。”说着很是兴奋的指了指了画像上的人,接着说道:“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姐。哦,原来是太仆寺丞刘大人家的千金呀,长得是真不错呀,与咱们正少爷多般配呀。”

    说完邹着眉想了一下,又说道:“这个刘大人是不是前年因为给三皇子的马有问题,而被训斥了的那位?”

    叶婆子想了想刘太太的那二两银子,有些心痛的说:“是啊,就是那位大人。”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的说:“他爹虽然有些糊涂,这个闺女却是个好的,听说京城里求娶的人家也不少,耐何这个刘夫人心气高,一心想找个各方面都好的人家,这才耽误了。”

    这位刘大人是个糊涂的,前年的那场训斥完全是替人受过,本来那批马不是他负责的,可临送到三皇子那儿时,别人让他帮忙签个字,他居然就签了,事后证明那批马果然有问题。他不仅受了训斥,官职也从正五品降到从六品,整整降了三个品阶,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熬上这正五品啊,想不到一夜之间就打回了原形。

    这让他家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现在已经达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了,所以刘太太知林家的大少爷要找门亲事的时候,只得忍痛将自己经心培养的嫡长女送了过来,只盼着能结成这门亲事,林二老爷家虽然只是从四品的官员,但家里的吃穿用度连一些二品大员也自叹不如。刘太太也是看中这点,她是受够了面上光的苦啊,所以发誓要给闺女找个家世好的人家。

    其实刘太太对自己的嫡长女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位刘小姐不仅长得好,而且性格端方贤静,学问比两个哥哥还要好些,确是个好的。刘太太知道叶婆子是贪财的,为了让她能替刘小姐说几句好话,将自己的一根金钗当了,给她叶婆子二两银子的好处费,叶婆子拿人钱财与人方便,刚刚特意将刘小姐的画像放在了第一个,果然引起了林二太太的注意。

    就在叶婆子以为这桩亲事算是黄了,正在想着怎么跟刘太太说呢,林二太太却若有所思的说:“刘大人这十年、八年内是别想翻身了,据老爷说他现在在太仆寺里也是坐冷板凳,一点儿差事也接不着,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说完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家的大小姐名声倒是好,长得也不错,可也架不住总往娘家搬东西,正哥又是个孝顺的,她要是不得婆婆的心,那夫妻俩的日子也难过。”说完顿了一下,又喃喃的说:“不过,别的人家也要去看看,毕竟兴许还有不如这家的呢。”说完很开心的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笑。

    叶婆这心哪跟坐了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被林二太太这翻话弄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主仆俩又拿着其它的画像参谋了一阵,林二太太这才歇了会儿午觉。

    趁着这功夫,叶婆子去园子里见了林福正,上午的时候林福正就命人偷偷告诉叶婆子出来一趟,园子现在很是萧索,除了负责打扫的下人,几乎没人过来,叶婆子到了湖边的水榭四下看了看,才迈步走了进去,林福正正带着林理坐在水榭里烤火盆呢,叶婆子给林福正行过礼后,就将送来画像的人家和林二太太的打算跟他说了。

    林福正听完,想了一下,对叶婆子说:“叶妈妈,劳烦你劝劝二婶,别再出去了就刘家的这位小姐吧,最好这一、两天之内就能定下此事,然后让二叔和二婶给家里的老太爷写封信,以后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叶婆子听他开口就说定刘小姐,不禁在心里撇了撇嘴,心说原来早就勾搭上了,面上却笑着答应了。

    林福正这时示意林理又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了叶婆子,叶婆子喜得连声道谢。

    林福正笑吟吟挥了挥手,打断了叶婆子的吹棒,说道:“叶妈妈,这次咱们合作得很愉快,希望下次还能如此。”

    叶婆子当然知道,下次林福正再提什么要求,自己还是得照办,要不然他有的是法子弄死自己和儿子,所以虽然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拍着胸脯说道:“哎哟,正少爷,瞅您说的,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老奴,老奴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得为您办妥了。”

    叶婆子走后,林福正又坐了儿,才领着林理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福正因着事情快要解决了,所以心情很好,到书房坐下后,破天慌的跟林理说道:“这个刘大人实在是个糊涂虫,前年他给三皇子送了批马,母马和已退役的老马居然占了一半,惹得皇上震怒,要不是太后当时心情好替他说了句话,只怕致仕都是轻的。但此人的前途算是全毁了,我爹对这件事知道我比我还多,老太爷这次恐怕会很生气。你这两天注意点儿二叔和二婶的动静,看他们给不给老家寄信。”

    林福正相信林二太太一定会说服林二老爷同意这门亲事的,林二老爷虽然有能力但耳根有些软,而且做事没什么魄力,老想着能两头都讨好,所以才一直没有站队,这次也是老太爷发话了,他才算是勉强同意站到三皇子这边,要不然也不至于做了半辈子的京官了,还需要他这个侄子来给他找人脉。

    果然,事情如他所料,两天后的晚上,林福正刚进书房,林理就来回禀说今天早上门房送了两封信回老家。

    林福正按奈住欣喜,对林理说:“嗯,我知道了。你一会儿请门房上的门子去喝两杯,钱还够吧?”

    林福正是个大方的人,这让他很快在林二老爷家打开了局面,这次来京后林易做了帐房,他让林理在林易那领了五十两银子,平时结交下人用。

    “还有呢,那小人这就下去了。”林兴恭敬的说道。

    林兴走后,林福正咧着嘴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坐到书桌前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先给林兴写了封认,告诉他京里寄了两封信给老太爷,让他注意老太爷接到这两封信后的举动,又让他去找林安家的侧面打听一下,林大太太对十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接着他又给林老太爷写了封信,说了一下京里的形势,还有自己前些天见了三皇子府上的少詹事,听他的意思是元贵妃派他来的,只为试探自己究竟可用不可用。最后说道,他隐隐听到二叔府里的下人在议论自己的亲事,说对方是太仆寺糊涂虫子刘大人的闺女,他有些不信,想问问老太爷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门亲事请老太爷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

    林大太太自从想通后,又去了十月家两趟,十月跟陶氏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每次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找陶氏拉拉家常,而且只是坐个半个时辰左右就走,十月跟陶氏只得当她是真来窜门的。

    这天又轮到十月家去看护朱老太太,十月跟着刘氏去了老屋,陶氏前天去老屋的时候摔了一跤,脚脖子都肿了,朱老太太这次的病其实挺严重的,已经一个多月了,还在反复。

    到了老屋的时候,朱芬已经在了,这一个多月朱芬一直在跟着侍候朱老太太,朱玉冬也一反常态的对此很是支持,说是要让朱芬替她尽孝。

    朱老太太前天又犯病了,今天还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十月跟朱芬给朱老太太擦洗了手和脸后,老太太可能是觉得不舒服了,迷迷糊糊的骂了几句。

    这时刘氏将药煎好拿了过来,十月有些犹豫的问道:“芬姐,药是你喂还是我喂?”

    谁也不愿意挨骂,也就只有朱芬在侍候朱老太太的时候能少挨点骂。

    朱芬冷笑着看了十月一眼,撞了十月一下,才接过刘氏手里的碗说:“我来吧。”

    她将药碗放在朱老太太的身边,然后弯着腰柔声说:“奶奶、奶奶,我是芬儿啊,您醒醒,该吃药了。”

    朱老太太朱老芬的招唤显得无动于衷,仍是酣睡不止,朱芬又叫了几遍,朱老太太才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朱芬,看到是朱芬后,老太太咧着嘴笑了笑,哆哆嗦嗦的伸手摸了摸朱芬,嘴里含糊的说:“泥艾了,该浑,泥厚了。(你来了,乖孙,你瘦了。)”

    朱老在太的声音很小,所以只有朱芬听到了,朱芬听老太太都这样还关心自己瘦没瘦,心中激动难忍,哽咽着说:“奶奶,您快点好起来吧,您好起来给我做好吃点的,我就能胖起来了。所以,咱把药喝了好不好?”

    边说着边端起了药碗。

    病人本就爱激动,朱老太太看朱芬这样,眼泪顺着脸庞就流到了枕头上,朱芬边忙放下药碗,掏出手帕给朱老太太擦眼泪,边擦边笑着说:“奶奶,您别哭啊,我是担心您了才瘦的,我现在过得可好了呢,琰哥可心疼我了,前些天他还跟我说等考中功名后,就给我请个诰命,您不是常说我的命是最好的嘛,您看现在就应了您的话了,您高不高兴”

    祖孙俩哭泣一阵笑一阵的将药喝光了,十月这时才走上前将药碗接了过来,朱芬就瞪了十月一眼说:“你娘是怎么教你的,侍候奶奶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不经心,那药也不知道吹吹,滚烫的你让奶怎么喝,怨不得奶奶骂你。你也这么大了,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要是到了婆家也这么迷糊,还不得叫人家休回来。”

    十月不愿意跟她吵,这是典型的自己过得不好,就看不得别人好的怨妇,跟她争辨这些十月都嫌掉价,所以拿过碗后,轻飘飘的来了句:“那芬姐你就多费费心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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