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依旧秉持了他雷厉风行的作风,说走就走,吃了饭就打算结账出门。

    王宝钏急着追出了门去,姚青停了脚步,回头望着王宝钏,虽然他是个冷漠的人,可在王宝钏而言,他是一个可靠的存在。而他说走就走,让王宝钏一点准备都没有,依赖和不舍齐上心头,这才控制不住地跟着他出来。

    姚青一脸漠然地看着王宝钏道,“什么事?”

    王宝钏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人直接走了,斟酌着道,“师兄真的要回京城了?”

    “怎么?一起?”姚青眼中似乎一闪而过了什么情绪,可是王宝钏没有能够明白,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去江南的。”

    “理由?”姚青的耐心不好,王宝钏忙答道,“因为……”是啊,因为什么呢?当初姚青答应来,是因为李飞白的邀请,所以现在李飞白走了,他离开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见她无言,姚青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也不过这样。”

    这句话让王宝钏摸不清头脑,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姚青却不愿再说,王宝钏只能道,“还请师兄明示。”

    姚青冷哼了一声,并不想答话,王宝钏只能呆傻地望着他,姚青冷漠道,“色迷心窍,难道不是?”

    王宝钏张大嘴巴,伸手就想去托自己的下巴,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姚青自然知道王宝钏不会认,也没打算因为三言两语就让她跟着一起打道回京,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多说这几句,若能懂则自然好,不懂,他又有什么立场强求她?

    王宝钏还挡在姚青面前,可姚青一个闪身,已经步出了几丈之外,王宝钏着急地大喊了一声,“师兄——”

    可姚青却只是挥了挥手,留下了身后的一袭清风,留王宝钏失落地站在原地。说不出是一种怎么样的失落,好像是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不断垒在心上,王宝钏失神了许久,直到邵轩翩然走到她身边,若无重量地将手搭上她的肩头,才让她恍若回神,可目光却依然呆滞地看着邵轩,无法聚焦。

    “已经走了。”邵轩的声音很温柔,是王宝钏过去最迷恋的那种,可是此刻却只如一阵清风刮过,神智却依然昏沉。

    失口,王宝钏却轻轻地只低声唤了一个名字,“李……飞白……”

    邵轩的手在王宝钏肩头滞了一滞,最后嘴角僵硬地上扬道,“他不能陪你去江南了,或许我可以陪你。”

    王宝钏愣愣地眨了眨眼,转而望着邵轩道,“只是或许?”

    邵轩本不过是安慰,却被她问住,只能道,“但至少,我会努力去做。”

    不知内心究竟是什么滋味,曾经的李飞白对她总是说一不二,不知为何要去比较,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王宝钏苦笑,怎么感觉只是几天而已,一切的一切居然都不对了。

    邵轩终于拍了拍王宝钏道,“快收拾东西吧,我们也要准备上路了,记得带好文牒。”

    “文牒?”王宝钏奇怪地看着邵轩,邵轩愕然道,“你不会一直连行路文牒都从来没有吧?”

    “那是什么东西?”王宝钏挠了挠头,莫非是暂住证一类的?

    邵轩不由得失笑,好一个深闺大小姐,到底是有多不食人间烟火?让仆人取了文牒放在王宝钏手上道,“便是这样的东西,你可曾见过?”

    王宝钏张了张嘴,面色古怪地摇摇头,邵轩扶额道,“也罢,你便跟着我,倒也无事,但不可一人走失,不然可就麻烦了。”

    邵轩说这话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窃喜,那种窃喜很古怪,让他还来不及细细想,王宝钏已经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可是整个人神智昏聩,脑袋里嗡嗡地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飞。

    这一路行来,她从来没有多费过什么心,什么钱财,什么文牒,她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更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她以为在古代这般自由自在的旅行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一切高度发达的现代,出个国还要护照呢,更何况是在以农耕为主的古代,西游记里唐僧每到一处都要通关文书,她还从来没有联想到原来自己在各州之间行走居然也需要这种东西。

    李飞白为她打理好了一切,所以她到现在,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一个巨婴,什么常识都没有,什么本事都不会。

    他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宝钏觉得一切都太乱了,回到房间根本没有再动一动的**,关上门就仿佛力气尽失一般滑坐在地上,再没有力气站起来。

    双手抱住膝盖,这样仿佛能够更加安静的思考,她想去江南,想去看那烟花三月的瘦西湖,想去看桃红柳绿的汴梁城,想去夜晚莺歌燕舞的廊桥画舫听歌伴雨眠,可是似乎所有场景里,她都不该是孤单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孤单了,她成了一个人,好像一切从哪个环节上出了错,后面的一切都脱轨了。

    纷纷乱乱地想了很久,直到脑子里嗡嗡的声音消失了,才能抬头好好看看四周,桌上不知何时居然放了本文牒,王宝钏惊讶地爬到桌边拿来文牒一看,上面赫然是她王宝钏的名字。

    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箱子,里面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金子铜钱,就像一记重拳击在了她心上。

    匆忙地从四周搜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信,就像那些的,李飞白给她留下了一封信,哪怕未来只能当回忆的道具也好。可是除了那刺眼的钱财和文牒,其他一无所有。

    胸口闷闷的,很想哭,可是王宝钏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弯□想去捡,可是什么都没有。

    看着那个放满了金银钱币的箱子发呆,王宝钏一脸无所适从的样子,脑子里乱得像一锅放满了东西的海鲜粥。

    邵轩在楼下等了许久,见王宝钏还没有下来,于是带着仆人破门而入,王宝钏一惊,习惯性抬头,看到的却不是那张熟悉的脸,脸上的失望之色让邵轩一览无余。

    邵轩毕竟是风度翩翩举止得宜的邵轩,一脸温和地道,“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王宝钏点点头,任由邵轩的仆人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搬上车,却觉得每走一步都好像遗落了什么似的,不断地回头望,明知道什么都望不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也不知是在望谁。

    邵轩是个温柔的人,对于王宝钏不想提的事绝不会主动说起,两个人一路上都是邵轩努力在说着话题,哪怕王宝钏十分的心不在焉。

    几天的行路,好像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一样,王宝钏与过去判若两人,这般被忽视倒是首次,让一贯在花丛中如鱼得水的邵轩也不由得郁闷,明明第一次王宝钏很在乎他的,怎么这会儿自己的皮相居然不灵验了?

    等王宝钏这天第二百五十次叹气的时候,邵轩终于忍不住用扇柄拍了一下她的头道,“你再叹气,该把你的漂亮脸蛋给叹皱了不可。”

    王宝钏茫然地抬头看着他问道,“是要下车了吗?”

    邵轩失笑道,“这才刚上车没多久,你到底在想什么?”

    “哦……”王宝钏听完又想发呆,失魂落魄的样子让邵轩终于无奈,再度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回神啦,不如说说你到底在叹什么气吧?”

    “胸口疼。”把手放在胸口上,王宝钏无辜又委屈地看着邵轩,邵轩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愕过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且这笑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是上气不接下气道,“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哼,说什么我都挺好的。”王宝钏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赌气撅着嘴看着他。

    “其实,你是在想郡王爷吧?”邵轩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个姑娘面前,是在显得有些分量不足。

    “没有。”王宝钏鼓着腮不肯承认,可是没说几句话就又开始唉声叹气,跟着双目放空。

    邵轩微笑着摇了摇头,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王宝钏的脸其实生得很端丽,是那种明媚的美,可是这会儿带着愁思蹙着眉的样子,偏偏别有另一种风韵,让他忍不住看得有些久。

    车厢中的静谧与车外的喧闹显然是两个世界,在王宝钏的又一声叹气中,邵轩突然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王宝钏惊讶地看着邵轩道,“谁说我喜欢他了?”

    “不然你为什么觉得他好?”邵轩笑着,画下个陷阱让王宝钏往里跳。

    果然一遇到恋爱的问题,人的智商立马大跳水,王宝钏叹了口气就开始数李飞白的优点,等数满十个手指的时候,她突然奇怪地回神瞪着邵轩道,“我什么时候觉得他好了?!”

    “哦?”邵轩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晃了晃自己的双手道,“那么这体贴,善良,善解人意等等的,是什么呢?”

    “这……这当然是我自己的有点啊。”王宝钏羞红了脸,强词夺理起来。

    邵轩也不揭穿她,“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王宝钏,嘴里啧啧有声道,“你确实有不少优点。”

    王宝钏也知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红着脸不说话。

    两个人这一路聊天颇有些尴尬,等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僻静处休息片刻,王宝钏立刻一个人跳下车,跑到小溪边掬了水洗脸。

    溪水清澈,倒映着她的面容,王宝钏轻拍着自己的脸颊,深深地吐了口气,好像只有不断叹气,才能把胸口的那种郁闷排解掉,可是这般排解,却似乎只是让胸口的烦闷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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