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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儿!”玄梓君冲进了屏风之后,只见一条通体金黄,身上带着黑色斑纹的巨蟒正虎视眈眈的同林紫曦对峙着,林紫曦整个身子都陷在温热的水中,一动不敢动。

    天空之中再一次落下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滚滚,似乎能划破天空,淹没一切的声响,那一条巨蟒正张开黑洞洞的巨口,对着林紫曦喷气。

    玄梓君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林紫曦同那巨蟒的距离太近了,只要玄梓君稍有轻举妄动就会刺激到那一条巨蟒,从而让它将近旁的林紫曦囫囵吞下。而此时玄梓君的脚边已经盘踞着不知道多少的毒蛇,却没有一条敢轻易靠近的。

    屏风后头的地方,尺寸见方,并不大,对于这样大的巨蟒来说稍稍有些拥挤了,那巨蟒只是盘踞在了房梁之上,将头伸进了屏风里头来。

    林紫曦觉得奇怪,为何这巨蟒到了自己的浴桶边上便不再前行了呢?

    难道是它怕水?

    试探性的捧了一小撮朝着那巨蟒泼去,果然那巨蟒偏过头去躲过了,然而同样也将那巨蟒给惹恼了,不断的朝着林紫曦喷着气,一双反正青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林紫曦的一举一动。

    玄梓君见那巨蟒竟然怕水,便也知道了林紫曦的意思,“曦儿,入水!”随着玄梓君的一声厉喝,林紫曦猛吸一口气便窜入了水中。

    果然,那巨蟒显然是怕水,动了动脑袋,对于一下子蹿进了水中的林紫曦似乎犹疑了一下,然而就是这样一下,足以给玄梓君一线杀机。

    隆隆的雷声响起,闪电交织着不断地打下,将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青紫色的光亮之中,让满地的鲜血显得别样的妖冶诡异,暴雨掩盖了一切的声响,屏风已经那个被搧倒,盘踞在房梁上的整只巨蟒都掉了下来,震飞了屋子里头许多的东西。

    地上的那些小蛇虽然不足为据,然而却只只都是带着剧毒的东西,玄梓君手中的雄黄一撒,那些毒蛇便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似乎是失去了前进的力量。

    “吼~”随着与一声巨响,两道白影闯进了屋子里头,大门洞开,夹杂了风雨毫无阻挡的冲撞进了屋子里头。

    “随之、勿离,这些小东西就交给你们了,”玄梓君的嘴角微微勾起,望着已经咬住了一条毒蛇的勿离,轻快地笑道,随后走到浴桶的边缘,“曦儿,曦儿,已经安全了。”

    只听见“哗”的一声,一到白练从水中窜来出来,玄梓君连忙扯下身上的披风,裹紧了怀中紧抱着的人儿,只见她大口的大口喘着气,显然是被吓到了,玄梓君疼惜的皱了皱眉,将她懒腰抱起,送到了床上。

    就在这个时候,夏眠和冬雪听到了响声也冲了进来,只见屋子里头乱作一团,随之和勿离上窜下跳的咬着毒蛇摔在地上,而一条巨蟒此时正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任是谁都会吓了一跳。

    “小姐,王爷,小姐!”夏眠朝着屋子里头小心翼翼的喊着,担心两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别点灯!”就在冬雪想要吹亮了火折子的时候,却忽然被玄梓君的一声厉喝打断,火折子落在了地上,熄灭在了已经溢满了水屋子里。

    两人飞奔到床边,只见林紫曦瑟缩在锦被之中,双唇发白,脸色因为缺氧而带着些微的潮红,整个人都被玄梓君紧紧地裹着抱在怀中,顿时吓了一大跳。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夏眠急急地拿了一件单衣,让林紫曦暂且换上,随即担心的开口问道。

    此时屋子里头的那些毒蛇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随之和勿离邀功似的蹲在了床边,然而在玄梓君的一个警告的眼神下扒拉下脑袋,委屈的呜呜的叫着。

    “你们两个先回去,”这话是林紫曦对着随之和勿离说的。

    随之和勿离面面相觑,然后抬头望了望玄梓君,确定这个时候林紫曦已经安全了,这才呜呜的唤了几声,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们两个去将东厢的流光阁整理出来,”林紫曦随即有开口吩咐夏眠和冬雪,随后想要站起身来却被玄子局阻止了。

    冬雪和夏眠对望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林紫曦的意思,“小姐放心,琉璃院的各处奴婢们都已经打扫出来了,只要稍稍吩咐一声就能住人了。”

    “那便暂且过去吧,”玄梓君用锦被紧紧地裹着林紫曦,并不让她走着,而是至宝一般大的抱在怀中,生怕再出一丝一毫的岔子。

    “你们都下去吧,”林紫曦从被子里头钻出了一个脑袋,望着站在门口的夏眠和冬雪,吩咐道。

    夏眠点点头,拽着冬雪走出门,“我倆去给小姐煮参茶,去去寒。”说完,便阖上了门。

    见两人都已经出去了,玄梓君这才翻身上床,将林紫曦抱在怀中,好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宝物一般,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直到林紫曦在他的怀中闷声叫道,“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玄梓君这才紧张的放开了怀中的人儿,小心翼翼的凝望着她,深怕自己一眨眼睛她便消失在眼前不见了。

    “我没事,也没有受伤,”感觉到了玄梓君全身颤抖着,林紫曦咬着玄梓君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曦儿,曦儿,”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这样叫着她了,然而玄梓君似乎总是叫不够一般。

    林紫曦睡在玄梓君的怀中,眯着眼,抬头望着他令人欲罢不能的俊颜,嘴角噙着淡笑,“我在这里。”

    那声音犹如是三月里的春风,虽然淡的怎么样也抓不住,却给人一种暖心的安慰。

    外头的雷雨已经给停了,乌云散去,露出皎皎的月光,映射进了屋内,笼罩着两个人,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主子,郡主的屋子已经整治干净了,”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忽然跪着一道人影,听着声音是月落。

    玄梓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眯着眼周身散发出浓重的杀意,让原本温暖的屋子瞬间冻结起来,就连空气也是吃力的流动着,“去查,到底是谁竟然动本王的人!”

    话音刚落,窗外的人影已经不见了,紧随着有十几道黑影在屋顶上起落,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你已经猜到了是谁了,”弹了弹林紫曦的鼻尖,玄梓君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宠溺,说出的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这世上,最想要我死的莫过于那个人了,”林紫曦淡淡一笑,似乎丝毫没有为方才的事情感到恐惧,翻了个身趴在玄梓君的腿上,仰着头撅着嘴,眼中带着一丝不舍,“可是,你真的要走吗?”

    轻轻一楞,没有想到林紫曦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然而虽然不舍可是有些事情是他一定要做的,只有他强大起来,才能够保护自己爱的女人,“舍不得我了?”

    低头蹭着林紫曦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带着酥麻感袭击着林紫曦的全身,林紫曦忽然抱住了玄梓君的脖子不让他在捣乱了,“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别忘了,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的,若是伤着了你怎么赔我!”

    “那是自然,若是我伤了半分,到时候怎么对得起你?”说话间,玄梓君一个已然将林紫曦横放在了锦被间,还没等到她撑起身来便俯身上去,吻住她的樱唇,贪婪的吮吸着。

    “唔……唔……”娇喊彻底被揉碎在男性狂乱的口中,玄梓君顺利进入她无意张开的口腔,饱含**地恣意吸吮翻搅那不听话的柔舌。

    林紫曦蓦然的瞪大了眼睛,感觉到了玄梓君眼中已然不能抑制的狂乱,忽然之间有些害怕,踢着腿想要从玄梓君的钳制之中挣扎出来,然而长腿正朝着他的正中踢去却被玄梓君的双腿压制住了。

    感觉到了被紧紧搂住的娇躯不停挣扎着,玄梓君一手制住她的头,一手按下她乱动的纤腰,然而至始至终两人的唇都紧紧地贴在一起,玄梓君的舌灵活地走遍林紫曦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抓住了她闪过的丁小小舌。

    林紫曦的手不安的横亘在两人之间,想要去推搡着玄梓君,然而触到了他胸口一瞬间,摸到他正狂烈跳动的心脏部位,被那一股炽烈的温度灼烫的立即收回手来,无措的不知道安放在哪一处。

    被林紫曦不安分的小手触到了胸口,玄梓君极力克制着的**猛然间爆发出来,一切的自制力在这一瞬间猛然崩坍,空出一只手将林紫曦那一双调皮的小手擎过头顶,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缠绵地厮磨着。

    经过一日的忙碌,林紫曦早已经疲乏,到了现在身上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来,即将要瘫软着倒下去,玄梓君连忙紧了紧搂着她纤腰的手臂,动作也渐渐温柔起来,轻怜蜜爱地舔着她的唇,细细吸吮她的丁香小舌,引诱她与之共舞。

    “嗯~”原本圆圆瞪着他的眼睛早已迷茫地微闭,被恣意疼爱的柔嫩红唇中溢出丝丝娇吟,玄梓君微微离开一会,喘着粗气,也让娇弱的她喘口气,两人口中连出的银细丝线还未断,忍不住再倾下头继续品尝她的柔嫩与甜蜜。

    “小姐,小姐,参茶已经煮…嘶~”就在这个时候,夏眠推门进来,忽然看见了床榻之间缠绵的两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对上了玄梓君野兽一样想要吃人的眼神,识趣的急忙将姜茶在桌子上一放,僵笑着推了出去,“王爷,您继续,继续…”

    林紫曦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迷惘地望着玄梓君,似乎是明白了两人在做什么,刚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玄梓君阻止了,“好好躺着,你累了。”

    玄梓君亲亲林紫曦光洁的额头,亲亲她微闭的星眸,高挺的鼻子,再下……想到刚刚被夏眠打断的一幕,玄梓君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桌边,端起了那一碗参茶。

    “乖,把参茶喝了再睡,”就好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一手将林紫曦托了起来,一手拿着瓷碗。

    林紫曦此时已经渐渐地清醒过来了,然而下一瞬便又被玄梓君堵着了唇,带着一股苦味儿的参茶引渡到她的口中划入喉间,喝完参茶之后玄梓君却又坏心的不肯离去,直到林紫曦险些喘不过气来了,玄梓君这才松开了她。

    “咳咳,你这!”林紫曦瞪着眼睛望着一脸餍足的玄梓君,只觉得双颊上晕染着一层血红,不再理会他,直径转过头去。

    见林紫曦恼了,玄梓君忙搂紧了她,将头靠在她的颈子上,“生气了?”嗅着林紫曦身上的馨香,玄梓君只想要永远这样抱着,一辈子都不放手。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林紫曦想到了玄梓君就快要离开了,心中不由地万分不舍,回头拽着他的袖子问道。

    玄梓君摸了摸林紫曦的秀发,眼中带着宠溺的光芒,随即笑道,“我答应在你及笄之前必定凯旋而归,十里红妆,让你做这世间最美的新酿。”

    “一言为定,”只有在玄梓君的面前,林紫曦才会显出一丝孩子的味道来,牵过玄梓君的大手,在他的小指上勾了一勾,按上了一个指印。 “调皮的丫头,”吻了吻林紫曦的眼睑,扯过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盖住,揉着握在手中的柔荑,感觉到怀中那柔软的香味,玄梓君轻声道,“放心,我的承诺必然不会违背。”

    林紫曦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靠在了玄梓君的怀中,闭上了眼睛,不多久便气息渐匀,随即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天朗气清,暮春的鸟儿唧唧喳喳的叫的依旧欢快,琼花的馨香淡淡的飘了进来和着曦暖的阳光,晒在人的身上又懒又暖。

    林紫曦软软地睁开了眼睛,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伸了个懒腰,猫儿一样的绷直了身子,随后又软软的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锦被之间。这个时候夏眠和绯妍笑着走了进来,看着林紫曦懒怠的模样,脸上带着笑意。

    然而绯妍望着林紫曦想要起来,急忙上前阻止道,“小姐昨个儿累坏了,怎的不多歇一歇?”

    “说什么呢?你们这些丫头,是愈发嘴碎了,把这些有的没的都传成什么样子了!”林紫曦抬了抬眼,不悦的睨了一眼绯妍,一屁股坐在了梳妆镜前。

    绯妍听到林紫曦这样说,惊得大叫起来,“什么!静王爷竟然没……”然而这话还没说话便消失在了林紫曦的瞪视之下。

    “小姐,奴婢帮您梳头,”绯妍看着林紫曦面色霜青,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即上前讨好的笑道。

    夏眠和冬雪对视了一眼也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韩氏身边的芝兰笑着走了进来,“小姐这么早就起了。”

    “芝兰姐姐,怎么今个儿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呢?”看见芝兰来了,夏眠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儿,给她让了座,倒了杯水。

    芝兰笑看着林紫曦正梳着头,一边喝着茶,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就是今个儿新妇请安,夫人让奴婢也来叫小姐一声。”

    “怎么公主是千金之体,也要早起请安?”听到这话,夏眠不由得怪问道。

    按照道理,北溟灵雀是下嫁,而林益博自然算是尚娶,林府能有一个公主嫁进来自然是林府的福气,怎么敢让北溟灵雀亲自去请安?

    “原本夫人是说不必计较的,昨个儿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让大少爷和公主多歇息,可是谁知道云姨娘这几日都霸着老太太,巴巴的就命人将公主叫醒了去请安!”芝兰叹了口气,她也是看见了当时北溟灵雀的脸色了,尤其不好。

    林紫曦也明白了韩氏的意思,恐怕是北溟灵雀在宫中处处受人敬重,而如今进了林府想必是头一天就受了云氏的那些难听话,如今是闹起来了。

    想到这里,林紫曦便站了起来,连早膳也不用了,“这就走吧。”说完连早膳也不用了,带着绯妍等人朝着禧祥院而去。

    一路上,芝兰也讲了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原来是去请安的时候,云氏明里暗里都提到了昨个儿的血光之事,意思便是北溟灵雀嫁过来第一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为不祥。

    而老太太也是想来注重家里的人,便也对着北溟灵雀语气不善,三言两语间北溟灵雀出言顶撞,两个人就杠上了。

    “你虽然贵为公主,但是既然进了我林府的大门就是我林家的媳妇,便要守我林家的规矩!”

    果然,刚刚走进禧祥院,就听见了洪氏拄着地的笃笃声和盛怒的呵斥声,林紫曦加快了脚步,还没走进屋子里头便听见了北溟灵雀虽然不大,然而却执拗的反驳。

    “我虽然已经是林家的媳妇了,但是到底也是这幽篁的公主,对于你们我已经以礼相待了,你们还要我怎样?”听这话中纵然有万分的委屈,然而在旁人听来却终究是不敬之言。

    “老太太,二小姐来了,”芝兰见洪氏又要说出什么话来,急忙笑着上前对着洪氏说道。

    洪氏抬头看见林紫曦款款的走了进来,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拍着胸口,喘着大气朝着林紫曦招了招手,“是曦儿来了?快来这里坐着。” 林紫曦对着洪氏和韩氏请了安,走过北溟灵雀的时候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即握住她的手笑道,“大嫂这么早就来请安了?”

    “嗯,”北溟灵雀才嫁进来头一天就受了这样的委屈,自然是心中不高兴,只是撇过头去,随便的敷衍了一声。

    林紫曦也不气,随即笑着对洪氏道,“老祖宗,大嫂子这么早就起来了,为了给您请安,您要知道当时我住在灵雀宫的时候大嫂子可是起的最迟的,不到日上三竿就不起床。”

    这话里头自然有奉承之意,然而看着北溟灵雀想要说话,林紫曦立即用眼神制止了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莫要激动。”

    北溟灵雀望了一眼正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众人,心里头也清楚自己此时的境地,便闭上了嘴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母亲,灵雀到底是千金贵体,一时间难以适应也是有的,多调教调教就好了,”韩氏也开口替着北溟灵雀说话,随即让人端了茶上来。

    林紫曦轻轻推了北溟灵雀一把,让她上前敬茶,北溟灵雀强忍着这一口气,乖乖地照做了,“老祖宗喝茶,方才是灵雀不敬了,还请老祖宗莫怪才是。”

    林紫曦此时也笑着凑到了洪氏的耳边笑着说了几句话,洪氏便立即喜笑颜开的站起身来搀起了北溟灵雀,随即笑道,“你这傻孩子,老祖宗不怪你,”后又责怪的望向了韩氏,“你瞧瞧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还让灵雀受委屈了吧。”

    “老祖宗,母亲还能说些什么?方才我也听芝兰说了,云姨娘拿出些祖宗家法来句句有理,娘亲自然是不好开口。”林紫曦也跟着洪氏站起来,搀着洪氏的胳膊显得格外的亲,“老祖宗站着多累啊,快些坐下来吧。”

    洪氏听了这话,望了一眼云氏坐着的位置,立即明白了过来,回头瞪了一眼云氏,不冷不热的斥道,“总还说着人家没规矩,也不看看最没规矩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听了这话,云氏的脸色一白,连忙站了起来,却腆着脸对着北溟灵雀笑着,仿佛刚才的事情一点儿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瞧瞧我这脑袋,公主坐,您快坐下。”

    说完这话,便转身坐到了云惜惜的身旁去,而云惜惜望着在林紫曦没回来之前自己把洪氏哄得好好儿的,可是等着林紫曦一回来,洪氏便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这般不待见自己。

    “姨娘,您看?”身边伺候着的丫头低头有些犯难的问着云幽缈,然而云幽缈抬头望着坐在洪氏身边的林紫曦,眼中淬着嫉妒的狂鸷,重重的点了点头。

    云惜惜见云幽缈竟然在林紫曦在的情况下还敢对着洪氏下毒手,不由得担心道,“娘亲,这样会不会?”

    然而云幽缈此时已经被嫉妒的火焰给生生淹没了,那里还顾得上其他,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只要林紫曦不在,其他的人都是没用的废物,害怕整治不了?”

    “娘亲说的是,”想到自己一路从云家的千金小姐变成了寄人篱下的林府庶女,云惜惜怎能不恨?

    林紫曦虽然一直同洪氏说着笑话,然而眼角的余光却扫见了云惜惜和云幽缈脸上的每一寸表情,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她们身上所散发出的痛恨和杀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哈哈,曦丫头进宫了几个月愈发的会讲笑话了,”洪氏听着林紫曦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北溟灵雀原本觉得这个威严的老太太很招人讨厌,然而这一会儿便觉得其实洪氏和皇贵太妃一样都是和蔼的老人,忍不住开口笑道,“对啊,曦儿在宫中的时候总是去陪皇贵太妃,皇贵太妃也常这样说,老祖宗我真的觉得您和皇贵太妃一样和蔼可亲。”

    听了这话,无意间让洪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不由得更加喜欢眼前这个大孙媳妇,自然而然也同钱氏做了比较,想着北溟灵雀身份高贵,脾气也好,这样有说有笑的愈发开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端上了熬好的八宝粥,这八宝粥是太医特开的药方,里头放了不少的上好药材,也是药膳的一种,平日里都是韩氏亲自炖的。

    忽然那小丫头不知怎的就绊了一跤,生生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瓷碗也成了碎片,里头的粥也都倒了出来了。

    “老太太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不是故意的!”望着撒了一地的粥,那小丫头慌张的对着洪氏磕头请罪道。

    洪氏虽然恼怒,然而看着这么多人在场,为了一碗粥自然也不会重罚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随即挥了挥手,“下去吧,让人将这里弄干净。”

    可是,忽然云惜惜站了起来,对着洪氏忽然跪下了,“老祖宗,孙女儿有要事禀报!”

    “有话就说吧,”听见云惜惜有话要说,洪氏便朝着榻上靠了一靠,让人一边捶着腿儿,一边听着云惜惜说话。

    云惜惜望了一眼撒了一地的粥,抬头望了一眼韩氏,随即扬声开口,“孙女想要转告,母亲中饱私囊,偷换老祖宗的药材!”

    “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庶出,三番四次想要陷害嫡母,夫人都不曾怪过你,你倒好此时有想要来害夫人!”芝兰一听到云惜惜这话,登时大怒,站了出来伸手指着云惜惜怒道。

    云惜惜听了这话,连忙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跪行到洪氏的脚边,凄声泣道,“老祖宗,惜惜知道自己出生不好,并不是母亲的嫡出女儿,但是好歹也是林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奴才这样同惜惜说话了,惜惜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还请老祖宗替惜惜做主啊。”

    “你!”芝兰见云惜惜竟然装出一副被人欺负的可怜模样,再也忍不住了,跺着脚一副想要冲上去同云惜惜拼命的模样

    幸而被夏眠抽剑拦住了,否则的话恐怕云惜惜又要随口嫁祸上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了。

    “芝兰,退下!”

    然而林紫曦刚想要命夏眠将人带走,便见云幽缈忽然站了出来,对着洪氏求道,“老太太,虽然妾身不过是个奴才,然而惜惜到底是家中的小姐,老太太难道就这样忍心看着她被下人欺负吗?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外头都要说我林府没规没矩的!”

    “住口!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洪氏听见最后一句,登时怒了,拄着手中的拐杖,朝着云幽缈喝道,云幽缈见洪氏生了气,立即垂下头闭上了嘴,然而眼中却泛着恶毒的精光。

    “妾身知道错了,可是妾身也是为了整个林府好,”云幽缈继续佯装着极为委屈的模样,似乎芝兰犯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大罪一样。

    林紫曦见今个儿两人是吃定了这件事情了,便开口吩咐道,“来人将芝兰由一等丫鬟贬为三等,往后就在锦绣园中做些洒扫之事。”

    “老太太!”云幽渺见林紫曦就这样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不由得还想要开口对着洪氏叫屈。

    然而林紫曦根本就不给云幽缈开口的机会,“老祖宗,想来这样的惩戒也已经够重了,更何况嫂嫂刚刚进门,见不得血腥。”

    “还是你识大体,”瞟了一眼云幽缈,洪氏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模样是同意了。

    云幽缈不由得捏紧了双手,将手中的丝帕反复的铰着,似乎将它当成了林紫曦一样蹂躏。不过是贬成了一个三等的丫鬟,又是在锦绣园中,想来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再升回来,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既然姐姐觉得这粥有什么问题,还请姐姐说说缘故吧,免得让母亲平白无故受了冤枉气,也毁了姐姐的好名声,”林紫曦见云幽缈甚是不服的模样,也不理会她,当即就回到了原先的事情上。

    云幽缈见这件事情上她没占着什么好处,便想着要在这粥的事情将将韩氏压的死死的,到时候她就好取而代之,看林紫曦还怎么翻腾去!

    “老祖宗,惜惜曾经学过药理,所以知道这里头的东西虽然长得同原本的差不多,然而却早已经被换过了的!”云惜惜望了一眼林紫曦,连忙开口对着洪氏说道,“那里头的虫草已经换成了虫蛹草,那犀牛角也换成了水牛角。”

    “什么!”洪氏自从自己病了以来一直有着韩氏照料着,向来是最最信任韩氏的,也是因为韩氏的关系才渐渐的开始对着林紫曦好的,如今一听说韩氏竟然换了自己的药,是又惊又气,霍得一下就从榻上站了起来,随后只觉得胸口一窒,又倒回了榻上。

    “老祖宗,惜惜的话句句属实,这些东西不但药效没有原本的来得强,而且还极为便宜,”云惜惜一副笃定的模样,指着地上打翻了的药膳粥对着洪氏开口道,“虽然母亲是家中的主母,可是也不能这样将老祖宗不放在眼中,要知道老祖宗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混账!韩素心你!”洪氏听到了她最关心的事情,这些药膳粥都是她用来养身子的,如今洪氏最关心的也是自己还能活多久,云惜惜正好是戳中了她的痛心,让洪氏大发雷霆,挥手就要朝着韩氏的脸上打去。

    林紫曦急忙挡在了韩氏的身前,抓住了洪氏的手腕,“老祖宗莫要着急,这不过是云姐姐的一人之言,说不定云姐姐不过是看错了罢了?”

    北溟灵雀见洪氏要打韩氏,也急忙上前来劝,“老祖宗您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母亲不是这样的人,母亲这么就来兢兢业业的伺候在您的床前,这一份孝心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听了这话,洪氏的怒气也渐渐地平息了,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剑拔弩张的云氏母女想到了这些时候来两人做的那些好事,又望了望站在那里挺直着脊梁一句话也不说的韩素心,不由得心中有愧,只是接过茶一口一口地喝着什么话也不说。

    正好这个时候,外头有个婆子掀了帘子走了进来禀报道,“回老太太,是宫里头的李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自从申太医消失之后,宫中又派了一个李太医前来请平安脉,这李太医虽然医术比不上申太医然而为人正直,做人对事都不错,因此洪氏也很相信他。

    “那就让李太医进来吧,正好也帮忙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洪氏扫了一眼地上仍就打翻着的药膳粥,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药味。

    很快李太医便别请了进来了,看见满屋子的女眷,面色便有些僵硬,洪氏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窘迫随即笑着道,“李太医自便,这些事老身的媳妇,孙女儿们。”

    “不知老太君让我来这里有何事吩咐?”李太医放下了手中的药箱,望着地上的药膳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洪氏立即命人给李太医搬了座儿,这才开口道,“只不过是家中的小事儿,我这孙女儿说这里头的药材全都被换了,还请李太医帮着看看。”

    李太医望了一眼云惜惜,只见云惜惜此时脸上带着一丝狰狞,原本温婉柔和的眼中也带着一丝狂鸷的妒恨,反观站在韩氏身边的林紫曦一脸淡定安然的模样,倒是才像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一会儿李太医便已经站了起来,颇有疑虑的望向了云惜惜,开口问道,“小姐真的觉得这些东西被换了?”

    “那是自然!”云惜惜挺了挺胸,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东西是趁着韩氏不注意云氏派人换掉的,而云惜惜不过是断章取义的读过几本医术,根本就分不清眼前的这些东西。

    只听见李太医冷哧一声,随即嘲讽道,“看来小姐好要看看的练练自己的眼力,免得在冤枉了别人,闹了不必要的笑话。”

    “李太医的你意思是?”洪氏听了这话,便已经明白了,瞪了一眼云氏母女,让还想要说话的云惜惜吓得立即噤声。

    “这些东西可都是真的,药方是我开的,老太君若是不相信自然可以派人去药材店再来检查,”李太医说完了这些话便也已经明白了今个儿禧祥院中到底发生了写什么事情,便开口对着洪氏做了个揖,“既然老太君今个儿这里头还有事,那我也就先行告退了,明个儿再来。”

    “来人,送李太医,”洪氏知道李太医的为人向来是刚正不阿的,对于这样各宅内院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是避之唯恐不及,因而也不怕李太医会出去乱说些什么。

    云惜惜见李太医走了,知道今个儿必然是要受罚了,连忙跪在地上自己先行请罪,期望洪氏能够从轻发落,“老祖宗恕罪,是惜惜看错眼了,真的不是有心怀疑母亲的。”

    “老祖宗,母亲在府中向来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来就不曾的罪过一人,然而如今却有人要闹的家宅不宁,倒是委屈了娘亲,”林紫曦面色严正,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眼中淬着冰霜,带着阵阵寒意。

    “这是件事情是素心受了委屈了,既然做错了,自然是要罚,”洪氏想到自己方才险些就被这云氏母女给利用了,又想到自从这云氏母女进了门之后,林府就没有再安宁过,心中自然是不悦。

    “老祖宗,惜惜不是有意的,还请老祖宗宽恕,”云惜惜见洪氏要罚她,急忙扑倒在了洪氏的脚边,可是对上洪氏那冰冷的双眸,云惜惜便知道洪氏绝不会在理会她了,便转向了韩氏,“母亲,求求您帮着女儿求求老祖宗,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惜惜知道韩氏素来是家中最温和的,只要自己一装可怜,韩氏必然心软,到时候自己便能够躲过一劫了。

    “这些事情自然有老太太定夺,”韩氏轻轻的望了一眼云惜惜,这一眼淡淡就好像是天边的一丝浮云一般,不带分毫的情感。

    “母亲!”云惜惜没想到韩氏竟然真的这样狠心,忍不住失声叫道。

    “自从你云氏母女进了我林家之后惹出了多多少少的乱子来,如今竟然还敢污蔑主母,这样的大罪足以将你们逐出林府,且看在云幽缈你替着老爷生下一子一女的份上,便从贵妾贬为寻常妾侍也就是了。”洪氏靠在了云榻上,看都不看云氏母女。

    对于云氏母女名不正言不顺的地位,还有那臭名在外惹得林绥远也找人讥笑之事洪氏一直耿耿于怀,只是找不到一个机会整治两人,如今找到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了两人去。

    “老太太,您不能这么做!妾身是皇上下旨赐给相爷的贵妾,您不能就这样…”云幽缈一听到洪氏竟然要将她贬为妾侍,立即开口阻拦道。

    “姨娘说的倒是有趣,”然而云幽缈还没有说完便被林紫曦打断了,“你既然已经做了我林家的人,自然是要听老太太的吩咐,这可是姨娘自己说的。”

    “你!”云幽缈听了这话,心中怒意横生,一口气接不上来两眼一翻,便晕死在地上。

    “真是丢人,还不快拖下去!”洪氏最见不得这种小家子气的模样,冷哼一声,“云惜惜闭门思过一月,扣月钱半年,没有我或者是夫人的吩咐不准在走出林府半步!”

    说完这些,洪氏便厌弃的一挥手让人将云惜惜也带了下去。

    云惜惜听了这话,颓然的坐倒在地上,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琉璃院之中,北溟灵雀和林紫曦在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北溟灵雀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不由得佩服的赞道,“曦儿你可真是厉害,竟然能够次猜到了云惜惜会将药材都换了,还让人将东西给重新换了回来。”

    “这回你总算是明白了,林府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林紫曦叹了口气,望着似乎已经明白了的北溟灵雀,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也已然落地了。

    “小姐,小姐,听说皇上派静王爷三日之后就前往前线,”就在这个时候绯妍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将自己刚刚在外头听见的消息告诉林紫曦。

    昨个儿夜里,玄梓君已经讲了这事,林紫曦自然不会感到奇怪,反倒是北溟灵雀霍得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我听益博说了,这一次前线艰险,梁国的皇宫位于高原峭壁之上,易守难攻,没有一个将军愿意带兵,父皇怎的将这样一个任务交到了从未打过仗的静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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