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强叔才刚刚打开大门,墙头上就突然呜吼一声,十几条红眼睛狼迫不急待地直接就从墙头上一跃而下蹿进院子里。它们凶残地呲着牙低吼着,嘴里的粘液带着恶心的腥红,侍卫们一看顿时都急红了眼睛,这些畜生的嘴里不知伤了他们多少好兄弟,此刻,他们刷地一声都拔出了长剑。

    雪姝抬头向门外望了一眼,门外冷冰冰的盔甲和明晃晃的刀枪晃了她的眼睛,雪姝没忘记慕容飘的话,尽量把敌人引到庄子里来。他们人少,冲出去即便与他们拼命也根本没有一丝胜算,把他们诱进庄子里,借着庄子有利的地势和机关或许还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况且,舅舅相当自负,就看此时他只驱狼而入,就笃定他们已经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他有一种猫捉到老鼠的轻蔑心态,此刻驱狼不过是想戏弄侮辱他们一番而已。而舅舅明知道她能破他的驱狼音律却还如此,难道……

    雪姝握在手里的笛子紧了紧。

    墙外突然响起一缕怪异的音律,与上次的驱狼曲一模一样,可雪姝却觉得远没有那么简单,这曲子让她感到了股压力,她抬眼看了孟珏冉一眼。

    他点点头,“你要小心,这曲子里暗藏汹涌,听着与上次的一模一样却完全不同。不过,也无惧,一切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孟珏冉相当傲气地说。

    雪姝抿抿嘴,白了他一眼。

    那些狼听着曲子果然嘴里的低吼更盛,它们已经俯低了身子,雪姝知道这是它们进攻的姿势。她急忙把笛子放到嘴边输了内力吹起来,起先,红狼果然如上次那样摇着头有些迷惑,可片刻之间它们就完全清醒了。雪姝诧异,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不能置信。

    她急忙加了一层内力又吹,可狼群却呜吼一声顿时纵身扑上来。雪姝惊的心跳,一下子放下笛子。而此刻,侍卫们早已纵剑与狼群撕搏起来。这些畜生果然厉害,悍不畏死,血盆大口死咬着侍卫们的腿和胳膊等不放,场面一下子变得残酷起来。

    孟珏冉站在雪姝面前没动,他的眸光一直看着墙外,好象眼前的撕杀他根本看不到。雪姝轻轻闭上了眼,她在聆听着那音律,片刻,她猛地睁开眼睛,笛子倏地放在嘴边,可这次她却吹起了缠绵入骨的《相思曲》。

    孟珏冉勾了勾唇,嘴角滑过一丝笑意,眼睛里满是赞赏。

    那缠缠绵绵的相思曲象湿湿粘粘的藤蔓与那怪异的曲调上下起伏缠绵不绝,看似轻柔无害,却让它威力完全发挥不出来,也就完全破坏了它驱狼的本意。果然,那些红狼再不复先前的凶悍,虽然没有摇头迷惑,但似乎也不好受,片刻间竟然对着同类嘶咬起来。侍卫们一下子看愣了,反应过来再不留情,挥剑干趣利落地一一斩杀怠尽。院子里弥漫着红狼腥臭的气息。

    雪姝笛音不停,但她能想象到外面那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外面的曲调方一落,孟珏冉就一声走字,勾起她的腰身就飘然而退。嗖嗖嗖的声音响过,雪姝惊恐地看到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皆插满了嗡鸣的箭矢。抬头一看,墙头上竟然密密麻麻伏满了弓箭手,长弓铁箭泛着寒光,侍卫们再不迟疑,纵起身子一下子退回到二门里。

    慕容飘的庄子是三进的院子,如今他们方才站立的第一进院子空空如也,侍卫们警惕着伏在二门墙上往外看。弓箭手的长箭射不到这里,大门外哗啦啦涌进全身盔甲的兵士。他们拿着盾牌,挥舞着长枪刀剑,杀气腾腾,完全一副上战场杀敌的威猛。眼见两百人的纵队完全冲进了院子里,孟珏冉唇角一勾,只对月魄使了个眼神。也不知月魄做了什么,原本平整的院子象天塌地陷了一般,一下子下陷露出一个足够大的坑,冲进院子的侍卫顿时惊诧一声全部掉进了坑里,紧接着更加惊魂魄动的惨嚎声从地底下传出来,让雪姝不由皱起了眉头,院子里浓稠的血腥味让人窒息。

    “慕容飘都做了什么?”她忍不住问。

    身后的孟珏冉轻轻一笑,“这坑足在十五尺深,底下皆埋了三尺长的尖刀和竹刺,别说是人,即便是鬼掉下去,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雪姝闻言顿时感到脊背冷嗖嗖的。

    慕容飘看似温文尔雅的一个男人,没想心竟是这般狠毒。若是昨夜,这些个陷井若是对准着他们……雪姝想想就感到后怕,内心深处对慕容飘多了丝警惕。

    笑面虎,看似温良无害,却最是心狠杀人不眨眼,慕容飘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别担心,对于慕容飘,我有办法制肘他。”似乎知道雪姝心里想的是什么,孟珏冉贴在她身后毫不避讳地说。

    雪姝一吓,急忙向四周看了一眼,随后抬头对他一皱眉,那样子好象这句千万别让慕容飘的人听见。

    孟珏冉微微一笑,“慕容氏两百年前也是一个小国的皇族,身份显赫。可惜子孙不争,竟被周围的其他国家吞并。自此,慕容氏一直不甘心。他们暗藏了财富一心想要复国。可惜,两百年来,天下形势分分合合,他们依旧混迹江湖复国无望,如今再没有人记得他们尊贵的身份了。慕容飘的父亲曾多次以生意为由想拉拢各国权贵,可惜贪财者众多,能真正帮助他们的甚少。真正的皇家都忌讳着他们,甚至根本就是瞧不起他们。虚与蛇委的多了。这些年,慕容氏看透了世态炎凉,老实多了。可骨子里依旧自负骄傲。昨晚程枫一席话,一下子让慕容氏与孟公国扯上关系,你说慕容飘能不高兴吗?但人有**,就会有短处。打蛇拿到七寸,就是最好了。”

    孟珏冉的一席话让雪姝无不明白,慕容飘在他手里翻不了身。虽说昨晚他们是有求于慕容飘,可此刻,却无疑是慕容飘仰仗着孟珏冉,这关系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所以,当雪姝把孟熠托付给慕容烟的时候,孟珏冉并没有反对。他知道慕容飘若想向他表忠心,誓死也会保护好孟熠。

    想到这里,雪姝长舒一口气。

    男人的心思真复杂。

    孟珏冉看了她一眼却笑了,“男人的事情你无需担心,一切皆是彼此利用,大家心照不宣。”

    那慕容烟呢?她好象对你还没死心呢!雪姝心里嘀咕着,当然,这句话她无需再说,男人的心思昨晚她就已明白,真心相对,无需再试探。

    二人说话间,前院持着盾牌和长矛的士兵又小心翼翼地进了门,他们聪明了,绕过大坑沿着院墙向内院逼近,雪姝见孟珏冉依旧沉稳若定,就想着,慕容飘恐怕还有绝招。

    果然,雪姝的想法还未刚闪过,就听到前院一阵轰隆隆,那些绕着院墙的侍卫顿时被炸的血肉横飞,原来,墙跟下都埋了火雷子,这一阵哨烟弥漫,前院入眼皆是一具具断肢断臂的尸体,血水染红了院子。雪姝干呕一声,不忍再看。

    “这还远没完。”孟珏冉念叨一声,不知是说舅舅,还是说他。

    此刻,他们毫发无伤,但舅舅却已损伤了将近五百人。可是,数量上还是悬殊的很大,前院的机关怕是也尽被毁了。瞧着孟珏冉意思,以前院的机关为代价只毁了对方五百人,明显是他们吃亏了。雪姝想想也是,慕容飘能在前院布下这些机关,明显是费了大手笔的。舅舅只用五百小卒就毁了,确实有些可惜。

    下一刻,也不知舅舅是什么意思,竟命令弓箭手持着火箭把外院的主屋给烧了,大火借着风势燃起来,倾刻意浓烟滚滚,可前院再没进来一个兵士。

    此时,后院却响起了刀剑交鸣的声音。月魄走过来,“主了,他们派人攻进了内院。”

    原来前院不过虚张声势,舅舅的目地是借着前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目的是从内院攻进来。想想也是,这个庄子四野无人,孤零零的孤芳自赏,不论是前院还是后院,随便哪一处都可攻入,都也没说非要从前院攻入。此刻,他们才是真正的瓮中之鳖。

    可雪姝看到月魄邪魅的眼眸里竟然闪现着一丝诡异的光,雪姝就明白,后院的机关威力绝不比前院逊色。

    果然,孟珏冉一点头,“让兄弟们且打且退,都后退守到中院,把后院完全空出来,他们进入的人越多越好。”

    月魄会意,领命而去。

    此时,孟珏冉低头看了雪姝一眼。

    这一眼,雪姝就明白,即便庄子里损伤他们再多的人,外面依旧还有多于他们数倍的人在等着他们。雪姝明白他的担忧,紧紧握了他的手一下,“别担心我,放手一搏,我相信舅舅还奈何不了我们。”

    这话说的有骨气,“一会我让月魄带你走时,你不能犹豫。”

    雪姝一听,心里一沉,“难道你不和我一块儿走?”

    孟珏冉眼眸一闪,“这一次,我一定会给李斡一个教训,让他再翻不了身与我们做对。只要他败了,云朝国的云都就会不攻自破。此次,虽说是他利用你诱我前来,也无疑是给了我破掉云朝的机会。要知道,云朝国的那位,可一直仰仗着你舅舅,他们负隅顽抗,就是因为你舅舅的不世之才,让他们心里充满了希望。哼,这一次,我定会让云朝国在这个世上消失。”

    他狂傲至极的语气,可让人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能力,他从来说到做到。可他的语气,也让雪姝明白,此刻虽说不是同归于尽,但也绝对会两败俱伤。

    雪姝心一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明白他的使命,天下苍生,毁在舅舅铁蹄之下的又何止千百?舅舅丧心病狂,此刻他与大队人马分离,也无疑是消灭他的最好机会,孟珏冉当然不会放过,即便是以身诱敌。

    雪姝轻轻低下了头,“你知道的,我和孩子都离不开你。”

    “放心,在平城安心等着我。”孟珏冉说着把她拉进怀里一拥紧,“五儿,相信我。”

    此时此刻,雪姝重重点着头。她知道,她越是执意留在这里,就越会是他的累赘。她是他的顾忌,是他的心之所牵,有她在,他永远也不能全心全意地对敌。

    雪姝明白后,敛尽一切情绪,眼神精明,“我什么时候走。”

    孟珏冉听闻,却抬眼看了前院一眼,“待那屋子里的火烧的差不多了,你就走。”

    雪姝忽然就明白了,他是想让她走前院的密道,如今那密道就在那处燃烧的主屋里。

    就在此时,后院突然传来爆炸声,雪姝扭头一看,须臾间,后院已尽是一片火海。那在大火里煎熬的人,绝望的嘶吼,惊心动魄。此刻前院后院入眼皆是大火,如今只有中院还完好无损,雪姝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也会被大火所淹没。她不由难舍地看了孟珏冉一眼。

    孟珏冉无声与她对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此刻,月魄却抱着一床沾湿的被子来,雪姝知道,她该走了。“平城,我会在那里等你……你若不来……”雪姝说到这里已说不下去,你若不来会怎样,已不言而喻。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去找你。”孟珏冉信誓旦旦,白金色长发随风而动,说不尽的神俊魅惑。

    雪姝紧紧看着他,这一刻,仿若要把他刻进心里。

    此刻,程枫也跑过来,“王妃,快走,若不然,就来不及了。”

    雪姝收回眼光,“程先生,我把他交给你了。”

    “王妃,放心,有程枫在,王爷必不会有事。”程枫鲜少对人承诺,此刻,他焦急的眸子却直催着雪姝快走,只有王妃安全了,王爷才能放手一搏,胜算也就更大。

    雪姝岂会不知这道理?她扭过头再不迟疑,抓过月魄手里的湿被子披在身上推开中门就跑进了前院。此刻,前院依旧浓烟滚滚,雪姝他们跑进主屋,却也没让人看见。而孟珏冉一双碧眼却翻天覆地般,浓情比烈火更烈。

    “王爷?!”程枫低唤一声。

    孟珏冉回神,“再过一刻,就让兄弟们全面反击。”

    雪姝钻出密道,回首远望那庄子,大火映红了整个天空,听不见那里的刀枪惊鸣,但可以想象到那里此刻必定生死命悬一线。雪姝突然象呼吸不过来一样,胸口有一丝锐痛,她不由皱紧了眉。

    “王妃,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月魄也回首望着庄子迷茫地道。

    王爷并没有对王妃尽实说,但他却是知道的,庄子里不到五百的兄弟们,外面却有三千多铁甲精兵外加一条红眼睛毒狼王,他们必定要誓死相搏。

    “嗯,那就走吧!”雪姝不会浪费掉大家用生命换回的宝贵时间,扭头就跨上了马。刚扯过缰绳,抬头却看到旁边的一户人家大门被猛地推开,龙七牵着马灰头土脑地从里面跑出来,“王妃。”

    雪姝一看到他,就惊问,“龙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妃,龙一不放心你,便让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他沿途做了记号,让我带着王妃去找小王爷。”龙七上前认真地道。

    雪姝心里微有感动,龙一,即便如此,也不轻易放弃她。

    “好,上马吧!”

    此刻,月魄只带七名侍卫护送雪姝,见龙七出现,他也不惊怪,“龙七,你可是一直与龙一保持着联络。”

    “放心,慕容飘很有两下子,他带的路一直没遇到兵马,不出几天,小王爷就能顺利到平城。”

    雪姝点头,想着孟熠,她率先挥起了马鞭。

    可没跑到半个时辰,远处就有两匹快马飞掠而至,待雪姝看到他们,不由瞪大了眼。竟然是颜坡和月莹,最重要,他们的身边竟跟着圣灵狐和两只小灵狐。

    “王妃。”看到雪姝,月莹也是欣喜地一声大叫。

    雪姝也是急忙翻身下马,她急切地跑向圣灵狐,圣灵狐也迈开前蹄跑向她,雪姝一下子把它紧紧地抱住,她的泪水流下来,“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可随后,雪姝就发现,它的一只前爪似乎受伤了,正用块布巾紧紧地缠住。雪姝急忙检查它的全身,发现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不下十处,她的心一下子沉沉的。

    圣灵狐望着她却突然一声悲鸣,雪姝知道,两只小灵狐已经死了。而其他的两只见到雪姝,都亲切地用前爪趴在她身上,“对不起。”雪姝悲痛地说。

    圣灵狐却对着庄子的方向悲鸣不止,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颜坡也跳下马走过来,“主子呢?”

    雪姝心里沉沉的,也站起来,“还在庄子里,舅舅……带着五千人马围攻我们,月魄带着我是从密道出来的。”

    颜坡听闻,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挥起鞭子就朝庄子的方向而去。

    “颜坡?!”雪姝大叫。

    圣灵狐一看颜坡跨马而去,竟然深深看了雪姝一眼,也纵身而去,两只小灵狐尾随其后。

    “喂,”雪姝阻止不及,只能目送他们离去,“颜坡,一定要活着回来。”她大叫,颜坡的马鞭越挥越急。

    “王妃不必担心,我们从幽明山谷走散后,在路上遇到了瑞王和晏国的斥侯,他们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已经带兵往这里赶。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随后,月莹看着雪姝认真道。

    雪姝诧异扭头,“他们也知道了?”

    月莹重重点点头。

    若是如此,那姬无夜和美人先生的兵马应该很快就到了,这里是晏国的边界,此刻正在打仗,调兵遣将应该很容易。雪姝的心稍稍地放下。

    走了三天才到平城,慕容飘早就到了那里,雪姝刚跨进院子里,就听到小孟熠一阵嘶心裂肺的哭叫。雪姝心一紧,三步两步跨进内院。

    紧随其后的慕容飘脸上很是复杂。

    进了内院,就看到慕容烟正抱着小孟熠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似是在哄着他,旁边站着丫环婆子个个低着头,似乎拿孟熠都没有了办法。

    “这是怎么了?”雪姝奔到慕容烟面前就把小孟熠抱进了怀里,随口问道。

    慕容烟看到她,似乎很尴尬,“皇嫂,你总算是来了,小孟熠醒来后就一直示停地哭,喂他吃奶也吐出来,李大夫已经给他检查过了,身子已完全康复。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哭个不停。”

    慕容烟急忙解释,她可不想让雪姝认为她虐待了她的孩子。

    看她急迫的样子,不象是说假话,雪姝微微一笑,“妹妹不必多心,肯定是孩子熟悉了先前的环境和身边的人,乍一分开,他没有了安全感,故意要闹腾。熠儿让妹妹受苦了。”

    慕容烟见她如此说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说也奇怪,小孟熠一到了雪姝的怀里便抽答一声不哭了,雪姝一逗他,他顿时就发出咯咯的笑声。这笑声,无疑让院子里除了雪姝之外所有人都黑了脸,这小子,明显是故意折腾人,可他分明才四个月。

    慕容飘甚至都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看样子,这一路行来,他没少遭罪。

    “你瞧,小少爷一到娘怀里就笑了,可这几天,他可把咱们小姐折腾惨了。心疼他,护着他,日夜抱着都没见个笑脸,还哭的象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雪姝闻言抬头,见是旁边一个婆子在酸溜溜地说话,意思好象是说慕容烟有多疼孟熠,而孟熠明显给脸不要脸,哭个不停。

    “荣妈妈,不需乱说,还是我不好,不会照顾小孩子。”慕容烟便对着那说话的荣妈妈嗔怪一声,虽说中嗔怪,可脸上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雪姝一下子明白了,此刻院子里的丫环婆子都是慕容家的人,瞧她们脸上那一个个倨傲的神态就能看出来。若不是孟珏冉早有话在先,说不定,雪姝此刻定会对她们感激涕零,更对慕容烟感激不尽。可此刻,她心淡淡,她知道一切皆是有目地的。

    “可不是,小姐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就日夜不离地照顾着这么小的孩子,着实不易。你没见,小姐这两天都瘦了。”一个身穿粉红衣衫的丫头又机灵地说。

    雪姝心里一叹,她们这是让她知慕容烟的情呢!

    “妹妹这几天着实辛苦了,待王爷回来,我会如实相告,必有重谢。”雪姝扫了婆子丫环们一眼认真地说。

    “什么谢不谢的,皇嫂如此说岂不是见外了!”慕容烟谦虚地说,其实脸上难掩得意。

    月莹早听着不舒服,急步走上来,“王妃,慕容小姐是千金之躯,照顾小王爷着实受了累,以后就由奴婢来照顾小王爷吧!”

    说着,月莹从雪姝手里接过小孟熠,那小子一下子伸手抓住了月莹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使劲一拽,直接要塞嘴里,月莹故意尖声一叫,“小王爷,你可不能这么坏,这是奴婢的头发,可不是你的玩具!你若再不松开,晚上就不给你晚饭吃。”

    月莹略带威胁又亲昵的口气让院子里婆子丫环一怔,她们浑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大胆,要知道这奶娃娃可是孟公国的青龙王,尊贵着呢!她们方才之言无非是想让孟公国知她们小姐这份情。

    没想孟熠闻言,小手一松就丢了头发,月莹一嗔他,他竟然也咯咯地大笑起来,伸手就抱住了月莹的脖子,小嘴直接在她脸上啃。这小家伙的样子无疑让人迷茫,总觉得这小子是在调戏月莹似的。

    “王妃,你瞧,小王爷还是跟咱们自己人近呢!奴婢威胁他不给他晚饭吃,他还能乐成这样。”月莹说着眼睛故意瞟了瞟慕容烟。

    慕容烟的脸一下子难看起来。

    旁边那些婆子气不过,又想说什么,慕容烟一个眼神抛过去,她们立马紧闭了嘴巴低下了头。

    雪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慕容烟的规矩可真大,婆子丫环们似乎都怕她。她微微一笑,心里有了数。

    “月魄,王爷在平城应该都安排好了吧?”随后,雪姝问向一直跟在后面冷眼旁观的月魄。

    “回王妃,王爷安排咱们在平城‘悦来客栈’等他,而不是在这里。”月魄冷冷的声音,仿若在告诉所有的人,他们根本不稀罕住在慕容家的别院。

    “那就到‘悦来客栈’去吧!”说着,雪姝转身就走。

    月莹抱着孟熠紧随其后。

    慕容飘一看,狠瞪了慕容烟一眼,是在怪她弄巧成拙了,急忙跨步拦上来,“皇嫂,既然皇兄把你们托付给我,怎么还能让你们住客栈呢?这个别院若是皇嫂不喜欢,我还可以再安排其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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