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靖跟古云雷对战的时候,古**是见到了的。那时的她心里矛盾得很,一面是夫君,一面是哥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这样,不死不休地打起来。

    后来,她听到哥哥是叫他欧阳靖,而不是白灰的。当她明白过来,想要出去帮助哥哥的时候,却被他们两个人交战时,发出的强大内力震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的便是哥哥的尸体。随后,便是大量的天朝兵涌了进来。她杀人,也被伤,以为会就此死去。想着,死了也好,反正这世上唯一宠着自己的哥哥也已经死了,再活着,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但偏偏,她却活了过来。

    “欧阳靖?”常笑惊讶地问道:“战神欧阳靖,天朝国君欧阳靖?”

    过往的记忆,像是潮水般涌入常笑的大脑。白灰不是叛变了,而是其他人易容的,而那个人就是欧阳靖。竟然是欧阳靖,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潜入敌军的军营,做细作?

    他突然想起李尽然临死前的那句话,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并不后悔杀了李尽然,但是却后悔没好好查清白云城那一战,草草了结。

    常笑将古**的身体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你的伤还没好,要好好休息。你王兄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古**闭了闭眼睛,又突然睁开眼睛,这五天里,她虽然昏迷着,但是每时每刻都坐着恶梦,让她再也不敢入眠。她摇了摇头:“我不敢睡。”

    常笑摸了摸古**的发,脸色苍白颓废,却还是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嗯,我梦到王兄在怪我,要不是我,非要跟白灰成亲,也不会让王兄惨死。他心里,一定是在怪我的。而且,他死也不会瞑目的。”古**说起梦境,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整个人害怕的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可怜的很。

    常笑蹙了蹙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古**,那天晚上的事情。事实上,白灰如果不是白灰的话,这件事说出来,应该没什么关系。但是,这时候,他却不想再用任何理由去刺激她了。最终,还是闭上嘴没有说话。

    古**不知道常笑在想什么,自顾自喃喃地说着梦境:“大皇姐脸上都是血,抓着我的手,要我替她报仇。”

    古**越说,便越是害怕。像是重回了梦境一样,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找我。”

    常笑一把抱住古**,大声的说道:“雨儿,别怕。你王兄跟皇姐都这么爱你,怎么会逼着你为他们报仇呢?不要怕,你不怕,他们就不会来找你了。怪,别怕。”

    古**脸闷在常笑的怀中,闷闷的说道:“可是,我想要见他们。如果他们不来找我,我会难过的。”

    “那你就报仇。”常笑坚定地说道:“那就报仇,报了仇,你王兄跟皇姐就会高兴了,瞑目了,你就能快快乐乐地在梦中与他们相见了。”

    古**的神情渐渐变得清明,而后坚定,仇恨的眸子,充满戾气。她推开常笑,径自躺了下来:“我明白了,谢谢你,笑。”

    常笑见古**突然间变得如此冷静,心中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轻声叹息,仇恨的活着,总比软弱地死去要强。他起身走出营帐,想了想,又回身道:“雨儿,你好好休息。”

    没有听到回应,常笑也不在意。叫了军医跟服侍的人便走了出去,这时候,他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雷的尸体还挂在江州城楼上,前前后后去了很多人,无一例外,全部阵亡。

    “报……”士兵在门外叫道。

    常笑回身:“进。”

    士兵进入营帐,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报将军,江州城内一切如常,只是……”

    常笑负着手,走近士兵,缓缓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江州城内不知谁受了伤,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军医每天都围在营帐,每天都有军医被处死。”士兵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地说道。

    常笑点点头,沉思:“可查清此人的身份没有?”

    “暂时没有,目前正在排查中。我们的人进不了营帐,那营帐被看管的很严。”士兵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可以确定不知南宫信,朱,陈,路这几个将军。”

    既不是南宫信,也不是军中将士。那又会是谁,能让南宫信如此大动干戈地医治一个人?常笑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常笑在营帐中踱步,一步步地走着,知道第三圈,他突然抬起头:“这个重伤的人,一定是欧阳靖。”

    想来也是,欧阳靖虽为战神,但始终是血肉之躯。在破了阵之后,还能有余力将雷打败,并且置他于死地,是绝不可能毫发无伤的。

    七星阵的威力,常笑不是没见识过。在欧阳靖破阵之前,他一直认为,这个阵,当今世上是不可能有人能攻破的了的。欧阳靖能破阵,确实是意料之外,但是,那个军营中生死不明的,应该就是欧阳靖了吧。

    常笑冷冷地笑了笑,速度地叫来一个士兵:“派人去京都传个消息,就说欧阳靖已死。”

    “是。”

    既然南宫信这边能坚固如山,那么,从内部的蛀虫开始。看到时候,南宫信是班师回朝,稳固朝廷。还是继续跟自己僵持,罔顾朝廷。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南宫信都注定面临为难的境地。常笑拿起桌上的被子,嗜血地笑了笑,被子突然碎裂,碎片割破手掌,他却满意地笑出了声。

    老侯爷觐见容颜的时候,欧阳靖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朝中个个大臣。容颜带着欧阳晨进入殿内,见到老侯爷在,颇有些意外,问道:“老侯爷在此,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

    老侯爷看了看容颜,又低下头,不再抬头,动了动嘴说道:“娘娘,皇上他……”

    容颜一听是关于欧阳靖的,忙看向老侯爷,看着他问道:“欧阳靖他怎么了?”

    老侯爷心一横,咬咬牙说道:“江州城传来消息,皇上他已经驾崩了。”说完,老泪纵横。欧阳靖可以说是老侯爷看着长大的,亦君亦子。这般白发送黑发,老侯爷不禁悲从中来。

    容颜整个人怔住,呆在原地,像是突然间听不懂老侯爷在说些什么,忍不住跑上前,抓着老侯爷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

    老侯爷被容颜的反应弄得更加悲伤,擦了擦眼泪道:“娘娘,您节哀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做呢。”

    容颜摇着头后退,不可能,不可能的呀,欧阳靖明明答应过她的,会平安回来,会珍重的。他不可能舍得下自己跟晨儿的。心中有牵绊的话,怎么可能死的了?

    “不会的,不可能的,南宫信呢?我要见南宫信。”容颜大声的说道,眼泪却还是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老侯爷忙跪在地上,磕头:“请娘娘节哀。南宫将军正在抵制古国兵,没有回来。”

    容颜还是摇着脑袋,根本听不清老侯爷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很快被眼泪模糊。整个世界,都变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晰。她自顾自地喃喃道:“不看到欧阳靖的……不见到欧阳靖的尸体,我是不会相信的。”

    欧阳晨年纪虽小,但是母后说的话他却已经能懂。小小年纪的他一下子哭了出来:“母后,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容颜原本强行抑制的眼泪,一下子也跟着掉了下来。她替欧阳晨擦着眼泪,否定道:“晨儿,你父皇不会不要我们的。他只是,只是在打坏人,打完坏人他就回来了。晨儿,不哭,父皇怎么会不要我们呢?”

    “紫云。”容颜大声叫道,紫云从门外走了进来:“娘娘。”

    容颜指了指欧阳晨:“将太子带下去。”

    “是。”紫云应着声便走到欧阳晨面前:“太子,我们去找小夕,好不好?”

    欧阳晨摇头,哭的可怜兮兮地道:“我不要,我要跟母后一起等父皇回来。”

    容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窒息的疼。她喘息着,听到欧阳晨的哭声,抑制不住地叫道:“下去。”

    欧阳晨被容颜吓到了,从他出生以来,母后便没有这么大声地对着自己说过话。这么突然之间,他被吓得止住了哭声,一脸委屈地趴在紫云怀中,抽抽搭搭的。

    容颜意识到自己对欧阳晨的态度,会吓坏他的,想哄哄他,却真的提不起半点力气。只是一个消息,她便六神无主,完全被击垮了。

    但是,欧阳靖死了。欧阳靖死了这五个字,就像是山一样,压在她的心里,透不过气。欧阳靖怎么能死呢?他死了,她怎么办?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老侯爷见容颜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忙起身将容颜摇醒:“娘娘,您清醒点,皇上死了,朝廷必定大乱,您要清醒着主持大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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