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还有必要再牵扯下去吗?

    她讨厌他。

    他现在也恨上了她。

    为什么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还要这般的问他,还要不要她?若是以往,他欧阳靖能因为这句话,高兴的发疯吧。

    但现在,既然已经清醒,何苦再强求入梦?

    他转身,看着女子满身狼狈,心微微动摇。但他,绝不再允许,对着她心软了。他的神情冰冷带着厌恶,嘴角微扬,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颜,你觉得,我欧阳靖还会不会要你?”

    容颜紧紧地闭上眼睛,浑身细细的颤抖。听到欧阳靖的声音,刺骨的寒冷。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睁开眼睛,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睛,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层死灰。她不想再听他的话了,伤人的很。伤的她,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起来。

    她淡漠地道:“欧阳靖,你不要我了,就不要了。我早就说过,这世上,要我的男人多得是。所以,无所谓的。”

    欧阳靖狠狠地看着女子,却发现,女子身上狼狈,面上却一片淡漠。就好像,真的无所谓了一样。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指节发白,因为用力,手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隐忍着怒气,冷笑:“没想到,还没被我王府休弃出门,就已经想好退路了。容颜,现在我才知道,你真的让我惊讶。而我,竟然曾经爱过你?”

    曾经爱过你。

    到如今,虽然恨着,却掩饰不了深入骨髓的,浓浓的爱。

    曾经?爱过?所以,欧阳靖现在已经不爱了吗?为什么偏偏是她觉得心动了,他却这般地抽身而退了?她眼角的泪滑落,埋入发丝,消失无踪。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容颜双眼无神地看着纱帐:“欧阳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后悔认识过你的。要是我们从来都没认识过,该多好?”

    漫漫人生路,难道,我要独自忍受寂寞与黑暗吗?说不爱,你就能不爱,这样,宁愿从未爱过!

    欧阳靖整个人微微一颤,她竟然说,她后悔认识了他?她一句话,就否决了他做的一切?是啊,她从来就是不爱的,当然恨不得从来不认识自己。

    他整个人失落的很,就像是被抽光力气,她现在还怕什么?他不会缠着她了,再也不会了。

    “那你就当做从来都不认识我吧,容颜,你要是还怕我缠着你,那你大可放心,不会的,绝不会再缠着你。我跟林宛月,虽然最后一步没做,但是,也只剩下最后一步没做。我自己会对着她负责的。也好了了你的心愿,娶了她。这事应该合了你的心意了吧。”

    容颜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动一动,都让她疼得很。很累了,真的很累了,想要睡一觉。他跟林宛月成亲,容华就能回来了。一切,回到原点。

    欧阳靖见容颜不再说话,便看向了她。她缩着身子,整个人,小小的一团。让他忍不住心疼,咬了咬牙,他逼着自己不去看她,走出房门,门狠狠地关上。

    容颜听着门的碰撞声,微微一颤。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容颜实在累极了,前几日,一直纠结着下不下药的事情,几晚上都无眠。现在又这般的折腾,整个人自然是累得很。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若不细看,会觉得像是没了呼吸。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容颜起身,下身又有液体留下,低头一看,竟然是血。难怪,那次像是有什么流了出来,缓解了疼痛。原来是血。掀开被子,容颜被吓了一跳,竟然都是血,整张床上,都染着乱七八糟的血迹。

    容颜终于回过神,忙为自己把脉。第一次,这般的粗暴,已经严重的损害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这样的损害,是会影响到生育的。

    “痕儿……”

    痕儿进门,一贯地低着头:“小姐。”

    容颜稳了稳呼吸,淡漠地道:“准备一下,我要去后堂温泉。”

    温泉的水是流动的,以她现在的状况,若是在浴桶沐浴,不知道得换几桶水呢。痕儿很快便又回来,将一切都准备好。便扶着容颜去了温泉处。

    容颜将自己泡在水里,整个人微微地舒服了些。下身还是痛的厉害,连走路都不敢跨大步。听到脚步声,容颜的眼睛仍然闭着,说道:“痕儿,去外面守着便好。”

    欧阳靖没想到一进来能看到这样的场面,温泉到了女子的浑圆处,浮浮沉沉,裸露在外的皮肤青青紫紫的,充满着诱惑。他看不到她的脸,却记得,最后一眼看到,她的脸的苍白透明的。

    容颜听到身后突然没了声音,微微蹙眉,转过头,却见欧阳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才想起,因为自己的动作,她几乎全裸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去,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故意诱惑他?她一着急,忙将整个身子往水里沉了沉,背对着他。

    欧阳靖看着女子的动作,眼神一黯,忍不住地冷笑:“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再这般地遮遮掩掩,不嫌矫情了点?再说,你难道这真的,不想再跟我发生些什么?”

    容颜一听欧阳靖这般说,心顿时沉了下去。她就知道会这样,在他眼里,她已经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了。“王爷怕是误会了,若容颜想与王爷发生些什么,恐怕只要我想,早就发生了。我只是不想,你不是知道吗?”

    欧阳靖的脸彻底地黑了下去,他冷着声:“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容颜。我早就说过,就算你脱光了躺在我身下,我都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想法,因为你,说实在的,你真的让我难以下咽的。”

    容颜微微一笑,随手拿了件轻纱披在身上。她的皮肤洁白如玉,身上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更加充满魅惑,旖旎。她的双腿紧致修长,平坦的小腹,浑圆的胸,高雅的颈,一张淡漠的脸。这样的女人,是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的了的。

    尤其是,她现在半遮半掩,美艳绝伦。欧阳靖自然也起了反应,他看着女子缓缓地向着自己走近,轻盈的体态,贴在他的胸膛。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她的唇柔软甜美,一如想像中的美好。他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第一次主动地深吻他。吻技并不纯熟,带了些磕磕绊绊,却格外地撩人心弦。

    欧阳靖突然间拖住她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狠狠地吻了上去。容颜嘴角微扬,小手抓了他的,微微一动。

    欧阳靖不可思议地看着容颜,满脸通红,伴着阵阵低吟。容颜学着以前欧阳靖拉着自己的手,替他解决的时候的样子,动作着。

    (……接下来,大家懂得,和谐,和谐,明白意思就行……)

    伴随着一阵低吼,欧阳靖抱着容颜,深深地呼吸。手开始动了起来,女子却突然离开她的怀抱,依旧是一脸淡漠。“王爷不是说,就算是容颜脱光了躺在你身下,也绝不会有任何感觉吗?那这是什么呢?”容颜举起手,白皙的手上,又一阵黏黏的物体。

    欧阳靖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这个女人,真的欠教训。他大步上前,想抓了她的手。容颜急急地后退两步,继续说道:“所以,以后还是请王爷您别大言不惭,您说的那些话,真的没意思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看,我不过是用手,您都能这么激动,我要是用身子跟嘴,是不是您会发疯?”

    欧阳靖觉得自己真的快气疯了,他冷冷的看着容颜:“真没想到,容颜,你竟然能下贱至此。你只是为了试探我,就能用上自己的身子,跟手。看来,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贱呢。”

    容颜苍白了脸色,嘴角却还是骄傲的扬着,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欧阳靖:“我下贱,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欧阳靖看到容颜苍白的脸色,心里却奇迹地好受了一点。他看着容颜:“其实,你有过的男人也不止一个两个,也应该知道,男人被女人主动勾引,有反应是正常的。不是因为你是容颜,所以有了反应,而是因为,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无下限的女人。其实,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勾起男人欲yuwang望的。”

    容颜的脸色越加苍白,连身子都止不住地有些颤抖。她拿了衣物便要离开,欧阳靖这个人,没想到说话这么难听。每一句,都能让她疼上半天。

    欧阳靖见容颜就要离开,拉了她的手。才两天没见,她似乎瘦了,连手腕都变得越加纤细起来。他的眉眼忍不住地开始柔软起来。他自然不会知道,容颜是足足地昏迷了两天。

    容颜感觉男子温热的大掌拉住她,微微一颤,忙甩开。她绝不能再感觉到温暖,又失去。那样,她真的会疯的。她的神情淡漠疏离,甚至有些防备地看着欧阳靖。

    欧阳靖见女子这般,怒意横生,冷冷的道:“别误会,我就是想跟你说句话。三日后,我跟宛儿成亲。”

    宛儿?他竟然这般亲热地叫着别的女人了。也是啊,她们是快成亲的了。所以,林宛月,你总是有本事踩在我的头上的。前世也好,今生也罢。

    容颜的神情越加淡漠,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没有丝毫情绪:“是吗?那恭喜你了,王爷。”

    是他吧,曾经说过,这辈子,只要她一个的。他说过,这辈子,娶了她,就不会再娶别人的。现在,现在都忘了吧。

    其实,容颜不怪欧阳靖。他以前对她的好,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是她自己,毁了这一切。真的,谁都不能怪。

    欧阳靖想要从女子脸上看到一点情绪,他这么生气,这么愤怒,而她怎么能这么淡定,淡定到无动于衷呢?

    他冷冷的道:“我曾经告诉过你,娶了你,就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我欧阳靖,素来说话算话。所以,三日之后,我成亲时,我会给你休书的。至少,娶了你,我不会再娶别人。”

    话一出口,欧阳靖便觉得自己是有些隐隐的后悔的。他不想休了她,不想将他们最后的一点联系也断开。他希望女子能拒绝,毕竟,生在这样的年代,被丈夫休离,是会被人笑话的。

    休书?

    容颜大脑一阵茫然,她没想到,原来,那句让她一度沉沦下去的话,像是情话一样美丽的话语,竟然还可以这样来解释。不过,正妻上位,她自然是要让位的。回神,微笑:“我知道了,那一天,我一定早到。”转身,离开。

    欧阳靖没想到容颜竟能这样淡漠,心中冷笑,她也许就是巴不得吧。她是不是早就想这样了呢?见容颜要走,又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难道她就没什么要对他说的吗?“这样最好。”

    容颜脸甩开他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用另一只手,拨开了他的手。离开,真快啊。没想到,嫁过来几月,就要被休了。

    走进房间,容颜就叫来了痕儿:“我要见欧阳明。”

    痕儿低着头,顿了顿,像是思虑了一会,随即点头,向着门外走去。手拉开门,顿住,回身:“小姐,您现在不适合见公子,我能感觉得到,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容颜抬头,看着痕儿。她第一次听到痕儿说这么多话,忍不住地便多瞧了几眼。又低下头:“小心点,我一定要见他。或者,你帮我传达,就说,欧阳靖三日后成亲。”

    痕儿点点头,出了门。容颜觉得整个人累得很,躺在床上,又开始睡了过去。她开始发烧,整个人像是被火烧起来一样,烫的皮肤都开始微微犯了红。

    直到晚上,痕儿再一次走进房中。看着沉睡容颜,静静地站在一边开始等着。等了很久,也不见女子有任何转醒的迹象。她忍不住上前,推了推,却发现女子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一样。

    容颜本就睡得极不安稳,被痕儿一推,就马上醒了过来。整个人因为发着烧,看上去脸色好了不少。脸原本苍白的唇色,也变得嫣红起来。她看向痕儿:“怎么样了?”

    痕儿退开几步,低下头,掩了眼中的担忧,规矩的说道:“公子说,见面,马上。”

    容颜蹙了蹙眉,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现在见面,行吗?如果,欧阳靖知道的话……容颜晃了晃脑袋,这时候,还怕欧阳靖知道干什么?

    在他心里,自己本来就是人尽可夫的妓女。就算是半夜出去,他应该也不会有多少意外吧。况且,他都要休了自己了,还在乎什么?这时候,容华才是最重要的啊。

    想到此,容颜点了点头:“我整理一下,马上过去。”

    痕儿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却乖乖的闭上嘴巴,退了出去。

    容颜快速地整理了一下,便匆匆地跟着痕儿出了王府。

    另一边,小黑站在书房前,有些忐忑。推门而入,单膝跪下:“王爷,王妃跟痕儿已经出了王府。”

    欧阳靖狠狠地攥起了手中的书,她还真的是急不可耐。下午自己才跟他说,要休了她。晚上就马上要找其他男人了?他的唇狠狠地抿着,透着凉薄的意味。整个人,有种压抑的怒气。

    “严密监视,回来了通报。”

    “是。”小黑退下,舒了口气。也不明白这王妃究竟是哪根筋不对,王爷对她这般宠,这般好,就是偏偏这般不识好歹。

    容颜到了景江茶楼,便熟门熟路地找上上次见面的房间,推门而入。欧阳明已经等在里面,喝着茶。见到容颜,他放下茶杯:“坐。”

    容颜点头坐下,依然是欧阳明的对面,她的神色的淡漠,连敷衍的笑容也不曾有:“皇上,王爷已经定了在三日后成亲,你可以将容华放了吧。”

    欧阳明拿起水,为她倒上一杯茶,听到她的话,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上,他放下茶壶,将茶放到她面前:“喝吧,上好的雨前龙井。”

    收回手,细细地擦着手背上的水渍,面带微笑:“容颜,我们的约定是,他成亲那一日。就是在那一日。你知道的,我本来是叫你拿暗卫的令牌的,但是,你拿不到。我只能换个人,相对来说,简单了不少吧。”

    只有欧阳明知道,一想到,她整天想尽办法地要那他贴身的令牌,心里就浓浓的嫉妒。他就是故意让林宛月嫁给欧阳靖,依着欧阳靖的性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冲动的休了她的。到那时候,她就是自己的了。

    至于暗卫令牌,说实在的,他太了解欧阳靖,凭她林宛月,还是没本事拿到手的。容颜之所以有机会,不过是因为,仗着欧阳靖爱她而已。

    从他进宫,想要求的赐婚的圣旨开始,他就知道,容颜,就是欧阳靖命中的克星。因为他明白,欧阳靖也明白,那次进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两个人的战争,正式开始。

    所以,他才让容颜嫁给他。这世上,只有爱情中的人,才会是不清醒的。他甚至有把握,容颜能做到。但事情都快成功的时候,他却突然想要收手了。

    欧阳明太了解欧阳靖,光是令牌被容颜拿走,他会原谅她,他们会在一起。但如果是将他送到别人床上,依着他骄傲的性格,一定会发疯的。不出所料,他疯了,疯到要休了容颜。他可以保证,欧阳靖会后悔的。

    所以,他在今夜,再添上一把火。她只要背着他出来见自己,他就会彻底疯狂了。

    容颜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到欧阳明这样的语气,更是有些气愤起来。她冰冷地说道:“欧阳明,你知道的,我的耐心已经快用尽了。如果你在骗我的话,欧阳靖,你的毒,很快就会发作的。其实,死真的不可怕,容华也好,我也好,应该都没有你那样的价值吧。”

    欧阳明失笑,看着面前脸色绯红的容颜,竟感觉到了一些生气。她竟然会生气,他还没见过她这般生气的模样呢。“容华是不可能放的,不过,你的丫鬟,还有那小孩儿,跟你的奶妈,这些人,倒是可以提前让你见见她们。但是,是不可能放走的。”

    容颜一听可以见到紫云,晚夕她们,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但听到欧阳明的后半句话,顿时蹙眉:“为什么不能放?”

    欧阳明看着容颜:“容颜,我觉得,一直以来,你都有些低估欧阳靖了。你这大半夜的出来,回去带这些人,确定他不会怀疑什么吗?还是,你觉得,让他知道,让他查,跟我对上,帮你出气?”

    容颜摇了摇头,她不是低估了欧阳靖,而是低估了他欧阳明。他说的,都对。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心里,她还是不想要欧阳靖误会自己的。“那就走吧。”

    欧阳明坐在位子上,气定神闲:“去哪里?”

    容颜转过头,压下了眼底的厌恶:“去看紫云,晚夕,李妈妈。你不是说过吗?难道,打算说话不算话?”

    欧阳明放下茶杯,心中是有些难过的。她眼底的厌恶与不耐烦,他不是看不到。作为帝王,别的不敢说,权谋心术,是绝对差不了的。他笑了笑:“不用了,在这里就能看。”

    容颜站着,看着欧阳明不明所以。欧阳明起身,到了一副画卷前,推开,里面露出一扇类似于窗户的小门,打开:“看吧。”

    容颜上前,朝里面看了进去。果然是晚夕,紫云,李妈妈。几日不见,她们都好像瘦了一大圈。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容华一定也很害怕吧,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他也会无助的哭泣吧。

    欧阳明见容颜退了两步,便将窗户关上。他看见女子眼眶微红,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会哭的。却没想到,女子只是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地将眼泪压了下去。

    其实,坚强的女人,真的一点也不讨喜的。男人,都喜欢柔弱一点的女子。会让男人很有存在感,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但是容颜,她坚强却也柔弱,她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想抱在怀中安慰的女子。

    容颜抿着唇,垂了眼眸:“既然如此,那我们三日后再见。”

    说着,也不等欧阳明在说些什么,便匆匆的离开。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哭了出来。

    一个人受了委屈,在外人面前,是不会哭的。但是一看到自己的亲人,便会忍不住地觉得委屈。容颜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但是,亲人就在眼前,却说不上一句话,这样的感觉让她惶恐。就好像,浮浮沉沉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心中担忧,担忧容华过得是否安然。担忧三日后,会出现怎么样的变故。会担心,欧阳明,还会不会拿着容华,逼迫她做其他她不愿意的事情。

    容颜的心里,惶恐极了。她无处发泄,无处担忧。只觉得,在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的。

    “砰……”容颜急急地走着,撞上了一个人,抬眼看去,竟然是容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月看了看痕儿,拉着容颜走到一侧:“容颜,容华没再欧阳明手中,你可以不用听他使唤了。”

    容月说出了自己无意间听到的话,才知道,原来容华根本没在他手上。但他却根本不在乎的,甚至,容颜不好过,她还高兴得很的。但是,她听到后面的话,才知道,原来,之所以用了林宛月,只是因为,欧阳明还想得到容颜。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她知道,她不喜欢容颜在欧阳明身边。她爱上了欧阳明,自然不能让他在意的人出现。但她不敢杀了容颜,容颜在她心里,是一直都有阴影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尽量不会去招惹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若是真的杀了容颜,恐怕,欧阳明这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所以,她只能选择帮助容颜。她看得出来,容颜对欧阳靖是有感情。因为,她们从小一张大,她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容颜整个人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容月,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容月知道容颜不信自己,便细细地说道:“我知道,容颜,你是不是以为我又在打什么主意?觉得我没这么好心?你放心,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欧阳明将林宛月送到欧阳靖身边,就是为了让欧阳靖休了你,他好再娶了你。”

    “但是,容颜,我怎么能允许?容华确实没有被抓,他们去抓过,但是没有抓到。只留下一块玉佩。人被救走了。”

    容颜有些相信了容月的话,暗自低头,开始细细地思索。就算容华没再欧阳明手中,但是,紫云她们也在啊。“我明白了。”

    说着,转身便要走。容月以及,拉住了容颜的手,却感觉到女子,整个人烫的像岩浆。忙又撒了手:“容颜,你在发烧。”

    容颜回过头,看着容月:“容月,这一次,谢谢你。你放心,我绝不会嫁给欧阳明的。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嫁给他的。”

    容颜看了看痕儿,怎么才能甩开痕儿呢?怎么样才能想办法,救出紫云她们?这般思索着,容颜便回到了王府,却还是在不断地想着。

    也许,可以对着欧阳靖坦白。让他帮自己救人,他应该会出手相助的吧。

    想到此,容颜便匆匆的往欧阳靖的房间走去。这时候,他应该是在自己房间的。

    抬手,敲门,容颜说道:“王爷,我是容颜,我有事找你。”

    房内一片寂静,突然,灯亮起,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王爷,快点,嗯……王爷,您真厉害。嗯,王爷,宛儿快死了。王爷,宛儿爱您。王爷……啊。”

    容颜的手顿住,喉咙干涩,连眼眶都是酸涩的。她的心钝钝地疼,像是被车轮碾过。疼得厉害。她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心口处,蹙着眉。转身,离开。

    看来,他是真的要娶林宛月了。原来,男人的感情,是能变得这么快的。

    她还想着,等误会解开,让他不要娶林宛月呢。现在想来,真的是不可能了。

    欧阳靖得知容颜回了王府,忍不住地便去了她的房间。走到门口,却又不知道进去了该说些什么?他本来就快要休弃她了啊。但是整个人,却还是压不下体内翻滚的怒气。

    他推开门,走到她的床前,却见女子面色绯红,樱唇也特别的嫣红。不过就是跟别人见了一面,脸色怎么就能变得这么好?

    容颜感觉到自己床前的声响,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见欧阳靖正怒目瞪着自己。面色微微一白,随即恢复淡然:“王爷,你怎么会过来?”

    这时候,不是正跟林宛月忙着的吗?难道是听到自己的声音?炫耀来了?

    炫耀着,看,容颜,我都已经能放得开了。你就别想着纠缠着我了。

    欧阳靖看到容颜的脸色,特别不爽。什么意思?看到他脸色就成了这个样子?不自觉地,他说的话也变得难听了起来:“我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吗?容颜,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骨子里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话出口,看着她微微变色的脸,心里似乎是好受了一点。他这么难受,她凭什么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么安然若素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容颜紧紧地攥着手,指甲掐进手心,尽量让自己淡然些。她不想跟他吵,原本想着,如果,能顺利救出紫云她们,她可以对着他解释一切的。到那时,他若是还要她,那她就真的安下心,好好地跟他在一起。

    但现在,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再多想。欧阳靖的感情,早已经尽数收回了。

    只有她,还傻傻的站在原地,留恋着。

    欧阳靖见容颜低着头,闷不吭声的样子,火气越加地大了起来。他素来冰冷淡定惯了,不高兴了,直接杀了便完事。但对着她,他怎么下的了手?

    “怎么?没话说了?连你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吧。”

    容颜抬了眸子,冷静的看着欧阳靖:“王爷,你别忘了,我们就快没什么关系了。过了今晚,就只有两天了,你就要成亲了,而我,也很快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有关系,那也是一个王爷的下堂妇的名头。所以,王爷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在意我晚上出去了,不守妇道了?”

    更何况,他现在怎么还能有精力,管着自己?林宛月,不是还等着被他宠幸吗?

    欧阳靖整个人散发着冷冷地寒霜,整个房间,因为欧阳靖的怒气,气温急速下降了几个度。甚至,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让容颜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心脏都像是能突然停止了跳动般。

    他上前,捏了她的下巴,抬起。觉得女子的体温出奇的高,但是因为怒气,直接地忽略了过去:“容颜,现在,你还是我欧阳靖的妻子,你就最好给我规矩点,检点些。”

    他看着她过分嫣红的唇,突然来了欲yuwang望,他邪魅笑着:“既然你也知道,还有两天一夜,你还是我欧阳靖的妻子,那是不是,也该履行做妻子的职责?”

    容颜向后退了退,她现在,不能跟他做的。她现在的情况,下面已经严重损害,如果再做的话,难免再次损伤,到时候,也许真的就再也不能生育。那时候,就算一切误会都解开了,她还能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边吗?还能心安理得地在他身边吗?

    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事情,她都做不到的话,连一个完整的家,她都无法给的话,她怎么站在他身边。

    她吓了一跳,原来,在意识里,她竟然还是能渴望着能跟他重归于好?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人最可怕的,不是过不了别人的关。而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她细细地拒绝:“欧阳靖,你别这样,好吗?”

    欧阳靖?

    她又叫了他欧阳靖,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甚至,低三下四地妥协。他的心,猛地一痛。他要,她不要,他偏偏就要。

    他冷冷的笑:“容颜,你觉得,你有资格说不要吗?我欧阳靖爱你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我不爱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觉得,我又凭什么迁就你?你现在,还有能让我迁就你的资格吗?”

    容颜整个人猛地一怔,不爱了?

    他说,他不爱了。

    是啊,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他说过的呀,他说,容颜,我真的再也不要你了。

    她闭了闭眼睛,眼神带着一些恍然:“欧阳靖,别逼我,好不好。别逼着我,恨你,好不好。”

    欧阳靖一下子吻上女子的唇,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拒绝的话。凭什么欧阳明可以,他欧阳靖就不可以?

    他伸出手,揉上了她的柔软,欲罢不能。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拼了命地想念她的身体。就算那一次,并不愉快,他整个人,都疼得很。但是他还是喜欢,想念。

    她的唇,有些烫,有些魅惑。让他不自觉地,沉沦下去。

    容颜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觉得自己的呼吸被掠夺。她整个人,有些窒息。一下子,晕了过去。

    欧阳靖觉得女子柔软地躺在自己怀里,低头一看,竟已经晕了过去。他这是才发现,女子整个人都有些烫的异常。

    他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其他,忙吩咐小黑去找大夫。而自己,则在一旁守着她。往下看,却发现女子的裙子染着血,一大片的血渍。

    欧阳靖再也淡定不了,怎么流血了?怎么能流这么多的血?她生病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这般脆弱。他若是抓不住她,她可能,就会彻底地离开自己了。

    她是不是早就在难受?却还要听着自己的那些伤人的话?她难受,她为什么不对着他说出来?

    大夫很快便来,是王府里的专用大夫,云影。

    欧阳靖忙起身,拉过云影:“云影,你看她,整个人都在发烧,而且,而且……”欧阳靖掀开被子:“而且她流了很多血,你快看看。”

    云影有些诧异,欧阳靖素来冷静冰冷,什么时候,竟会这般着急了?他不禁看向女子,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欧阳靖变得,都不像是他自己?

    “靖,你冷静些。”云影的声音魅惑柔软,竟然听起来,比女人的声音,还要柔软。

    欧阳靖听到云影的话,终于冷静了下来。云影跟他一样,从小一起长大,接受各种训练。而他,是专攻医术。曾经为了自己的腿,他没少费工夫。但却还是一筹莫展。

    云影看向女子,眉目安静,微微蹙着,像是有什么烦恼。她的唇嫣红,有些红肿。他笑了笑,风情万种:“靖,你太不节制了。”

    他的手,就要搭上女子的手腕。却被欧阳靖拦了下来:“你不是擅长悬脉的吗?”

    云影耸了耸肩,拿出细细的丝线,微微一抖,丝线像是有生命一样,缠上女子的手腕。他开始细细地把脉,却因为旁边的男子,走来走去,有些心烦意乱:“靖,你能不能安静点?”

    欧阳靖只得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容颜。“她怎么样?”

    云影收了丝线,又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笑,整个人,上上下下浮动着名叫情yu欲的东西,性感旖旎。“靖,你真的要节制些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对她做过什么?”

    欧阳靖整个人冰冷起来,却又有些颓废,有些泄气:“我强qiang暴了她。”

    云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旖旎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你差点做死了她。说实在的,靖。女人,再怎么不好,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对待的。只差一点,她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声线多情轻和:“你说过的,她为你治好过双腿。她自己也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但她却没有自治,想必,是因为被你伤害惨了吧。”

    ------题外话------

    呃……可能还有一更,雪也不确定,五一想去玩的,看回来早不早。

    祝亲们五一快乐,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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