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孤寂的夜适合谈论心事,也许这样的夜深时分,容易撤下心防。

    “你这么问,那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把它当成什么了?”雪纯一把掌拂开他的手,紧紧的捂着脆弱的脸,不想他看见她的无能和软弱。

    尽管如此遮掩,但那泪仍泌出手指缝,落到床单化了开去,声声如鹃啼。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不爱你又怎么会和你生活那么长时间,又怎么会和你去度蜜月,又怎么会跟你回本家,还生下滴滴嘟嘟……”

    她抽抽噎噎的把话语哽在喉间,说的话已经因为抽噎得太严重以致含糊不清,但赖斯耳朵训练有素,灵活得很。

    闻言,赖斯心下飘过一丝窃喜,绷了许久的脸有了几许笑意。但脸上笑意未现,突然,昔日那句撕心裂肺的抉择,一声“程朗”似又在他心间狠狠一刺。

    赖斯面上一僵,随即讥诮的扯扯唇,“你的爱真不值钱,你爱的人中到底有多少个?我又排到第几号?程朗,茜楚楚,你的养母,甚至现在的冷宫贵……无论哪个,在你心里都比我重要!”数着这些名字,赖斯心里在滴血。

    随着赖斯的话,雪纯不断摇晃着小脑袋,让人怀疑,她白玉的天鹅颈会不会因此断掉。

    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让他每每以为她爱的人就是他!这样的误解,全都是因她产生的!赖斯看得心里一恨,强硬掰开她的手,露出她湿了的哭得发红的脸。

    “你想说什么?说你爱我?有我曾经爱你的万分之一吗?这么不对等的不珍贵的爱情,我赖斯要来做什么!可恨,我竟还对你念念不忘。”赖斯掰起她的脸,

    “可恨,我竟还对你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雪纯哭泣也忘记了,只是睁着泪水盈盈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不甘,恨铁不成钢的愤恨。

    轰的一声,脑海里突然醍醐灌顶般,那么多的话,她总结出了这句:赖斯爱我!

    念头一旦产生,对一直渴望着压抑着的雪纯犹如溺水的人急急抓住稻草,她的神色忽现狂喜,但又害怕着失去而小心翼翼的求证,“你真的爱我?曾经爱,那现在呢?现在爱不爱?”

    赖斯看着刚才极力恸痛的雪纯,忽然又大喜。突然觉得,自己把她折磨得也够惨的可怜的,心在正要软化的时候,心却出现一声抹布,努力抹去那心痛的痕迹。

    是的,他没有忘记,是谁害他苦了那么多年。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紧抓着他粗臂不放的玉手,她的手瘦小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只能抓住粗臂的一半。他默然半晌,终究微微点了头,淡淡应着,“嗯。”

    雪纯唇边的笑意渐渐化开来,唇角的梨涡浅浅的荡漾着,“那我们是不是不用离婚了?”她犹抱着更多的希冀柔声的问,就是怕那些爱会从指尖流走。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咚咚咚的捶在最柔软的深处,她的呼吸屏息,生怕错过自他嘴里说出的任何一个字眼。

    赖斯与她对视半晌,险些给她充满希冀和惊喜的眼神击倒,随即他挪开目光,拿指尖暧昧的撩绕她的卷发。

    雪纯急切的往他的方向又移了移,不经意间,两人的大腿靠在一块,“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雪纯心中呐喊道,赖斯怎么这么不干脆了!

    缠在指尖馨香的发丝,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随着发丝的缩短,手指不断往上移,直至移到她嫩白的脸,眼神灼热的一闪,于是手背轻轻的在她的小脸上温柔而眷恋的来回游移。

    赖斯大人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揩油啊!

    迎上她焦急的神情,赖斯唇角优雅的掀了掀,“离不离不是我说了算。”

    啥?雪纯小脸疑惑,“怎么会?婚姻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离婚的人不是你,就是我……”说到这里,雪纯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之后,手指忽然指向自己,“我?我说了算?”

    “嗯。”赖斯淡淡的应着,指尖已经开始松开那长长的卷发,然后大掌自由了,缓慢而享受的摩挲着她的小脸,描绘着她再精致不过的五官。

    雪纯面色微红,呼吸有些不稳,且有渐渐加深的趋势。试问,任谁拿暧昧的眼神瞅着自己,指尖撩拨她的肌肤,都不会稳如泰山的吧。

    但现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心里大大的问号仍未得到解答。听到他嗯了声,雪纯立即面露喜色,语气激动的着急的,又极为轻柔,生怕惹得赖斯不高兴突然改变主意般,“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不愿意离婚,你也不会要求离婚?”

    “当然不是。”雪纯清亮的美眸立即黯淡下来,失望的喔了一句。

    赖斯的指尖突然离开她的脸,手抓住她的一撮头发,朝他这边一扯,力道不轻不重,适当的让她揪痛的靠近自己,却又不会伤着她。

    雪纯吃痛的呲了声,恍然间,她和赖斯的脸近在咫尺。

    赖斯沉凝着眼神,幽深如海底的最深处的黑,一抹痛色藏匿其中,他发狠的望进她清澈的,仿佛不曾做过亏心事的圣洁的眸底。

    他要让她好好的看着,看看她不曾放在心上的自己,看着他无数个日夜因思念她不成眠而干涩的眼,瞧瞧她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丝的愧意,有没有痛彻心扉的悔恨!

    他因触到心底的痛处,胸膛起伏,声音也暗哑下来,语气嘲弄讥讽,“我发狠,你就懦弱后退;我说不要,你就失望自伤;我说抛弃,你真的放弃追逐。”他冷哼一声,“自诩决然的你喜欢我的程度,从来就只有那么可怜见的一丁点。你一直以为我伤了你,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爱你胜过你爱我,我才是那个被你伤得最重的人!”

    雪纯睁大眼,脸色唰的苍白,琉璃目坦露的全都是浓重的悔恨,如赖斯所愿,她在悔恨中自责。她哆嗦着双唇,想说些什么来辩驳,却徒劳无功的发现无词可用,从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要给我个解释吧。事到如今,你不会还想要一声不吭的打发我吧,你以为我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来,月黑风高的,不是杀人夜,却是我控制不住的想要扒开你的心,把你的心看个一清二楚,我赖斯是不是就没有在你心里存在过!”

    “不是的!你是最重要的!”随着赖斯的声音上扬,愈说愈离谱,雪纯哪里肯认同,一时竟激动的嘶喊出来。

    赖斯顿了顿,今晚的目的,他就是要把她的心里话逼出来!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这样的自己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会有一个那么好的男人爱我一生不变。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是我自己抓不住,我以为你厌恶我了。像那些曾经很喜欢我的亲戚,朋友那样,因为父母的事,因为爱情,我最终都是会被他们厌弃的。我很怕你会像他们那样,然后当这种恐惧变成现实的时候,我就像掉进地狱里,完全没有想过,我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因为我的不够坚持,伤害了你,对不起。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呜呜……我真的不想的,赖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不是程朗,不是别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说到最后,她泪眼迷蒙,但她一直一直看着赖斯,这个儒雅英俊的男人,绝顶的聪明,无人企及的势力,这样的人,她以为她这一生只有远远遥望暗暗恋慕的份,因为他太好太优秀太遥不可及,所以她以为自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不是他世界的唯一,不是他重要的人……说到底,她自卑,她自惭形秽。

    “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我已经明了。”赖斯二话不说,一把抱过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薄唇覆上她莹润的水唇,汲取她的香甜。

    “唔……”

    爱的太深,伤的越真,谁都没有错。只求你不要再说,不要再说离开我。

    室内低低的呜咽,沉重的喘息。在夜深时分,显得有些突兀。这**的声音像小猫的爪子,抓得他心痒难奈。他的手不安分的开始游移,隔着睡衣抚摸她胸前凸起的包子。睡衣穿得有些保守,他的手怎么都触不到裸露的肌肤,然后终于移到她胸前,指尖一挑,开始解她的纽扣。这时,他多么怀念过去给她买的性感睡衣啊,通常不是一撕就碎,就是一撩起就裸呈相见。

    解开三颗扣子,他的大掌就如游鱼般滑进去,精准的覆上去。那滑腻柔软,质感极好,堪堪令他微微喘息着的呼吸窒了窒。

    他按捺不住的把她平躺在大床上,因为动作太大,床头上的那只“长江七号”掉了下来,恰巧砸到他们之间。

    赖斯动作一顿,抬手就把那只嘟嘟最爱的布玩偶朝后一扔,任它掉到爪瓜拉国去。

    雪纯的脸红如朝霞,分开四年没有做这个了,突然就猝不及防的发生,心里的紧张不亚于当年的第一次。

    赖斯轻笑一声,“你紧张什么?都做过不下百次了。”

    雪纯脸红得似要滴血,不敢吭声,怕激出他更放肆的话。

    “宝贝听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天底下绝无仅有的,我赖斯唯一赐予女人的机会。”

    那声阔别已久的宝贝,那句霸道傲然的嚣张,雪纯的心颤了颤,她娇羞着却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犹挂几点泪珠欲落未落,心里感到万幸:幸好还有挽回的可能。

    “我允许你追求我。让我看看你爱的我程度能去到哪里,我心里舒坦了,自然就不会离婚,自然就不会……带走滴滴嘟嘟。你知道那些个法律,那些个抚养权,只要我愿意,没有人能阻止到我。黑道的世界,只能由我做主!”

    赖斯昭示着他的所有权,是的,他有这个能力,无论是颠覆军火界,还是国家领导高层人物,无不敢不卖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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