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了,难道你没变?”陈栯将我的面具修整好后,又开始帮我整理衣袍。可想而知刚才那一场大战下来,衣领也歪了,腰带也松了。

    “我没变。”我凿凿而言。

    “那我也没变。”陈栯的手指停在我的脖端,整理我的衣领。我能感受到从他那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里透出属于他的温度。

    “你变了。你完全不是那个我第一次见到的光着脚的男娃娃。”

    “你也变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我见到的那个瘦成一把干柴的小丫头。”

    “是啊。”我不在看向陈栯的目光,微微低眸,幽幽道:“是啊。我们都长大了。”

    陈栯轻捏了我的下颚,将我底下的脑袋抬起,“小冬。我有时候会想,以后你会看上什么样的男子。你这样心高气傲,又睿智超群的女子什么样人才能配得上你。”

    “我就没打算找谁。因为说不定哪天我就要离开这。我可不想害了谁。”我嗤笑了道。

    “你要去哪?”

    “回家啊。”我直言。

    “你知道你家在哪?”

    “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回不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过等能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除了想念家人以外,我觉得在这里玩的挺开心。所以也不是很着急。”

    “开心?”陈栯轻挑长眉。

    “就是高兴,快乐。”我笑了。

    “你既然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为什么不早点回去?”

    “因为我回不去啊。你以为我不想吗?”

    “为什么回不去?”

    “因为就是回不去。”我咬咬牙,再说下去我脑袋就要被这个人绕昏了。

    “那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陈栯的表情很严肃。

    “那可不行。”我赶忙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你不属于那里,就像我不属于这里一样。”

    “不属于这……”陈栯终于放下了捏着我下颚的手,这下轮到他长睫轻覆,神游去也。

    我起身,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一身衣袍,又重新将自己的发髻整理好。

    上前拍了拍陈栯的肩膀,“去看看另外两桌客人走了没。收钱,回家。”

    陈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随即起身,身子晃了晃。

    我赶忙上前扶住他,他一抬手就将我推开,“没事。我好了。”说完就撩开袍子,推开门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只是一出门,就听见他不知道喝斥了谁一句,“在这干嘛?还不去干活!”

    我心里一惊,立刻跟了出去,只看见陈栯颀长身姿迈着大步往院子外走,并未看见其余的人。

    心里奇怪。也不知道他叱的是谁,平日里他对别人都是客客气气,从未见他对谁红过脸。话又说回来,他今天喝的是有些高了,心情也不是很好。发点小脾气也属于正常范围。

    也不知道刚才在院子里的人有没有听见什么,不过也无所谓。除非那人是趴着窗子或者贴着门缝听,我和陈栯都说话都是将声音到了最低,想听我们俩的秘密,很难。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陈栯又稍微休息了片刻,彻底缓过酒劲了,我们俩才步行回家。

    等我们离开的时候雅苑里的伙计早已走光,只剩了两个守夜的门房。

    陈栯依旧手里提着白纱灯笼为我照路,街巷中空无一人,偶尔能听见犬吠猫叫。

    “还是要雇辆马车。这夜色里藏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我道看着幽幽夜色,也不知道为很么心情有些失落。

    “你害怕?”陈栯问。

    “有一点。”

    “可是我记得几年前,一小丫头有胆子半夜三更一个人摸黑走山路。”陈栯语气里含了暖暖的笑意。

    “无知者无畏这词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认识的小冬好像是一直天不怕地不怕。”

    “那会身无分文,又没有半分姿色。既不怕人劫财又不怕人劫色。当然不怕。现在可不同了。”我侧眸对着陈栯调笑。

    “所以说,还是不长大的好。你永远都是那个瘦成一把柴,可怜巴巴的小丫头。我可以用一块饼,就能把你骗回家。”陈栯也扭头对我笑了。

    两人对视一笑后,又同时怅然看了幽深的夜路。

    时光如水。不知不觉,悄然无息中,有些东西已在改变。

    第二天,一辆崭新的两驾马匹的马车连带着车夫已经停在了宅子门口。

    此后,那盏在夜路里的白纱灯笼,只偶尔会在我的梦里出现。

    两个月后。汉梁的天气进入盛夏。

    我高价专门请人去汉梁背后的雪山上收集冰块。又大兴土木在雅苑的后宅挖了个地窖专门藏冰。

    来我这的人都是不在乎钱的主,所以我想尽办法让他们吃的称心如意来套出他们身上的金银。

    夏日大酬宾,来我这的客人,每一桌会赠送一瓶冰镇果汁。这东西在我的前世是寻常物,但是在这个时空那是稀罕又稀罕,珍贵了又珍贵的东西。

    后来也有酒楼模仿了我来做,我也不介意。因为这东西本身就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夏天采冰的成本不是每一个酒楼都能负担得起,也不是普通客人可以品尝的起的。

    心情好的时候,我还会自己试着用冰镇果汁调酒。这简单的鸡尾酒,让那些皇族贵胄们如获至宝。

    我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可怜,又没个电风扇,又没个空调,还不能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衣服稍微轻薄一点也是不符合礼数的。

    所以来我这喝点冰镇果汁再喝点冰镇果酒,确实也是一番享受。虽然确实贵,但贵也有贵的道理。

    因为熟客回头客越来越多,我以我的才智与外貌渐渐的在汉梁上层阶级打开了一些知名度。

    不过和在宛县一样,你再出色依旧只是个社会阶层最末等的商人。在那些达官显贵的眼神里,你依旧只是个贱民。

    一夜,我让陈栯在门外把风,打开小金库,清点了几个月挣下来的家当。发现既定发展目标的第二步已经可以开始执行。

    我自己都没想到徐冬可以这么快出场。

    可以陪我迈出这第二步的依旧是陈栯。

    于是半个月里我们俩跑遍了帝京三十多家青楼。一一约见了每一家的红牌。

    还是那句话有钱好办事,再说我和陈栯一个是兰芝玉树之姿,一个是英朗隽拔之貌,我一身天水碧,他一身月牙白。走到哪都是引得窑姐们眼冒桃花,争相给我们递茶送水。有豪放的直接往我腿上坐,当然都被陈栯冷着脸。不客气的提溜了起来扔到一边去。

    三十多家青楼跑下来,我是两眼放光,陈栯是直叹气。我觉得有趣,陈栯觉得憋屈。有一次我逗他,找个清倌儿,缓解一下憋屈是可以的。某人立马火了,趁着没人直接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回屋里毫不留情的收拾了一顿。

    从那后,我再也不敢和他提这事。把某人惹怒的后果是严重地,代价是惨痛地。以至于连着两三天我有了一个非常漂亮上翘的臀形——肿的。不要想歪,某人只是把我拖进屋子里,往他腿上一架,朝我的屁股使劲打了十巴掌让我长点记性。

    被修理过后,我趴在榻上纳闷。我和他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仆,谁给谁发工资,谁帮谁做事?

    等我想通了,想找人爆发。人家早就换了副嘴脸,手里拿着一盒药膏跑来,笑眯眯的低声下气的问我:“疼吧?”

    ------题外话------

    好看就留点言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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