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洛樱嘴角抽搐,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怎么好像是自己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孤星似的?

    不一会儿,马车行至碎玉轩,韩洛樱很不想经过醉心苑。但是从醉心苑拐过去的小路,到达碎玉轩更是近。

    喜鹊端着托盘,看着凤梧院马车标志物,眼底一转,随即迅速原路返回,向着屋里面跑去。

    下了马车,韩洛樱顾不得什么名门贵女的形象,撩起拖地长裙小跑着向花园里。

    这是韩洛樱第一次踏入碎玉轩,真是香满园,雕栏玉砌,不比凤梧院差多少。看起来紫天鸿,果真是宠爱卓清妍到了极点!

    远远地,听到了小金的低吼声,还有惨叫声。

    韩洛樱心底冰冷一片,居然等不及就要处置了!这如何把自己这个御赐王妃放在眼了?

    怒气冲冲的,韩洛樱大吼:“住手!”看清楚了,小金此时浑身金黄色的皮毛已然脏兮兮的,周身有鲜血流出,居然被鞭笞了!

    心底心疼的要命,韩洛樱禁不住泪水潋潋,跑过去一脚踢开正在用柳条鞭笞的婆子怒骂道:“你这该死的老毒妇,滚一边去!”

    “哎哟!疼死老奴了!王妃饶命啊,这是王爷下的命令,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呀!”被踢开的婆子立刻捂住肚子,咬牙切齿地,不忘挑拨离间地分辨道。

    韩洛樱泪水打湿了眼睫毛,小金看到主人来了,发出虚弱地吼吼声,随即焉焉的,眼睛有点儿涣散。

    韩洛樱边去解绳索,边哭着说:“坚持住小金,我会救活你的,你不要害怕,谁也别想伤害你!”

    夏蓝和春红也是没有见礼,迅速过去,三人一起将绳索解开。就见绳索上面全是红色的血渍,韩洛樱抱着小金,抬起泪眼迷蒙的看向前方两人。

    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王爷真是好威风啊,为博美人一笑,居然也会与畜生为难。真真是好威风啊!”

    紫天鸿闻言脸色阴翳,冷冷地说:“韩洛樱,你好大胆!”

    韩洛樱擦掉泪水,将小金抱得更紧:“想要烧死小金吗?很好,连我也一起烧死好了。”

    卓清妍一脸委屈地说:“姐姐,您别这样,都是妹妹不好。其实也不打紧的,偏丫头婆子最快禀报了王爷,这才…”

    韩洛樱很想说:“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少在那里装可怜!”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嘲讽地说:“卓侧妃哪里不好了,王爷感觉好您就是好!”

    卓清妍欲言又止,随即低垂着头,眼眸里的杀机和阴毒浓浓地展开。但是表面看来,却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紫天鸿摆摆手说:“本王已经下了禁令,为什么还要将小金放出来?这一次小金咬伤清妍,那是有目共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洛樱忽然再次厌恶和疲惫起来,连话都懒得说了。这样心怀大志的男人,却是看不透后宅的阴谋,真是枉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无力地安慰着小金,忍住泪水,韩洛樱面无表情地说:“王爷教训的是,卓侧妃如果真的想要小金以死谢罪,那就拿本宫的命去换吧。”

    此话一出,夏蓝和春红立刻震骇:“小姐,万万不可!”

    紫天鸿走上前,冷眉瞪着韩洛樱说:“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韩洛樱依然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在乎。”

    一句话,轻飘飘地落地,紫天鸿却感觉四面八方似乎都在飘荡着这句话。仿佛记忆中,曾经有个一身白衣,英姿飒爽地女子笑言:“我才不在乎呢!”

    同样的一句话,但是面前的人,说得那么没有感情,甚至是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就仿佛,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是了,她对自己从不曾有过好脸色。可是该死的,自己为什么要在乎她的不屑一顾,她的不在乎呢!

    握紧拳头,然后再慢慢松开,紫天鸿声音带着怒意说:“好一个不在乎!很好,若是本王要你的婢女,来交换你宠物的命,你该在乎了吧?”

    韩洛樱的脸上终于动怒了,随即讥讽说:“你说是小金咬伤了卓侧妃,那就是了吗?我还说,是有人故意给我的小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令它神志暴乱呢!”

    紫天鸿拧眉:“你不要空口乱说,本王要的是证据!”

    韩洛樱讥笑:“哦,王爷这会儿想起来证据了?那为什么臣妾还没有感到,王爷就不分青红皂白,先一步鞭笞本宫的宠物?”

    紫天鸿蹙眉,刚刚锦云去唤自己的时候,说是清妍被小金咬伤了。自己急忙赶过来,看到的就是清妍小腿流血,而小金正对着丫头婆子大吼。

    所以第一反应,紫天鸿便先入为主,认为是小金胡乱撕咬,咬伤了卓清妍。便下令将小金捆绑,然后亲自给卓清妍清理伤口。

    无奈小金着实可恶,绑起来了还那么凶狠,趁机咬伤了一个丫头的手,于是紫天鸿立刻下令鞭笞小金,然后再用火烧死。

    韩洛樱见紫天鸿不言语,继续盯着卓清妍说:“卓侧妃也真能够忍住疼痛,居然没有先吩咐丫鬟去宣太医,倒急着去书房打搅王爷处理公务。”

    顿了一下,韩洛樱继续逼近卓清妍说:“看得出来,卓侧妃真是宠丫鬟得很,宠得丫鬟都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自己主子出了事,为什么不先去请大夫?”

    卓清妍被问得心底一惊,面上继续清冷柔弱地说:“姐姐教训的是,都是妹妹教导无方,令得丫鬟们不知方寸。”

    韩洛樱冷笑:“叫谁姐姐姐姐呢?本宫的父母什么时候给本宫添了个妹妹了?本宫还真是不知道呢,卓侧妃自重了,不是那些来历不明之人,都有资格投胎在相国府的。”

    卓清妍闻言面色一白,藏在衣袖中的手指迅速握紧,直到嵌入肉里,任凭鲜血汩汩流出,心底全是怨毒。

    紫天鸿忽然说:“够了,洛儿!今天的事,是本王逾越了,这后宅事务虽说交给了清妍打理,但是你毕竟才是王府的女主子,本王不该代你处罚任何人。”

    韩洛樱笑了,不过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冰冷和讥讽:“王爷才不会逾越,要说这逾越呀,卓侧妃这些个丫鬟婆子们才是逾越。卓侧妃,你应该清楚,主子受伤,奴才应该先去请大夫,你的丫鬟却去请了咱们的王爷呢!”

    啧啧两声,韩洛樱继续说:“而且,要说寻主事的,也该去凤梧院寻本宫呀!这样脑袋迷糊,胆大妄为自作主张的奴才,幽王府可是留不起!来人,将碎玉轩所有丫鬟婆子,全部杖打二十大板子!”

    话到最后,韩洛樱的声音忽然变得威严而森冷,既然退让换来的是更加卑鄙的算计,那么自己何必委曲求全?

    从今天起,韩洛樱誓要好好端端王妃的架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胆敢来犯,必定要他有来无回!

    卓清妍闻言呆愣了,随即一脸祈求地看向紫天鸿。

    紫天鸿眼角抽了抽,很聪明,她料准了自己不会给她难堪。因为自己刚刚的确是让步了,说出了那番,能够承认她的身份的话了。

    别开眼神,紫天鸿说:“既然是后宅之事,一切理应是王妃说得算。清妍放宽心,本王相信洛儿会秉公处置,绝不会令你受了委屈。”

    卓清妍很想说:“可是我,的确是受了委屈!”不过嘴上却是柔弱地说:“是,妾身也相信姐…王妃会一视同仁的。”

    韩洛樱嗤笑:“一视同仁吗?卓侧妃不说本宫倒是忘记了,既如此,不如二十大板子就换成鞭笞,怎么样?”

    春红和夏蓝努力忍住笑意,卓清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随即低眉顺眼地,不发一言。

    紫天鸿咳嗽一声,与刚刚的威严和冷冽形成鲜明对比。

    韩洛樱也很奇怪,刚刚还要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男人,怎么一眨眼就偏袒自己了?真是怪事,但是韩洛樱不会感恩,这人明摆着是告诉自己,不可以趁机对他的卓侧妃有任何委屈受。

    这个男人,哼,韩洛樱看着跪地求饶地丫头婆子们说:“现在知道怕了?你们毫不留情鞭笞本宫的宠物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后果呢?”

    就听那个胖乎乎,刚才鞭笞小金很是狠劲的婆子鬼叫说:“王妃饶命啊,老奴也是奉了王爷命令,王妃不能…”

    “来人,就先当众鞭笞这个恶奴!”韩洛樱打断这个恶婆子的话,冷冷地吩咐道。总算是清楚了,今天这出戏,是卓清妍想要除掉自己。

    只可惜,她算漏了,先不说韩洛樱和幽王是御赐婚姻,就是相国府千金这一身份,紫天鸿也不会真的把韩洛樱怎么样。

    除非,有朝一日,紫天鸿荣登九五,又大权在握。

    这婆子一看王爷和自己主子没有出声,心底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地害怕起来。立刻哭天抢地:“王妃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韩洛樱蹙眉说:“成何体统?你还是没有长记性,既如此,鞭笞还是需要的。来人,拉下去,行刑!”

    立刻有侍卫上前,为首的居然是赵小虎,三下五除二将这婆子五花大绑,夏蓝走过去将手中丝帕塞进婆子嘴里说:“真是聒噪,莫要辱了王爷和王妃的耳朵!”

    卓清妍气急,忽然踉跄着,面色煞白地说:“好疼,王爷!”然后去看自己受伤的小腿,包扎的地方,果真渗出了鲜血。

    紫天鸿一看,心底一阵心疼,打包横抱起卓清妍说:“清妍你忍忍,太医一会儿就到了。”

    韩洛樱也是一副慌张的模样说:“哎呀卓侧妃可要挺住,你放宽心,本宫已经让小蛮去请国师了。国师乃半仙之体,医术是太医们无法仰望的,一会儿给你个什么灵丹妙药,指不定就伤口愈合了。”

    卓清妍心底一惊,难道说,这野蛮的女人发现自己的心思了?不对呀,她不是冲动易怒吗?

    紫天鸿的脚步一顿,想起孤星那日与自己的对话,不禁阴翳着脸说:“洛儿与国师,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韩洛樱挑眉:“是小蛮去请的国师,若是请来了,那是国师看我们的九公主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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