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老城区离夏诗茵的家很近,步行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考虑到经费、时间、效率的问题,夏诗茵决定让大家住在她的家里,而不是破费那几千块钱住在高级的酒店里。

    接到消息的陶杏高高兴兴的提着菜篮去买菜做晚饭,夏诗茵、龙哲翰、何东和黄伊伊四人放下行李后,就马不停蹄的前往老城区的地皮进行考察。

    地皮提供商郑起富是伟岸房地产有限公司的总裁,靠着一点政治后台关系,强占强拆老百姓的地皮,虽然歪门邪道的路子走了不少,但是正经与龙氏集团这种大型家族企业合作还是头一回。不过精明的郑起富郑总知道,只要和龙氏集团合作成功一次,那以后合作的机会就会像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断。所以,他是做足了这次的功课。什么娱乐周刊八卦,什么财经新闻,只要是关于龙氏集团的他都不放过。

    当四个年轻男女走进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郑总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完美如天神般的美男子:龙哲翰,哈弗大学mba,十九岁出国留学,十年后回归祖国。目前没有关于龙哲翰的任何花边新闻,只是昨日龙氏集团的“慈禧太后”——向葵琪突然发布了一条官方消息,龙哲翰已与向家的千金向巧慧订婚。而后面的精瘦男人应该就是跟着龙哲翰出国十年,现在是龙氏集团总裁助理的何东。这个何东一眼望去,很容易忽略,应该不算是个重要的角色。郑总不怎么把心放在何东身上,至于黄伊伊和夏诗茵,他也是一蹩而过,小角色,不足以挂在心上,还是把注意力都放在龙总裁的身上。

    想必这个喝了一肚子洋墨水的龙总裁还是一个挺专情的男人,行,就从他的未婚妻入手,这笔生意一定要谈成。郑总整了整衣领,笑着一张赘肉横飞的嘴脸,迎了上来。

    “龙总,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让郑某自惭形秽啊!”郑经理热情的走到龙哲翰的面前,伸出手来,要和龙哲翰握手。

    龙哲翰见这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迎了过来,好像一头烤的油腻腻的乳猪冲了过来。眉头皱起,迟迟不愿把手伸过去。

    何东和黄伊伊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又不敢吱声。龙哲翰的脾气总所周知的臭,他们不敢往刀尖上撞。黄伊伊暗地里扯了扯夏诗茵的袖子。

    下摆受到重力的拉扯,还在听着摇滚歌曲的夏诗茵拔下耳机,疑惑的看了看黄伊伊。顺着黄伊伊的眼神瞄去,夏诗茵看到了一脸尴尬的郑总和满脸嫌弃的龙哲翰。

    靠,这货会不会做生意啊!还龙氏集团的总裁呢,她看这龙氏集团会在龙哲翰的经营下不费吹灰之力的破产。

    夏诗茵踩着小高跟优雅的走到龙哲翰和郑总的中间,右手摊开,带着职业的微笑:“总裁,这位是伟岸房地产有限公司的郑起富郑总裁,也是我们这次地皮考察的地皮提供商。”熟练的介绍完她刚才在车上无意间瞟了一眼的策划,夏诗茵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龙哲翰。

    龙哲翰冲着夏诗茵撅了撅嘴,转头肃然冷酷的伸出了手。

    郑总如愿以偿的握上那只僵硬的手,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赶紧收回了手。龙总那一身的冷酷透过指尖要将他整个人冰封了。

    到底是久经商场的滑头,郑总是不会放过主角的每一个小细节。看到龙总和身旁小秘书的眉目传情,他大致能猜出这个看似平凡却透着无限活力的小秘书的身份。

    于是,郑总指着夏诗茵做了他这一辈子最愚蠢的猜测:“龙总,这位像仙女一样的气质美女该不会就是你那传说中的未婚妻,向家千金向巧慧吧?两人果然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气氛僵持诡异,郑总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只看到小秘书一双本是勾魂的眼眸像要杀人似的盯着龙总,像要把龙总盯出一个洞似的。而龙总扭过头,不敢去看小秘书的眼睛,特别是那张他十分羡慕的雕塑般艺术的五官扭曲到了极致。

    郑总茫然的看向龙总身后的何助理,而何助理的行为更是怪异。在这空调开得很到位的房间里,何助理老是从裤兜里拿出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

    晴天霹雳,来的突然,来的猛烈,也来的无情。

    “龙哲翰,原来我是第三者!”

    声嘶力竭的吼声从喉中迸发出痛不欲生的绝望。女人的第六感为什么会该死的那么准?她慌张了那么久,不安了那么久,麻痹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把谎言说穿了。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傻子,活在他编织给她的美好童话里。可是,虚幻抵不过现实,事实抵不过谎言。她还是被迫坐上了南瓜车,回到她不愿面对的残酷生活。

    “茵茵,我们回去吧,回去我再告诉你。”

    龙哲翰低着头,额前的阴影打在脸上,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是声音听着很沉重,沉重的好像一字一句是从血肉里挤出来的。他想拥住夏诗茵颤抖的双肩,却发现没有力气去触碰她。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告诉我向巧慧不是你的未婚妻?”

    夏诗茵直视着他,眼中的渴求和期盼让他痛心。

    他看到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不似以前熟悉的晶莹,这次是浑浊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夏诗茵的声音开始沙哑,早该清楚这个男人不可能永远的属于她,但是这一切来的太快了,连喘息的机会也不留给她。

    龙哲翰的沉默就是给她最好的答案。

    漠然的转身,曾经一度青春无敌的元气少女,脸上写满的除了冷酷就是无情。她是不会为失去的东西而惋惜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算心痛的快要死掉,她也要装作毫不在乎的华丽转身。掉几滴泪算什么,有没有掉她的血。

    夏诗茵胡乱的擦干眼泪,扬起她高傲的头颅,“龙哲翰,你要记住,不是你背叛了我。是我夏诗茵不要你了。你一定会为你所做的后悔的。”倔强和自尊对于夏诗茵是陪伴她度过黑暗最忠诚的朋友。

    他现在就后悔了。

    夏诗茵右手被拉住,回头,看到的是龙哲翰脆弱的脸。她又看清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隐藏的东西,是脆弱,是痛苦,是隐忍,是无奈……原来是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才让他这双清澈的眼变得神秘而深邃的。

    “别走……”

    惨白的挽留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无力。但是这一句却耗尽了龙哲翰全身的力气。他想解释,想把一切隐瞒的东西毫无保留的告诉夏诗茵,但是那么复杂的原因,那么冗长的故事,他怎么能在这一刻全部的组织成通俗易懂的语言让她明白?

    最终,夏诗茵还是拂手离去。

    “龙总,我……”郑总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他怎么知道龙哲翰背后的女人会被保护的如此周密,连狗仔队都无法挖掘出这样惊天动地的花边新闻。

    “滚!”

    简单的一个字结束了整个伟岸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前程。

    “伊伊,你去看着夏小姐。”

    何东示意黄伊伊出去追夏诗茵,不要让她寻短见。完全傻愣掉的黄伊伊还没有消化掉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拔腿就追了出去,茵茵,这可是她龟速帝黄伊伊有史以来跑的最快的一次啦。

    龙哲翰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阳光直射下来,照在高大的男人身上,拉长的人影好似一个即将复仇的撒旦,长着犄角,露着獠牙,在众目睽睽的大太阳之下横行霸道。

    “夏佐。”

    浑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阴狠和毒辣。

    何东自从随龙哲翰回国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这个让他热血沸腾的名字。第一次在龙哲翰面前抬起了头,嗜血的兴奋在眼中闪耀。这一刻他不是龙氏集团的走狗何东助理,而是那个在法国令商界闻风丧胆的三剑客之一嗜血夏佐。

    “翰,有何吩咐。”何东好不避讳的称呼,好像这个词从他口里说出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发出讯号,狩猎开始!”龙哲翰邪魅的勾勾嘴角,“老太婆,既然你做的那么绝,那么我就让玩世不恭的龙氏太子爷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翰,你的意思是提前这个计划,直接进行最后一个步骤?”何东担忧的问道。

    “恩。”龙哲翰点了点头。预谋了十年的计划,纠结了十年的进程,终于在那个女人的影响下加快了速度。现在,他的心里有比复仇更为重要的事情,他要夏诗茵,要把夏诗茵永远安全的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要把所有会伤害到夏诗茵的黑暗因子一个个的全部清理干净,哪怕这样结果是背上道德的罪孽,他也要永不停歇的继续下去。

    “茵茵……”黄伊伊在后面拼尽全力的追赶着,她高考体育达标测验的时候都没有跑的那么久,那么快过。

    夏诗茵仿佛听不到外界所有的声音,听不到外界所有的风景。她只听得到自己急速心跳,跳到快要窒息。她还看到那颗急速跳动的心正一点一滴的破碎。她不要,她不要这样,她不要那颗属于龙哲翰的心在自己眼前碎掉。夏诗茵用力的闭上眼,捂住自己的耳朵,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静。

    陶杏提着一大袋新鲜的菜走在回来的路上,袋子里活蹦乱跳的鲤鱼是她从张大姐那里争来的。

    咦,那个小姑娘的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她家的茵茵啊?应该不会是茵茵,她家茵茵不会穿那种裙子的,看人家小姑娘哭的跟什么似的,肯定是失恋了,如果是去寻短见,那可真是要不得啊!

    小姑娘从陶杏身边光着脚跑过,看的陶杏心里也是一阵心疼。多好的小姑娘啊,希望她的女儿不会像那样,看得真心疼。

    “茵茵……”黄伊伊还在后面追着,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阿姨,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黄伊伊喘着粗气,弯腰帮向陶杏捡菜。

    陶杏扶了扶险些没站稳的老腰,定睛一看,“咦,你不是伊伊吗?”

    “呀,陶阿姨,你买菜回来啦。”

    “刚才那个跑过去的是伊伊?”陶杏意会过来。

    “糟了,陶阿姨,我不能帮你捡菜了,我要去追茵茵了,我怕她,怕她……”黄伊伊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脸急的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陶杏得知跑过去的是夏诗茵,心里反倒踏实了一些,招招手示意黄伊伊过来,“别急,先帮陶阿姨把菜捡起来。陶阿姨老了,腰弯不下去。”

    “可是,茵茵……茵茵她……”黄伊伊急的满头大汗。

    “那是我女儿,我最懂。放心,我女儿坚强着呢,不会寻短见的。她这会儿估计跑进自己的卧室里面,睡觉去了。你不知道我这个女儿,一遇到委屈的事儿,就哭,哭完了就睡,睡一觉醒过来,屁事都没有了。就算是死爹死妈,她也是这样子,别担心哈。我家乖女儿是很有出息的。”陶杏反倒过来安慰起黄伊伊了。

    “额……那好吧。我先帮陶阿姨捡菜。”黄伊伊为难的蹲了下来。

    “太好了,今晚可以少做两个人的饭了。不对,是三个人的饭,茵茵今晚应该也不吃的。”陶杏高兴的眯眯笑着。

    黄伊伊暗地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这还真是一对活宝母女了。

    夜里,月牙般的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黑夜比平时要暗了好多,不久便狂风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

    呼啸的风吹打着没有关上的窗户,发出扰人睡眠的声音。

    捂着被子的夏诗茵气的蹬掉被子,怒视着还在“呲呲”作响的窗户。

    “连你也跟我作对,是不是?”夏诗茵吼着左右摇摆的窗户。

    窗户依旧不知死活的响着。

    夏诗茵气的锤了下床,赤脚走下床,“咚咚咚”的走到窗户面前,粗鲁的把窗户合的严严实实。关上窗后,屋外的雨声小了不少,可是仔细听还是听得到细小的滴答声。

    夏诗茵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过去的种种就像放电影一般在夏诗茵的眼前闪过。

    一次夜店的迷情,酒精的挥发蒙蔽了大脑皮层理性的思考,借着微醺的劲儿,不知是她压倒了他,还是他压倒了她。只知道身体是忠于内心得到了片刻的欢愉和满足,尽管酒醒后有羞愧,有懊恼,却自始自终没有后悔。她看得见龙哲翰为她费尽心思做的事情;她听得到龙哲翰与她言语时日渐温柔的语气;她也体内会得到龙哲翰宠溺忠诚的心。

    为什么内心的感觉和看到的事实不是一致的?是她在做梦吗?做一个可怕的噩梦?

    夏诗茵紧紧的闭上眼,再迅速的睁开眼,每一次的睁眼都把大脑处理到最清醒的状态。她想,这样就可以从噩梦中醒过来吧?

    夏诗茵忘记了自己重复这个愚蠢的动作多少次了,直到眼皮酸涩到无力,直到泪眼模糊了视线,直到从黑夜亮到天明。眼前除了白晃晃的天花板和空荡荡的半边床位,再没有其他多出来的景致。

    龙哲翰,没有出现在她的床边。

    是真的梦醒了么?她不愿意就这么醒过来。

    黄伊伊在a市陪了夏诗茵几天,夏诗茵这几天木木呐呐的,不怎么爱和她说话。最后陶杏让黄伊伊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早日回公司实习去。

    黄伊伊走后,夏诗茵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不爱说话的夏诗茵,拉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害怕阳光,害怕月光、害怕灯光。她就像一抹幽魂在整栋破旧的洋房中游荡,偶尔听见妈妈的几句唠叨,她也只是一视而过,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过多的表情。

    陶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男欢女爱的事情不是几句劝慰就能忘怀的,只有自己想通了,放下了,才能真正的释然。可是都已经一个月了,她的女儿还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她真的担心女儿这样的状态还怎么把未读完的大学读完。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陶杏心里一紧,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忐忑的不敢去接。

    一只清瘦的胳膊按在了电话柄上,拿了起来,夏诗茵接起电话,说了这一个月来的第一句话:“喂?”

    “茵茵,我还可以回家吗?”

    沧桑而浑厚的嗓音熟悉到骨髓里,流动在每一滴的血液中,痛并快乐着。夹杂着哭腔的哽咽声,夏诗茵重重的点下头。

    她等这一刻等的够久了,是孤寂,是悔恨,是同情……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回来,一切都能重新开始的。

    “爸,欢迎回来。”

    夏诗茵噙着泪珠望着不知所措的陶杏,这次不是伤悲,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夏博腾再次回到这个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杂瓶般很不是个滋味。

    生锈的大门,荒芜的草坪,爬满藤蔓的秋千,毫无生气的池塘,还有那死气沉沉的老房子。他离开的这几年里,这两母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的吗?

    愧疚感像墙壁上的爬山虎,整整爬满了他的心房,他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陶杏站在老房子的大门口,双手紧张的揉搓在一起,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夏博腾的眼睛。不安和惶恐在陶杏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杏儿,我回来了。”

    夏博腾这一声轻唤,陶杏等了三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光里,夏博腾下班回家,陶杏总会一如既往的等在家门口,等着夏博腾的这一声轻唤。

    三年了,两人也都老了不少。无情的雪白爬上了两鬓,眼角的褶皱也增加了不少,身子比三年前佝偻了些,模样比三年前要老了些,却终究还是那两个人,那两张脸。

    陶杏像往常一样,领着夏博腾进来,两人谈话不少,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这三年来的恩恩怨怨。都当作是一场噩梦吧,梦醒了回到现实,谁还计较梦里的那点事。

    夏诗茵站在屋里,看着这一切,百感交集。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妈妈的爱情回来了,妈妈的幸福来到了。那她的爱情呢?她的幸福又在哪里?

    龙哲翰,我答应过你,当妈妈得到幸福的时候,我就嫁给你。现在我要嫁给你了,你又在哪里?

    法国ebel总部办公楼的最高层,冷酷到快要冰冻世界的男人终于爆发出本世纪最爽朗的笑声,修长的大腿习惯性的搁在老板桌,然后又像见鬼似的缩了回去,坐的规规矩矩。只是颤抖的身体掩饰不住他此时的喜悦。

    “全部都按照计划完成了?”谨慎的男人再次问了一遍。

    “翰,我们这一个月突击狩猎,计划圆满完成。”夏佐坐在龙哲翰的对面,没有谦恭的低着头,也没有小心翼翼的斟酌词汇。现在的他不再是龙氏集团那个唯唯诺诺的何东,他是ebel的行政总裁夏佐。

    “翰,别瞻前顾后了。快去把我们未来的董事长夫人接回来吧!兄弟们等不及要一睹嫂子尊荣啦!”蓝泽轩翘着二郎腿,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这个行政副总裁架子摆的比人家夏佐还要大。

    “翰,等你把那个东方女孩接过来了,我就回我的滑雪场去滑雪去了。我起码要休息半年,才能恢复这一个月商界大战的元气。”金发碧眼的大帅哥忍不住也插了句话。

    “林,你就知道偷懒!”龙哲翰大脚一伸,做了个踹你一脚的动作。然后拿起桌上马上飞往a市的飞机票和护照,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幽默的林作势倒在地上,望着龙哲翰远去的方向,口里还用蹩脚的中文说着:“嫂子,快来救我。董事长发疯了,快收了他!”

    “哈哈哈……”

    整个办公室里气氛暖到不行,打完胜战,怎叫人不快乐呢?

    a市

    夏诗茵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没有睡觉,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她知道这种状态不好,但她仍然不愿意从那个美梦中醒过来,她希望自己永远做着这个美梦。

    夏博腾和陶杏在下面急的团团转,却也无力做些什么能帮助女儿走出逆境的事情。两人不完美的爱情经历也没什么资格来劝慰女儿。

    这时,夏家大门响起了敲门声。这三年来还真没有什么人来拜访,难不成是听说老夏回来了,来拜访老夏的?

    陶杏带着疑惑,开了门。

    长长的黑影遮了下来,劳累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汗珠像豆子般一颗颗滴在木地板上。

    陶杏吓了一跳,“小翰,你怎么落得这么狼狈的模样?”

    龙哲翰勾着背倚在门边,他坐了12个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就拦了个出租车往这边赶,谁知半路遇到下班的高峰期,堵车堵的惨绝人寰,龙哲翰归心似箭,心一横,直接下车跑了过来,这一路跑来也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了。

    断断续续对着陶杏说完自己的经历,陶杏满眼心疼,对她来说,早把龙哲翰看作是自己的家人了。

    夏博腾没有说话,只是见着龙哲翰进来了表情有些不对,但也不是不高兴的表情。

    “丈母娘,我老婆呢?”龙哲翰开门见山,也不矫情个什么,反正他今天就是来带走夏诗茵的。

    陶杏先是一愣,后来缓过神来,看了看龙哲翰几眼,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小翰,你还真是不跟我客气!”

    “哼!”夏博腾也配合着陶杏哼了一声,这男人是来光明正大的抢他女儿的,当然不能给好脸色。

    龙哲翰以为自己出言不逊得罪了陶杏,连带着夏博腾也没给好脸色。这可使不得,他是来提亲的,不能再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这两个重要人物啊!

    龙哲翰急的连忙表态:“陶阿姨,你就放心把茵茵交给我吧!我会待她如珍宝,许她一世繁华。”

    陶杏表情依然没有变,只是说话的语气好了些:“作父母的,我们不指望你给茵茵多么富裕的生活,只希望你能给她的爱和我们给她的一样多,让她每天都快乐,就足够了。”

    “陶阿姨,我给她的不止这些,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给她,包括我的**,我的心灵。”

    龙哲翰真诚的注视着陶杏,眼中闪动的流波不再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清澈见底,一目了然。陶杏透过龙哲翰的眼睛看到了他在乎夏诗茵的心,就算看不见,她也会把女儿交给他。不是龙哲翰选择的她女儿,而是她女儿选择了龙哲翰。作父母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女儿的选择,祝福女儿的幸福。

    “你个傻小子,还叫什么陶阿姨,该叫妈妈吧?”陶杏翻了龙哲翰一眼。

    “妈。”

    龙哲翰赶快叫了一声,乐的陶杏合不拢嘴。当然龙哲翰也是不会忘了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一家之主的,“爸,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茵茵的。”

    夏博腾面无表情,望着别处半天,才重重的点了下头:“嗯。”两人的渊源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了不起的女婿,如果不是这个女婿,这个家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圆满。

    “妈,那我上去找我老婆去了。”龙哲翰摸了摸手掌,做了个要冲上去的动作。

    “慢着。”

    龙哲翰被陶杏拉住了衣摆。

    陶杏瞅了瞅龙哲翰,嫌弃的说道:“你还是先去浴室把自己处理一下吧。我怕你这样上去,把我的宝贝女儿吓到了。”

    龙哲翰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解,但还是听妈妈的话,去了浴室。

    结果走进浴室,镜子前给自己一个惊吓。这还是那个每天早上都会被自己帅醒的宇宙无敌第一帅的美男子吗?鸡窝的乱发,深深的黑眼圈,更恐怖的是脸颊上如恩格斯般富有历史性的络腮胡子。

    咦,怎么有股怪味?龙哲翰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法国总部的办公室里和大家谈论处理着公事,一门心思的处理着计划。没日没夜,昏天暗地,掐指一算,他应该有一个月没有洗澡,一个月没有照过镜子了吧。

    镜子前的龙哲翰不禁笑了起来,夏诗茵啊,夏诗茵,为了你,我居然连这副帅气的皮囊都舍弃了。

    窗帘透着的光渐渐暗淡,房间里的光线也模糊不清,一天又过去了。

    夏诗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睡意袭来,很自然的闭眼睡去。希望在今夜能够梦到那个他,继续她的美梦。

    “踢踏、踢踏、踢踏”

    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节奏感。今晚,他有走进了她的梦里。

    夏诗茵习惯性的侧过身子,在黑暗中摸索她用枕头做的“龙哲翰”。是不是在睡梦中,所有的触感都会变得异常真实。

    指尖轻触旁边的物体,勾勒出了龙哲翰的轮廓,感受到了他独一无二的体温,连呼吸都显得那么真实。看来她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如果她睁开眼,会不会真的看见龙哲翰呢?

    胆怯的眯开一条缝,昏暗中,似乎真的有一个酷似龙哲翰的人影。看不清,好像看清。完全的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里还是模糊不清的一团黑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夏诗茵打开了床头灯。

    修长的身材比例挑战了人类最完美的极限,性感的薄唇魅惑而动人心弦,高挺的鼻梁战胜了所有雕像的艺术成分,至于那双眼,浩瀚无穷,深深的将她吸引,一眼望去就再也舍不得移开。奇怪的是,这次她没有沦陷,没有迷失,仿佛他的眼中有一盏航灯指引着她如何在这苍茫中找准方向。

    “这是梦吗?”夏诗茵喃喃自语,苍白的指尖在龙哲翰的五官上描绘着,一遍又一遍。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梦,你是不是愿意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浑厚的磁性声线,扑朔迷离,乱人心智。

    “如果是梦,那就不要醒。”

    怀里的小女人像婴儿一般蜷缩在龙哲翰温暖的臂弯里。

    “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梦变成现实,你会去做吗?”

    轻轻耳语,龙哲翰像施魔咒一样,继续扰人心智。

    “真的可以变成现实吗?”夏诗茵仿佛着魔一般,这是她的梦,就允许她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吧。

    “只要将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变成触手可及的东西,梦就会成真。”

    龙哲翰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像公主一般抱起夏诗茵。本可以一气呵成的动作,有了些许停留,龙哲翰眉头微皱,这个笨女人怎么轻了那么多?

    “你、你要干嘛?”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的夏诗茵突然被抱起,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她的梦怎么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龙哲翰没有回答夏诗茵的问题,而是关了灯,抱着她走到窗前。

    窗帘被扯开,泻下一屋子的银色月光。夜空繁星点点,好不美丽。

    “把遥不可及的星星变得触手可及吗?”夏诗茵好像有些懂那句话的意思了。她多渴望梦能变为现实,可是触不可及的繁星怎么可能触手可及?梦果然只能就是梦!

    银色月光下的女人低垂眼帘,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吐出无奈的细语:“我不可能办得到。”

    “笨女人,这种小事,我来做就行了。”

    男人焦急的扯过夏诗茵的手指,夏诗茵只觉无名指一沉,接着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无名指间蔓延。

    夏诗茵疑惑的伸出手指,借着明亮的月光,她想要看清无名指上到底是什么。妩媚的银色月光如丝绸般在夏诗茵的无名指上拂过,无名指上的东西被照亮,仿佛夜里的繁星般,璀璨夺目,光彩照人……

    “笨女人,现在天上的星星都带在你的手上了,你的梦该实现了吧?”龙哲翰得意的挑眉,借着月光,他自负到欠扁的表情一览无余。

    忽然意识到无名指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夏诗茵只觉得心口一紧,心里密不透风的房间被全部打开,是感动、是惊喜、是豁然、是光明。

    这枚戒指命名为“繁星”,是龙哲翰专门请法国珠宝大王斥巨资打造的,钻石的每一个切面都是手工操作,精心到无可挑剔的完美艺术品,全球只有这么一枚。

    只是幸福失去的太快又来得太快总让人有种措手不及的错觉。夏诗茵在黑暗中注视着眼前这双深邃的眼睛,不再是深不可测的迷蒙,隐约间能从这一层迷蒙的云雾中拨开,看见里面的晴天。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哲翰牵起夏诗茵的双手,来到床沿边坐下,“这是一段很冗长的豪门故事。”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夏诗茵回握住龙哲翰温暖的大掌,厚实的温度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

    “向葵琪是我继母,同时也是间接害死我亲生母亲的凶手。大家都守着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直到去了美国,认识了教我母亲的教授,我才得知了真相。于是,这几年的时间,我一直在密谋着一场复仇计划,我要把属于母亲的和他们欠我母亲的,全部都夺回来。”

    “那你把你想要的都夺回来了吗?”

    龙哲翰圈住夏诗茵的臂膀,如刀削般完美的下巴抵在夏诗茵的头顶,“不需要了,我现在想要的只有你。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

    夏诗茵扯开龙哲翰的束缚,端着他的肩膀,望着他,“我不能为了儿女情长把自己的坚持都抛弃了,我可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通透的白月光透过窗帘斜倚了进来,龙哲翰上扬嘴角的弧度被点亮,“没有了你,我就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夏诗茵,嫁给我吧。陪我走完以后还没走完的路。”

    “繁星”闪耀璀璨光辉,灵动的钻石光芒在这个浪漫的夜里,亮起此生最永恒的耀眼,经久而不衰竭。

    ------题外话------

    这张节奏有点快哈··嬷嬷想让龙少和茵茵快点不入婚姻的殿堂,大家应该不会介意吧。敬请期待下章,两人的法国浪漫之旅。【谢谢阅读,望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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