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咚咚咚”的在地上磕起了头,一个劲儿的求饶:“奴婢知错了,这件事是奴婢私自做主瞒下的,秋菊她并不知道,求娘娘放过秋菊,奴婢罪不可恕,求娘娘责罚奴婢一个人。”

    皇后心中怒意翻腾,恨不得立马就打杀了眼前人。但是培养一个心腹不容易,这丫头除了这件事以外,平日用着还顺手。更何况,这丫头知道太多事,有些事情也只能借她的手去做。于是尚关月用力压下眼中的杀意,淡淡的摆手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若是在有此等事情发生,本宫定不轻饶。至于秋菊那边,本宫也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次祭祖回去,若她还是没法下手,那本宫也只好换人了,到时,你也不要怪本宫无情。”

    秋月哪敢说不,只是一个劲儿的谢恩。

    皇后被这件事搅得心神不宁,有些烦躁,便想着挥退秋月。恰在这时,暗处闪进了一个人影。

    那人在外屋隔着屏障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从皇后这边看只能透过屏风看到一团模糊的剪影。

    “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皇后眼睛直射向那片剪影,说不出的威严。

    “我们派出去的人第一批被六王爷的手下全部绞杀了,另外六王爷在城内还遇到一次截杀,目前尚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

    “东临无过现在已经到达鬼谷了?”尚关月眉头一皱,已经确定了答案。

    “是,六王爷已经进了林子,一直没出来,看情形已经过了竹林。”

    “嘭”,尚关月抄起茶杯朝着那团剪影砸去,茶杯砸在屏风上反弹了回来,在地上碎了一片。尚关月积聚了一晚上的怒火,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但却也不敢大声嚷嚷。只是压低了声音,带着满满的杀意与压迫感质问屏风外面的人:“为什么不继续动手?”第一批不过是探虚实的石子而已,真正的力量是在后面。

    “暗杀的人马分了三批,本来想慢慢的瓦解对方的战斗力,最后一举歼灭。只是路上遇到了七王妃的马车,六王爷似乎识破了属下等人的策略,一路跟在七王妃的马车后面不出百步远,是以属下等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心儿?”尚关月疑惑的呢喃道,“那丫头进来脾性变得连本宫都猜不透了,难不成,她猜到了本宫的计划,所以前去帮助那孽种,这么说,那丫头对东临无过那小孽种情义尚存?”若是如此……那小孽种便更留不得了!

    “七王妃可是跟着进了林子?”尚关月问道。

    屏风外面的人一惊,以为皇后要让他们进鬼谷刺杀东临无过。想要阻止皇后,但又怕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思引来不满,于是,换了个方面说。

    “七王妃也跟着六王爷进了林子,两人都没有出来,属下等人也曾试图偷偷闯进竹林,但过了鬼医规定的时辰,竹林阵法便启动了开来,属下等无能,无法进得。”

    尚关月抬手示意秋月端了一杯茶来,啜饮了一口,垂眸,仔细的理清思路,试图根据现状做出最有效率的布局。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明。”说话中人有些犹豫。皇后娘娘只让他们关注七王妃的动向,但是这次受伤的是七王爷,思来想去也与七王妃有些关系,更何况七王爷还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上报了。

    尚关月抬眸:“何事?”

    “昨日午时,七王爷与七王妃在王府遇刺……”

    “什么?”尚关月一惊,手一抖,又一个茶杯掉地上摔得粉碎。“难怪心儿会去鬼谷,定是受伤了,而且怕生伤的不轻,连太医都无法医治。”尚关月慌乱不已,竟生出了亲自前往鬼谷的打算。

    “主子,七王妃并没有受伤,受伤的是七王爷。七王妃前往鬼谷,也正是打算请来鬼医为七王爷医治。”

    闻此,皇后的面色稍缓,复又问:“那刺客可抓到了,可知是何人指使?”

    “听闻是良妃娘娘前段时间处死一个宫女,她的母亲怀恨在心才混进了七王府打算报复七王妃。”

    尚关月冷哼一声,宫廷的事,一个老妇人是从何得知,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

    “让人好好守在鬼谷外,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本宫来报,你先下去吧。”

    “是。”一声落下,便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尚关月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秋月见此,便以为她是在为七王爷担心。想来也是,七王爷就是再不得皇后娘娘的欢心,毕竟也是她的亲骨肉,一个母亲怎能真就无情的将自己的孩子舍弃。

    “娘娘……”

    “秋月,你去拿纸笔来。”

    秋月刚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就被尚关月的吩咐打断了,于是,闭了嘴,乖乖的去拿纸和笔。

    皇后提笔迅速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折好,然后交给初月:“把这封信送去给徐妈,要快。”

    虽然尚关月不知道以前徐妈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心丫头见到鬼医,但是,她这样说,必有她的考究,如今,那丫头已经进了鬼谷,她还是早些将这件事告之为好,免得坏了大事。

    秋月接过信,走到窗前换来了一只比普通个子大很多的鸟类,将装信纸的竹筒绑在那鸟类大腿的大腿上,竟被浓密的羽毛盖了个结实。

    秋月望着展翅飞走的大鸟慢慢消融在了黑暗之中,心中迷茫。找徐妈定是为了七王妃的事。现在七王爷受了重伤,皇后娘娘竟然连问都不问,莫不是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关心。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到的吗?她成为娘娘的心腹不过四五年的时间,据宫里的老人说,七王妃小时候是由皇后娘娘亲手带大的,而比七王妃没大几个月的七王爷则是由宫中的奶娘带大的。七王爷她不亲,不管不问。七王妃,她又偷偷地给她服食失魂散,导致七王妃心性狂躁暴虐。服侍了皇后这么多年她只会小心翼翼的顺从,竟是一点也不了解主子的心思。

    厨房里除了几样野菜就是肉干,再就是面和大米,好在尚可心手艺不错花样也多,愣是只用几种材料和一些调味品做了一桌子的菜。

    鬼医好吃,但他不怎么会做,也懒得做,每年回到鬼谷的这段时间都是胡乱的煮些食物填肚子,或者干脆吃些奇珍异果。如今见一桌子虽不算珍馐但是却丰盛的菜色,吃了连舌头都差点吞进去。尚可心在路上摧残了一天一夜,肚子里更是没一点积食,此刻也是毫不顾及形象的大块朵颐。

    唯有东临无过只是从他轮椅的暗格里取了两个酒葫芦,一个放在鬼医面前,一个放在自己的面前,一口一口,喝的好不悠哉,桌上的食物愣是连一筷子也没动。

    鬼医狐疑的看向他,问道:“六王爷怎么不吃,难不成嫌丫头做的不好。虽没有聚贤楼的菜色美观,但胜在风味独特,也是好手艺。”

    东临无过淡淡的瞥了尚可心一眼,然后道:“晚辈晚上很少进食,前辈慢用。”

    东临无过这么说,鬼医也懒得劝他,一筷子一筷子的自己吃的好不痛快。

    尚可心夹了一块腊肉,美美的嚼了几下,然后撇嘴诽腹道,这里每道菜她都故意放上几根青菜叶子,他自然是不吃,怕上面爬过虫子,大米粥不喝,因为她说过里面可能有米虫,炒面不吃,额,嫌她脏。啧啧啧,最好饿死他,少一个劲敌。

    吃晚饭,尚可心收拾了碗筷,回来时,见老头儿坐在东临无过的轮椅上,廖有兴趣儿的满屋子里转,最后,懒洋洋的仰躺在上面,眯着眼,打了个饱嗝,刚刚吃饭时被鬼医不知藏哪儿去的兜兜现在正趴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眼睛在东临无过身上一个劲儿的打转,听到动静,看向上可心,这便又要挣扎着起来,要尚可心抱。鬼医大巴掌一按,遮住了猴子大半个身子,对尚可心及东临无过二人道:“别人来的时后都是在屋外头替老子守夜,但念你们今日替老子做了一顿饭菜的份儿上,就收留你们一晚上。出了茅屋右拐,百步后王爷左走,丫头右走,见到屋子进去住就行了。明日别忘了再过来为老子做早饭。”

    做饭的是她好伐,东临无过不过是在小板凳上老老实实地坐了会儿。真是的,又占她的便宜,沾她的光。她可不可以提出意见,让东临无过去露天?

    尚可心刚想要问闯关的事儿,却见鬼医头一歪,眼一眯,似是不打算在理二人。尚可心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惹胖老头儿不悦起了反作用。

    没有照明用的工具,单凭天上的一轮明夜,在竹林密布层层枝叶的遮挡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尚可心有些害怕,不自觉的拽上了东临无过的衣服,也不知道拽的是袖子还是哪儿的,反正她什么也看不见。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耳边想起了东临无过冷冷的嘲讽,尚可心默不作声。笑话就笑话吧,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总比步步往竹竿上撞好吧。

    东临无过虽然走起路来一深一浅的,但却极其的平稳,并没有说浮偏之类的。倒是尚可心因为并不是紧随他身后走的,而是走在他的侧后方,所以不下心悲剧了。

    只觉身体“嘭”的被前方的一根柱子似的东西挡住了去路,似乎是撞竹竿上了,然后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尚可心本能的一拽手中东西,只听“卡崩”“乓”接连的两声,手中的东西还在,却没有了牵引力。

    尚可心一急:“东临无过,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他可别有事儿啊,在这儿她什么都看不见,估计明早天亮之前她是走不出几米远的。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东临无过的声音,似乎有些愤懑又有些无奈,最后压抑着低沉的嗓音道:“你先将腰带还给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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