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主子要聊天,身后跟着的影子们都是自觉离开,王府四周都是暗哨,所以翎席玉跟翎墨两人并不担心那些黑影,况且之后有暗卫来报那几个黑影已经回了北院。

    王府正厅内,几位主子正大眼瞪小眼,翎席玉看着翎席绝,用威胁中带着利诱的语气说道:“墨儿是你嫂子,若是不想我教训你一顿,或是遭万世唾骂,你应该早些打消心底的幻想,而且世间女子何止千万,我相信总有一个你喜欢的。”

    翎席绝已经到了可以无视翎席玉话的境界,对于他口中的威胁利诱,翎席绝只是嘲讽一笑,并不做回答。

    而正端着杯子喝茶的翎墨这时候放下茶杯,不冷不热地看向翎席玉,没有接下两位长辈的话,而是朝他爹建议道:“你能不能别喊她墨儿?”

    他爹喊他娘墨儿,他娘又喊他墨儿,翎墨不担心自己搞混,却不希望他家小乖迷惑,而且这个称呼在一千年前他已经断然拒绝了。

    “你个孽子,只是我对你娘亲的称呼,管你什么事,你不过是借了你娘亲的光才有现在的名字,若不是墨儿坚持,当年你的名字就该叫翎小黑,而不是这么有含义的墨了。”

    翎席玉邪魅冷酷的脸被翎墨一本正经的话彻底粉碎,他啪的一声将手中杯子重重搁在桌上,溅出来的茶水喷了几滴在翎墨的袖子上,翎席玉邪魅的下场凤眸微眯,射出冰冷的光芒。

    翎墨理了理袖口,冷冷的磁性嗓音里没有一丝起伏:“若是不想在王府的日子难过,你大可以继续这么叫她。”

    “你什么意思?”翎席玉挑着眉问。

    自从生下翎墨,翎席玉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作为上位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优越感了,而这一挫败都是因为他这个整天本着一张冰脸的儿子了。

    “你觉得已经有千年时间没见到自己儿子的娘亲会不会更愿意多些时间陪陪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呢?”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翎席玉心底万分后悔,他不该由着自己的娘子,急匆匆地赶回来,翎墨应该多吃些苦头才能学会尊老爱幼。

    当然翎席玉并不承认自己被规划为老人。

    翎席玉指着翎墨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翎墨从小就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而墨含恰恰还就吃翎墨这一套,她常常说翎墨冰冷的模样才能吸引女子。

    翎墨对于翎席玉这种怒极的模样丝毫不在意,端起桌上的茶依旧慢条斯理地喝着。

    如此丝毫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让翎席玉怒火中烧,他冷冷看向翎墨。还不待他说出口,突然翎席玉捂住胸口,眼神幽暗,而同一时间心底一阵慌乱的还有翎墨,他们脸色一白,下一刻,两道身影已经消失于大厅,只留下一直没有出声的翎席绝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街上,正逛的尽兴的墨含突然脸色一僵,而且她的身体以离歌恐惧的速度变冷,离歌担忧地抓住墨含的手,问:“娘亲,你怎么了?”

    墨含想要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是已经脱力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丝毫,她的脸色同样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苍白。

    离歌扶着墨含,探向她的脉搏,可是紊乱的脉细是离歌从未见过的,她着急地看向周围,希望能看见一两个自己认识的人。

    一直保护着她们的暗卫这时候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们纷纷现身,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朝离歌低头恭敬地说道:“王妃,让属下来。”

    此刻也没有男女之分,尊卑之防,离歌只能点头,还不等那领头之人动手,两道凌厉的身影已经代替他接过已经陷入昏迷的墨含,那领头之人被推了个踉跄,待看清来人时,他恭敬地隐身。

    “墨儿……”紧紧搂着墨含的翎席玉声音微微颤抖。

    离歌同时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住,翎墨简单查看了离歌,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看向脸色苍白的墨含,冰冷的眼中满是担忧。

    翎席玉抱着墨含纵身一跃消失于人海之中,翎墨同样揽着离歌跟上。

    青翼王府罕见的出现一股凝重,本来已经够肃穆的王府此刻更是紧张万分,翎席玉将墨含抱往他们暂时居住的院子,其他人跟上。

    将怀中之人轻柔地放在床上,翎席玉颤抖地执起墨含的手,眼中满是惊恐,一向冷酷邪魅的人此刻已经陷入恐慌之中,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床上之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越是着急,他越是探不出来。

    暗叹了一口气,翎墨执起墨含的另一只手,良久,当他意识到自己探得的结果时,翎墨脸色更冷了些,他与翎席玉相视一眼,两人视线在空中碰触,知道两人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翎席玉另一只手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掌拍出,上等红木柜瞬间变成碎片,他朝门外看了一眼,冷冷吐口道:“翎席绝,你找死!”

    翎席玉话落,那道纯白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他遥望着床上苍白之人,没有做声。

    他这中丝毫没有愧疚的模样让翎席玉恨极:“你就是如此喜欢她的,用诅咒?”

    白影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眼神甚至都没有给别人一个。

    翎席玉眼底满是血色,他周围暴虐气息渐浓,罡气所到之处,所有家具都变成粉末,翎墨小心地将离歌护在安全范围之内。

    翎席玉使用同归于尽的打发攻击向翎席绝,墨色长发已经松散,血红眸色更是仇恨地看向那道白影。

    翎席玉发怒了,他发怒的后果是这里任何人都承受不住了。

    千年前的几人都明白虽然翎席玉平时不动声色,修为与翎席绝不相上下,尽管翎席绝服用了那颗圣药,但是若翎席玉拼尽全力,况且他还有龙气护身,翎席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翎席玉另一只手狠狠拍向翎席绝。

    嘭,血花四溅,一道黑影更快速地挡在翎席绝跟前。

    黑影缓缓倒下,了无生息。

    仅仅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翎席绝便转开了视线,状似解释的低喃道:“是本王没有管好属下。”

    此刻另一道黑影已经将北院发生的一切禀报与翎墨,越往下听,翎墨脸色越是冰冷,他看向翎席绝,同样没有丝毫人气的声音响起:“竟然会想到用这个方法替你谋划,他以为紧紧是死那么简单吗?”

    墨含的昏迷让翎席绝有片刻的怔忪,明明这应该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胜利呃喜悦,而是莫名的烦躁,皱了皱眉,翎席绝说道:“现在不该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是想办法叫醒她吧。”

    翎席绝的话同时惊醒了暴怒中的父子,两人僵硬地看向面色苍白的人,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出去。”一片静谧之中,翎席玉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盛怒中的人没有理性,同样,旁观者也不敢,或是不能打扰到他,翎墨盯着自己爹爹看了半晌,这才带着离歌往外走,经过翎席玉时,说道:“两个时辰之后我会过来。”

    房中安静下来,门口站着的那道白影也悄无声息消失。

    青翼苑。

    离歌紧紧抓住翎墨的衣袖,大眼里噙满水光,白皙的脸上没有血色,翎墨将离歌揽在怀中,低声劝慰道:“会有办法的。”

    “墨,娘亲她到底怎么了?今日在街上没有人出现。”

    这是她纳闷的地方,没有杀手,离歌把脉也没有发现墨含中毒,一个好好的人,平白就昏迷,探脉,离歌只发现墨含脉搏跳的慢了些,没有其他异样。

    揽紧离歌,翎墨缓缓道来:“娘亲中的是情咒。”

    “情咒?是诅咒吗?”她没忘记刚刚翎席玉口中所说的诅咒。

    翎墨点头:“是,这是千年前的禁术,那时候父皇已经下令禁止人使用,没想到那几人竟然用自己的性命来下诅咒。”

    “什么样的诅咒要用性命作为代价?”

    “千年前,天和大陆皇家有一种禁术,其中包括死咒和情咒,而这两种诅咒同时分为三个层次,一种是用自己的血,一种是用他人的命,最高的便是用自己的命下咒,通常这种诅咒无法可解。”

    见离歌依旧疑惑,翎墨接着说道:“情咒便是让人钟情的诅咒,所谓情咒,是下咒之人将不属于被下咒者的感情强加在被下咒者身上。刚刚有人来报,翎席绝后面的黑影其中一人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向娘亲下咒。”

    听着翎墨的解释,离歌似懂非懂,想到长辈几人之间的纠缠,突然脑中光芒略过,离歌惊诧地瞪大眼睛,乍然明白:“是不是那人用自己的命让娘亲的感情该投在凤王身上?”

    翎墨的默认让离歌身体一颤,她问:“那父皇怎么办?”

    依照翎席玉对墨含的感情,他是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稍有不慎,该就是毁天灭地的可能。

    “难道就没有解除这诅咒的办法了?”离歌问。

    翎墨摇头:“皇室中流传下来的咒术是不完整的,这情咒的解法无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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