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至中途,黑刀忽见一道银瀑从天而降,直直罩在夜叉的身上。这道银瀑由无尽霜气所成就,黑刀末曾接近,便已经感受到那如同要把灵魂要冻僵的寒意。他朝天空看去,却是仙召来应龙,正向夜叉喷出阵阵霜气。

    受霜气加身,夜叉身体表面立刻结出霜花。应龙为唤水之兽,由它所喷使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霜气,而是九天冰泉之气,为天地至寒之物。夜叉一触,惊觉自己身体立时变得麻木迟钝,便连体内妖气运行的速度也大为降低。如此良机,黑刀岂肯浪费,鬼头刀化作一片玄sè刀光,森然卷向夜叉。..

    夜叉尖叫,无形的声波使得黑刀的动作为之一窒。跟着鬼头刀被夜叉的碧sè光刃中,荡了开去。夜叉身影闪烁,想远离应龙霜气。但身影方没,便在一侧扑跌而现,却是在九天冰霜的影响之下灵活度和平衡感大为降低,再使不出那鬼神莫测的速度来。

    这怪物恨极头上应龙,碧sè光刃一闪,拉出一道弧形刃光冲天而起,遥击应龙。

    应龙识得厉害,再顾不得喷吐霜气。通体泛起银光,先在身体周围布下一片冰障,大为降低碧刃的速度后,才闪避开去。可这样一来,夜叉身上寒霜立化,要再冻住它便不像刚才那般容易了。便在这时,左侧沟壁突然喷出一道土石泥流,石流中电闪出一道黑影,趁着夜叉还没完全解去九天冰霜时是蛇盘旋,竟圈圈紧束住夜叉,原是烛龙yin风。..

    yin风兴奋大叫,似向黑刀邀功。

    夜叉又惊又怒,想它阶位不知比yin风高了多少个等级,如今却给这卑微之物缠住。若非之前应龙的霜气,像烛龙这种陀罗就是吃尘也赶不上夜叉的速度,更别像现在这般将它缠实。夜叉大怒之下,浑身妖力勃发。便要生生震散了烛龙的身体。吹灭它的魂火灵核。

    yin风和夜叉贴身而处,忽觉夜叉体内如同一个快要爆发的火山。yin风立时再高兴不起来,只觉自己死期已到。然而它闭目等死时,却觉那火山又迅速地熄灭了下去。yin风立时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夜叉那张诡异的脸,吓得这头胆的烛龙一阵乱叫。

    却夜叉便要震飞yin风时,忽感身体一轻。跟着天旋地转起来。它先是看到了烛龙,然后再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再向后转,便清楚见到单手持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体后的黑刀。在黑刀那把长刀上,尚残留着一道黑幕掠过它无头的尸身上。

    到得这时。夜叉才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啸。

    原来,便在烛龙缠住它的瞬间,夜叉已为黑刀一刀斩首!

    夜叉表面的面具不断化成灰絮飞去,露出了流碧那张俊美的脸。流碧深深朝半空那两界通道看了一眼,却来不及一句话,便为青sè玄火包裹。

    于是地面和半空,两朵幽幽碧火燃起。火光中,有青sè的光屑飘洒而落。仿佛半空一朵青sè碧莲正无声凋零。

    烛龙傻傻地看着那带着淡淡哀伤之感的碧火。它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像什么也不明白。半晌后。才惊叫一声,电闪游离夜叉那只剩余火的身躯。看着夜叉最终消散于无形,yin风才松了口气。跟着回想起刚才那番不要命的动作,烛龙便浑身发抖起来。直到一只手臂无力地挎在它的大头上,yin风抬头,看到微笑的黑刀。

    黑刀用手指敲了敲yin风的头,:“干得还不错。”

    得到黑刀的嘉许,烛龙尾巴摇个不停,yin风立时忘记刚才自己还吓个半死。眼下拼命挺起头来,以示自己的勇敢。

    天空之上,应龙悬浮。仙坐在应龙身上,远眺战场。流碧已诛,十方天罗和天之永夜虽然仍勉强抵抗。但在战场的边缘处,又有几sè旗帜升起,却是牙虎、yin水、尸龙三帝的大军来援。在感受到夜叉气息消失后,这三个最懂见风使舵的帝王自然知道若此时不做一二表现,将来有黑刀在的修罗界,他们将过得十分不易。

    可以,到了这时修罗界大局已定。如今,便只剩下人间那边。

    “老公,你一定要赢啊。”看向两界通道,仙悠悠道。

    人间。

    在夜叉被杀的瞬间,七夜心有所感。顿时全身一震,一双暗火之翼先是震开了狄征,七夜再猛然喷出一口血雾。血雾里,散魄带着一缕金屑飘上了半空。然而喷出这口血雾后,七夜脸sè再变,却是七孔同时溢血,便连背后一双暗火之翼也不复之前的威势,火光变得暗淡无比。

    流碧一去,七夜永远失去了一魂。对于他来,这无疑是个巨大的伤害。三魂去其一,换作其它人早就得轮回去了,七夜仍能不死,已是强悍。

    看七夜突然溢血,狄征已明缘故,知道黑刀和仙终是得手,断去七夜留下的后着。

    突然,七夜背后影翼回缩,尽收体内。

    “狄征,我太看你了。”七夜又咳出一口血,他随手在脸上一抹,将血迹收于掌中又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找到我留在修罗界的后着。更没想到,轩辕剑的器魂原来早已存在于修罗界中,怪不得你轮回尽复回,却没急着为轩辕剑找回器魂。原来,你早有布置啊。”

    “侥幸而已。”狄征淡淡道。

    七夜抬头,发出一声苍凉的笑声:“轩辕啊轩辕,我自问算无遗策,却没想到,始终还是走不出你一早布下的局。罢了罢了,若我走不出你的棋盘,干脆就把这棋盘毁去吧。”

    罢,七夜举起右手,竖起中指。指尖上顿时释放黑sè妖芒,妖芒冲天,凝成圆状并不断扩展,瞬息间在七夜的头上出现一团直有里许宽度的漆黑妖能。

    狄征脸sè大变,那团妖能中充满虚无的感觉,正是七夜那双影翼的味道。七夜收起自己的影翼,还原为纯粹的妖力大能。而这团妖能又生变化,在中心一陷下,不断吸取着周围的妖能填充进去。妖能的填充。让空间产生了塌陷之感。进而对天地万物产生莫大的吸力。引得天际浮云,地面黄沙,至或一草一木,都不断给那渐渐壮大的吸力引得向妖能中心而去。便是山道上的诸修,也不由自主往七夜的方向移动,且身体有渐渐离地之感。

    黑洞!

    七夜竟凭无上修为,硬生生制造出一个人为的黑洞。这是天地宇宙间最为狂暴的力量。一入其间,便会给其中塌陷湮灭的力量所催化。任你大罗金仙,也无法改变此种结局。

    狄征不曾想到,七夜竟使出这般狠辣手段。观其行,闻其言,大有赔上自己xing命。也要把人间彻底毁去的意思。

    “住手!”

    狄征大喝,散魄带起一缕金屑遁回狄征手中那蓬剑光中。剑光先是大作,再猛然爆开,现出一把金黄古剑。古剑长近三尺、两掌宽。中间奇符排列,两边龙纹拱卫,端正威严。苍煌之力,凭空而生,引得狄征周身金焰再生变化。金焰之中。出数条神龙虚影。绕着狄征龙呤不止,又往轩辕剑的方向游动而去。最后尽没入轩辕剑中。

    轩辕剑中间的符文一一亮起,充斥苍茫之意。

    到得此际,这把千古神兵终现出完整的姿态。

    狄征古剑一指,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金光往七夜掠去。金光方起时,如星星之火。可却在瞬息间,已化燎原大火。只见一道浩瀚金光如天河倒悬,现无尽苍茫之意,如火如瀑、似风若雷,道尽天地宇宙之秘,倾刻间已经卷过七夜所在的位置。

    山道众人,一颗心顿往上提。

    漫漫金光里,轩辕剑没入七夜胸口,剑尖又自其后背透出,却是把这魔君扎了个通透。

    黑洞正缓缓收回七夜的指间。

    狄征睁大了眼睛,怒问:“为什么?”

    就在轩辕剑及身的瞬间,狄征清楚地感应到,七夜在瞬间收回一切妖力大能,几如一座不设防的城池。若非如此,轩辕剑也无法轻易穿胸而过。何况,以七夜的修为,即使被狄征一剑穿身,也大有时间释放指尖上那团狂暴的能量。可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收回了黑洞。就像做了场戏,为的是骗狄征一剑来攻。

    “为什么?因为我累了……”七夜淡淡道:“知道吗?狄征,在我和轩辕的时代,我九黎被轩辕视为妖族,但轩辕也不得不承认。我族九黎人才辈出,强者无数。可即便出了个大魔神王,却依然不是轩辕的对手,这是为何?”

    狄征无言。

    七夜叹道:“那是因为我九黎强则强矣,却人人各自为战。即使有蚩尤大人的统合,也不过一盘散沙。勉强聚拢在一起,绝谈不上齐心。单是这,便比不得轩辕部族。逐鹿之战后,我和冥凤等人自我流放到修罗界,在安静下来的ri子里我不断思索当ri战败之由,终想到了原因。而今ri,同样因为这个原因,我输了。狄征,若牙虎那几个蠢货不是自私自利之辈,轩辕器魂便绝杀不了由我一魂所化的流碧,那么今ri便是另一番结局。”

    “可惜……”七夜哈哈一笑,道:“我枉徒以一人之力,重振我九黎之威,甚或踏上神界找轩辕算账。可到头来,终是独木难撑。若我九黎的族人,肯像你们这般。即使不敌,但为了大义仍能够摒弃成见,甚至不惜以命相搏的话,我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我终胜了轩辕一场。”

    此际,七夜头的天空突然裂出一道口子。有紫河天火倾泻而下,却是七夜最后的施为终引来的天劫。天劫临头,七夜轻拍狄征,把他连人带剑推得远去。在狄征的眼中,七夜的身影不断缩,可他的声音却清晰在狄征耳边响起:“到最后,杀我者是狄征,而非轩辕,哈哈哈…….”

    九天劫火当头罩下,七夜笑声忽停。而他的气息,也在冲袭不止的劫火中渐渐消失。

    狄征落到了山道上,和其它人皆征征看着那道烧尽七夜一切存在痕迹后,再缓缓回收的九天劫火。直到劫火完全消失,狄征才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到头来。他仍无法杀得了七夜。

    对于这绝世魔君而言。能够杀死他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可无论如何,七夜终是消失了。

    一道金sè的阳光破云而出,落在狄征的脸上。狄征抬起头,看向yin霾散去,露出晴天碧洗的天幕。突然,天幕中多了道身影。并有女子大叫道:“老公,快接住我!”

    狄征一呆,连忙张开双臂。下一刻,臂弯一沉,幽香满怀,却是一脸怒意的仙。仙朝天空挥起粉拳大叫道:“该死的黑刀。你就不能把出口开在正常的地方吗!”

    声音在山谷中久久缭绕,只闻天地间,有一声淡淡的轻笑响起。笑声爽朗,便如同自天空漫天洒下的阳光。

    雨过天晴!

    三年之后。

    狄征双手撑在窗台,眼神忧郁地看着天际那抹不断西沉的残阳,轻轻一叹。

    “怎么了?”

    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在想,当时若七夜全力出手,我是否还能够站在这里?”

    “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你还纠结来干嘛。”

    狄征又叹:“男人间的战斗。你不懂的啦。”

    “我是不懂。”仙抱起女儿菀,拉起儿子杰道:“我们现在就要出去买东西。你就算再纠结,也麻烦把厨房的碗筷给洗了。”

    狄征眼中忧郁更深了,他看了自己身上这装饰着可爱公仔图案的围裙,哀怨地道:“我如今好歹也是个人物,辽北拳宗还巴巴来请过我去给他们当掌门。我仙,你怎么能够让我这个拯救了华夏大地的好男人去洗碗呢,这太大材用了吧。”

    “那好,我也是个min zhu的人。咱们家有四人,我们就来表决,决定谁洗碗好了。”仙看着杰菀道:“你们,老爸和老妈,谁比较适合去厨房里呆着。”

    顿了顿,仙又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妈妈要是得洗碗的话,可就帮不了菀买泰迪熊,杰你的变形金刚也别想了!”

    狄征一听,变sè道:“仙你怎可作弊!”

    他话音一落,杰菀两人已经齐齐指着狄征道:“老爸洗碗!”

    “耶,三对一投票通过。老公,厨房的事就拜脱你了。”仙哈哈一笑,拉起儿子女儿扬长而去,留下穿着围裙的狄征。

    片刻后,屋里才响起狄征的怒吼:“杰菀,你们两个唯利是图的鬼!!!!”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三年长不长,短不短,却着实发生了许多事情。

    七夜一去,魔门消散,失去依仗的独孤氏无法再于华夏立足,举族远迁海外。至此,长孙家势力踏足北地,生意遍布全国。而七派亦元气大伤,除却白世文在最后一战役落外,身受重伤的战神风亦功力倒退,再无复之前的境界。但不管如何,七派终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终有一ri会恢复往ri盛况。

    除了七派外,变故最大的当属南方安氏。自七夜死后,不久便传来安氏少主出国的消息,谁也不知道安逸轩去了哪里,直到他给仙和狄征寄来张明信片,看截邮之地却是在美国的旧金山。明信片后还附着一张相片,却是安逸轩在当时认识了一个华裔女孩。这人竟也是狄征的旧识,正是杰的学老师叶梓童。起来也是巧合,狄征和仙回来后,自问和狄征有缘无分的叶梓童辞去了教师一职,签证去了美国重新追寻自己的生活,不想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安逸轩。

    看相片中两人笑容满面,狄征和仙也为他们两人的相遇相知感到高兴。

    时间不因谁而停留,它是公正地,用自己特有的均速向未来推进。挽救了整个华夏后,狄征甘于平凡,又做回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只有在余暇时,偶尔会想起三年前那段惊心动魄的ri子。只是回忆渐渐沉淀,终将成为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把最后一个饭碗洗好,并放进消毒柜里。狄征哼着曲,心道自己洗起碗来和耍起剑相比也毫不逊sè。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让他沮丧着脸,似乎碗洗得好并没有丝毫值得高兴之处,他想。

    就在这时,心中一动。

    狄征淡淡笑道:“臭子,竟打算不告而别?”

    风起,舞动了厨房的窗帘。当风平息时。窗帘落下。狄征却已经消失在厨房内,不知所踪。

    是夜,千佛山头的普世禅院,大雄宝殿外的广场灯火通明。知法僧们正按照特定的位置坐下,从方位看却正是三年前用来拖延修罗通道打开的轮回大阵。这时,宝殿大门打开,了空和另一人自殿中大步走出。那紧随在了空身后的。正是来自未来的青年高手铘。

    铘朝了空真诚道:“这次要动用贵院再使轮回阵送我回去,了空大师,我实在…….”

    “什么也不必了。”了空淡淡笑道,按住铘的肩膀道:“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能否救得了你的世界,还得看你自己。”

    铘头。道:“我来到这个时代,便是为了寻找七夜等人的弱。好回去尽诛九黎妖部,虽然,这个最初的目标好像没什么进展,不过我倒是学到了挺多东西。”

    了空头:“那你准备一下,我激活大阵之后,会为你打开一扇时空之门。这扇门扉会凭借你与自身世界之间的联系,把你送回原先的时代。”

    “不过。在那之前。你恐怕还得向一人告别。”

    “谁?”

    铘话音末落,后面响起一声懒洋洋的叫声:“我!”

    铘回头。便看到穿着围裙的狄征,顿时表情变得有些呆滞。

    狄征顺着铘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才发现来得急,竟连围裙也忘记拿下来。连忙尴尬收起,才端正神sè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对你。”

    山头边缘处,狄征和铘并肩而立。

    “这就打算回去了?”狄征道。

    铘头:“是啊,这个时代虽好,可我毕竟不属于这里。”

    “也是,男人嘛,就该有担当。”狄征耸肩道:“来得太急,忘记带手信。你就把它带回去吧。”

    他手一翻,轩辕剑便安静地出现在狄征掌中。狄征把它拿到铘跟前道:“当ri,你把它送给了我,助我力挽狂澜。如今,物归原主。我已经把轩辕法相刻印在剑里,虽然黑刀那家伙不肯回来,所以这把剑仍然没有器魂。不过有法相相助,在它帮你,定然事半功倍。”

    铘看了看轩辕剑,摇头道:“我不是你…….”

    “拿着!”狄征轻喝,随后笑道:“别人不知道,可你肯定能够使用它。毕竟,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不是吗,杰。”

    铘浑身一震,低下头道:“你,知道了?”

    “废话。”狄征晒道:“也不想想你老子是谁。我修出轩辕法相后,已经通悟来世今生。凡与我有关的人或物,只消一眼便知道任何缘由。”

    罢,狄征把轩辕剑塞到铘手中,道:“去吧,记得替你那个时代的我报仇,把七夜斩成七零八碎的,可别堕了轩辕的威风。”

    握紧轩辕剑,铘眼中爆起神光,重重头。再不什么,转身而去。

    夜深了。

    一双洁白无暇的在树枝上荡叶荡的,水做的人儿靠在古树的树干,纤细的身段仿佛随时会给风吹走般,惹人怜爱。

    树妖深深看了这道身影一眼,道:“他走了?”

    “是啊,他走了。陪了我三年,也算不错了。”

    “你竟然不留他?”

    “留有何用,便如他所,他不属于这里。”白素慵懒地靠在树干上道:“他是他,又不是他。所以他要走,我也不拦他。不过,我明天也要走了。”

    “哦?你要去哪?”

    白素的眼中闪过水样柔情:“我要去找这个时代的他,守在他的身边,等他长大。然后,再嫁给他,纠缠他千千世世。”

    树妖呵呵一笑,笑声回荡在这有西方恶泽之名的群山之中。

    夜过去了,白天照样到来。

    狄征尚睡得正沉,突然听到仙在他耳边大叫:“起**了!真是,两父子都这样,睡得跟猪似的。狄征,快给我起来,带杰他们去上课,快。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可不能迟到了。”

    于是狄征在某只母老虎的咆哮声中睡眼惺忪地起了**,刷了牙吃过早餐,拉起同样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杰宛出了门。来到川南学的时候,已经快到早读的时间,在杰的匆促下狄征停了车,再开了车门让两人下来。谁料这刚下车,忽然片片鹅毛似的雪片便这么从天空飞下,立时引起学附近师生的注意。

    只是在这片片雪花里,狄征感受到充沛的妖力。

    耳中,却闻杰怪叫道:“六月飞霜,一定有古怪。宛你怎么看。”

    宛立刻认真道:“哥,此事必有跷蹊。”

    狄征捧脸,心道现在不是六月,而且,这两鬼电视剧看太多了吧。

    便于此际,有把柔糯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们好,我是杰这学期的新班主任。你一定就是杰的父亲吧,我叫白素,你们可以叫我白老师。”

    狄征转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穿着衬衣西裙,一付为人师表的女子,不是西泽之王的白素是谁。

    看着白素,又看向杰,狄征似乎知道什么。只见白素朝自己连打眼sè,狄征只能做戏做全套,上前和白素一阵寒暄。

    等白素亲热地牵着杰宛两人的手走进川南学的时候,狄征感觉到学里那有些修为的妖怪气息全失,却是妖王驾到,已经跑了个干干净净。狄征笑了笑,心道世事之奇妙不过如此。连威震一方的西方大妖都当起了人民教师,这天底下怕是再没可以令他觉得奇怪的事情。

    看着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狄征伸了个懒腰,上了车。汽车掉头,朝熙熙攘攘的市区一路开去。

    万古长空,一朝白雪!

    《全书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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