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武本欲开口询问,可却还未发出声音便被火君一巴掌拍到头上,望着火君等人面上严峻的神情,并未不合时宜的闹起,只是闷声闷气的嘟囔道:“好嘛,不就是一部功法吗?不炼就不炼,打我干什么啊!”

    雷武四人虽然不明白空浩明等人因何这般严肃的拒绝,但他们其实从内心中还是期望能够把握住这次机遇,这将近七千年来他们早已经切身体会出修行的不易,虽然他们因为与白晟和阴圣羽等人的关系,而比其他人有着更加丰沛的外物辅助,但如果要成长到巅峰之境依旧遥不可及,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求。即便他们不缺乏奋起向上成为强者的意志,但不是说有心就可以成功,所以他们虽然对功法内中的含义并不完全懂,但却相信只要是白晟交与他们的,一定可以助他们登上巅峰,但是从空浩明等人的神情来看,事情仿佛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只有按捺住怦动的心,静观事态的发展。

    环视九人各异的神情,白晟眼眸中泛起惘然之色,声音有些飘忽的说道:“众位兄长,可曾听过气运一说?”空浩明等转世之人瞬间露出更加震撼的神情,而箭哲别等人则茫然不解,不知白晟所言到底是何。

    白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三界之中无论巫族亦或洪荒众族,从来都不缺乏天才,他们拥有妖孽般的资质、超于常人的坚韧心志、令人惊叹的领悟力,并且勇于承受修行之中的寂寞、孤独、磨难、困苦、诱惑等等一切,可是这样近乎完美的人就一定会成为巅峰强者吗?当然不可能是绝对,他们只是相对来说希望更大一些,因为还有一个看似不重要但其实异常关键的因素,那便是气运。……”在九人惊讶与怪异的目光中,白晟缓缓道出这些年来的一部分感悟。

    “何为气运?它既超然于天地之外,又游离于万物之中,它看似有迹可循,但却极度晦涩、飘渺,关于气运的研究与描绘可谓是多不胜数,小到一人之命,大到宇宙运行,气运无处不在但却超脱一切,由古至今从无一人可以真正悉透、掌控,所以不提世俗就连修行之人,也只能无奈将其分划而出独成一脉,行事之时从不妄想有气运相助,这便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一人有大气运加身,则似如虎添翼犹有神助般,遇事可逢凶化吉、奇遇连连,相反则一生坎坷不平、厄难良多,所以气运又常被谓之‘天命’!但世事从未有绝对一说,一时风顺却不代表一世畅达,一事波折也不代表万事不平,气运千变万化,谁都无法肯定会永得‘天命’相助,所以才会有‘人可胜天’一说,以不倦的努力与奋斗去弥补气运的不足。”

    “世间曾出现过许多谬称可运用、增加气运的方法,有些纯粹是无稽之谈,但有些却似乎行之有效,更与气运息息相关,比如曾经被推崇争先寻求,后又抛却的‘功德’。”白晟望着若有领悟的九人,平静道:“我虽不知巫族是否有此言论,但据我推测,应该同样适用,否则你等就不会陨落,洪荒大陆也不会因此崩碎化成三界!”

    无论是空浩明等回归五人,还是箭哲别四人都彻底无言,望向白晟的目光充满震惊与钦佩,虽然他们从未怀疑过白晟未来的成就,也不知道血晶内部也有强大的时间加速的功效,还以为他只用了短短七十多年,就达到这般高深莫测的程度。如果不是已经基本确定,他们甚至怀疑白晟一定就是回归的始祖或道祖之一,因为除了这两个至强者以及现任巫王盘沧等少数几个外,即便前世为祖巫的阴圣羽、风晃与火君,都未对白晟讲述的这些道理完全悉透,更别提如他这般言简意赅的描述出来。

    阴圣羽轻叹一声,怅然道:“虽称谓不同,但含义却与你所说无二。大帝曾对我们私下谈起过,帝域之所以灭亡最关键的便是因为气数已尽,而他之所以能有这般成就,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他得到帝域最后气运的加持,秉承‘天道至仁’的使命,为帝域众族求得一线生机。但因巫族未成前曾受到帝域众族的欺压凌辱,进而得势后大肆杀戮,使我巫族气运消弭良多,而后来更因为灭绝诸多位面生灵,气运一时间降至消无,如果不是大帝将这一切恶业强行以自身承受,恐怕巫族早已灭亡!”

    白晟目含钦佩与敬重,感叹道:“好一个至仁至义的盘古大帝!”白晟在无尽的“天地至理”中,犹如福临心至般突然领悟出“气运”以及诸多玄奥之意,后又潜心钻研终于对其有了较深的理解,自然而然的将一些困惑许久的谜团解开。当日白晟曾观摩盘古开天辟地的过程,一直以为盘古是消耗过度而劳累致死,可后来却发现事实不是那么简单。

    在混沌之中开辟一个新的大千世界,其中的困难程度根本不可能用言语形容,何为混沌?既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剖,其元气未分模糊一团,即便那些至强者都大多没有能力进入其中,就算进入但也会方位不辨,不知何以自处。而白晟虽然不知盘古如何不被弥彰,并且寻得可开辟之地,但他却明白一点,那便是开天之后,有福泽万世造化生灵的大功德。

    如此产生的气运必定无比浩瀚,而身蒙这般大气运的盘古,即便有再多的恶业缠身,消耗再过剧,但又怎么可能会有“累死”这般可笑的结局?而此时听到阴圣羽所言之后,终于明白其根本原因,盘古居然以自身承担整个巫族的恶业,两方抵消之下依旧身死,可想而知巫族造下的业力该是何等的恐怖!

    白晟敛去无谓的感慨,面目无比平静的凝视着空浩明五人,淡然道:“我现在是否有资格知晓?”雷武等四人虽然有着极度困惑,但却在旁沉默不言,因为他们从白晟与阴圣羽的对话中,发现已经上升到一种他们一无所知的高度,甚至连空浩明与水历此时都插不上口。

    阴圣羽、风晃、火君对视一眼均有些犹豫不决,随后阴圣羽轻叹一声,道:“恐怕谁都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居然有能力逐渐真正掌控道石,以你如今的状态,恐怕瞒不了多少时间。但两族有过约定,不得主动相告于拥有道石之人,所以我只能回答你问出的疑问!”

    白晟要探明之事本是三界之中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的秘辛,按说阴圣羽等人不应回答,更何况在他们的谋划中,白晟或者说他脑中的道石是必不可缺的一环,更不可能让他过早的明悟一切。但是正如阴圣羽所说,白晟既然已经提前逐渐掌控道石,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会知晓真相,此时如果依旧拒绝,反而对计划无益,更会使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平白使洪荒众族得利,所以无奈之下只能以这种方式,一是希望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二也是不忿被白晟主导。

    “这是你说的啊,那我开始问了!”明了其中缘由的白晟,眼眸中露出戏谑之色,悠然道:“我要知道争天之战前后的一切!”

    “呃!”火君与风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笑骂道:“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居然说出这么无赖的话!”空浩明等人面含诧异,从跟白晟交往开始,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白晟使用无赖的手段,尤其见到阴圣羽也惊讶得哭笑不得的模样后,不由哄然大笑起来。

    阴圣羽无奈摇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再隐瞒了。虽然我知道无用,但我还想劝你一句,如果再近一步,你就真的已经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你……”

    白晟平静的截断道:“多谢三哥,我明白。但是我早已做出决定,这是我的选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承担!”阴圣羽、风晃、火君三人目中露出怜悯与不忍,最后化作无能为力的悲伤。而其他人虽不明缘由,但却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似乎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有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白晟。这种预感虽然莫名其妙,但却是那样的深刻,让他们心情顿时无比沉重。

    望着欲言又止九人,白晟心中充满感动与温暖,强行视而不见,只是在心中不断的喃喃道:“我的选择,我自己承担!”

    感受到白晟坚定不移的意志,众人均放弃劝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管是否为好意,作为兄弟的他们都不能以此为理由,而强迫白晟改变他的信念,因为他已经表露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再多劝说也只是徒劳无功。

    阴圣羽收敛心绪,回忆着刚刚融合的前世记忆,沉声道:“在大帝欲要离开族中之前,以帝域的大千世界门户为基,各种奇异材质与十滴精血炼制出盘古塔,用来聚集、镇压诸界气运,为巫族增加气运,完成后大帝便进入混沌之中,为巫族寻找真正的生息地!……”众人随着阴圣羽清晰生动的讲述,脑中自然浮现出当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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