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在弥漫的灰尘中心处冲天而起,强大的气压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随着金光的出现迅猛地向四周席卷而去,只一眨眼的功夫,空气中的飘荡着的尘土和碎石就被吹了个干干净净。

    只可惜的是,就算灰尘在一瞬间之内全部散去,没有了阻隔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明、开朗,中森鹤之丸却依然没能够看清除了那道直冲天际的金光以外的任何东西。只是因为那道光是在是太耀眼了,甚至这道光柱在地面上凝结成了一个半圆的光球,光球表面的光愈加刺眼,天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伏龙翔天!怒吼吧,九爪金龙!”

    中森鹤之丸只觉得一座巨大的铜钟在耳边响起,这声足以震破耳膜的大吼仿佛来自于几万米以上的高空,磅礴而浩大的声波粘稠的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巨浪,直震得中森鹤之丸的双耳嗡嗡作响,一时间甚至听不到一点其他的任何声响。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那小子的斩魄刀解放了吗?!……竟然有这么浩大的声势……这是……什么刀?”

    中森鹤之丸被这股粘稠的音波震的胃里一阵阵的翻腾,好像脚下的土地都在不停地旋转翻转。跟踪和监视了华婴队两人行动足足有三天之久,可是之前的确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小子使用他的斩魄刀,中森鹤之丸一直在推测是不是他还不能够解放斩魄刀,越到后来中森越是确认自己的判断。

    难道……反而是自己促成了他的解放吗?反而是自己……成全了他吗?这把刀……是叫做什么什么龙么,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光是解放就拥有这么大的力量,那一旦挥舞起来……会强到什么程度?

    中森鹤之丸也只来得及考虑这么多,强大的气息似乎在一瞬间之内从四面八方涌到了他的身边,他想动,可是巨大的压力让他仿佛置身于千米之下的海底,超强的压力让他根本就连动动手指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如登天。

    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中森鹤之丸的额头、脖颈、脊背,以及全身上下各个毛孔里伸出,顺着他的皮肤汇聚留下,在满是尘土的皮肤表面形成了一条条冲刷的痕迹。

    忽地,光柱和光球同时破碎,中森看着突然爆破的光球,耳边似乎响起了几千几万块玻璃同时碎裂的爆鸣,然而,这些像玻璃一样爆裂成数不清碎片的光芒却并不是最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就在光芒碎裂的同时,空气中流动着的压力仿佛也在同一时间具有了意识,一股脑地向着破碎的光球中心那一片依然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的金光中汹涌而去,涓涓的细流汇集在一起,那便是奔腾的大河、磅礴的江水,甚至是……浩瀚的海洋!

    压力的消失让中森鹤之丸稍稍松了一口气,此时他的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酸麻的无力感,尽管呼吸不再困难,尽管阻碍已经消失,可他的双腿依然难以迈出一步,迈出那有可能拯救他性命的一步。

    然而,就在中森鹤之丸还没来得及吐出堆积在肺部的浊气然后好好地吸上一口还算新鲜的空气的时候,汇聚到一点的压力猛地爆发,就像是江河的决堤、大海的狂啸,九杆长柄镰刀从他头顶上九个不同的方向狠狠地砸下,而九柄刀最终的共同落点,便是他的心口。

    冷,只有无边的冷。

    此时此刻,笼罩在九把刀刃威压之下的中森鹤之丸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不光是因为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更是因为那九把撕裂空气的刀所带来的暴戾和愤怒,让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捕食者盯住的猎物,只有也只能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撕碎吞噬,成为强者的食粮。

    与此同时,双極之丘。

    漆黑的地底下,梦琴希正催动着化成万千花瓣的千本樱刨挖着面前的山体,千本樱就像是一只旋转着的车轮,将一捧一捧湿热的土壤从山体上剥离,送到梦琴希的脚下。

    梦琴希的手上悬浮着一个发出微弱光亮的光球,照亮了这个狭小到勉强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的地洞。

    借着这微薄的亮光,能够看到梦琴希身后那个黑漆漆的通道,由于是在地底下,她身处何处已经无从得知,不过从这个黑洞洞的通道来看,梦琴希已经挖了很久了。

    对了,她什么时候戴上了一个兜帽?

    不对,不只是兜帽,梦琴希在死霸装的外面套上了一件长长的、覆盖住她全身的长袍,就连她托着光球的手都包裹在这间袍子里面,这袍子是哪里来的?这地洞里面已经够闷够热的了,她为什么还要套上一件长袍,还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嗯……”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梦琴希手上一抖,千本樱组成的那只旋转着的车轮顿时停下了动作。

    这个时候如果仔细看的话,千本樱那万千细碎的刀刃竟然没有反射回光球发出来的光芒,虽然这光球的散发的光线很是微弱,可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之下根本就没有理由连一丝反射光也没有啊。

    梦琴希到底是在做什么?挖出这条长长的隧道用来隐藏自己以便平安地度过回归之前这段时间么?这也说不通啊,如果是出于这个目的的话,那么在进入到瀞灵廷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这么做才对,根本就没有理由拖到还有半天时间就回归的这时候。

    此外,在闷热的地底包裹着厚厚的长袍,以及那无法反射光线的千本樱……要知道,千本樱那细碎的刀刃就是因为在阳光的映射之下呈现出艳丽的粉色才被人看作是飞舞的花瓣啊,无法反射光线……这根本就不符合千本樱的特质。

    这么多的猫腻,梦琴希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梦琴希看起来倒是并没有因为那厚厚的长袍而困扰,虽然她的鼻尖上挂着细细的汗珠,可她就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样,只是自顾自地皱着眉头,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千本樱在梦琴希的催动之下再一次缓缓旋转了起来,在那山体上刮下一层一层的土壤,只是这一次的速度较之刚刚慢了好多。

    刮了几下,梦琴希就制止了千本樱的动作,伸手在成堆的花瓣中一拨,一小把刀刃随着她的动作飞向了上方,形成了一把高速旋转的电钻钻头,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山体之中。而剩下的花瓣,则重回刀柄,形成了一把半截的斩魄刀。

    梦琴希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头顶上方那个小洞,皱着眉头,她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摩擦着,攥成拳头又松开,简单的动作一直重复、重复,看来她的心里也非常的紧张,因为这个计划不容失败,而她的机会也只有唯一的一次,不成功即是失败,不,不只是失败,而是死亡。

    “来得及……还来得及……慢一点,再慢一点……绝对不能被他们发觉……绝对不能……”

    双極之丘地上,蓝染惣右介、市丸银以及东仙矅、抱着朽木露琪亚的阿散井恋次忽然没有一点预兆地凭空出现,落在了之前黑崎一护与朽木白哉二人战斗造成的狼藉之上。

    “哎呀……”蓝染看着山下的瀞灵廷的某个偏僻的方向,一团洁白色的光芒包裹了好几条街巷的范围,“那些旅祸们玩的也很开心嘛。”

    “看起来是旅祸之间产生了什么冲突,”市丸银顺着蓝染的目光看了过去,白色光团在他的瞳孔中跳动闪耀,“我早就说了嘛,那些旅祸根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无妨,”蓝染笑了笑,“时机已经成熟了,早几天总比晚几天要来得好。既然没有妨碍到我们,暂且就让他们闹腾去吧。”

    “那么……欢迎光临,阿散井。”蓝染转向了抱着朽木露琪亚的阿散井恋次,“把朽木露琪亚留下,而你……就快点消失吧。”

    “蓝……蓝染队长?”阿散井恋次看着蓝染,惊愕的表情透露出他心底里的那份深深的不相信,“为什么你还活着……不对,重点是你现在怎么会……”

    “奇怪了,你应该有听见才对啊?”蓝染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和蔼,那么的温柔,“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了。我刚才是说,叫你把朽木露琪亚放下来,然后……快滚吧,阿散井。”

    “如果我说的话……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我就是不要,蓝染队长。”

    “……是哦。”蓝染的面容始终都是无比的温和,甚至就连他身体上的动作却在这种温和渲染下染上了温暖的气息,尽管……他的手缓缓地伸向了腰间的斩魄刀。

    “你真是爱逞强啊,阿散井。既然你不愿意把朽木露琪亚放下然后自己离开,那可就别怪我了。我会体谅你的心情,既然你不肯放开朽木露琪亚,我会让你把双手留下在走的。”

    抽刀的同时,蓝染的身体也动了,那动作快得就像是闪电,话音才刚刚落下蓝染的刀刃就砍上了阿散井恋次的身体。

    “哎呀……?你现在变得蛮会躲的嘛,阿散井。”蓝染甩了甩刀上沾着的鲜血,他的动作轻松、自然,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你总算有所成长了,我很高兴。不过呢,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过坚持,毕竟要避免将蚂蚁一脚踩扁,这里到可是很难拿捏的。”

    蓝染耸了耸肩,又接着说道,“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前任长官,实在不忍心看着你死……”

    “什么叫……因为是前任长官,不忍心看着我死……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杀害雏森!”

    “啊啊?刚才的灵压震动果然是‘天挺空罗’啊?那就是说勇音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之天下咯?”蓝染轻松地说着,哪怕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整个尸魂界也让他依然无动于衷。

    “对于雏森我感到很无奈,她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就是这么灌输给她的。你不觉得我杀了她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吗?”

    听着蓝染的话,阿散井恋次的心里愈加发冷,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其实开始我并不想杀她,所以我才稍微花了点时间叫吉良跟日番谷互相厮杀一阵子。但是并不是很顺利,所以逼不得已,我只好对她痛下杀手了。”

    “原来……吉良……还有雏森,都是你掌中玩弄的傀儡吧……”

    “你也是啊,阿散井。”

    “我终于清楚了……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蓝染队长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露琪亚交给你。”

    “我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蓝染惣右介是吗?很抱歉,那是你的错觉吧,阿散井。”

    “你所认识的蓝染惣右介,其实一开始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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