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桦听到门铃声过来开门,见是漾歌,有些惊讶。 .再仔细一看,见她竟是满脸泪痕,忙把她拉进了门:“怎么了?”

    漾歌摇头,不发一语,朝叶梓桦扑了过去,她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一个能够安抚她的怀抱,可是她不能去找秋尚言或秋以人,她认识的人之中,唯有叶梓桦能倾听她的委屈了。

    叶梓桦伸手轻拍着漾歌的背安慰着她,语气轻柔,似乎充满了关心和担忧。她把漾歌扶到了沙发上,背着漾歌去倒水的时候,亲切忧心的面容和神色却在漾歌看不见的地方变得幸灾乐祸,明艳的美目充满了得意和快慰。

    她倒了水以后也跟着漾歌坐进了沙发,漾歌把头挨在她的肩上静静地流泪,两人挤在一张窄窄的沙发上,看似就如同姐妹般亲密。

    叶梓桦等着漾歌把情绪渐渐平复了,才开口问她是出什么事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已经知道了莫妮的事。

    叶梓桦假装耐心地听漾歌哀诉着事情的经过和她心若死灰的痛感,私下却悄悄地拿手机拨出了一串数字。

    ……

    “漾歌,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他,呃,任总做出这种事,让你恶心了?”

    是吗?漾歌有些迷茫,她已经忘记刚才魂不守舍地都说了些什么,她顺着叶梓桦的话往下想。恶心……阿默让她觉得恶心了?是啊,他拿那张亲过她的唇亲吻了别的女人,他拿那双搂过她的手拥抱了别的女人,他居然还……

    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从漾歌的心腹涌上来,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地难受。最终她没有开口回答叶梓桦的问题,但恶心的呕吐的声音已替她作了答。

    叶梓桦满意地勾起了一丝笑痕,按住了手机的听筒:“你……是不爱任总了吗?”这个问题,不只是她,就连电话那端已怒不可遏的男人也暂时压住了怒气,屏息等着她的回答。

    秋漾歌,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叶梓桦的瞳孔紧缩,万分紧张地期待着她的回答。不过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个从来不屑于她的男人此时的心思竟与她是一模一样。

    “爱?”漾歌虚弱地趴在水桶边,她干呕了半天,虽然什么也没有呕出来,但才一会儿的功夫,人看上去也已憔悴不少。听到叶梓桦这话,漾歌没急着回答,她一双眼如燃败了的死灰,了无生气。

    像是过了大半会儿,她才有了动静。她迟迟地笑起来,声音干哑难听,如同是个六旬老妪一般:“不爱了……不是不爱了,是不敢爱了。”

    叶梓桦及时挂断了电话,任那前半句一字不落地传进男人的耳里。

    她从漾歌身边坐直了身子,手机塞进了沙发的坐垫下,鲜艳的嘴角讥诮地上扬,秋漾歌啊秋漾歌,谁让你是秋以人心爱的妹妹。有这种下场,你也怪不得别人。他欠我的,就由你代他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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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属的钥匙被蛮力丢掷到对面的玻璃酒柜上,酒柜竟应声而裂,哗啦啦地落了一地的碎玻璃。

    任泽默的胸口随气息起伏不定,他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手机上已结束的通话画面,不敢相信刚传入耳中的竟然会是漾歌的回答。不爱了?她居然敢说不爱了!

    是谁当初死皮赖脸地要嫁给他,恬不知耻地说爱他,还他妈说要爱他一辈子的?!现在居然告诉他不爱了!18xk。

    精致的手机被用力摔出去,撞到墙上,瞬间四分五裂。

    他刚接到叶梓桦的电话,听到漾歌在她家时,原本担心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安定了,原想拿着钥匙去接她回来,跟她好好说说莫妮这件事的。看来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眼神阴鸷,面色铁青,神情冰冷。破碎的玻璃渣子在他脚下“嘎嘎”地响,他走回书房,拿起座机给区行倾拨了电话,告诉他计划取消了。

    虽然他不能违背刘悠的意思,强拉着莫妮去拿掉她腹中的孩子,但如果要制造一桩让她流产,且无迹可寻的意外绝对不是难事。他敷衍了区行倾几句,只说是有了其他的考量,就挂掉了电话。

    但挂上了电话后,他紧接着又拨出了一个号码,这一次他语气温和了许多:“莫妮……”

    只是与语气迥然不同的是,他眉目冰冷,俊美的容貌如冰霜一般冰冻着。

    秋漾歌,这场游戏我没有叫停之前,谁允许你提前退场的?

    爱与不爱,哪里是你单方面说了就算!

    既然你已说不爱,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任泽默展唇对电话那头的莫妮笑得温柔,脸上的表情却如鬼魅一般狰狞。

    此时仍在默默垂泪的漾歌根本就没想到她回家后会面临如何一个令她难堪至极、痛心至极的境地。

    梓过可仔能。-------------------------------------分割线君-------------------------------------

    第二天一早,漾歌回到了家。推开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说完之后,她苦苦一笑,这是在与空气对话吧?这个时候,如果他昨晚有回来也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她换下拖鞋后,看到了玄关的穿衣镜,不由停了下来:镜子里的她面色灰沉,双目呆滞,眼睛下方还浮着深深的黑眼圈——那模样,憔悴极了。

    她伸手抚上了脸,心里酸涩:莫妮的样子,定是比她好上千百倍。

    像是回应了她心里的想法,从卧房竟婀娜地走出了一个女人,她看到了漾歌,笑容讽刺:“哟,这么早回来呀?”莫妮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神采奕奕,与漾歌完全是两个极端相反的例子。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震惊地瞪大了眼,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莫妮。她的心思千回百转,虽然早已知道如果没有那个人,莫妮是不可能进得了公寓的,但心里仍在竭力否认这个事实。

    但可惜,很多时候真相往往都是极为残忍的!

    任泽默从莫妮身后走出来,他扫了漾歌一眼,把手搭在了莫妮肩上,语气柔和地仿佛只要他大声一点就会吓坏她似的:“你的东西都已经搬进去了,剩下的你就别动了,免得太劳累伤到了宝宝。”他的手轻轻覆上莫妮的小腹,从漾歌的角度看,他从眼神到动作,无一不是细心温柔。

    漾歌的心如同刀绞一般,那种痛,绝对可称得上是痛彻心扉。她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伸手胡乱地扶住了墙才勉强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她狠狠地深吸了几口气,泪意盈眶,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滚落,砸落在地。

    任泽默的目光没有丝毫落在她身上,听到了漾歌的问话,他冷淡地回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莫妮怀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是要把她接到身边来好好照顾。主卧的位置好,最适合养胎,以后她就住在主卧了。对了,你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待会儿就替她整理一下东西吧。”

    两人臂膀相挽,与漾歌擦肩而过,莫妮在经过漾歌身边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用肩膀撞了下她。她一个没站稳,被挤到了墙边,肩膀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任泽默注意到了她,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

    她瞪大了眼睛,水盈盈的大眼里写满了乞求:不要这样对她!

    任泽默的目光却不带一丝情绪地移开了。

    门板在她身后“咔哒”一声阖上了,漾歌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她通体冰凉,像是被人用一盆冰水由头至脚灌下,浇得透凉。她贴着墙,缓缓地滑到地上,将手脚缩起,蜷在墙角。

    忽然,有一阵细微如小猫一般呜咽的哭声从她嘴里传出来。她死命地捣住嘴,雪白的贝齿狠狠地咬在手背上,却仍是有哭声溢了出来,哭声凄厉,却无人在乎。

    时钟晃晃悠悠地走过了两三个小时,阳光从一点点的柔和的光线变成了洒遍屋子的艳阳,温暖的热度却怎么也捂不热漾歌的心。她依旧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蹲在门口,整间屋子,沉静地仿佛死过去一般。

    终于,她开始有了动作。她伸出手,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撑起僵硬的身子。蹲了这么久,脚早已经发麻,刚一移动,就疼得她缩起了腰。她像是自虐一般,固执地迈开了脚步。

    曾经那间已经慢慢有了她影子的主卧,现在满满得堆积着另一个女人的东西。

    他要她帮忙整理是吗?

    好啊。她木然地动手,把衣服鞋帽都给归置开,把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一点点让出来。

    心从最开始的刺痛,慢慢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最后,却是麻木了……

    就这样吧,如同把自己的影子从这个房间里剔除一般,把他也从自己心里剔除吧。虽然过程很痛,痛到头皮发麻,痛到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痛到血流干涸,但最后也都会习惯到麻木的。

    漾歌把莫妮带来的几张照片摆到了最显眼的位置,里头有她和任泽默的合照,也有莫瑾旖和任泽默的合照。摆好后,她退了几步,又细心地调整了几遍,心里,似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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