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尔均冷冷的看着十二月,手中拳头撰的死紧。

    “我来看看凤儿姐!”十二月委屈的说道,下垂的视线落在尔均青筋暴起的拳头上,声音不觉的哽咽了起来。

    尔均二话不说,摊开手!十二月摇了摇头,呜咽的道:“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那就滚!”尔均厉声道,对着十二月捂着脸离去的背影道:“记住,还有两天,不想死就拿出来!”

    “刚刚是十二月的声音吗?”凤儿捂着头走了出了,搞不懂自己一觉醒来,怎么会在尔均的房间里。

    “你去休息!”尔均拉着凤儿往屋里走,被凤儿用力的甩开手。

    “你刚才说什么将十二气走了?是不是她知道我在你屋里误会了?”凤儿拧眉怒视着尔均,见尔均一脸的青绿,是了!肯定是被十二误会了!“我怎么会在你屋里!”

    尔均拧了拧眉,用难得起伏的语调说道:“你以后就呆在我屋里,哪也别去!”

    “你管我?!”凤儿转身就往外走,被尔均一把给拽了回来。

    双手扣肩掰正她的身子,尔均努力的深吸气,随后将昨晚的事,说给了凤儿听。

    凤儿捂着头,一脸惊慌,想象着一个虫子居住在自己的脑子里的画面,那种害怕,让凤儿瞬间感觉头疼欲裂,抱头蹲在了地上,嘴里却喃喃的说道:“我不信!一定不是十二做的,十二不是那样的人!”

    本欲伸手安慰的尔均闻言,气的侧过身子:“无论你信不信,操纵蛊虫的笛子是在她手里发现的!”随即看着凤儿一脸的害怕和痛苦,叹了口气,打横将凤儿抱了起来,无视凤儿的拳打脚踢,边走边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将它弄出来的,你现在就呆在我身边,免得被操纵!”

    被操控?!凤儿闻言一愣,任由尔均将自己放在床上,细心的为自己搭上一床薄被,脑子里只有被人控制的恐惧感和无力感,突然想到了什么:“郡主--,郡主怎么说的?”

    尔均脸上的温度更冷了些,转头不再回答凤儿的话,任由凤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就是闭口不答!

    转眼第三天夜里,沾特闷拧着眉在前面走着,进了一个破败的无人居住的院子,随即顿住了脚步,转头对十二月道:“到了这里就没有了,那声音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我都不确定是两个虫子之间互鸣的声音,反正到了这里就没了!”

    “没关系!能找到这里就挺好,我相信你!一定是在这里!”十二月边说着,边弓着身子四处搜索着,仔细的扒开每一处草丛。

    沾特闷叹了口气,跟着十二月在周围各个角落里搜索了起来。整整找了大半夜,手里提着的灯笼都换了几遍蜡烛了,仍旧一无所获。

    沾特闷叹了口气,一连找了两天了,身子不觉疲惫的倚在墙边打盹,十二月仍一点一滴的向一个方向搜索着,突然--,墙壁上一块显然是被挪动过的石头引起了十二月的注意。

    “这是什么?”十二月抽出石头,石头竟然是活动的,打开的空隙里,明显放着一样东西,十二月伸手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竟然是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盅子。

    沾特闷自打盹中勉强睁开眼睛,向十二月手里看去,耳边突然一动,转头看向院门处,一个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个狰狞的鬼面的人冲了进来。

    虽说麒麟卫的护卫们,有时也会穿上这么一身装束,可这大半夜的,而且来人身上那股阴冷的气质,透过面具的那充满杀气的一双眼睛,让沾特闷仍是不自觉的的后退了一步,身子贴到了墙壁上,张了张嘴:“十--,十二--,有人来了!”

    十二月仍一脸兴奋的看着手里刚找到的瓷盅子,用力打开,一个圆圆的像个球形的虫子,在瓷盅子里慵懒的扭动着:“是它,肯定是它!”

    十二月兴奋的转头,脖子突然一痒,伸手一摸,一根细小的软针射在了自己颈项间,伸手用力的拔了出了,可转眼工夫,视线便跟着模糊,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旋转,努力了几次,终于看见了冲过来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上前就来夺十二月手里瓷盅子。

    十二月用尽全力将瓷盅子抓在手里,几次没拽出来,那黑衣人自身后掏出一把刀子,用力的冲十二月刺去,沾特闷见状,使劲全身力气冲了过去,如愿将黑衣人冲到了一边,沾特闷拉起十二月便要跑。

    无奈十二月此刻腿已经开始发软,但神智仍清醒的握着手里的瓷盅子,待见那黑衣人踉跄两步站稳身子后,转头将手里的刀子刺向沾特闷,十二月努力的睁着恍惚的视线,拼劲全力冲了上去,‘噗--’钢刀入体的声音。

    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腹部的刀子,那瞬间的剧烈疼痛,让十二月涣散的眼神清明了些,单手握住来人手里的刀子,冲着呆愣在一旁的沾特闷喊道:“快走--,快去叫人!”

    沾特闷闻言后退了两步,见那人又看向自己,随即转身快速向后跑,踉跄几步后,终于跑出了院子。一路一边大喊一边冲进洛紫菲院子。

    “不行!”坐在屋里椅子上的洛紫菲拧眉摇了摇头,开口道:“如果让所有会下蛊的人,都拿出蛊虫来,虽然能找到值得怀疑的人,可就怕到时候,那人恼羞成怒,将雌蛊虫杀死,那凤儿身上的蛊虫就别想拿出来了!”洛紫菲摇头否定了段天宇的提议,话音刚落,便见沾特闷匆匆的跑了进来。

    “救救十二--,郡主救救十二!”沾特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慌乱的喊道,随即伸手拉着洛紫菲就往外跑。

    洛紫菲和段天宇对视一眼,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两人快速的跟了上去!

    那人一见沾特闷跑走,心下更是着急了,用力的抽出刀子,随即再次‘噗--’刺入十二月腹部!

    连刺两刀,那人接着去抢十二月手里的瓷盅子,却不想十二月仍紧紧的抓住不放,猛地踹了十二月一脚,剧烈的疼痛让十二月摔倒在地,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只靠全部的意志力,让手里抓住瓷盅子的力道不松懈。

    一阵争夺,那圆圆的雌蛊虫自瓷盅子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十二月快速的扑了过去,将蛊虫扣在手心里。

    那人眼神一转,捡起地上掉落的瓷盅盖子,连着抢过来的瓷盅子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十二--”洛紫菲快速的跑了进来,看着趴在血泊中的十二,不敢置信的跑向前,扶正十二月的身子,低头快速的查看插入十二月腹部的钢刀,这个位置--肝脏,不要!“十二--,你醒醒十二!”

    “郡主--”十二努力的睁开眼睛,虚弱的笑着道:“我--,我--,抢过来--,来了--”说完,抬起右手,将手掌里圆溜溜的雌蛊虫托了起来,嘴角扯出一道艰难的笑意。

    “嗯!嗯!我看到了!”洛紫菲流着泪,用力的点着头,将十二抱在怀里:“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不是我--,郡主--,不是--,不是我--,”大口的喘着气,嘴角血迹流下,声音也因为含在嘴里的鲜血,而带着‘嘶嘶’的破音声,十二月费力的说着:“不是我下的--,蛊--”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十二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十二--,你振作点!”洛紫菲抬起发抖的手,抚摸着十二月苍白的脸,虽然段天宇已经上前给十二月点穴止了血,可破裂的肝脏,让十二月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十二--”凤儿冲了过来,拉住十二月的手,跪倒在十二月身边哭着喊道:“你别吓我,十二--”

    十二月看了看凤儿,又看了看凤儿身后的尔均,嘴角抽出一丝会心的笑意:“不是我--下的!”

    头一歪,栽倒在了洛紫菲怀里!

    “十二--”洛紫菲用力的抱着怀里了无生气的十二月,仰头放声的哭喊:“十二--”

    “十二--”

    洛紫菲一直觉得十二没死,至少在洛紫菲的心里接受不了,所以十二月的葬礼只下葬的时候去了,其余的时间都跪在驿站不远处的庙堂里,祈祷着老天爷能给十二月一个重生的机会,让这个惹人怜爱、渴望被爱的小丫头有一个新的开始。

    天越来越凉了,而凤儿和沾特闷却都长病不起,九月特地回来照顾洛紫菲,洛紫菲反倒希望能长病不起的是自己,那种无法发泄的压抑,让洛紫菲整天都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却因为自己强悍的内力调节,连想得个病都是奢望。

    “郡主来了!”沾特闷远远的便听见了洛紫菲的脚步声,紧忙爬起身子,在洛紫菲的示意下,垂头抱膝坐在床上。

    “好点了吗?”洛紫菲侧坐在床边,伸手为沾特闷扶起耳边垂下的碎发,柔声问道。

    “郡主--”沾特闷咬了咬牙,将含在眼里的泪水拼命的往回眨,见洛紫菲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自己去世的娘,没有责备,只有包容和安慰。

    在这样的目光下,沾特闷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郡主--,都怪我,我要是不打瞌睡,就能早些听见那个坏人来了,早点拖着十二离开了,十二就不会死--”

    “傻丫头!”洛紫菲眼眶跟着泛红,抱住沾特闷,轻轻顺着沾特闷的后背:“十二没死,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一定会活的更好的!”

    洛紫菲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平静的九月,九月眼里晃动的氤氲,让洛紫菲知道--,都难过,可却抵不住她们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九月心里该是最痛的那个。

    自沾特闷屋里出来,洛紫菲对九月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回去吧,我要的那些暗器,倭寇大举进犯时要用的,你和七月加紧做!”

    九月看了看洛紫菲,小脸上闪过一丝伤痛,随即点头躬身离去。

    “紫菲--,我让所有会下蛊的麒麟卫护卫拿出蛊虫,蛊虫死亡的--只有--墨武和沈思淼!”段天宇将洛紫菲拉入怀里,低头看向洛紫菲憔悴的小脸,抚平她轻皱的眉头,随即开口道:“紫菲--,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为十二月报仇!”

    洛紫菲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郁结收进心底深处,挑了挑眉,眼中的心痛被清冷取代:“我想,这个人也许不是麒麟卫中的人!”见段天宇拧起眉头,接着问道:“你麒麟卫中武功最弱的是谁?”

    “是墨冉,她是师傅的女儿,破格进的麒麟卫!”段天宇开口答道。

    “就连武功最弱的墨冉都能一掌将十二打成那样,那其他的人还需要费劲的先对十二射麻针,还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杀了十二,竟然还放跑了沾特闷?”洛紫菲咬了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想到差点失去两个小丫头,心中的火气又开始上窜。

    段天宇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的道:“这里的每一个麒麟卫,对付他们两个,沾特闷一招就够了,十二也最多两招!可问题是--,如果不是麒麟卫里的人,想在麒麟卫眼皮底下混进来杀人,不可能!”段天宇摇头坚定的否认,自己这个卫队的能力,自己心中还是有数的!

    洛紫菲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因为这人不是为了抢蛊虫的,而是为了抢走放蛊虫的瓷蛊子的,一个瓷蛊子而已,何以费尽心机抢走它,只能说明那个瓷蛊子上,有能看出凶手身份的东西!怕我们认出来!”

    段天宇凝眉一虑,转身对身后的尔均说道:“将墨武和沈思淼的瓷蛊子收回来,什么也不要说,收回来之后告诉他们,瓷蛊子上有十二月临死时留下的痕迹!”

    洛紫菲闻言点了点头,只要有嫌疑,就得试试!

    尔均离开后不久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神色复杂的看着段天宇道:“墨武和沈思淼说,蛊虫死时,将瓷蛊子一起都丢了!”

    “这么巧?”洛紫菲拧着眉头,脑子里乱的想不出头绪,墨武和沈思淼的武功自己都是知道的,她们两个要杀十二根本不需要用刀,除非--

    “尔均--,”洛紫菲转头看向尔均,这是自十二死后第一次正视尔均,自己和凤儿一样,都在潜意识里埋怨着尔均。

    见尔均抬眸看向自己,洛紫菲脑子里又想起了十二的话--‘他的眼睛真好看’,错开视线,洛紫菲带了些鼻音道:“你虽未杀十二,但十二因你而死,如果你还觉得内疚,就 帮我做件事!”

    尔均面上的神色紧了紧,随即垂头抱拳,等着洛紫菲吩咐。

    “今天晚上到墨武和沈思淼的屋里,务必将他们身上的麒麟卫的腰牌偷来,注意--是偷!”洛紫菲说完眼神清冷的看了尔均一眼,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无论多晚,我等你消息!”

    进了屋子,段天宇走到洛紫菲身后,接过洛紫菲手上的梳子,极其自然的为洛紫菲梳着打散的发髻,每一下都梳的极为用心,随后挑起一缕秀发,将柔顺的发髻放在唇边,喃喃的问道:“相让尔均试探他们的武功吗?”

    “我还能做什么呢?”洛紫菲看着铜镜里的段天宇,他掬起发丝的一瞬间,不期然撞见了他眼里的心疼,抽了抽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意看起来别太勉强:“只能将所有可疑的人都列出来,再一点一滴的用事实排除,如果不是沾特闷受了惊吓,不能给我提供那人的体貌特征,或许能更好点!”

    段天宇将洛紫菲拥进怀里,知道此刻多余的安慰根本没有,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力量,助她尽快的找出凶手。

    入夜--,尔均将两块腰牌送到了洛紫菲手里,洛紫菲低头看着手里的腰牌,随意的问道:“顺利吗?他们可曾发现?”

    尔均拧了拧眉,自麒麟卫身上偷东西,能不被发现吗?不过--:“跟墨武交了手,令牌是抢过来的,沈思淼倒是没发现!”

    “没发现!”洛紫菲惊呼一声站了起来,转头和段天宇对视一眼,沈思淼和尔均的武功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如今尔均偷走了她的令牌,她竟然没发现?

    “你确定她是没发现?”段天宇再次问道,对此总感觉有些蹊跷。

    “回少主,属下是这样认为的!从进去偷--到出来,她都没有反应!”尔均认真的回答道。

    “行了--!你回去吧!”等尔均走后,洛紫菲就踱着步,努力的理清心底的疑虑,随后转身出了院,直奔沾特闷住处而去,段天宇则默默的跟在洛紫菲身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沾特闷难得起了个大早,匆忙的往洛紫菲院子里走去,拐弯的过道上,迎面便和沈思淼撞了个满怀,撞的沾特闷一个踉跄,沈思淼则后退一步,随即冷冷的看着沾特闷。

    那冰冷的眼神,让沾特闷不觉的打了个冷颤,随即躬身施礼道:“沈姑娘对不起,奴婢只是着急去伺候郡主,请姑娘恕罪!”

    沈思淼冷冷的瞥了沾特闷一眼,嘴角抽了抽,转身便要离开。

    “沈姑娘--”沾特闷怯懦的轻唤道,见沈思淼顿住身子,侧头冷冷的看向自己,沾特闷随即挤出一丝笑容,诺诺的开口道:“我刚才撞到姑娘时,好像姑娘腰际上一个什么亮亮的东西,掉到丛子里去了!”

    沈思淼闻言,本能的伸手摸向腰际,空空如也的腰际让沈思淼愣了一下,随即转身紧忙在草丛里扒拉开来。

    沾特闷见状,撰起拳头的小手开始发抖,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涨的通红的小脸上,不大的小眼睛里全是震惊,对着沈思淼的背影,突然开口道:“我不光是耳朵灵,我的鼻子也很灵的,你身上的味道,和那天晚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思淼弓着的身子瞬间僵直,眼里的杀气一现,缓慢的转过头,一脸狰狞的看着沾特闷:“你说什么呢?”一个字一个字的出口,边说边走近沾特闷。

    沾特闷不停的后退,碰到墙壁后,提起脚跟,努力的贴近墙壁,嘴里仍不知死活的指责道:“是你,那天晚上是你!”

    沈思淼猛地伸手掐在沾特闷脖子上,随即自身后抽出一柄钢刀,用力冲沾特闷扬手刺去。

    却在下一刻,手背吃痛,钢刀也‘咣当’掉落在地,沈思淼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这份力道,应该是把自己的手骨都给打断了!

    顺着袭击的方向看去,待看清来人后,沈思淼反应快速的将沾特闷拉至胸前,单手掐住沾特闷的喉咙,嘴里不甘示弱的嚷嚷道:“这丫头想谋害少夫人,属下是否该给她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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