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且说众人带上被“强抢民女”的受害人,分乘五六辆马车,前往颍州各地秦楼楚馆,寻找女受害人身影。舒殢殩獍

    当时正遭受大灾,各秦馆楚楼门可罗雀,虽经朝廷放粮,生意也并没有好转,据开设妓院的女人鸨儿(bǎo’é)、老鸨说:“来此**的只是一些地主、富农、粮贩、商人以及官央什么的,一般老百姓硬是没一个。”

    众人问:“最近几年有无官员来卖女人?”

    老鸨说:“有啊。”

    “都叫出来,我们奉旨调查案子。绮”

    老鸨倒也配合,对管事说:“给我将全院妓女统统叫出来,正在打炮的也全部拉起叫出来!”

    不一会,妓院鸡飞狗跳,人声鼎沸,众妓女齐集前院,连做饭的老妈子也喊出来站在一起。

    “给我看仔细了,这其中有没有你们的女儿?攸”

    “没有!”随行的被强抢民女的父母睁大眼睛一一看毕,驹摇头否定。

    谢过老鸨,众人又去另外一家妓院查找。

    如此找了三天,终于在一家兴院找到了一个被抢民女。

    看着抱成一团痛哭不已的母女,众人大喜,一鼓作气,顺滕摸瓜,足迹踏遍宋、毫、陈、颍四州,最后找到附近几州,终于找齐了被强抢之民女。

    陈尧叟大喜道:“快给我找二十几个各色百姓,穿上同样衣服,将王轩和师琪混杂其中,令民女辨认。”

    却说师琪因被王轩告发,为稳重起见,陈尧叟只得亲自兼任颍州县令,而将师琪降级为普通小史任用。这天师琪与王轩混在各种各样的人物堆里,正自疑惑不解,忽见尧叟带了六个女子前来,那些女子东张西望没多久,竟然一齐向王轩走去,指着王轩,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他!”

    面对众被害女人那仇恨的目光,王轩又一次低下了罪恶的头颅。

    尧叟下令道:“带走!本钦差要结案!”

    并宣布师琪无罪,官复原职,继续代颍州县令。并说:“侍我返回京城,当面圣论功行赏。”

    陈州县衙,陈尧叟高坐“明镜高悬”匾额之下,左右坐着县丞、县尉以及主簿。

    “啪!——”陈尧叟一拍惊堂木,道:“升堂噢!——”

    “威武!——”众衙役齐喝。

    顿时整个公堂充满肃穆气氛。

    王轩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差人扭着吆喝着押至堂上。

    “跪下!——”差人大喝。

    王轩吓一罗嗦,腿一软跪倒在地。

    于是尧叟按班就步,一五一十地审起案来。

    审到最后,尧叟手指众多人证物证,喝道:“此时不招,更待何时?!”

    “我招!我招——”王轩彻头彻尾崩溃了。

    待王轩签字画押毕,陈尧叟威严宣判道:“兹有犯官王轩,身为朝廷命官,监守自盗,贪污朝廷粮款一百万贯,收受贿赂五十万贯,强抢民女一百余人,***之后卖给妓院,民愤极大,今依《大宋律》,以及皇上圣旨,判其凌迟处死,并夷其九族,以儆其余!”

    百姓听说,大声叫好,欢声雷动。

    但是王轩老家本是毫州人氏,为此,尧叟只得加派人手赶赴亳州捉拿王轩九族。

    数日之后,差人方才将王轩九族捉拿至颍州。

    尧叟大喜,问道:“可有漏网之鱼?”

    “一个不剩,全部拿下。”

    “没有人跑吗?”

    “跑了一个小子,肯定是王八蛋们故意掩护他逃跑,以便东山再起,报仇雪恨的。兵们去追,那小子躲入附近民宅,捕快及兵卒只能挨家挨户去搜,搜了一天没搜到,正在绝望,岂料第二天,众百姓将其扭送官军中来了。小的很奇怪,一问,才知道那小子以重金贿赂一户姓查的,藏于他家,后来查家问那小子叫什么,那小子招架不住,说出真名实姓,查家大惊,惟恐事发遭殃,欲扭送官府,那小子忙出双倍贿金,查家正在犹豫不决,恰他家上私塾读书的儿子回来了,一见那小子,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却原来那小子欺负过查家儿子多次,有一次还将查家儿子打得头破血流。查家大人将两个人分开后,弄清原委,又想到亳州大灾,那小子的大人缺德,才借他家三斗粮食,到最后他家硬是敲了十五亩良田才抵债,为此查家都快气死。最后,将那小子给扭送至官军了……官军既往不咎,还重赏了查家……”

    “如此甚好!”尧叟赞道。

    “然而奇哉怪也,王轩的祖父竟然不姓王,而叫甲已全!”

    “有这等事?把王轩押来问问。”

    “你姓王,你父亲也姓王,为什么你祖父叫甲已全?!”尧叟问。

    然而王轩闭嘴不言。

    尧叟连问十几次,王轩均置之不理。

    “你不说,官府去查!但是查出来呢,那就不是夷其九族了,如果查出什么大事来,至少会夷其十族!”

    王轩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以为官府查不出来?!你就不为那些无辜的人想想?!”

    “那是几十年上百年前的事,就凭你?!”王轩轻蔑地说。

    尧叟大怒,决定亲自去查,路过陈州,检查毕放粮大事,便马不停蹄赶赴毫州。

    因为王轩一家在当地巧壤夺,不得人心,饶是百年前旧事,也让尧叟查将出来。

    然而调查十分艰苦,许多人均一问三不知,若非机缘凑巧,得到指点,有幸见到王氏九十余高龄的老族长,此事只怕再无昭雪之日了。

    听完王老族长的血泪控诉,陈尧叟亦悲愤无比,良久,他问:“王老可愿前去作证?”

    王老族长激动地说:“我之所以苟活九十多岁,等的就是这一天啊,我怎么不愿作证呢?”

    “但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我的身板还硬朗得很!”

    于是老族长带上孙子及五、六名族人,以及族谱什么的,随同尧叟往颍州而去。所行非止一日,到得颍州,尧叟叫众人好生招待,让王老族长好好休息一晚。

    次日辰时,尧叟升堂。

    “本钦差已将你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你何不招供?!”“哼!”王轩不以为然。

    “带王老族长!——”

    王轩乍见王老族长,大吃一忭:“你还没死?!”

    王老族长义正辞严:“血海深仇不报,我如何能死?!”说罢,手指王轩,“父债子还,甲已轩,你还我王氏一族数十余人命来!——”

    王老族长环颀四周,见众人不解,又说:“甲已轩,你说不说?”

    “甲已轩,何不全招,免受皮肉之苦!”

    事已至此,王轩自知再瞒无用,这才一五一十,招将出来——

    “我父亲本姓甲已,名全,本塞外胡人,四、五十年前兄弟七人随金兵南下,见毫州气候温暖,千里沃野,系中原粮仓,便不愿返回天寒地冻的塞外故乡,于是兄弟七人使用‘英雄救美’计,兄弟六人扮演强盗入户抢劫,其主要对象是威胁并欲**、杀害大户人家女儿,正当大户女儿走投无路,自忖必死无疑之时,扮演英雄救美者出现,打走强盗,并伙强盗手中追回财物和女儿,由此俘获女儿芳心,后又武力迫使七户王氏大户人家招兄弟七人皆为上门女婿,吾父甲已全则迫使一王氏大户人家招其为上门女婿,不久便依靠兄弟七人之力,将岳父岳母及王氏一家四个儿子害死,仅留下二女供其淫乐。其余兄弟六人均害死各自岳父母一家,并霸占其家产。并皆改甲已氏为王氏。数年之后,吾父生下了我,吾父以王氏雄厚财力供我读书,这才进士及第,外放各州知县,吾任各州知县二十余年,贪污受贿,习以为常,草菅人命,家常便饭,巧壤夺,无恶不作……”

    听到这里,王老族长悲愤地说:“七个恶魔共杀害我王氏一族百余人命!并霸占所有族产!尤其是这个畜生,当上知县之后,倚仗其权势,欺骗族人,设计将我推下万丈悬崖欲害死,从而篡夺了族长之位,鱼肉吾族9篡修族谱,将本非吾王氏士族的塞外胡人甲已氏所生百余妖孽收入族谱,乱吾宗支,罪无可赦!”说到这里,满头白发的王老族长盯着王轩说,“甲已轩,汝知罪乎?!”

    王轩后悔道:“吾已被擒,束手待毙,汝侍怎地?可惜没摔死你这个老不死!”

    “吾命系于天,岂汝辈能害哉!当年你推落吾于万丈悬崖,幸坠入崖下古松葛藤窝中,才得不死,忍辱偷生九十余年,就是为了报仇!吾之手上,可是掌握有你不少坏事之证据,汝还不全招?!”

    事已至此,王轩绝望了,只得竹筒倒豆子,将平生所犯罪恶,一五一十,全部招供。

    待王轩签字画押之后,陈尧叟庄严宣判道:“……”

    欲知陈尧叟如何宣判,请阅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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