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在山子的引领下，小龙孝和小刘形如游蛇，簌簌爬行。
远远离开着弹点，山子喊一声起立，起身后偏转方向，朝大东南奔跑。
当一个中队的鬼子追赶到袭击地点，山子早已冲出麦田，沿一条崎岖的荒野小路继续往东南行走。
孝超越小龙和小刘，急急追上山子：“团长大哥，您还要往哪走？”
不料孝这一问，山子突然转身，扯破嗓门怒吼：“李孝，你小子跑不动也得跑，再不执行命令，老子毙了你。”
冷不丁挨一通训骂，不只是孝，就连小龙小刘被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山子接着说：“李大吹，我这一嗓子是给鬼子引路的，快跑吧，他们肯定朝这边追来了。”
果然听到山子的怒吼，正在往南追赶的日军急忙调头，转向东南奔跑。
鬼子气嘘嘘赶至山子走过的小路，山子早已进入连绵的岭岗丘地，坐在蛇形的岭岗上歇息养神。
又当鬼子赶到岭岗脚下，山子下令用步枪射击。
呯呯叭叭打过数枪，山子收起家伙就跑，沿岭岗背坡一口气冲下去。
鬼子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爬上岭岗，却不知土八路去向何方，日军中队长正犹豫，左前方的岭岗上又起几声枪响。
一听到枪声，日军中队长嗷嗷咆哮，连骂三声八格。
自从鬼子进入岭岗丘地，山子就这么打几枪换一个地方，跟追赶的日军玩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不觉得时间过去半个多钟头，山子站在东南最后一座岭脊上，四支步枪打完枪内子弹，之后转身东去，不一会冲下岭岗。
鬼子不辞劳苦，拖着沉重的双腿登上东南岭岗，中队长左右打量一遭，随即一声令下，直奔岭南一片树林追去。
此时山子与日军背道而驰，一路朝正北方向行进。
16
径直走过五六里地，山子第一个登上公路，又往前走二里路，别动小组实现第三次会合。
爬上第二辆马车，孝说：“团长，肚皮都贴着脊梁了，找个地儿喂喂肚子吧，你不是好喝一口吗，今个虎子豁出去，陪你一醉方休。”
小龙说：“没合眼你就说梦话，这都下半夜了，你去哪找酒饭，抱着枕头当媳妇，净想美事儿。”
孝接着说：“我的意思是，找个村庄叫开老乡的门，咱们出高价，让老乡多杀几个大公鸡，多搞几瓶老烧酒，很简单。”
山子说：“不简单，这跟土匪进村差不多。”
孝一听没戏，干脆蜷身躺下去，闭上眼一声不吭。
马车上顿时变得宁静，只听到咯噔咯噔的马蹄声。
不料刚走一会，孝突然起身：“对了团长，平日里你忙我忙大家忙，没工夫聚一块说说话，趁这阵儿消闲，虎子提个要求可以不？”
山子问：“什么事？”
孝说：“咱们支队有规定，凡是红军时期入伍的老战士，营级干部就能结婚谈恋爱，我和小龙十八岁参军，如今二十四周岁，够格了吧？”
山子冷冰冰呛一句：“吃山楂问酸甜，明知故问。”
孝脸皮厚，两片薄唇依然跳动不停：“团长你看吧，从支队来的铁哥们，除小张、小聂和大孟牺牲外，宋营长和高营长没参军先结婚，赵副团长更先进，十一岁就把媳妇领回家，估计儿子都快成家了。”
小龙骂：“你放屁，不知道根梢不要瞎咧咧，赵副团长是童养媳，赵大哥压根就没答应过，人家早成妹妹了，知道不？”
孝问：“这你怎么知道的？”
小龙说：“就你这张破嘴，赵大哥不媳跟你说。”
山子接着问：“孝，你到底要说什么？”
孝接着说：“再说你吧，你跟姜政委都是进网的兔子上钩的鱼，十拿九稳，小刘还是毛孩子，不懂那回事，就我和小龙，惨，真惨。”
山子这时干咳一声：“说吧虎，看上哪个了，我给你俩做媒。”
孝说：“我跟小龙私下里议论过，小龙看好小茹，虎子就喜欢金叶，喜欢金叶那股辣椒味，从今天起，这事正式拜托给你。”
山子万万没有想到，就金叶这只扎手的小刺猬，居然还有人喜欢她，真是乌鸦长出白毛来，怪事多多。
想到这，山子说：“孝，金叶可是出了名的小刺猬，我劝你好自为之，当心被她扎破手。”
孝一听这话，哽噎得喘不过气。
怔愣半天，孝狠拍大腿：“团长，虎子跟着您冲锋陷阵都不怕，何惧一个王金叶，只要组织同意，再给烧把火，就不信搞不到手。”
山子有意加重语气，郑重提醒孝：“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组织的作用只能牵线搭桥，能否把金叶搞到手，关键在于金叶本人。”
孝又拍大腿，语气里充满霸气：“团长，有您这句话，别说是只小刺猬，就是一头母老虎，虎子也把她关进笼子里。”
山子敷衍一笑，却把目光转向小龙。
小龙深埋面首，全然没有感觉，山子问：“小龙，在想小茹是吧？”
小龙吓了一跳，挠把头冒不失地回答：“谁说不是呢，可是小茹不想咱，到头来猴子捞月亮，一场空。”
一看小龙灰塌塌的样子，山子忽然来气：“看你战场上是条龙，女人跟前是狗熊，回头我和姜政委一块找小茹，先给你搭桥铺路。”
话音刚落，孝冷不丁儿喊：“前面的马车快停下。”
柿子被急煎煎的呼喊吓一跳，吁地一声勒住马僵，转过头乜呆呆地问：“虎子哥，你咋呼么，”
孝说：“小龙嫌这车人太多，要上你的车。”
一听这事，柿子说：“茹姐和春萍都躺在车厢睡着了，这不方便吧？”
说话间，壮壮赶车与柿子齐头并列，小龙说：“王排长，你刚才怎么说话的，损人是不，她睡她们的觉，我坐我的车，怎么就不方便了？”
不曾想小茹冒儿咕咚坐起来：“李小龙，你还有理了是吧，旺旺的车上也是两个人，你咋不去他的车，啥意思？”
眼睁睁碰一鼻子灰，小龙憋一肚子窝囊气，二话没说，嗖地跳下马车，紧跟着弹腿起跳，跳上柿子的马车。
扑通一声坐下去，小龙满嘴充满火药味：“就不信小龙是狗熊，连女人都降不住，这车徐大哥坐定了，看谁能咋地？”
小茹莫名其妙，扑哧一笑问：“徐大营长，你这冷不丁儿的，刮的哪门子龙卷风，谁个招你惹你了？”
孝幸灾乐祸，趁热打铁：“茹姐，你别装葱装蒜装没事人，小龙就冲你来的，等着吧，看他怎么收拾你。”
扑哧推一把壮壮的后脊背，孝故意发飙：“你别瞎子跟着娶媳妇的笑，稀里糊涂凑热闹，快赶车。”
壮壮恍然大悟，挥手猛抽一鞭，大黑骡扬蹄飞奔。
在山子的引领下，小龙孝和小刘形如游蛇，簌簌爬行。
远远离开着弹点，山子喊一声起立，起身后偏转方向，朝大东南奔跑。
当一个中队的鬼子追赶到袭击地点，山子早已冲出麦田，沿一条崎岖的荒野小路继续往东南行走。
孝超越小龙和小刘，急急追上山子：“团长大哥，您还要往哪走？”
不料孝这一问，山子突然转身，扯破嗓门怒吼：“李孝，你小子跑不动也得跑，再不执行命令，老子毙了你。”
冷不丁挨一通训骂，不只是孝，就连小龙小刘被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山子接着说：“李大吹，我这一嗓子是给鬼子引路的，快跑吧，他们肯定朝这边追来了。”
果然听到山子的怒吼，正在往南追赶的日军急忙调头，转向东南奔跑。
鬼子气嘘嘘赶至山子走过的小路，山子早已进入连绵的岭岗丘地，坐在蛇形的岭岗上歇息养神。
又当鬼子赶到岭岗脚下，山子下令用步枪射击。
呯呯叭叭打过数枪，山子收起家伙就跑，沿岭岗背坡一口气冲下去。
鬼子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爬上岭岗，却不知土八路去向何方，日军中队长正犹豫，左前方的岭岗上又起几声枪响。
一听到枪声，日军中队长嗷嗷咆哮，连骂三声八格。
自从鬼子进入岭岗丘地，山子就这么打几枪换一个地方，跟追赶的日军玩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不觉得时间过去半个多钟头，山子站在东南最后一座岭脊上，四支步枪打完枪内子弹，之后转身东去，不一会冲下岭岗。
鬼子不辞劳苦，拖着沉重的双腿登上东南岭岗，中队长左右打量一遭，随即一声令下，直奔岭南一片树林追去。
此时山子与日军背道而驰，一路朝正北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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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走过五六里地，山子第一个登上公路，又往前走二里路，别动小组实现第三次会合。
爬上第二辆马车，孝说：“团长，肚皮都贴着脊梁了，找个地儿喂喂肚子吧，你不是好喝一口吗，今个虎子豁出去，陪你一醉方休。”
小龙说：“没合眼你就说梦话，这都下半夜了，你去哪找酒饭，抱着枕头当媳妇，净想美事儿。”
孝接着说：“我的意思是，找个村庄叫开老乡的门，咱们出高价，让老乡多杀几个大公鸡，多搞几瓶老烧酒，很简单。”
山子说：“不简单，这跟土匪进村差不多。”
孝一听没戏，干脆蜷身躺下去，闭上眼一声不吭。
马车上顿时变得宁静，只听到咯噔咯噔的马蹄声。
不料刚走一会，孝突然起身：“对了团长，平日里你忙我忙大家忙，没工夫聚一块说说话，趁这阵儿消闲，虎子提个要求可以不？”
山子问：“什么事？”
孝说：“咱们支队有规定，凡是红军时期入伍的老战士，营级干部就能结婚谈恋爱，我和小龙十八岁参军，如今二十四周岁，够格了吧？”
山子冷冰冰呛一句：“吃山楂问酸甜，明知故问。”
孝脸皮厚，两片薄唇依然跳动不停：“团长你看吧，从支队来的铁哥们，除小张、小聂和大孟牺牲外，宋营长和高营长没参军先结婚，赵副团长更先进，十一岁就把媳妇领回家，估计儿子都快成家了。”
小龙骂：“你放屁，不知道根梢不要瞎咧咧，赵副团长是童养媳，赵大哥压根就没答应过，人家早成妹妹了，知道不？”
孝问：“这你怎么知道的？”
小龙说：“就你这张破嘴，赵大哥不媳跟你说。”
山子接着问：“孝，你到底要说什么？”
孝接着说：“再说你吧，你跟姜政委都是进网的兔子上钩的鱼，十拿九稳，小刘还是毛孩子，不懂那回事，就我和小龙，惨，真惨。”
山子这时干咳一声：“说吧虎，看上哪个了，我给你俩做媒。”
孝说：“我跟小龙私下里议论过，小龙看好小茹，虎子就喜欢金叶，喜欢金叶那股辣椒味，从今天起，这事正式拜托给你。”
山子万万没有想到，就金叶这只扎手的小刺猬，居然还有人喜欢她，真是乌鸦长出白毛来，怪事多多。
想到这，山子说：“孝，金叶可是出了名的小刺猬，我劝你好自为之，当心被她扎破手。”
孝一听这话，哽噎得喘不过气。
怔愣半天，孝狠拍大腿：“团长，虎子跟着您冲锋陷阵都不怕，何惧一个王金叶，只要组织同意，再给烧把火，就不信搞不到手。”
山子有意加重语气，郑重提醒孝：“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组织的作用只能牵线搭桥，能否把金叶搞到手，关键在于金叶本人。”
孝又拍大腿，语气里充满霸气：“团长，有您这句话，别说是只小刺猬，就是一头母老虎，虎子也把她关进笼子里。”
山子敷衍一笑，却把目光转向小龙。
小龙深埋面首，全然没有感觉，山子问：“小龙，在想小茹是吧？”
小龙吓了一跳，挠把头冒不失地回答：“谁说不是呢，可是小茹不想咱，到头来猴子捞月亮，一场空。”
一看小龙灰塌塌的样子，山子忽然来气：“看你战场上是条龙，女人跟前是狗熊，回头我和姜政委一块找小茹，先给你搭桥铺路。”
话音刚落，孝冷不丁儿喊：“前面的马车快停下。”
柿子被急煎煎的呼喊吓一跳，吁地一声勒住马僵，转过头乜呆呆地问：“虎子哥，你咋呼么，”
孝说：“小龙嫌这车人太多，要上你的车。”
一听这事，柿子说：“茹姐和春萍都躺在车厢睡着了，这不方便吧？”
说话间，壮壮赶车与柿子齐头并列，小龙说：“王排长，你刚才怎么说话的，损人是不，她睡她们的觉，我坐我的车，怎么就不方便了？”
不曾想小茹冒儿咕咚坐起来：“李小龙，你还有理了是吧，旺旺的车上也是两个人，你咋不去他的车，啥意思？”
眼睁睁碰一鼻子灰，小龙憋一肚子窝囊气，二话没说，嗖地跳下马车，紧跟着弹腿起跳，跳上柿子的马车。
扑通一声坐下去，小龙满嘴充满火药味：“就不信小龙是狗熊，连女人都降不住，这车徐大哥坐定了，看谁能咋地？”
小茹莫名其妙，扑哧一笑问：“徐大营长，你这冷不丁儿的，刮的哪门子龙卷风，谁个招你惹你了？”
孝幸灾乐祸，趁热打铁：“茹姐，你别装葱装蒜装没事人，小龙就冲你来的，等着吧，看他怎么收拾你。”
扑哧推一把壮壮的后脊背，孝故意发飙：“你别瞎子跟着娶媳妇的笑，稀里糊涂凑热闹，快赶车。”
壮壮恍然大悟，挥手猛抽一鞭，大黑骡扬蹄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