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徐百汇的忌日?”

    徐嘉宁哪里会知道俞姗姗竟然在徐百汇的事情上比她还清楚,心中不禁疑惑网游之亡灵召唤。舒蝤鴵裻父亲的事情,她向来不会对外人多说,若不是因为最近太忙,想必一早就请假去祭拜了。

    想来俞姗姗是怎么知道的,除了周川她可再也想不到其他联系。

    她尽量掩饰住话里的情绪,干脆把头偏到一边,却不想那女人秀眉一挑,竟没有半句回应。

    她无奈只得换了种方式,挪了挪身子,半开玩笑地问道,“俞大小姐,您知道路么?澹”

    那开车的女人这回总算有了反应,转了把方向盘,不动声色地说着,“西城墓园还有第二个地址么?”

    徐嘉宁只能摇摇头,撇过头看一边景色,一路无言博弈初唐。

    一直以来,她和俞姗姗都是这么一种关系,若是你无言,我便不语,若是你不开心,我也不会用我的幸福去感染你鹇。

    这样的一种友情天长地久,不需要太多东西,仅仅是理解与支持。

    就像当初俞姗姗和周川在一起时,她不会鄙夷不会破坏,如今徐嘉宁和顾德白在一起,俞姗姗也不会参与太多意见来左右她的决定。

    当初,不过是几天前,就因为已经过去了才被称作当初吧。

    到墓园的那条路上,一路上坎坷。因为愈来愈接近,这路上的人啊,从拥挤到稀微,从井然有序到散乱不已,严格遵守热力学第二定律。

    下车的地方还是原来地点,只是荒草的凄凉已经被一堆修剪得体的灌木丛替代。

    她跳下车,扫了眼周遭的变化,“政府开窍了?”

    要知道西城墓园向来是政府三不管地带,各种劫杀事件总会多不多少不少地出现。前些日子电视台就是因为播报了劫杀事件,那主持人出门就遇上了车祸,这会儿还躺在医院里叫爹娘呢。

    这会儿,也没听说评选花园城市吧,这儿怎么建设得如此美妙?

    俞大小姐也缓缓下了车,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见徐嘉宁站在原地发呆,干脆拖曳着她的手臂,嘴里敦促着,“快点,误了吉时可不好…”

    徐嘉宁无语啊,拜祭又不是婚礼,需要天时地利的迷信。

    风起了,打在脸上有些凉爽。和市区的闷热不一样,即便是夏日炎炎,在这里总是那么温度适宜,甚至有那么点寒冷刺骨。

    一路飞奔着,打扰这里安息的生命。

    她并没有想到,此时在父亲墓前,有什么样的事怎么样的人在等着她。

    “宁宁,姗姗…”

    有人在叫她们的名字,徐嘉宁下意识地抬头,只看见父亲的墓碑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高大挺拔,正将一束鲜花摆在墓前。

    他向她走来,笑容满面。那张面孔上,带着一道淡淡的疤痕,那双眉眼,和那道疤痕一样,也是淡淡的。

    淡淡得就像是经历了年华地多番洗涤,才有了如今的宁静致远。

    “这是我爸爸,俞震天…”

    原来是这样!这样淡然的男人竟然就是传闻中的俞震天,是一个黑帮的首领,连毒品也有所涉足的社团老大。

    正想着,俞姗姗已然缓下步子,拉着她往中年人走去,“老俞,我帮你把外甥女带来了。”

    外甥女?第二个惊讶如霹雳般打在她身上……

    她不笨,自然也不会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思路和头脑。单想起母亲那一句“我是俞岑安”就猜到些联系。又加上,这俞震天也是黑帮的老大,这之中的关系可不可能是一点点了。

    难道,俞姗姗的父亲,就是母亲.日记里的大哥么?

    徐嘉宁呵呵地笑着,故意犯浑,“33啊,你还带了其他人来么?”

    她这犯浑的招数实在是犯浑起来不是人,故意装傻充愣才是最好的明哲保身。毕竟即使是俞姗姗的父亲,此时此刻她都不可能知根知底,把自个儿的秘密一股脑儿和盘托出。

    男人越走越近,惹得她心里头直发毛,“俞叔叔,你好呀!”

    “怎么叫我叔叔,该叫舅舅吧…”俞姗姗在一边唠叨,撇撇嘴角。

    “姗姗,怎么花没拿来…”大概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局促,男人支开了女儿。

    俞姗姗只好灰溜溜地走开,只剩下徐嘉宁和俞震天面对着面。俞震天说话间,一字一顿分外清楚,“你的父亲叫徐百汇,你的母亲叫俞岑安,都是二十三年前反毒小组的成员。当时,你的母亲被派到【聚天】做卧底,而你的父亲则是她的接线人。实话说,你父母都不是什么好警察,一个变节,还有一个为了女人坏了大计。对了,警方还说什么你父亲被枪杀,英勇就义,还真是…”

    她是认同的,她的父母都不是什么好警察,即使对她来说,他的父亲是荣耀的相争。

    徐嘉宁迅速点了点头,捏着拳头,“俞叔叔,您到底想说什么?”

    俞震天笑得更深,一步步地靠近,用再轻不过的声音告诉她,“我的好外甥女,舅舅只不过告诉你你父亲的可不是那把枪。”

    而是…俞震天没有继续说。因为,这个时候,俞姗姗刚好捧着白菊花回来,“我回来了。”

    而俞震天也轻整衣角,嘴里应着,“快来拜祭一下你姑父。”

    徐嘉宁喘了口气,恢复了笑容,在俞姗姗面前,她不会不知轻重地将情绪表露。

    不是那把枪,那是什么?

    二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真相?

    那一天,她坐着俞姗姗的悍马车回到徐奶奶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她的心情有些繁重,心揪在一块儿,连呼吸也开始不顺。

    俞震天所说的,她半是明了,半是模糊,俞岑安的日记里所叙述的也不算是详细。

    云锦花园的电梯坏了,她只能爬楼梯。楼道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闪一灭地邪乎得很。

    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所站着的地方像是个迷雾丛林般,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只有前方,没有后路…

    她该如何选择,像如今一般安分守己,还是让潜意识里的自己复活,直面那些可能血迹斑斑的现实。

    “喵——”

    凄厉的猫叫声瞬间打破了她的思绪,她的眼前突然氤氲出一片血色。她一步步攀爬着楼梯,一步步往上爬着…

    1802的门口,是一只被砸烂的花盆,散了一地的泥土,和一株满身是刺的仙人球。

    “喵呜——”“喵呜——”

    更多的猫叫声集聚在一起,混杂着,越来越近。

    19楼的转角,那只疯猫向她使出利爪的时刻,她突然觉得:

    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并不只是自保。若只是自保,伤害并不会避之不及,反而更加猖獗。

    因为勇敢是这个世界上最让别人恐惧的力量,勇敢地直面时,活得真切,死得坦荡;胆怯地逃避时,就算是死,也只是一具有待被焚化的尸体,灰飞便是烟灭。

    对你,对他,对任何人,都毫无意义。

    她要争取电视台的机会,也要查出父亲死的真正原因,哪怕前者是殚尽竭虑,后者也许是飞蛾扑火。

    “哐当”一声,手机摔在地上。闪烁着俩条短信,一条来自顾德白,“我和奶奶下飞机了。”

    而另一条则是来自此时此刻正在寂寞沙洲喝酒喝得烂醉的萧准。

    “徐姐姐,你知道么,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会莫名的想起那个我素昧蒙面的姐姐。其实我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寻找她,告诉她妈妈一直都在想他。可是,你知道么,我有多害怕,你就是我的姐姐…”

    那么长的一条短信,只会发生在酒醉的萧准身上。

    下一刻,昏天黑地的旋转席卷了她的身体,大片的刺痛与酸痛交织的感觉盘旋着。她的世界骤然被阴云覆盖,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她似乎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她似乎远远地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渐渐靠近她,笑容诡异可怕。

    那张脸,分明是俞震天…

    与之同时的,是房门被拉开的声音,和渐渐近了的脚步声。

    最后的最后她只听到一句一个女人的尖利叫声,和一个孩子嘤嘤的哭声,“出人命啦。”

    (偷偷说,大家不用天天来的……因为时间问题,二同暂时俩天更一章,如果多更的话会提醒…另外提醒,周岑安不是笔误,这个说起来比较有渊源…既然姓周,自然又和周家又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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